翻阅岁月的记忆

杨学亮

　　时间过的好快，不觉间十几年过去了，一切都在长大，成长，变老。一切都在流年里静等花开，经年流转，一眼就是千年。能走到最后的，不是谁迁就谁，而是谁更懂珍惜谁。淡看人间烟火，细品岁月静好。时间里，慢慢把人生品读；日光下，静静把岁月作成一幅美图；流年中，轻轻把日子吟成一首歌，翻阅岁月的记忆，笑语流年。

　　“盆腔严重粘贴，不明肿块约有拳头那么大，需尽快做手术。”经几家医院检查、诊断、化验都是这样的结果。妻子用手压着肚子，汗珠顺脸颊滚下，强打起精神说：“咱输几天液吧！消了炎就没事了，万一打开缝不上怎么办？”妻害怕不是什么好病，我心里也没谱，尤其对那个不明肿块，是良性，是恶性，还是……我不敢去想。“没事的，肿块取出来就没事了。”我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更没底。由于炎症太大，经医生合诊先输液，下午再订什么时侯做手术。液一滴一滴的滴着，妻子躺在那里，此时就像个孩子，拉着我的手，哪儿也不让我去，只让我坐在她旁边，陪她。

“钱，放在什么地方，孩子的衣服放在那，幼儿的课讲到哪里，排的节目哪儿需要加紧训练……”妻子轻声地对我说着，我勉强地和妻子开着玩笑，“你在交代后事吗？”妻子笑着，眼中却噙满了泪水。最后我们约法三章：一、手术前不准告诉两家的父母；二、拆了线就回学校；三、在医院里要节省开支，不准乱花钱。我一一答应，我知道她不想让双方父母承担更多压力，更多担心，更多不安，学校一堆事还等她处理。不知过了多久，妻睡着了，眼角挂着泪珠，手还紧紧地拉着我。

　　“在这里签字，”主治医师的话打断了我漫无边际的思序。当我拿起笔时方知道责任有时关乎一个人的生命，也记不清当时写的是什么字？什么样？总之大脑一片空白。其实，人这辈子很简单，用心对待一蔬一饭，用情装点一草一木，用爱牵挂一人一生。在快节奏的今天，人们在追求物质的同时，却忘记了原本简约朴素的美好，在追逐放纵的刺激，却忽略了人性原本的宁静与归宿，平淡与相守，同甘与共苦。​

妻子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的门被轻轻关上了，二岁多的儿子将脸用力地贴在门缝上，想看看妈妈到底怎样了？此时的我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心，一下子没底了。焦急，不安，期待，自己也说不清。时间好像凝固了似的。就在手术前的几分钟，妻子还抱着孩子，那眼中带着泪，带着无奈，带着眷恋。我安慰着说：“没事的，不就是一个小手术吗？有什么怕的，又不是……。”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手术还算顺利，切除了阑尾，拿出了肿块，卵巢也被切去了一大半。七天后肿块确定为良性，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后来听村里医生说:妻子那病十几天前就有了症状。可妻子只是到药店买点西药，实在不行就打上一针来止痛。就在病前几小时还在教幼儿练习舞蹈，我知道，妻舍不得她的职业，快过六一节了，节目还只是半成品，她心里着急。此时我只有自责、内疚，自责自己将学校全交给了妻子，妻这是累的，内疚自己从来不问，对妻子关心的太少了。名利是什么？名利无限，不过身外之物。多关心家人，多陪陪爱人，多照顾父母，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你在外只是一物，在家却是一个天。一路走来，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那些平淡，那些相守，那些感动，一点一点封存。最疼你的人不是那个甜言蜜语哄你开心的人，也许就是在鞋底藏5元钱，在最后的时候把最后一点东西省着给你吃，却说不饿的人……

　　说来也惭愧，和妻子结婚都十几年了，还没给她买过值得纪念的东西。每次买的时候妻子都说：“花那闲钱有什么意思？有不是讨好小情人，家里要买的东西太多了”。“呵呵”我暗自高兴，有时想也是那道理。从此我也不再把那当回事了。

几前年去北京旅游，看其他的人都买了，我也有点动心，为妻子选了条项链，不算什么好的，但导购说链子是纯银的，坠子是正宗的景泰蓝，看上去也很漂亮。我想妻子一定很喜欢。到家后，妻子带上项链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嘴上说怪可惜的花几百块钱，但从妻子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那种喜悦与知足，那种幸福与满足。妻子这人对金银有特别的敏感，如果是假的接触到皮肤就发痒。带了几天看见妻子没说什么，我很庆幸自己的选择，是真的。

　　也怪自己粗心，从此再没过问。就在前段时间，当我找车钥匙时，看到那装项链的盒子，随意打开，我惊讶了！链子早已经成了灰色，锈迹斑斑，原来自己买的……！妻子早都感觉到，但没说什么，挨皮肤的地方，妻子在后面贴了层胶纸。此时心中不知什么味全拥到了心头。我对妻子说把它仍掉，但妻子执意不要。笑着说：“就做个纪念把，下次别再上当受骗了……”。

结婚这么多年，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妻子也不表态，逛商场总是直奔目的地，就连最基本的做饭自己都是大男人注意，饭来张口。这么多年来，妻子总是爱着她喜欢的幼教工作，每天除了教孩子，做饭，洗衣，辅导孩子好象就是她应该做的。妻子从没什么怨言，这不是什么理论定理，男人也应做什么，为妻子更为这个家。

　　妻子又从新把那装有假项链的盒子收起来了，也许是一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贫穷与富有是什么，穷人也有快乐，什么是爱情的幸福，也许就是平平常常的终身相伴。相信自己的婚姻理论，谁也替你做不了主。

其实，生活就像一粒粒珠子，用爱串着，用责任连着。婚姻是人一生的课题，需用心对待；婚姻是一杯酒，需用心去品饮；婚姻是一种责任，对家的责任。

正如杨澜所说：婚姻的纽带，不是孩子，不是金钱，而是关于精神的共同成长，在最无助和软弱时候，有他（她）托起你的下巴，扳直你的脊梁，令你坚强，并陪伴左右，共同承受命运。那时候，你们之间除了爱，还有肝胆相照的义气，不离不弃的默契，以及，刻骨铭心的恩情。

　　接连几天的雨就这么静静的下着，闲着没事静静的把过往回忆。如作家刘亮程所说：“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成年人的世界，你我都身处其中，悲欢皆需自渡。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走，在雨天，撑一把小伞，踟蹰在老屋的路上，听滴答的雨声；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想，在午夜，品一杯苦丁，翻阅岁月的记忆，看圆缺的冷月；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听，在黄昏，看一轮夕阳，寻找人生的悲欢，叹生命的无常。时光老了，老在清晨的鸟叫里，老在院落的葡萄架下，老在门楼边的摇椅上，老在村口老槐树下的守望里.....

　　杨学亮, 山西芮城人，运城作协会员，运城摄协会员，《山西广电报运城周刊》芮城负责人，笔名一笑而过，一个热爱生活，热爱文字的男子，业余时间写点心灵碎语，有数篇文章见地方报刊，杂志，平台。习惯用云淡风轻的笔尖来续写搁浅在流年里的慌乱……2020，天道酬勤，力耕不欺。只争朝夕，不负韶华。整理好心情，陪你一起与春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