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内陆国——乌兹别克斯坦

ivy(青)

乌兹别克斯坦作为世界上除列支敦士登外的唯二双内陆国——全被内陆国包围的内陆国,绝对是一个奇葩迭出之国,一百美元换了85.5万的苏姆,“巨款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情根本被难辨数目的迷茫整糊涂了,一位跟在身后准备兑换的欧美小哥瞅着我们手上抓着的那把钞票瞬间整个脸庞露出不可思意的“戏精”表情。<br><br> 奇葩的机场设计更令人瞠目,同一个机场国际部分与国内部分置于跑道两侧遥相对峙着,侯机楼互不连通也没有穿梭巴士,而且机场根本连存包的服务都没有,只好拖着大箱子奔向churso巴扎——绿色蒙古包式圆顶巴扎,乌国最大的集贸市场,相对于比什凯克的还是干净整洁有规划多了。正午抵达,温度42℃,在燥热的包裹下整个市场里都有一种萎靡不振的慵懒,不知何故整个集市的任何区域都找不到一把电扇稍稍把空气扰动一下鼓动些许活力,巴扎内顾客稀少、人们麻木于炎热造就的萎靡…… <h3 style="text-align: left"> <b> churso巴扎</b></h3> <b>塔什干机场的国内部分</b> 打的到达国内机场前广场,在白日耀眼和炎热熏陶下中寂静空无一人,司机只能把车停在远离候机楼栅栏外,俺们只好顶着烈日拖着箱子挪过去。真怀疑这机场是否启用了。机场内部仍延续了苏联时期会堂建筑的特色,候机隔离区大门紧闭,不到钟点根本进不去。<br> 从塔什干飞努库斯就是飞越卡拉库姆的漫漫沙海,俯窗遥视地面拉出了瓦棂般灰褐色的条条沙垄,不见一丝绿绦翠叶,一个半小时毫无生色。塔什干41℃,努库斯43℃简直是从丹灶跳进火炕。 <b> 努库斯机场</b> <h3> <b>沙漠如癌细胞在恶性加速复制,咸海正在死去</b></h3> 为了探寻正在死去的咸海,从努库斯到木伊那克的旅程就是沿着阿姆河的绿洲向荒漠挺进,从广阔青翠的棉花地渐次过度到了沙柳荆棘丛生的沙荒地,乡道级的公路或因盐碱积累变得象搓衣板坑洼起伏,车底轴磕了好几次,巨响!车“迸”一下向空中腾飞,瞌睡的头脑与打架的眼皮瞬间抖擞!<br> 距努库斯西北150公里左右的木伊那克在1960年时还是咸海南沿海岸,60年苍桑如今水迹渺渺,海岸成了“瀚海栏杆”,曾经的渔船被纠集在干涸的湖底岸边被阳光风沙的肆虏打磨锈蚀得只剩下可怜的“鲸脊龙骨”趴在沙丘上,慢慢地慢慢地灰飞烟灭消逝在时间的长河……终结于天地玄黄的黑洞中。 <b> 希瓦———布哈拉——撒马尔罕 <br></b><h5><b> 480km60$</b> <b> 300km60$</b></h5> 希瓦→→布哈拉→→撒马尔罕(对于一个人均GDP仅1500美元的国家,没有什么公共交通的服务,包车费用真不是个少数目,不过这个国家的人们应该还是有许多创收的途径很难进入国家的统计帐目。)<br> 看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只需要在路上走一趟基本能摸出些许门道。对比发现土库曼发展落后于乌兹别克,从努库斯往东希瓦再往东布哈拉路变得越来越宽广、越来越平坦,而再往东撒马尔罕甚至出现了双向四车道的高速公路,沿路零星出现的刷着中文的筑路设备让心中充满了骄傲。<br><br> <b>希瓦古城</b> 乌兹别克斯坦,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千辛万苦、筚路蓝缕终于到达的大月氏。乌兹别克作为联结东西的十字路口,东西文明在此交错融合,希腊人、波斯人、突厥人、蒙古人、阿拉伯都留下了统治的印记。希瓦、布哈拉、撒马尔罕是粟特人(他们的后裔是塔吉克人)馈赠世界的三座“花剌子模”的文化之城。花剌子模确如其意是“太阳的土地”,连续几十天的高温把一切都送进“穹庐”烤箱里炽烤,人们只能放慢行动的步伐消极地与白日烈焰抗衡:旭日初升漫步街巷一切都仍未苏醒,民众把褥子铺在门前巷尾席地而卧扛过这暑热的夏夜;白昼街道上“万人空巷”寂静落寞;只有当夜幕降临暑气稍消人们才陆续走出家门,享受片刻温热的自由。<br><br> <b>Kalta塔”</b> 希瓦(突厥语意为干燥)伊钦·卡拉(41022’44”N 60021’50”E)内城是真正停驻的第一座古城、商旅驼队穿越沙漠通往波斯(伊朗)行程中最后的驿站,天方夜谭中的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就在此处滋生流传。阿姆河完善的灌溉系统使希瓦绿洲生生不息地繁衍几近两千年,自公元4世纪成为花剌子模王国的城邑,经历了波斯琐罗亚兹德拜火教的浸染,穆罕默德伊斯兰真主的洗礼,甚至在其D-JUMA清真寺的圆柱阵列中还能寻觅到佛教的“卍”和中国传统道教的“”的符号。这一切的文化印记坚实地证明了丝路商道之城的千年发展。 <b> D-JUMA清真寺</b> 古城不大,仅有26公顷(一中是26亩,希瓦相当于15个一中)的土地被圈闭在泥砖夯打成的厚重城墙之内,城墙的结构与平遥古城总有或多或少的相似之处,只是中式的巨大方形瓮城变成了圆形护卫;城内清真寺的“包子”顶与高耸的宣礼塔参差落子在“希瓦”城这巨大的棋盘内,标示着当下阿拉伯文明的驻足与繁盛。<br> <b>身份认同错乱的乌兹别克斯坦人</b> 乌兹别克人真正的祖先昔班尼汗征服了花剌子模,将曾经称霸中亚的帖木儿帝国打败驱赶南下至印度建立了莫卧儿王朝——“现代乌兹别克斯坦人执着于帖木儿后裔的身份认同,祖宗昔班尼汗却可笑地因为埋葬了帖木儿帝国而被视为国家和民族的敌人”,真是比“斯德哥尔摩精神症候群”更严重的集体塌陷,能治吗!<br> <br> 天下大定、诸侯分封定都希瓦!十九世纪中叶的国王准备修建一座高达70米高塔以祈登顶远眺300公里外布哈拉的世界最高的卡尔岩宣礼塔。布哈拉可汗不想在“巅峰争夺”中落败,力邀“Kalta塔”建筑师赴布哈拉再建一座更高的塔,希瓦可汗心生嫉妒,谋划在“Kalta塔”落成之日杀掉建筑师,得悉杀身之祸的建筑师连夜逃亡而宣礼塔则成了座直径14米仅高29米的半吊子工程,时至今日反倒成了希瓦的标志。 布哈拉这座以其绵密的沟渠(坎儿井)输水网络维系着沙漠古城因炎热的灸烤让人如被抽干水分晒蔫的绿植活力消逝……为“核实”LP封面的图景冒着被燥热的空气裹胁、沿着古城小巷狭窄的夯土砖道挪到古城的东北犄角,仰脖曲项拜膜一座四角矗立着4座宣礼塔、每座宣礼塔顶上扣着翠绿色包子的清真寺——查米纳清真寺,整座清真寺仿佛就如捆着四个火箭筒等待飞升寻找真主天堂的太空舱;然而事实上这儿本是一座建于1807年的学校,二百年时光匆匆,如今只剩下了这座“遗世而独立”的清真寺屹立于布哈拉古城一隅,点化成了布哈拉老城的标记(logo),甚至成了LP向世界推荐乌兹别克斯坦“点精”之地。 “世间的光阴,都是从上苍降到地上;唯有布哈拉,光明从地上升到天上。”“他们到来,他们破坏,他们焚烧,他们杀戮,他们劫掠,然后他们离去。”即使《世界征服者史》痛批的蒙古兵血腥洗劫的恶行也没能抹去布哈拉“学者之都”的荣耀——成吉思汗策马至此在仰望中心卡尔岩宣礼塔时皮帽突然掉落,大汗低头捡帽时,布哈拉长老实现了阿Q“儿子打老子式”的预言:“这里是唯一让欧亚征服者低头的地方……”!<br>也许因为炎热,湮灭了随意闲逛悠游的兴致,早早爬上了卡尔岩广场北面的餐厅楼顶,在荆条棚下的水雾抗击炎热中喘息着等待夕阳西下与蔚蓝夜幕衬托的宁静安逸的卡尔岩宣礼塔,完成仪式感十足的“到来与离去”。 被誉为撒马尔罕之心的<b>雷吉斯坦广场</b>被神学院包围:西侧乌卢格别克经学院,东面希尔—多尔神学院(正门顶端描摹了两只乖顺的老虎,但作为游客看来画狮成虎却再转折成猫。乌兹别克人想借此彰显自己的权势,顺势无视伊斯兰教禁止绘画动物的陈规旧俗,而如今这只“猫”被印在了面值该是最小的200索姆上);而北面Tillage—Kari经学院因藻顶“黄金覆盖”璀璨炫目——清晨,趁着暑热还没完全烘烤大地,伴着几缕微风早早赶到雷吉斯坦广场。此刻的广场宁静安祥、游客缈缈,铁栏围挡将游客阻在了神学院之外,Tillage—Kari门前的高台上坐着2、3个值守的警员,也许发现我们翘颈伸腰不断窥探神学院更多的“庐山面目”。有位警察走过来招揽我们花点小钱爬到Tillage—Kari东侧的宣礼塔顶俯瞰全貎。虽知这不合规矩但为不枉此行,达成交易——只是宣礼塔内井洞极窄极高的旋梯台阶甚至有韩愈登华山“梯飙飑伶停。悔狂已咋指”的惊吓,终于爬到塔顶整个人坐在地上屁股一点点地往外挪到边缘努力希望发现从高处俯瞰清真寺、神学院与低处仰望的不同与玄妙——被警察不断催促且狭窄的视角真得难觅奇妙。 从宣礼塔下来,脚步轻盈地拐进希尔—多尔神学院,阳光透过东侧的砖棂窗花洒落在神学院的庭院地面,宁静的院子是我们俩的世界与真主没有关系,小确幸! 顺着广场东面的林荫道向北不远就是比比哈努姆(中国人会有一个这样的名字看来也只能是蒙古人了)清真寺,“比比”为了给征战在外的帖木儿制造惊喜下令修建清真寺。可笑的是建筑师却疯狂爱上了“比比”,威胁若不吻比比一下清真寺无法完工。然而帖木儿发现了“比比”的吻痕,他处决了建筑师,并下令女人必须戴面纱以免对男人们产生诱惑——这真让人想到鲁迅关于从短袖子、白胳膊……的嘲讽。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b></h3> <br> 撒马尔罕曾在18世纪的大地震撕裂、断档甚至成了一座废城直至19世纪中后期俄国东扩占领使历史被慢慢的续上并翻开了新的一页,继续着乌国最大城市的使命。<br> 撒马尔罕是一座与中国命运密切相连的城市,就如蝴蝶扇动翅膀在二千公里外引发风暴一样,这儿是唐朝由盛转衰的发端——“安史之乱”匪首安禄山的故乡。安禄山粟特人、原名为轧荦山,粟特人善于商贾,往来于“丝绸之路”成为东西方的纽带,许多粟特人随商旅驼队源源不断走进长安甚至定居中国入朝为官。<br> 安禄山精通九种语言,为人足智多谋,善察颜观色,最初在唐朝边境营州担任商贸翻译;他身材肥胖却把撒马尔罕特有的“胡旋舞”跳得精彩绝伦。正是这位深得唐明皇庞信的外域大臣最终成了唐朝走向衰败的导火索。 到费尔干纳盆地的浩罕只是为了能陆路过境到吉尔吉斯的第二大城市奥什与包车的司机Azis会合的纯粹偶然,在地图找一个与撒马尔罕距离短、离乌吉边境又近的城市最佳方案非浩罕莫属——由于苏联突然的土崩瓦解让乌兹别克、吉尔吉斯、塔吉斯三国毫无“计划”地继承、瓜分了费尔干纳盆地,然而苏联时期的行政划分使三国边境犬牙交错,各国领土由此分裂切割出许多的飞地——没有“基建狂魔”以900天时间挖掘建设了全长约19.2公里卡姆奇克隧道之前,乌兹别克国内“东”“西”的运输需要绕道别国;此等窘境让我们根本没有连接大城市的直达公路,只能沿着乌兹别克斯坦“回肠”公路绕行7个半小时。从撒马尔罕出城不过半小时完全就是一片农业的景致,一路向东农田更加密集地从公路向南北两侧的山坡漫延开去……很远很远,而田间矗立的杨树守护着这遍富饶的土地。<br> 费尔干纳汉书中的大宛古国,握守着跨越葱岭后的咽喉通向遥远的西方,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让这里物阜民丰富庶一方。 浩罕是一座毫无特色的小城,只是在18世纪中叶乾隆二十五年归附大清,因而其皇宫里多少还有一丝几毫的“中国蒙古”特色,除此之外真难找到城市的亮点。如果实在要算亮点就是我们下榻的这家丝路宾馆挺有五星级宾馆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