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國界中醫之旅~~菲常仁醫/病案1

無國界針灸及中醫

无国界中医之旅——菲常仁医1 雖然我把旅行當作是人生的一部份，但曾經發誓此生不會踏足菲律賓這個千島之國。皆因多年前一單香港團旅遊巴人質挾持事件，當時菲國總統——阿基諾三世處理事件時那副嘴臉記憶猶新，相當令人討厭…豈料其後的菲國總統——杜特爾特卻是另一種風格，有骨氣有擔當，誓與賊匪不兩立。是個英雄好漢，令我又重新對這千島之國有一份向往。剛好今年“菲常仁醫”這個菲律賓的中醫義診活動正是我放棄香港的中醫工作，投身無國界中醫行列之時。便毫不猶豫報名了。義診的地點在一個距菲律賓首都馬尼拉百多公里的海邊小鎮——Infanta，開車從馬尼拉機場出發，途中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七個小時才能到達大本營，到時已是深夜時分。說這些過程，無他，只想表達一下此行的地區比較偏遠，當然其醫療服務水平肯定不會太好，更枉論當地根本沒有中醫治療。幸得主辦機構9年前開始做中醫義診服務，還特意派駐香港註冊中醫師定期培訓當地鄉村針灸師，作為持續性的中醫針灸治療項目。所謂授人以漁，總比送人以魚好得多!其實這個小鎮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人口也有6/7萬，西醫的診療往往比較貴，而且還很多時治不好。患者多數就不想再花錢去治療，或者讓其自生自滅算了。我們中醫義診團隊的出現就好像一盞黑暗中的明燈，帶給當地民眾一絲的希望。不謹免費得到診治，而且往往療效甚佳。所以很多患者也甘願從老遠的地方過來看病，有的甚至是從另一個島坐上大半天船過來，目的就是為了能趕得上我們這支中醫義診團隊短短一星期的義診… 在這短短的一星期義診，我們知道時間不多，所以決定兵分兩路。分出一小隊去患者家里出診，另一大隊則留守大本營，以迎接一天數以几十計的患者前來看病……小分隊再分為兩隊，每隊一個醫師兩個學生。就好像打游擊戰一樣，化整為零。這樣更能靈活機動地去到患者家里，而且當地的三輪摩托車也不能坐太多人（據說最多能坐7人，但真心很有壓逼感）。此類患者大多是行動不便，或只能卧病在床的嚴重個案。所以我們每一次的出動都有種莫名的興奮，真希望我們能好好的運用得到老祖宗傳授下來的活寶貝——傳統中醫學，去幫助他們解除病痛。在出診的病患當中有一位令我尤其深刻。當我們去到患者家中之時，一打開門已經有一陣酸宿的味道湧出來。難道是有腐屍？？當地翻譯說這是病者怕見陽光，長時間關上門不通風的原故。心想這家主人要多久沒清潔洗澡才能產生出這種怪味呀！此病患3年前開始手足不能動彈，右手指變形嚴重。只能長期卧床或坐著，而且大小便失禁，也只能長期帶著成人紙尿片，終於知道那陣令人肅然起鷄皮的酸臭味從何而來的了!其實這患者的身世也相當可憐，本身已經60多歲，無兒無女，只能依靠親戚照顧。但家家有本難諗的經，親戚家也是老頭多，年輕人都上班工作去，也很難全力照顧她。卻說也奇怪，這家里居然養了很多猫，可能是猫猫自己能照料自己，不需要這幫老頭去費心，反過來還可給些慰藉他們。因此猫喵都任意穿插，還走過來嗅我的臭襪子，難道你們真的餓得頭昏腦脹了…說回這個病患，我們來時臉色一片晦暗，沒精打彩，不怎理人。因此我們決定首先要打開所有門窗，讓新鮮空氣流通，讓陽光可以射進來。所謂一鼓作氣，打仗之前當然要有良好的士氣，尤其是，這是一場硬仗… 要打仗，當然要有足够的軍備。幸好這次我强力要求一定要帶上針灸孖寶，就是針和艾灸。可知道老祖宗把針和灸都排在同等重要的位置。古代中醫四大經典之一『黃帝內經』就有一句話：「藥之不及，針之不到，必灸之!」可惜香港受環境所限，要能用上艾灸，需要很好的抽風設備，地方也要夠大。好可惜土地成本就是香港之硬殤呀!!!除了軍備，當然還要有一班訓練有素的將士們。這次一起出發去菲律賓的香港中文大學的中醫系學生們，是一群很好的團隊，一點也沒有讓當地的病患失望。在處理病案過程中甚為利落，能好好落實到醫師的指示，更能不時照顧到患者的感受。要知道行軍打仗，一子錯滿盤皆落數。話說古時三國時代，蜀國軍師諸葛亮一手培值的愛將「馬謖」在一次大戰時不聽指令，大意失街亭，導致大戰失利，結果要含淚把愛將「馬謖」斬首于軍前!要知道當時的蜀國真的是人才凋零，廖化當先鋒。斬一個少一個也……說回這個病案，治療思維非常重要。治病求本從來都是中醫的强項，標本兼治更是需要靈活運用。什麼時侯要攻，什麼時候要守，進有時退有時，有如變幻于羽扇關巾，幻化出陰陽之道…西醫經過各種檢查，又驗血，又照片，都無法找出此病的病因。皆因人體生命之復雜，遠超現今以科技掛帥的西醫學。最後只能宣佈無能為力，讓患者回家好好吃著安慰劑，安息好了!!!如果此時我們中醫義診之團隊沒能及時出現，恐怕這病患只能以絕望悲哀的心情渡過餘生…雖然只留待了一星期，治療了三次，但其病症明顯好轉，而且從其面上可以看到從心底裏閃耀出來希望的笑容，當我們臨走時她很努力向我們說了一句：『thank you, doctor』，我輕輕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表示知道了。離開時如果外人看到我的臉，肯定會發現嘴角含著會心的微笑。試問一下，作為一位醫者，有什麼比患者面上出現這樣的笑容更會讓人欣慰!!!我從沒忘記自己為何要成為一位中醫生，大學入門第一篇就是《大醫精誠》… 當我寫這篇病案的時候，各大媒體都正在舖天蓋地的報導我們人類偉大的星空物理學家——Steven William Hawking(霍金)，終於可以正式神遊太虛，無驅無束地去探求宇宙的真理了。其實我從小就很敬佩他，雖然天意弄人，神要把他的身體束縛住，但其思想卻能超脫於太空中，思考著平凡人無法接觸的世界。（我國古代也有一位先賢喜歡神遊太虛，還出了不少的經典著作，如逍遙遊，南華真經等。他就是戰國時代的——莊子，莊周夢蝶的主角）霍金的一生堪稱傳奇，21歲的他不幸患上奇病，肌肉開始萎缩硬化直致全身不能動彈。醫生曾判其只能活两年，不過憑著其不撓的毅力和不斷的尋求治療，最終這個臭皮囊活到了76歲，還創造出衆多影響後世甚巨的宇宙物理學理論和時間空間理論，而且還…結了兩次婚！！！這個剛離開我們的巨人所患的奇病就是——漸凍人症！剛巧也就是這篇病案主人翁所患之症！“漸凍人症”，學名是肌萎縮側索硬化症（ALS），俗稱肢周圍性癱瘓。以下肢中樞性癱瘓，上下運動神經元混合性或單獨性、對稱性損害为特点。病案主人翁就正好上下肢都活動受限，尤以下肢為甚，雙小腿更有委縮的情況。加上大小便失禁，長期高血壓等。確實在西醫眼中是個不治或難治之症（除非用大量昂貴的西藥）。所謂漸凍人，亦即是中醫學裏的萎症。治萎多以陽明論治。陽明經多氣多血，乃補氣血之主要經絡。說到這裏一大堆的中醫術語，未學過中醫之人可能會一陣頭暈，其實簡單來說，即是以溫通來驅走寒邪，陽氣升發而陰濁之氣下降，則氣血才能容易流通於身體各部器官，包括骨骼，臟腑，肌肉，皮膚等等。此症乃危重病之一，切不能輕視之。所以陽氣升則生，陽氣滅則亡。主人翁脈沉又舌淡，寒凝於內日久，陽氣也長期不足，非以艾灸溫通之法不足以驅逐寒邪。所以整個治療過程均以提升陽氣，疏通經脈，鬆解關節條索，驅逐和攻下陰濁之邪為主要診治思維。從人體之癲頂——百會，陽氣之交點——大椎，至4肢之關節位皆要用上針灸孖寶。美美的給主人翁享受一下中國古代老祖宗流傳給我們的活寶貝。治療過程從素不出汗，到滿汗淋漓；從面色晦暗，到面露血色；從手指僵硬，到屈伸自如…這一切一切，皆讓其熱淚盈眶，同行的當地針灸師還不時要替其擦汗抹淚。治療完後她面露出來的笑容實在令人難以忘懷…只希望待我們走後，當地針灸師能繼續我們的治療，雖然對醫者來說，針和艾灸都是項體力活，但帶給病患健康的愉悅所帶來的滿足感卻不是金錢所能換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