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港，心灵的宜居地(之二)

五雷中心幼儿园

在青山，与石头对话

文/许发福

旧貌不再，青山村已换新颜。村舍里存有各种石头，你去看它们，与它们对话，便可追思青山久远的香滑抑或苦涩的印记。

没有钥匙，石门便是。

在青山，木门已不足以表达其厚重，唯有石门，能诠释青山人的体魄与气魄。

在青山，榫卯结构同样适合石头，凹凸挖凿，方圆旋转，框檐梁柱，完全由石材建造，只有在青山能见。

只有青山能建。在一吨两吨的石头上，雕龙画凤，刻字撰文，石门旋转自如，开合无缝。

石头遇上石头人！要怎样的心智和魄力才能拿石头说话，才能让石头说话？

石床、石枕、石槽、石桌、石凳、石灶、石缸、石座、石磨、猪槽、门墩石、石盖子、打蒜槽、圆石槽、石碾、石臼、

柱脚……各式各样的造型颠覆了想象。呆板的石头破涕为笑，原来我可以如此多变；一无是处的石头得意洋洋，原来我能有如此价值；丑石舒展开双眉，原来我是如此漂亮。

一块石头经过青山人的眼，便知其去处，便知日后的样子和价值。一锤一凿的功夫，石头迸溅出火花。每一锤都倾注了心血，每一凿都刻进了语言，故事，希望和祝愿。花草树木，鸟兽鱼虫，有图腾，有美，有磐石般的爱。

青山人把心里话和爱刻进了石头，后辈唯有与石头对话，才能理解前辈的滚烫与火热。

青山人的石艺，一代代传承，越来越精湛，十里八乡远近闻名。各种生活物器售传甚远，殷实了青山的岁月。

而坚硬的石头迸溅的火花灰尘，一部分长年累月积沉于肺，职业病蔓延，因病至贫在扩大，云压了下来。

一场宏大的精准扶贫拨云见日，夯实的工作，踏实如石的爱让青山沐浴春风暖阳，让石头记成为时代的烙印。

“青山一道同云雨”。路边整齐地摆着形形色色的石器，我在一个眼熟的石臼前停下，与它对视，与它对话，它告诉我：它和我家院子里的石臼是孪生兄弟！

我不惊讶，亲切感倍增。

梅港旧码头



梅港的旧码头很短了，是寸肠；很冷清，枫杨掩映，一转身就碰到应天寺的钟声，再一转身，就隐于梅港的十万群山。

麻石铺就，这头通向信江，那头去了哪里？

这头连至今日，那头又起于何时？滔滔的信江水无语，满山的红杜鹃不言，让我一直疑惑，一直梦绕着。

在我走神的那刻，脚下一崴，大整块麻石中间的槽在抗议，在提醒。我一收神，立刻被这槽印震撼。坚硬的麻石，深深的槽印，这是祖辈留下的语序和标杆。这要多少沉重日子的堆积？嘿呦嘿呦的口号，吱扭吱扭的车轴，绵延到炊烟袅 袅处。

在旧码头，我和先辈撞了个满怀。我蹭到他们身上的汗水了，他们的身子带着一股风向前赶。我想让他们停一下，但他们朝着炊烟袅袅的方向，不肯歇脚。

在鸡公车上，装着柴米油盐，装着锅盆碗盏，装着三寸金莲的悄悄话，装着透明的希望。自然，也装着我们。

阳光透过树叶，静静地照在麻石上，江水至此回漩。旧码头将麻石的硬和江水的柔揉进我们的身体，让我们不能歇脚。

码头不远处的小洲岛，中洲岛是梅港人的两枚足印，向上游寻根问源，向下游阔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