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时光

鲁海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要说的中学时光是我初中那段日子。</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74年9月至1976年6月,我在马场胡联中读初中。平平淡淡地度过了生命长河中的两年。几十年斗转星移,大脑皮层里附着的那段青春岁月,许多记忆的碎片不时被唤醒、被激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当时的初高中皆为两年制。每个学区一所初中,每个公社一所高中。</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这个年级就一个班,1976年4月6日离校,也就是北京“四五事件”的第二天。我们的毕业证填写的是六月。于敬领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李春全担任班长,胡桂芳是文艺委员。</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两年时间,我感觉最大的特点就是平淡。老师平平淡淡的教学,学生平平淡淡的学习,岁月平平淡淡的流失。学生的学习压力不大,老师的教学压力也不大。外界形势对学校、老师、学生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干扰,这倒是难能可贵的,也是不幸中的万幸。</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的课程设置不多,有数理化,语文、政治、地理、历史,没有外语课,到了高中才有英语课,从26个字母学起。课堂作业不多,在校就能完成,不像现在这么多压力,主要是依靠学生学习上的自觉性。然而我们的绝大多数最缺乏的、最遗憾的、最悲哀的、最可怕的又是这种自觉性的缺失,换句话说,最可怕的是理想信念的沉睡或貌似平淡的麻木。</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那时候,许多老师是优秀的,敬业的,负责任的。他们的音容笑貌,至今历历在目。</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李文英老师教授化学和数学。她为人大气端庄,授课认真规矩,态度严谨无可置疑。李老师丈夫在玉门矿区,一个人带着孩子工作是非常不容易的。同学们特别钦佩景仰的文英老师。李老师产假期间数学课由赵翠萍老师担任。</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李德昌老师教授物理。德昌老师身体精瘦,风格干练老辣,性格诙谐,课堂活跃,便于理解记忆。有一年夏天,下午物理课,坐在阳面第四排的一位同学趴桌子上睡着了。李老师用一颗粉笔头准确的投过去:“那位同学,你醒醒,你醒醒,大热的天,别把眼珠子捂了”。引得哄堂大笑,那位同学好不尴尬。</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高庆山老师教一段语文课。那时候,他还是代课老师,衣着朴素,不慌不忙,慢悠悠的样子。那时他正在讲授曹操的《观沧海》,唤起了我们对历史、对古人、对一代枭雄的诸多遐想。他是“老三届”高中生,基础扎实,满腹经纶。恢复高考后第一年,顺利地被大学录取。据说,那时候他就着手写一部《红枣累累》的中篇小说。同学们投以尊敬、佩服的目光。</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于敬领老师是班主任又兼任语文课。于老师十分敬业,班级管理严格,事无巨细。于老师脾气急燎。那年,赵文魁同学让他生气了。上课期间于老师和文魁相互抓住衣领子,文魁身体健壮,于老师身材娇小,一个学生,一个老师,场面好不尴尬。</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刚毕业的学生当代课老师,难免有些紧张。于是,物理代课张老师把“四十五瓦电烙铁”读成了“四十五瓦电骆驼”。让人忍俊不禁。</span></p><p><br></p><p><br></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那时候,朱启虎村学生比较集中,有十几个,其余村都相差不多。同学们大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没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同学们之间友爱融洽。</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赵东昌和赵西昌是亲兄弟,都在我们一个班上学。哥俩都酷爱体育,尤其喜欢篮球和乒乓球。东昌是哥哥,温文尔雅;西昌是弟弟,活泼有佳,常把篮球带到教室里,看着谁不顺眼砸过去,往往搞得大家惊慌失措。有时甚至把避孕套吹得像个大水桶,在教室里放气球。都是些孩子,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初中时候的我是内向,话不多而倔强,默默地躲在一边学习。那个年代,传统的封建思想还是比较严重的,男女同学保持着严格的距离,秋毫不犯。当时,我和一位美女同学是同位。两年的时间,我们没曾讲过一句话,实在是遗憾。</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我们班里,大家公认的偶像是石清亮同学。他不仅聪明博学,成绩优异,而且为人厚道大气,谦逊和蔼。恢复高考后第一年就金榜题名,由于“成分问题”所耽误,第二年再考被录取。那时候,课堂上老师搞不明白的难题,就请他登台讲解,往往头头是道,豁然开朗。无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也无论学习好的差的,老实的顽皮的对他都是客客气气,尊重有佳,下了课围在他身边或探讨难题,或听他讲故事,或请他解疑释惑。至今,历经四十多年,清亮依然是同学们的偶像,是学习上的偶像,做人的偶像,做事的偶像,生活的偶像。</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乍一开始,我们村里有五个学生,后来是剩下四个。到马场胡中学有四里多路程,我们每天需要往返两趟,近二十里路,还要途经七里河。</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春秋两季,不能涉水也不能踏冰,我们要绕道朱启虎大桥。到了十冬腊月天,冰层厚实,可以踏冰而过了。而每年初冬和开春都是十分危险的。那时候,冰封不实,胆子大的像长了飞毛腿似的蹭蹭过去了,胆子小的,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反而陷入危险的境地。那年春天,快要到岸了,我忽闪忽闪地寻找刺激,一失足滑漏到冰窟。若不是抓住旁边的那颗树条,后果不堪设想。五一之后,我们可以涉水过河了。涉水过河倒是没有多少危险,因为水面不宽。但是,遇有“特殊任务”就为难了。比如有时乡民们让我们稍一刀“火纸”。手里举着火纸渡河是有难度的。我们就曾经把火纸丢进河水里。</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由于学习压力不大,上学路上不怎么紧张。有时几个同学还可以在路途的小园屋里打两把“对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两年的时间有友谊,有收获,更有教训,有遗憾,有失落。那时候,同学们根本不知道珍惜时间、珍惜学习机会。昏昏噩噩,混天度日,毫无目标,更无理想信念。</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同样的环境,石清亮同学不仅把教科书学得烂熟,还利用空余时间博览群书,从而积累了大量的知识财富,极大的丰富了自己人生的内涵,而绝大多数同学基本是虚度年华,浪费青春。难怪,那时候没有“以梦为马”,难怪“少年不识愁滋味”。</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所以,强调学习环境,强调没有条件读书,这些理由全都是苍白无力的谎言,全都是自欺欺人的疯话 。就像劳人们种地,同样的地块儿,能够长出不同的庄稼。你糊弄地,地就糊弄你。地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轻飘飘。</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人的一生,总有许多事情值得回忆,尽管他们已经沉淀了若干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日本著名导演、编剧、作家宫崎骏有段名言:“多少年后,再回想少时的迷茫和执着,或许原因都记不得了。青春就是让你张扬的笑,也给你莫名的痛”。</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的中学时光大抵如此。</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