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之旅（七）——苏州状元博物馆和留园

在水一方

　　今年6月4日，兆钊因事从杭州开车到苏州，我随车到苏州旅游，他去办事，我在吴中区北摆宴街乘202路公交到相门下车，从仓街左拐进入平江路历史文化街（下车前行更近）。2018年11月12日下午我来过这里，这次主要去苏州状元博物馆。

经过钮家巷，就到苏州状元博物馆。因为今年是疫情防控期间，我出示了杭州健康码才让进去。苏州状元，甲冠天下，自隋朝至清末，科举考试，共产生文武状元700名左右，苏州占全国各州之首。国学大师钱仲联说:“夫一郡之地，自唐迄清一千三百余年间，状元乃有五十人之众；就清代而论，占全国状元总数四分之一弱，举国无有也。”

隋唐以后，全国经济重心南移，江南富庶的经济为读书人提供了安心科举的稳定环境与优越条件。苏州状元辈出，从侧面反应了苏州政治、经济发达，体现了一座历史名城所拥有的深厚文化积淀。

苏州状元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在艺术、学术等领域亦颇有建树，如状元书法家吴宽，兴办昆曲家班的申时行，《续资治通鉴》作者毕沅、历史地理学家洪钧等。他们深受传统儒家文化影响，大多品行端正、德才兼备、为官清廉，其中不乏极具爱国情怀的刚毅之士，在国家遭受危难之时，能够抛却书生文弱气息，挺身而出，其壮士豪情令后世为之动容。

潘世恩故居，2014年修复一新，正式辟为苏州状元博物馆。

　　潘世恩，祖籍安徽歙州，乾隆五十八年状元。自此，跻身“彭宋潘韩”苏州四大望族之一。潘家以“一状元、八进士、十六举人”成为苏州最显赫的门第，民间习称“贵潘”。潘家人才辈出，状元、探花、进士、举人皆有，为官者更多。同治年间，朝廷各部几乎都有潘家人做过官，时人赞誉“天下无第二家”。潘世恩历任侍讲学士、内阁学士、户部左侍郎、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军机大臣上行走等职，历经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四朝皇帝，享年八十六岁。他原居苏州玄妙观西之马医科，传说他高中状元后，有次皇帝召见他，问及家居何处，他一时惶恐说成苏州玄妙观东。一言既出，为避“欺君之罪”，急命家人速购观东宅第，买下钮家巷“凤池园”西部作状元府第。此宅临水而筑，河巷并行，是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闹中取静，诗意盎然。潘世恩故居是一座集宅美、园美、诗美的状元府第。

　　进入苏州状元博物馆，可见一些实物展览，还有苏州状元的有关简介:苏州历代状元、苏州状元府第申时行、武行天下——苏州历代武状元简介、状元世家——苏州状元中祖孙和叔侄及亲家等关系、状元蝉联——苏州状元连科折桂、苏州状元留痕、苏州状元墓葬（申时行、毕沅、翁同龢等）、苏州状元故居、苏州状元官品一览、明清科举考试产生程序图等。

　　从苏州状元博物馆出来，到苏州历史文化街区，沿着平江河，经猫的天空之城概念书店、聆韵社评弹茶座、鸡脚旮旯、歌唱吧音乐会馆、伏义古琴文化会馆、香妃风味小吃、摩登红人、海小姐的玫瑰饼、平江夜市、时光密码创意杂货、手摇船、大运河遗产点，穿过白塔东路继续沿平江河经平江往事、平江大院、苏州故事、霓珑阁、点绛唇、民族屋、香山堂，再往前左拐到拙政园。

　　拙政园我前年进去过，就到苏州园林博物馆，因疫情防控排队进去受限制，我只好到狮子林斜对面乘公交好行1号线北线到留园。

留园与苏州拙政园、北京颐和园、承德避暑山庄并称中国四大名园，为中国大型古典私家园林，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世界文化遗产、国家5A级旅游景区。

留园以建筑艺术精湛著名，厅堂宏敞华丽，庭院富有变化，太湖石以冠云峰为最，有“不出城郭而获山林之趣”。造园家运用各种艺术手法，构成有节奏有韵律的园林空间体系，成为世界闻名的建筑空间艺术处理的范例。

留园是苏州四大名园之一，其余三处分别是宋代的沧浪亭、元代的狮子林、明代的拙政园。我刚到留园，兆钊办完事也过来了。我在门口等他，然后一道进去。

据导游介绍，留园建于明朝嘉靖年间，第一个主人叫徐泰时，曾任工部营缮郎中，对建筑有一番研究，后升任太仆寺卿，因得罪权贵遭弹劾罢官回家，修建了东、西两园。东园就是今天的田园，西园被他儿子捐做寺庙，就是今天的西园寺。他去世后，这个园子逐渐荒废。至清朝嘉庆年间，曾任广西右江兵备道的吴县东山人刘蓉峰辞官回家后买下东园旧址，改建为“寒碧山庄”，因园内多植白皮松，竹色清寒，波光澄碧，故名。又名“花步小筑”，“华”，即“花”，“步”通“埠”，因前面有一段路旧名花 步里，又因主人姓刘，故百姓称“刘家花园”。光绪年间，湖北布政使盛康买下此园，改名“留园”，一是“刘家花园”之“刘”与“留”谐音，这是花园易主常用的改名方法；二是盛康在整修花园时发现一块“长留天地问”的石碑，据说是刘伯温写的，希望此园能永远留在盛家；三是“但留风月伴烟梦”中“留”字有让客人流连忘返之意。

留园的门高不过2米，宽不过1.5米，小中见大，是私家园林典型特征之一。门厅正中上方悬挂着“吴下名园”匾额，似乎告诉我们留园曾有的辉煌，大型油漆雕屏风上绘有留园全景图，用2500块玉石镶嵌而成。这幅图是苏州2500岁生日的时候，由苏州艺人所雕，每块玉石代表苏州一年的历史。通过这幅全景图，可见留园四部分:中部是精华所在，以山水见长；东部以庭院建筑取胜；北部具有农村田园风光；西部尽得山林野趣。

从留园门厅到中部花园入口处的腰门，是一条50多米长的“S”形过道，是园林建筑中空间处理极为成功的例子。过道由小变大，由暗转明，收放自如。门厅里有一个小天井，主要功能是通风、采光和漏水。

　　留园的中部是大型假山和宽阔的水池，极具文人写意山水园的典型特征。从粉墙上六扇漏窗隐隐可见中部山水景色，墙上有砖刻“古木交柯”，“古木”指花坛里的一棵明代古柏和一棵山茶树，“交柯”指两树枝干交错缠绕，象征夫妻连理，百年好合。

再到“绿荫轩”，轩名取自明代诗人高启的“艳发朱光里，丛依绿荫边”诗句。这里曾种有一棵老榉树，一棵老枫树，树枝似两把大伞遮在屋顶上，故名“绿荫轩”。留园中部可见一年四季景色。春天曲桥上紫藤开花，凸显一幅立体春色图。

　　从绿荫轩向右边到曲溪楼。书圣王羲之曲水流觞，写了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从曲溪楼可见园主对书圣的景仰。从曲溪楼向右进入西楼，它位于五峰仙馆之西，故名“西楼”。它又位于五峰仙馆和曲溪楼之间，东边采用木菱花装饰，尺度和比例上与五峰仙馆相呼应，而西边做成粉墙漏窗和飞檐翼角与曲溪楼呼应，起承接作用。过西楼，到清风池馆，它以水榭的形式向西敞开，与濠濮亭、小蓬莱构成一个景区。池水明静，楼台倒影，环境十分优雅。

留园的东部是高低错落、曲折深邃的建筑群，这里是旧时园主人生活起居和宴饮活动场所，通过粉墙、走廊划分出不同空间。

出清风池馆，到江南“第一厅堂”之誉的“五峰仙馆”。明万历时叫“后乐堂”，清同治间园主盛康觅得文徵明停云馆藏石，取名“五峰仙馆”，喻指馆前厅山为庐山五老峰，它是苏州园林中最大的厅山。留园主人非常喜欢石头，他用大量石头在馆南堆叠了五座小山峰，取李白“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之意命名。五峰仙馆是留园三代主人不断修建改造而成的，它的台基为青石，似明代遗物。到盛康时将其作为主厅，是生日、结婚、小孩满月等重要活动场所，通过一排纱隔、落挂、飞罩将室内分前后两部分，南部是宴饮会客之处。这个厅也叫楠木厅，因室内主要构件均用楠木做成。五峰仙馆两面墙壁上有四幅大理石挂屏，红木板上有上圆下方两块大理石，不仅在形状上有变化，而且包含了中国古代“天圆地方”之说，暗含“天人合一”的追求。

　　五峰仙馆东北是远翠阁，取方干诗“前山含远翠，罗列在窗中”之意命名。楼下“自在处”，言心得自在之地，佛教语。陆游诗“高高下下天成景，密密疏疏自在花”，借花的姿心自在之态，表达出自我的自在心态。

　　从远翠阁，往回走，到大水池中有一小岛——小蓬莱。《史记》中有瀛洲、方丈、蓬莱三座神山在渤海之中，据说山上有仙人和长生不老药，秦始皇派徐福去寻药，并在宫中叠造三神山，此后三神山是造园中常见的题材。

小蓬莱前有个方亭叫“濠濮亭”。濠、濮均为水名，《庄子.秋水》里面有个故事: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观鱼，庄子说“鱼自由自在多快乐啊！”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呢？”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理解鱼的快乐呢?”庄子的思想与封建社会文人士大夫追求隐逸淡泊的愿望是一致的。

　　从小蓬莱到竹林，再到盆景园。

　　苏州有拙政园盆景园、虎丘盆景园、留园盆景园三座国内著名的专类盆景园。留园盆景园取名“又一村”，取意“柳暗花明又一村”，有盆景两百余，品种有黑松、刺柏、石榴桩、雀梅、黄杨、紫藤、六月雪等二十多种。苏州盆景分两大类，一类是盆栽盆景，另一类是山石盆景（又分水石和旱石盆景）。这些盆景成于唐宋，兴于明清，盛于当代，古雅拙朴，意境幽远。

　　从盆景园到段霞峰，再到曲廊。

　　留园曲廊是苏州园林三大名廊之一，另外两处是拙政园的水廊和沧浪亭的复廊，各有特色。留园的一段爬山廊，高低逶迤，明暗相间，巧妙地把人引到山上“闻木樨香轩”，“木樨”就是桂花。每年仲秋，丹桂飘香，晚上可见明月倒映水中，水波荡漾，这里是赏秋景的好地方。

过水涧、小桥，来到可亭。如果说走廊是动观园林的地方，那么亭子就是静观场所。可亭周围有一些图案:铁拐李的葫芦、汉钟离的扇子、吕洞宾的宝剑，这就是“暗八仙”图案。亭中桌子用灵璧石做的，苏州园林中少见。这里四面种梅花，是观赏冬景场所。

　　活泼泼地，引自殷迈《励志》诗“窗外鸢鱼活泼，床头金典交加”句。意思是窗外鱼鸟活泼自在，屋内经典满床。此地为缘溪行入口，表现了园主对桃花源式生活的向往。

　　到“明瑟楼”，楼为二层，近水而筑，体态轻盈，造型轻巧，取《水经注》里“目对鱼鸟，水木明瑟”之意而名，意思是看到大自然的山水花鸟鱼虫，让人感到山清水秀，环境幽雅；楼下方室根据杜甫“秋水方添四五尺，野航恰受两三人”句意，取名“恰航”，人憩其中，仿佛置身舟中。楼旁的湖石假山非常巧妙地将登楼的踏道藏于其中，因“上楼僧蹋一梯云”句，取名“一梯云”，将山石比作帮助人升腾的云朵，使人有漂浮于仙境之中的感觉，暗含“月中折桂”的意思。另外，“梯云”，以云为梯，古人以为云是触石而生，故称石为云根。游人至此拾级登临，定有步云成仙之感。地面上用卵石、缸片、瓷片拼成“金鱼”、“莲藕”、“仙鹤”等图案，象征“年年有余”、“百年好合”、“健康长寿”，既有装饰效果，又寄托主人的美好愿望。

　　中部主体建筑“涵碧山房”，清嘉庆时为“卷石山房”，同治年间称“待云山房”，后因建筑面池，水清如碧，宛如朱熹“一水方涵碧，千林已变红”诗句取名。“涵”指水多，“碧”指水碧如玉，故叫“涵碧山房”。

　　到露台前，这里是园主人观赏夏景之地。夏天荷花竞相开放，露台靠近水面荷花，所以叫荷花台。此处可见前面的假山，假山下面黄石填底，上面湖石为顶，兼有阳刚、阴柔之美。

　　因疫情防控，对游客有限制，留园的一些景点没有对外开放，感到有点遗憾。

摄影:在水一方、兆钊

2020年6月6日作于滨江长河白马湖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