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母爱

代云双

意大利伟大诗人但丁说：世界上有一种最美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可是我却没有听到过母亲的呼唤。我的母亲是一个聋哑人，在我成长的经历中，我每一次和母亲交流总是用眼神和手势。母亲并不会哑语，我们交流的手势也极其简单，比如我如果向母亲表达“我饿了”，就直接用右手放在肚子上，做一个弯腰的动作就行。比如我想吃一个玉米面的饼子，就直接用双手做一个掰开的动作就行，也许是母子连心的缘故，很多时候我想表达什么不用做任何动作，母亲看我的眼神就明白了。母亲养育了5个子女4个儿子一个女儿，我排行第二。拥有5个子女是母亲最骄傲的事情，每当家里有亲友来访，或村里人在家闲坐的时候，母亲总爱伸出手掌，用另一个手数5个手指头，每一个手指头代表着一个儿女。每当这个时候，母亲脸上总是堆满自豪的笑，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别人也会向母亲竖起大拇指赞扬她，这时母亲的脸上就会绽开孩子般满足的笑容。母亲很慈祥，从来不打骂我们，即使我们不听话，母亲也只是把我们拥在怀里轻轻的拍拍后背，嘴里依旧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那时我们再顽皮也会安静下来。我生于上个世纪70年代，那个时代中国还没实行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还很贫乏。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好像每年在春节的时候只能吃到一次鱼，一次肉。其余的时候好像就都是吃玉米面窝头和小米粥了。但是也有例外，因为我家是回族人，回族人有一种特有的美食——油香，这是一种用发好的面炸成的圆形的金黄色的油饼，吃起来松软可口，芳香四溢。但是这种美食不是天天能吃到，只有回族人在做祭祀活动时候，或者是在重大宗教节日的时候才能吃到。在那个清苦的年代，能吃到油香是我们最大的奢望。母亲最懂我们几个“小馋猫”的心，每次过三天或五天，母亲等家人都下地干活了，就反插上大门，在小盆里和上一小块面，擀成几个圆饼，在外间屋的地上，放两块砖，上面放一个炒勺，炒勺里放上豆油，在勺底点上火，油热了就给我们炸油香吃，母亲显然没有掌握炸油香的技术，炸出来的油香不是金黄色的，是有一点浅黄色的圆饼，吃起来也不松软，但咬一口豆油的香味儿就扑鼻而来，我们兄妹几人和母亲就偷偷的躲在屋子里吃，那是一段一生中无法忘却的幸福时光。那是母亲为我们兄妹几人做的独一无二的美食。那时我有一个疑惑始终解不开，就是母亲为什么在地上放两块砖支起锅炸油香，而不是直接在外间屋的大锅里去炸。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了，那时候的大灶点燃柴火后，炊烟就会顺着土炕的烟道从屋顶的烟囱里冒出来，在田野里干活的人看到不是做饭的时间，谁家烟囱里冒出了炊烟，就知道谁家有人在偷偷做东西吃。这样事情就会败露了，我们就不能偷吃到油香了。母亲虽然聋哑，但是她的心智还是很聪明的。母亲还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至今无人能解释。因为是一个聋哑人，她从不会去邻居家串门，每天吃完饭就是在家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但是村子里有谁家儿子结婚了，谁家女儿出嫁了，谁家有人去世了，母亲都会知道，他就跟我们用手比划，有人结婚她就比划谁家炒了菜招待客人，谁家的人去世了，她就比划那个人闭上眼睛身子往后仰，意思是死去了。更加奇异的是死去的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村子的哪个方向住？他都比划的相当准确，比如死去的是一个老头在村北住，母亲用手指一下北面，比划是一个长胡子的人去世了；假如去世的是住在村南的一个老太太，他就手指一下南方，用手比画一个带发髻的人去世了，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判断从未失误过。母亲不识字，更不认识日历，但是每到节日的时候，母亲就开始和面做好吃的庆祝节日，比如春节到了，母亲就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做出放鞭的姿态，告诉我们春节到了。比如说中秋节到了，母亲就做出吃月饼的姿势告诉我们中秋节到了。母亲的这种特异功能，村人都为之称奇，但是谁也解释不通。可能是聋哑的人相对于正常人更加心明眼亮的缘故吧。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件事发生在1999年冬天，那年的12月25日我坐火车去广州打工，那是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上午的时候我让三弟把我最爱的书籍，日记等物品物品放到老屋去，母亲看到了这些我一直随身携带物品表情变得很悲戚，尽管我从未向她表述我去广州的事情。据后来三弟跟我说，那天晚上母亲没有吃饭，等到家人都睡着了，她依旧坐在炕上的屋角处发呆，晚上11:30分左右母亲突然放声大哭，任凭别人怎么劝也止不住泪水，家人都不知为什么。当后来三弟跟我说起这件事时，我猛然想到了那天晚上我乘坐的火车正是晚上11:30开始发车的！那一刻，母亲一定是感知到了她心爱的儿子正在奔向遥远的南方！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中之中 母子之间有看不到的心灵感应？

母亲虽然是一个聋哑人，却绝不允许我们受到别人的欺负，记得小时候有三五个顽皮的孩子追着打我，我顺着窄窄的胡同一路狂奔往家跑，那几个孩子也紧追不舍，我跑进家门赶紧反手关上了门用后背紧紧的顶住门，那几个孩子却依旧不依不饶，他们捡起院子里的小石头和土块儿，向我家门上乱砸，我听见门上有噼里啪啦的砸门声，心里害怕到极点，以至于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时母亲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看到了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暴怒地抄起门后的笤帚，一把拉开我，将我掩护在身后，然后猛然打开大门，手里挥舞着笤帚，冲着院里那几个孩子大声的嚷着，那几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愣了，他们看到母亲愤怒的表情和咿呀呀的喊声，吓得不知所措，愣了几秒钟，转身做鸟兽般仓皇逃跑了。母亲扔下笤帚，蹲下身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一边小声的哄着我，那是我人生记忆中最温暖的怀抱。

　　母亲的故乡在辽宁省本溪市，那是一个风光美丽如画的山城，西邻辽宁省的省会沈阳，东邻边境城市丹东。我姥爷姓金，姥姥姓，所以妈妈的本名应姓金，我的姥爷在母亲年幼时因病去世，姥姥带着我大姨，大舅、母亲、还有三姨和四姨改嫁给我后来的姥爷，母亲随继父的姓改姓杨。母亲小时候并不是一个残疾人，她在十几岁时在街道卫生所接种疫苗，因为当时接种的前苏联的疫苗是过期的，母亲丧失了听力和语言能力，那一次本溪市溪湖区井东街有6个孩子因为接种过期疫苗变成聋哑人，这6个人中还有我三姨。中国在60年代之初发生了大饥荒，姥姥和姥爷带着5个孩子生活艰以为继，为了生存母亲和三姨跟随亲戚分别来到河北沧州和山东济南生活，后来母亲和父亲结婚生下了我们兄妹五人。三姨也在济南结婚生活。

妈妈今天是立秋的日子，48年前今天您生下了我，您给了我生命，妈妈，你在天堂还好吗？儿子，想你了🌹🌹🌹

妈妈，新的一年又要来了，您在天堂还好吗？妈妈，儿子想你了🌹🌹🌹2020年12月31日。

妈妈，新的一年又到了，我想你了，你在天堂还好吗？妈妈……2021年2月10日

妈妈，新的一年又来到了，您在天堂还好吗？2022年，儿子想您了🌹🌹🌹

妈妈，您去世以后，中国发生了三年的疫情，三年可怕的疫情让我们寸步难行，今年疫情管控放开了，幸运的是，爸爸保护的很好，没有被感染，身体一直很健康，您放心，2023年来到了，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我将创造一个新的辉煌，我从国学教育干起，后来又做电影编剧，这两年又写了几部电影，如今年这几部电影上映后，我就成为著名电影编剧了。我在书店里办了一个作文班，收了50多名学生，这些孩子们活泼可爱，我非常的喜欢他们，我想把他们教育成栋梁之材，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师了，妈妈听到这些您高兴吗？儿子一定会做出更多的成绩，让您高兴，妈妈，新的一年，祝您在天堂安好，儿子想您了。

妈妈，又到了过年的时候，儿子好想你，如果您还在该有好。今天我和老四带着爸爸去二姑家了，二姑说起您曾经的事，我觉得您的人生真的很坎坷，真的悲苦，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就离去了，妈妈，我很愧疚，没能让您在世时过上好日子，如果真有来生来世，我还做您的儿子，一定让您幸福。妈妈，今年我又写了几部电影，还收了很多学生，我教她们写作文，孩子们都很优秀，我非常有成就感。妈妈，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儿子在此祝福您，春节快乐🌹🌹🌹❤️❤️❤️

写于2024年春节之际🌹🌹🌹

妈妈，我想你了，你在天堂还好吗？

妈妈，您离开我们七年了，七年里您是我魂牵梦绕的思念，是我最深的悲痛。妈妈，您无数次走进我的梦里，您温暖的微笑，慈祥的面容，无比昭示着您生活在天堂。妈妈，今天又到了您的祭日，儿子想您了。愿您忘却世间的苦，永远幸福安康。

写于2025年9月7日。（农历7月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