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大地40 虫

兰若寺客

苏北有一道菜，叫“豆丹"，其实就是豆青虫，属害虫类，豆苗上有了它，如果不防治，会颗粒无收。

豆丹是豆天蛾的幼虫，以吃大豆叶子、洋槐树的叶子为生，在天然无毒、无公害状态生长的昆虫，与蚕相似。在苏北地区尤为多见，成熟之后会钻入地下蛰伏，待来年羽化成成虫。

豆丹虽然是大豆的天敌，但是它的肉浆却无毒无害，是一种特佳的高蛋白食物。这害虫是如何上桌成了“美味”的呢？69年我们下放到农村，发现春耕时，有狗狗跟在耕牛后面跑，当泥土被犁铧耕翻过来后，狗狗便会迅速的用鼻子去嗅，如有豆虫，它会一口叼起，马上跑开，生怕会被抢了。因为还有人与其他狗狗在留意这个东西，经常发生人与狗争抢豆丹的场面。

夏秋时节，大豆生长旺盛时期，豆丹便会成群结队的伏在豆杆上，狂吃豆的嫩叶，其吃法与蚕无二异。一昼夜工夫，它们会把豆苗吃成光杆，给大豆造成严重减产。为保收成，农民们会向豆田喷洒“六六粉"等农药。这个时候的豆丹虽然肥硕，农民不会捉来吃，喷洒过农药怕有毒。待到秋天，大豆基本成熟了，有人会去田捉豆丹，或者在田里挖。

那个特殊时期，人们普遍缺少蛋白质，导致体弱多病。豆丹是吃豆叶成长的，没什么异味，蛋白质极高，做的好味道也很鲜美。

我看过农民制做豆丹的过程。把捉来的豆丹清洗干净，下开水锅烫死，捞起凉一下，然后用擀面杖从头往尾部挤压，便会挤出一团雪白的肉。可能是草食性动物的特点，豆丹比较腥，做的过程中放作料很重要。用四川泡椒和白胡椒粉烹制，味道是非常好的。

前几年去苏北，当地朋友邀请去吃豆丹。据他们说，自从央视美食节目报道过“豆丹美食”以后，来吃的人暴增，导致价格也升高了，一份豆丹一般都卖到两三千块钱。

豆丹，虫子而已，贵的这么离谱，实在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