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帕维亚城印象

石花

　　前不久，应战友，淄博五中校友之约撰写完成《意大利帕维亚城印象》，现编辑成美篇留存。

2019年的元宵节,我作为山东东方国际摄影艺术促进会副秘书长，跟随促进会曾毅主席前往意大利，参加由帕维亚市政府主办的《曾毅摄影艺术世界巡展》，这也是我第一次走出国门，而且是在飞机上度过的元宵节。

第一次看到并乘坐空客380大型飞机，宽敞并设有两层坐席的机舱可容纳840人。

　　　　曾毅主席的代表作《条条致富路》

《曾毅摄影艺术世界巡展》，自上个世纪90年代至今，一直在欧美各国进行巡展。影展内容是以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翻天地覆的变迁为主线，讴歌了憨厚勤劳的中国百姓，展现了祖国日新月异的发展风貌，在展出国得到了非凡的反响和称道。尤其是曾毅主席1982年拍摄的作品《条条致富路》，多年来在欧美各国巡展，并被30多家博物馆、美术馆藏。2015年作品在美国卡特总统博物馆展览时，被美国前总统卡特收藏。还将亲笔签名题词的《卡特自传》回赠曾毅主席，之后卡特总统还亲自给曾毅回信表示感谢。

初次来到异国他乡，一切都觉得新鲜好奇，这对于有着40多年摄影生涯的我，无疑是个难得的摄影创作机会。在意大利近两个星期时间里，先后走访了帕维亚、卡塞塔、米兰、罗马四座城市。仅有十多天的访问日程，对我来说只能算是匆匆过客。但幸运的是，我们在帕维亚待了六七天，因此这座古城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 帕维亚靠近米兰附近，位于提契诺河畔。城市面积并不大,人口大约一二十万。曾是伦巴第区的首府，是一座极富盛名的历史名城。市区内到处可见古老建筑，建筑风格包罗了从罗马时期到文艺复兴时期一应俱全。甚至连小胡同里的路面，都是百余年未曾修复过的原始鹅卵石路。走在上面确实能感到一种岁月的沧桑感。 我仿佛来到了一个古老巨大的艺术殿堂，顾不上时差带来的疲惫，利用一早一晚有限的时间，独自漫步在街头巷尾，仔细品味着古城的韵味，感受着丰厚的意大利古文化，和彰显意大利那充满神秘色彩，富有魅力的古老艺术。用东方人的视角，拍下了一张张古罗马文化的美好画面。 刚到帕维亚的第二天，唯恐耽误早晨这宝贵的拍摄时光，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了。当我推开房门一看，啊！一片晨雾，能见度最多有10几米，连马路对面的建筑都看不清。这可咋拍啊？可转念一想，晨雾弥盖正好彰显帕维亚的神秘，只要能看到就能拍到，走！为防止迷路，我打开临行时儿子给我下载的意大利地图，定位所住的酒店，查看了下周边地理概况，锁定提契诺河大桥。在导航的指引下，开始了我的自由行。 也许我起得太早，也许是雾太大了，路上一个行人也看不到。我走在古老的街道上，穿行在迷雾中，就像天马行空，在云雾之中独来独行。一路上我只能看着导航，抱着走到哪算哪的心态，漫无天际地边走边拍。别说，云雾之中那些时隐时现的欧式建筑，别有一番情趣。朦胧中，路边的雕塑，墙上的塑像，还有那上百年遗留的残墙断壁，像是让我穿越了时空隧道，回到了古老的罗马时代。 在导航的指引下，我来到了帕维亚主教堂。这座始建于1488年的古老建筑依然雄伟壮观，和周边建筑相比大有鹤立鸡群的感觉。云雾中我隐约约看到高高的顶楼中央，八角形的穹顶在迷雾中时隐时现。后来查证，就这个八角形穹顶高97米，整体重达两万多吨，真不知道他们的先辈是咋弄上去的。 此时教堂还没开门，我只能在外面观看其外观造型。那旁边遗留的残墙断壁依然保留完好，我就纳闷，这堆破墙烂壁咋还留着？这要是在国内，也许早就清理干净另盖高楼了。帕维亚城区古老建筑的特色随处可见，栩栩如生的雕塑错落有致地分布街道旁，我在惊叹它那经典美艳的同时，也感叹他们对文化古迹保护的如此完好。 不觉间我走出城区，来到提契诺河边。在这条大约有一百多米宽的河面上，横跨着一座暗红色的廊桥。我站在桥头寻览四周，只见桥旁边的河面上还显露着几处旧桥墩的基石，岸边残留的桥面告诉我们，这曾经是一座历经沧桑的古桥，后来听多次到意大利的曾毅主席讲过，二战时期战火没有烧到市区，意大利几个都市的古建筑，都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这也是帕维亚古城在战火中能够保存完好的缘故。 当我准备离开大桥时，一轮红日破雾而出，红红的太阳，暖暖的晨曦，瞬间为醒来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光。古老的帕维亚城顿时云消雾散，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让我总算看清了帕维亚的秀色。小城市没有一座高层建筑，全是清一色的古建筑群，最高的就是几座教堂的塔尖。此时天已大亮，可是街道上仍然看不到几个行人。回到酒店和曾毅主席说起出去看到的感受，他告诉我，抽空你晚上出去看看，见识见识西方人的夜间的文化生活，那才热闹呢。

　　曾毅主席的话说到我心里了，这几天一直牵挂着去河边拍摄大桥的夜景。终于盼到了傍晚，趁着天还没黑，我提着相机赶紧出门，按照我所记得路线直奔大桥而去。当我来到大桥时，正好赶上落日，我选好位置，想拍一张“古桥夕阳”。换了几个角度，还是感到画面的前景太空洞。

这时我发现有一个年轻人，怀抱吉他坐在河边台阶上弹唱，委婉的歌声，悠闲自然的姿态一下子打动了我。此刻仿佛一首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我没有顾忌人生地不熟和语言的不通，走上前去用手势努力地比画着告诉他，我想请他依靠在河边的围栏上弹唱，给我当一回摄影模特。没想到年轻人不但明白了我的意图，而且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他按我的要求站在了合适的位置上。落日下的余晖中，一位弹吉他手的身影依靠在围栏边，围栏后的大桥横穿画面，远处的落日隐约可见，好一幅“廊桥遗梦”的感觉。

拍完落日，余兴未尽。我围着大桥前后、河两岸转了转，准备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等待拍夜景。天也慢慢黑了下来。此时我靠着手机的灯光摸着黑下到长满杂草的河边，把相机担在石头上用慢门拍摄。我一直试探着靠前再靠前，最后相机几乎贴着水面来拍摄，终于拍出感觉满意的作品。这时我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返。 走在路上还没忘记去曾毅主席说的，看一下当地民众的夜生活。我沿途来到了市政府广场。这里是帕维亚闹市中心，也是当地人夜生活的主要聚集场所。我穿过一条胡同，眼前豁然敞亮。并不算太大的广场上，到处摆满了桌椅。萨克斯、小号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毫不夸张的说，各个摊位上几乎没有空闲的座椅，人们三五一桌，围坐在一起，喝着啤酒、可乐或者是咖啡。他们呜哩哇啦地交谈着，也不知道在谈论啥。个个一幅悠闲自得的样子，能看出他们挺惬意，很开心。那些演奏者们，穿着很整齐，神态专注，演奏的水平确实很不错。我发现他们面前都摆有一顶礼帽，里面放着不少的零钱。我明白了，这就是国内所说的“卖艺的”。 突然，一幅熟悉的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一面大幅广告牌立在广场上，广告牌的画面，正是曾毅主席的代表作《条条致富路》，噢，这是当地市政府在展览开幕前做的宣传广告。那一刻我很激动，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曾毅摄影艺术世界巡展》在帕维亚举办期间，我们还参与了许多有益的外事活动。 东道主也很热情，带我们参观了有着悠久历史帕维亚大学，安排曾毅主席与学习中国文化的大学生进行文化交流。当然摄影艺术交流是必不可少的，曾毅主席与帕维亚市高中的学生座谈，专门带着爱好摄影的学生们一起街拍。帕维亚市政府文化部官员还安排让我们拍摄了著名的帕维亚歌剧院。 在帕维亚市政府为我们举办的宴会上，市长和文化部长从我的手机上看到了我在帕维亚拍的部分作品，很惊喜。让翻译告诉我，能不能为他们留下几幅，参加他们将在夏天举办的摄影艺术展览。我自然很高兴的答应了他们。后来在帕维亚举办的摄影艺术展览中，选用了我拍的12幅作品并且入选画册，成为中意文化交流的保留作品。 在帕维亚博物馆举办《曾毅摄影艺术世界巡展》开幕式时，来宾超出预料，会议大厅座无虚席，甚至连三面过道都站满了人。帕维亚市文化部长主持开幕式，市长亲自到场致辞，这在当地所举办的艺术展览规格开创了最高先例。
曾毅主席陪同市长参观了影展，并结合着作品介绍了拍摄背景和创作的体会。曾毅主席说：“当我的镜头面对着这些被忽视的弱势群体的时候，他们的那种安贫乐道和坚毅达观的精神深深地感动着我，我常常是含着热泪按下快门。” 曾毅主席还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中国经过70年的发展和进步，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使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照片都已渐渐成了尘封的历史记忆，有人说我是在用这些老照片讲故事，说看过的都哭了，看懂的都老了。光影纪年，时光荏苒。如今我们已经很难再找到这样的现实场景了，因为这片土地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变革，中国正在快速的大规模消灭贫困。”
　　“为了让所有的人过上好日子，我宁愿永远放下手中的相机，也不愿意再看到这些已经消失的场景的再现，因为我深爱着这片土地。”
影展开幕的当晚，市政府出面举行招待宴会，请有关部门官员和我们参加。当时因为有三个曾毅主席的老朋友专程从罗马过来参观影展，曾毅就让翻译协商主办方，能否邀请这三位朋友一起共进晚餐。主办方请示后答复我们，可以一起参加，但是这三位朋友的费用自付。我曾经在企业干过工会办公室主任，当听到这样的安排，不由得心头一震：“啊，不就是加双筷子吗，至于吗？”曾毅主席一笑说：“要理解人家，国情不同，管理制度和文化理念也不同，外国政府人员办事严格按规定的程序，很认真。”那天这三位朋友的餐费，是由我们交付的。 在帕维亚期间，整日吃西餐还真是不太习惯。一天，正好路过一家中国人开的餐厅，我们就进去开开“中国荤”。老板一看来了中国客人，马上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互问家乡，寒暄几句，得知老板姓周是温州人，来此开店已经有十几年了。闲聊中，我知道他是改革开放之后出来的。他说到：“当初我是兜里揣着100美元出来闯荡。临走时老爹嘱咐他，出门做买卖诚信第一。老娘叮嘱他，天晴要想着下雨时，再苦再难，手里的钱也不能花光了。就是怀揣着这100美元钱，牢记着老人们的这两句话，我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才闯到今天的规模。虽然现在有钱了，富裕了，过上好日子了，但是依然惦记着家乡的亲人，忘不了祖国。我的两个儿子大学毕业后全回国了，干的都不错，我也计划再干几年就回去。”第一次当面听到华人在外国打拼的真实经历，很是感慨。
　　闲谈中，周老板看到我桌子上摆放的相机就说到：“我哥哥也是摄影家，在荷兰担任华侨摄影协会会长。”曾毅主席一听笑了笑问：“他叫啥名？”周老板说出他哥哥的名子。曾毅主席又说：“问问你大哥，认识一个叫曾毅的吗？”周老板立马给他哥哥打了个视频通话。周老板哥哥的画面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曾主席笑着接过手机，与周老板远在荷兰的哥哥热情地聊了起来。原来他们是老朋友了，去年荷兰的这位老朋友，还去过山东拜访过曾毅主席。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世界很大，也很小。摄影艺术无国界，它像一条红线，将五湖四海的有缘人，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帕维亚，一座美丽的古城，一个令人难忘的地方。

作者简介：

马卫国，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山东东方国际摄影艺术促进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