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

董安宏

<p>  电话铃,突然响了。</p><p> 我看了看表,都十一点多了,谁这个时候会打电话给我?屏显是好友王文的妹妹王彩荣。</p><p> “董哥,你来一下。我哥走了,你再见他最后一面吧……”</p><p> 电话那边的彩荣显然在哭,我心里一惊。王文身体那么好,那么乐观的一个人,没有听说有什么病,才六十出头,怎么就走了呢?</p><p> 一个星期前,就在新西蓝大院的湖边上,我还碰到了王文。几年不见,他还是那个老样子,一点没怎么变。他喜欢留长发,长长的略带卷曲的头发披至肩头,像一个超然洒脱的艺术大师。他喜欢抽烟,一见面总是从兜里掏烟,并说:“来一只吧……”。他告诉我,他的一个朋友就住这个院子里,“今天非要请我吃他做的油泼面……”他还说,“我没有坐车,走过来的。我每天至少走一万多步呢……”</p><p> 虽然六十多了,他的气色、动作和说话,还像我刚刚认识他那个时候一样,状态特别好。</p><p> 没有想到,如此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我不想再发半句有关生死的感慨,有什么用?我们可以讨论生死,但真正面临的时候,我们说了能算吗?王文是我的好友,此时此刻的我,满脑子都是王文,满脑子都是质疑,王文,真的死了吗?</p><p> 第一次认识王文,是1997年的那个夏天。王文是外事学院宣传部的部长,而我是一个专门为其做品牌推广的私营公司老板,就这样,我们有了合作。这种合作,让我和王文成了要好的朋友。</p><p> 那个时候的王文,手里有权,想认识和走近他的人很多。但王文丝毫都不“牛气”,他特别随和,很好接近。他曾经是八十二中的校长,他的言谈举止里充满了一个教育工作者的严谨与正气,也充满一个“文化人”那种特有的品格。他很热心,也喜欢给朋友帮忙办事,但他从来不索取什么,也从来不要求朋友为他做什么。为了感谢他,我曾经很多次请他吃饭,可都被他拒绝了。有一次,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我,就让我请他吃羊肉泡,可是他却借上卫生间的时候偷偷结了账。又有一次,他告诉我说:“咱都是自己人,你真想请我,那就吃一碗秦镇凉皮和肉夹馍吧……”</p><p> 也许是“文化人”共有的一些东西,我喜欢王文这样的人。我和王文的关系远远超越了那种商业合作的关系,成了能掏心掏肺的知心朋友。</p><p> 和王文交往久了,对王文的人生、人品便有了一些了解。王文是一个特别善良特别喜欢帮助朋友的人,他当校长的时候,就帮助过他后来的老板。这个老板创业成功之后,第一个就请去了王文。王文在这个老板的学院里,干了很多年的宣传部长和影视公司的老总。</p><p> 王文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他虽然在外面“叱咤风云”,春风得意,但回到家里,他却是一个特别孝顺的儿子。他和母亲并不住在一个地方,但他每天回家,首先要回到母亲的住所,先要和母亲坐一会,陪母亲说说话。我每遇到节日,都要去王文母亲那里,看望一下老母亲。只要说到王文,老母亲就显得特别自豪和满足。王文兄弟姐妹四个,再加上晚辈们一大家子人,能看得出来,王文很显然是这一大家子人中的核心。家族中不管遇到什么,王文都会挺身而出,因为王文的经营,这个家族充满了温馨与和谐。</p><p> 我也很幸运,融入到了这个家族之中。家里有什么事,王文总忘不了通知我;老母亲每年“过寿”,总邀请我出席……王文的兄弟姐妹也习惯了“不把我当外人”。掐指算算,从1997年认识至今,不知不觉,我和王文已经有二十多年的交往了。王文和我的关系已经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了。</p><p> 王文走了,就像我的亲哥哥走了一样,放下电话,我的眼泪霎那间涌出了眼角……</p><p> 此时此刻的王文,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走近他的的时候,他没有理我。我知道,他不会再理我了,他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躺在我眼前的,只是他留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躯壳。</p><p> 我握了握他的手,他没有反应,但是我还是想最后一次握握他的手,二十三年前,我们的交往就是从握手开始的。我忍住没有哭,也没有流泪,他走的那么突然,所有的亲人都懵了,都不相信他走了。我怕我的情绪会让大家受不了,我硬是忍住了。</p><p> 我和王文的家人帮王文穿衣服,设灵堂。也许是不甘于这样突然离去,王文的神情里,好像要说话的样子。他的嘴半张着,好像正在说着什么……我抚摸了一下王文的躯体,他已经开始没有体温了,我知道,王文这次走的不止“一万步”,他走远了,他不会再回来了……</p><p> (王文今天火化,写下这段文字,以表达对其深切的哀悼)</p><p> </p><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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