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2)

天王星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i>我 的 童 年</i></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02 二次搬家</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次的搬家大概是一九六三年的初春吧,一家四口来到一百余公里外的另一个边境农场乌什水,这个农场比叶尔盖提农场略大一些,同样隶属农七师第三管处距塔城地区额敏县以东五十多公里。据说解放前这里是国军的一个旅部所在地。蒙古语译“水草丰富”的地方。来到新环境不免要四处看看,在我的记忆里我家就安在场部的一处原哈萨克族的住房,房子比之前的哪个房子稍大一些,那低矮的房子里面有好几根柱子支撑着,脸盆大小的窗户有三个。房子隔壁还住着另一户人家,空旷的四周没有人家,春季正值青草发芽绿色满目,远处还有三三两两类似的人家。登高远望,南北两端远处有光秃的山丘,山边有湾湾曲曲的河道和小溪,水从东面拗口进来,又从西面的拗口流向远方。整个小镇就像一叶搁浅的大方舟安如磐石,除了鸟叫听不见其他噪杂之音,一切都显的非常安静,似乎在等待着着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果不其然静默的小镇突然间来了很多人顿时热闹起来,他们手持各种工具,轰轰烈烈到处都有红旗和标语,有修路的,栽树的,盖房的,修渠的,听说学校也在准备之中。从人烟稀少到人流汇集,没见过世面的我就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看新鲜瞧热闹。那阵子我是最无忧无虑的,约上小伙伴不是去爬山抓鸟就是去下河摸鱼,还饱尝这里“蝎子草”的厉害。所到之处都留下来我们欢乐的足迹,也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尤其是那条湾湾的小河,哗哗地不停的流淌着我天真的记忆,流出一串串我童年快乐的音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大约过了半个多月,学校开始上课了,母亲送我来到教室报道,“啊,与之前的教室一样呀!”我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惊讶,低矮的教室土块上架着木板,区别就是不用自己带凳子了长条木板架在木桩上。一会儿来了一个男老师来了,给我们两人发一本书教科书就开始讲课了,老师姓毛个子很高表情严肃,十几个学生们都很敬畏。随时间到推移,学期内我们这个班学生也逐渐增加,我也深深地记忆着“乌什水农场子女校二年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转过年来学校就搬家了,用上了当时农场最好的房子,从此我们告别了低矮的教室和木板土块桌,学生也从一个班变成三个班,有了住校生和保姆、食堂。学校的发展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农场的建设速度,回想起来可真的不容易呀!那两年可没有儿童节这一说,估计是受三年自然灾害的影响,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有的吃就很不错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03 记忆碎片</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童年是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溪,常引我到岁月的深处,梦里常与小伙伴们舞动长绳,欢快的跳跃,跳长绳,捉迷藏,逮蚂蚱,追蝴蝶,那些情景,历历在目。当学校有了足球时可把我高兴坏了,第一次玩足球痴迷的程度不易言表,浑身是土汗流浃背几天天如此,有一次学练定球,把脚崴了肿了老大走不了路,农场医院没有条件检查骨头,母亲把我带到三管处的医院50公里来回用了三天时间,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在家休息治疗半个月,就一瘸一拐上学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时候看一次电影可是不容易,农场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电影放映点就是马号(养马的院子)整个夏季里可以看到两三场,都是管理处下农场巡回放映,后来农场新建了一个礼堂,算是农场最大的建筑物了,人们都称它大礼堂,看电影开大会都在这里。之后在这里发生过很多很多的故事,由于此文所限不便展开且听下回分解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农场的孩子总是农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记得三年级的时候,我们班集体参加农场的麦收工作,劳动内容就是拾麦穗,而且是吃住在连队,还要自己带行李。个子不高的我只带一个被子,和同学互助一铺一盖。我们住在好大的一间房子里,一个章月芳女老师就睡在中间把男生女生一分为二。我们每天早起背个水壶顶着烈日捡拾机器收割散落的麦穗,晚上就在铺有麦草的地上而睡,一干就是半个多月,就在劳动即将结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合盖被子的同学,把我的被里子蹬了大长口子。有一次在劳动的间歇中爬草垛,被老师训斥顺木杆滑下,不料被木杆上枝角把肚皮划开了一条大口子,幸好口子不深,肚子上至今还留着纪念疤痕呢。这次的劳动是第一次离开父母,懂得了粮食来之不易粒粒皆辛苦的含义,造就此生绝不浪费粮食的习惯。后来学校发了十元钱说是报酬,至今我也没搞明白我们参加的是什么性质的劳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段时间虽然生活条件也很艰苦,但比起叶尔盖提农场时还是好了许多,大人小孩穿带补丁衣服的比比皆是,那时候这补丁也是一种时尚吧,那里想到我的弟弟没有补丁衣服穿,可能是也要要追求时尚,就乘午休的时间给自己的裤子膝盖剪了两个洞,说这样他就可以穿上带补丁的裤子了,搞的人啼笑皆非不知道说啥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时母亲在机关做收发工作,管理农场的信件,报纸,文件,档案什么的 ,与邮局打交道比较多,“近水楼台先得月”吧,分配给农场唯一的那份儿童杂志《儿童时代》被母亲抢先给我订了,这是我非常喜欢阅读的课外读物。从此这本杂志一直陪伴我着童年时代,直到文革时期停刊,从刊物里学到好多好多知识,特别是有关太空宇宙方面的知识一直缠绕着我,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起个网名叫“天王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九六五年初,新学年我加入了少先队带上了红领巾。“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在学校展开,还记得从母亲那里了解的的家庭苦难史,学校组织的忆苦思甜大会和吃忆苦饭,“牢记阶级苦不忘血泪仇”已深入我的心。随着政治运动增多,感觉学习压力有所下降,因为家庭作业取消了,我们解放了,那个时间还不知道什么是国家大事,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第二年我们要上五年级了,才开始感觉到国家有大事发生了,文革运动开始波及全国每一个角落我们学生那能幸免,学校礼堂满墙都是“大字报”,全班有事没事被拉去参加游行喊口号,开批斗大会去助助威,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那些戴高帽子是“坏人”要打倒。上课学习就别提了虽然没有停课闹革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能学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九六七年初夏,我和弟弟随父母亲回内地探亲,这是父母离开家乡近二十几年第一次回家探视老人,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远行(新疆上海山东)走了大半个中国,第一次看见了我的奶奶和外婆,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这么大,第一次乘坐火车、坐轮船,第一次感受火车坐轮船,第一次乘坐长途公共汽车和城市有轨电车,第一次坐人力三轮车出租小汽车,第一次在动物园看见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第一次去农村体验到真正的农民生活……太多的第一次啊。我的视野豁然开阔起来似乎印证了万里路与万卷书的关系。有一次我随家人去公园游玩还戴着红领巾,结果引来周边游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回到家里亲戚们才说他们那里少先队已经取消,取而代之叫“红小兵”了。这一路正是文革初期,从乌市躲避派别的道路盘查,郑州火车上看到站台上武斗场面,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奇事异说真可谓惊心动魄太刺激五官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从内地探亲回来后,农场似乎也发生变化,场部开始有了发电机,电线杆上架起来大喇叭,每天播报着国家大事,大革命如潮水涌动一浪高过一浪。班里的学生中也开始成立什么这个队哪个队,升学考试也取消了 全班集体升级,原来的少先队直接改成“红卫兵”,开始参与社会活动。就这样我的童年画上了句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童年在同龄儿童中是幸运和快乐的,儿童时代随着新疆兵团的早期建设一起成长,从建设中的城市来到建设中的边境农场,从一无所有到丰衣足食,历经了几十年几代人的奋斗。回顾起来我感到很欣慰和自豪。我是兵团长大的孩子,是屯垦戍边的接班人。我们下一代的童年条件虽然好的多,但是改革开放为他们提供了更大施展才华的空间,比起他们来感觉到只有欣慰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童年经历,艰辛也罢,快乐也罢,将注定成为我人生的底色和最重要的背景,牵引和主导着我的一生,无论我走到哪里,也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也不可能忘怀和离开。</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