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大桑树

诗画江南

沿着水泥小路继续往北，路两边的松树高大挺拔，可那不是本地的树种，是外来树种，即使在阴雨天里，看着也与江南水乡的温婉格格不入，让人感到别扭。

两行高大的行道树外，成片的桑园大多已经采掉了叶子，那是蚕农辛勤的结果，尚有少量的桑叶还长在树上，婆娑阿娜意气风发。记得小时生产队里养蚕算得准，不能让桑叶有多余，每张叶子都要用起来，以求得最多的蚕茧产量。多看了蚕种，造成桑叶不够，就要到外面去找人家多余的，化钱买回来，实在买不到时，即使到了大蚕时里也只能倒掉一些，这就损失了蚕种钱和前期工夫。也有的队在缺叶时尽量少喂，想不倒掉蚕宝宝，饿肚子的蚕会造成亮头或早熟，会严重影响产量。最理想的状况是蚕吃饱养好，桑叶正好全部用光。天气和虫害会造成桑叶产量不稳，要在桑树没长叶前就估算好订准蚕种也是一件难事，这要看每个生产队里蚕桑队长的本事了。

现在养蚕成了副业，也不追求那样的经济核算。农户家养蚕也是为了自己剥丝棉，或者有农户家有多余的劳动力。很多农户家有一大片的桑园，却一张蚕也不养，到时有要叶子就卖卖掉，没人要就捋捋掉。采光嗓叶子，整片桑园光溜溜的，感到很气通。成片的桑柴拳头在地里，看着像千军万马正立队等着你指挥去战场拼杀，阵势相当雄观。

农户家养的狗狗已经出了小狗，路过时大狗带着小狗向你狂吠，这是狗妈妈在教小狗如何对待一个陌生的闯入者的态度。

也有大片的农田不再种粮，或已经砍掉了桑树不再养蚕，种上了各种各样的树苗，有本地树种，但更多的是外来的品种，农田变成了苗木基地。这是美丽中国建设的需要，也是美丽乡村建设的需要。

往北过西再弯上南，路上没有见到人，凭着记忆去寻找那棵大桑树。上南的路上终于见到一个大姐挑着担子，追上前去询问那棵大桑树的位置，她知道那棵树，在她的指引下，我找到了那棵我要找的大桑树。

往南，在桥的北面，在农房的前面，沿一条小路往西100多米，我见到了那棵在河岸上侧身扑向河面的大桑树。桑树树高有十多米，树冠直径大于树高，从远处看像一把巨大的伞撑在农户的屋前。浑身长满了翠绿的桑叶，飘飘洒洒，桑叶挂到了河里，树下有一个河埠，站在河埠上往上看，遮天蔽日，氤氲灵毓的气息缓缓升腾，只有一个隧道口样的口子通向农户。

树干上长满了青苔，这青苔在河面水气的滋润下，在蔽日的桑叶的庇护下，生长得郁郁葱葱。

农户的房屋很老很旧，前面是平房，后面是二层小楼，屋前停着一辆红色轿车，走廊上还有一辆摩托车，房子墙上挂着空调。屋顶上心烟囱正冒着烟，敲门以后出来了一位大姐。大桑树是她家的，问她桑树有多大了，她也不清楚，只说有大几十年了。现在这树的桑叶也没人采了，这棵大桑树也只是因为存在而存在。

返回到桥边，走到桥南，一群白鸭在树荫下大摇大摆地走着，却被我打乱了步伐。

路傍，农家大姐正在整理看蚕后的桑园。

蚕沙退子倒在路边，准备回归桑园，这是桑园最好的肥料。

返回的路边两侧种上的竟然是野梨树，问经过农民也不知道种着派什么用场，我估计是培育出来当绿化树用。

如今的农村有我旧的记忆，但也有很多新鲜的事，也许我还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