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上飘峰山

远眺江湖

今夜投宿在飘峰山下牛栏湾5号。久违了，飘峰山！上世纪70年代，我“上山下乡”在飘峰山东北八九里一个“鸡鸣三县”的小村庄。飘峰山是这方圆几十里的最高峰。它于连绵的丘陵地带突兀而立，挺拔雄伟。周边淳朴善良的百姓世代传说：远古一夜，悄无声息，莫名其妙飘来一山峰，故名飘峰山。遥看山形峰貌，似有异象。我在田间劳作之余，或读书憩息之机，常常久久凝望远处飘峰山：清晨红旭初升，青峦祥辉普照；黄昏斜阳回眸，漫山彩霞缤纷；静夜月光如水，嶂影朦胧神秘；春夏霏雨烟云，碧峭若隐若现；晚秋金风送爽，远岭层林尽染；隆冬白雪皑皑，孤峰玉洁冰清。……挡不住的万种风情，当年追风少年心驰神往。在自信“宜出行”的一天，我独自一人出发了。探索田野曲折小径，走向那神秘的漫漫人生路第一座高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平生走南闯北，踏遍千山万水，经历无数坎坷，著作旅怀诗集《屐痕录》。其中《武当山金顶远眺》可谓诗言志：云路迢迢通绝顶，七十二峰成疏影。长风浩荡云飞扬，我欲乘之任游骋。多年驰骋江湖，无论“华山论剑”“天山射雕”，或者“千山极目”“白山长啸”，我始终难忘初出江湖的“飘峰独步”。阔别半生，回首青葱岁月，早年独闯飘峰山的情景又于脑海深处浮现：……沿羊肠小道至半山腰，紧贴路旁有一特别高大岩石。巨石倾斜，疑似即刻罩顶碾压。自古屠龙是少年！犹豫片刻，我一个箭步“闯关”了。回头再瞧那巨石，依然如故，我欣然一笑。继续攀登，披荆斩棘，汗流浃背，终于到达飘峰山的最高顶。只见右侧一个坍塌多年的小庙，废庙内残缺的青砖地缝长满茅草杂树，比断壁残垣还高，颇感寂静凄凉。阿弥陀佛！孤峰傲立，天地一人；独步绝顶，至高无上。放眼八荒，一望无际；田野阡陌，尽收眼底。天风吹衣，意气风发；豪情满怀，恰似古人“登泰山而小天下”！登峰造极，自由自在。亢奋过后有点疲惫，我选了块草地躺平。仰望天穹，白云悠悠。劳累的身躯和孤寂之心，似与辽阔天宇渐渐融合。浩瀚缥渺，无边无际……“周公”去也，大梦初醒。“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落日熔金，余晖醉人。绚丽的晚霞变幻无定，千变万化，令人恋恋不舍。归程尚远，又不得不“断舍离”。是时乡村仍处煤油灯时代。真后悔！未带上我唯一的“家电”手电筒。少年梦想九万里，立志更高更远方。“出道”之后，天地纵横。我对山岳之巅的云海、红日、皓月、繁星一直偏爱，我坚信飘峰山最初的启示：绝顶之处有绝顶风光！回望历程：“衡山钓日”“泰山揽月”“崂山摘星”“黄山踏云”……何等风光！何等辉煌！“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今日故地再相见，山乡已巨变。沥青道路宽阔畅通，小车来来往往。巍峨宏大的庙宇气势非凡，香烟氤氲。飘峰山成了遐迩闻名的宗教圣地和摄影、露营胜地。（沧海桑田，昔日巨石今安在？）夜幕降临，华灯璀璨。善哉！善哉！我心里寻思：倘若往昔早有这露营基地，那夜会有“少年郎密林遇仙”吗？哈哈，“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捐过特例“功德”，我和一脸忠厚北方口音的“扫地僧”聊了起来。他手扶帚把，热情介绍飘峰山当今盛况：天晴日，香客和摄影发烧友云集，人山人海；长枪短炮无人机，群雄竞技。运气好能拍摄到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可惜今有间歇小雨！我不禁又遥想青涩时光：“洞庭天下水”鼎鼎大名，曾经我以快先睹了吗？怎么居然忘了呢？然而我却依稀记得：当年我挺立山巅，向着西沉残阳撒了一泡“童子尿”。人有三急，哈哈哈……时光荏苒，世事沧桑。青丝初见，华发重逢。此时此刻，我心激动。不禁感叹：此上山非彼上山啊！抚今追昔，思甜忆苦。浮想联翩，五味杂陈。赋诗一首，作为纪念：《重上飘峰山有感》年少常怀凌云志，浪迹江湖多蹉跎。山川四顾仍未老，谈笑沧桑岁月磨。附：初步回忆涉足知名或记忆深刻山岭，粗略记录如下：大兴安岭、拥黛青冢、阴山、二龙山、牡丹江火山口、鹤岗、长白山、清昭陵、千山、（朝阳）凤凰山、八达岭、十三陵、万寿山、太行山、五台山、华山、骊山、黄帝陵、宝塔山、沙坡头、贺兰山、天山、（吐鲁番）火焰山、峨眉山、乐山、岷山、黄龙、青城山、（重庆）南山、古隆中、武当山、珞珈山、（武汉）磨山、蛇山、衡山、炎帝陵、岳麓山、谷山、黑麋峰、飘峰山、道吾山、大围山、沩山、君山、张家界、壶瓶山、梅山、紫鹊界、白云岩、虎形山、鱼形山、苏仙岭、仰天湖、莽山、庐山、洞山、龙虎山、富华山、祥云山、黄山、泰山、崂山、千佛山、孔林、刘公岛、紫金山、惠山、虎丘、孤山、玉皇山、龙山岛、姥山、普陀山、雁荡山、鼓浪屿、阿里山、北观音山、清水断涯、越秀山、白云山、板樟山、象山、叠彩山、伏波山、（阳朔）月亮山、涠洲岛火山口、（万宁）东山岭、鹿回头岭、云贵高原、青藏高原……（未名和国外略）____ 2022年11月28日定稿 飘峰山，今夜我守护你！ “青葱”合影，唯我“高瞻远瞩”飘峰山 祥云笼罩飘峰山 飘峰山云蒸霞蔚 白云深处有神仙吗？ 佛光乍现飘峰山 近观为何不如远望那般雄伟？——不仅仅是欣赏山岳的问题 夜幕降临飘峰山 梦里飘峰山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山水风云自相宜 风云际会 白云苍狗 水外有水，云里有云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坐看云起 在水一方 世外桃源 白衣好汉出绿林 浪漫之路 红桥跨过爱情湖 “云雨”之后能否登山拜佛？不仅是宗教问题，也是保健问题。 山不转水转 湖畔幽径 相约不如相遇 香海熏风 人约黄昏后 名满江湖 天涯明月刀，江湖独行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