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你就成了我

白亮

外孙女已经一岁多了,开始姗姗学步,走起来一晃三摇。那双清纯明澈的眸子,透着灵气,见什么都新奇。外出散步遇见宠物时,她总是目不转睛,手舞足蹈,还下意识地发出“嗯呀”追呼声,惹猫逗狗,兴奋不已。平日里,大人们通过书本、图片、视频等,用双语识别、故事释解、儿歌编唱的方法,一股脑灌输给她各种动物的形象。如:大象、老虎、狮子、熊猫、长颈鹿等等,使她有了感官认知。渐渐地她会从画片中找出“鸡妈妈”、“熊宝宝”、“小猪佩奇”,还会循着“小白兔乖乖,把门儿开开……”歌曲的节奏,露出笑迎妈妈进家的悦情。于是,女儿动了带她看动物的念头。由于受疫情影响,西安秦岭野生动物园限客入园。每天上午九点开始,要在指定的公众号上抢票,一票难求。终于“秒杀”得手,如愿以偿。趁着五一小长假,全家人带着外孙女,出游动物园,算是弥补了春节宅家不出的遗憾。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陈 曦</h5> <p>  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多少都有迷恋动物的情结。从呱呱坠地之时农历年份“十二生肖”的属相,到不同家庭豢养的宠物,人和动物福缘相伴。过去,老人们总喜欢以动物的称谓给孩子起乳名,叫个“狗娃、虎子、龙儿”什么的,既发声顺口又图个成长吉利。记得小时候去动物园看动物,是件比过年放鞭炮还高兴的事。我早早地起床就等在门口,催着大人们跟前跑后,生怕去迟动物睡觉了,错失目睹风采的良机。那时的动物园,建在地处闹市区的“革命公园”内,面积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小。那里圈养着天上飞的、野外跑的、水里游的各种珍稀动物。有的凶悍、有的玲珑、有的乖巧,活灵活现。虽然它们隔离在笼子里,看上去有些呆板和慵懒,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天性,始终占据了我幼小的心灵,祈盼着自己的翅膀快快长硬,像雄鹰一样遨游天下。</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叶公好龙</h5> 我对兽中之王老虎情有独钟,除了它的威猛彪悍外,自己的属相随它,缘分使然。因此,每次游览动物园,虎兽馆必去,流连忘返,百看不厌。记得曾有一个修理匠,在用烙铁焊锡时,先蘸一下黄兮兮的焊锡油。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哄我说是老虎尿。我问他咋弄来的?他说是他早晨动物园用铁罐子接的。我信以为真,总想长大以后,尝试一下“接虎尿”的胆量,这才是男子汉的威严。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孙自成</h5> 我初中毕业那年,西安动物园迁至离我家不远的一块苗圃区域。那个年代,大人们响应政府号召,义务劳动投入到建设中去。作为少年成长期的我,尤为喜欢动物,热情更高,积极加入到建设者的行列。搬砖、拉土、挖沟,挥汗出力,圆梦动物新家。新园建成后,动物走出了“囚笼”,栖息环境由“三室一厅”变成“花园别墅”。虽然,景观袖珍并不敞亮,但浓缩的精华让我打开了遐想的空间,勾勒出美丽的画面:猴子在石山上撒欢,鸟儿在树枝头鸣叫,鸳鸯在湖水中戏耍,孔雀在草地里开屏,群鹿在田野间奔跑……动物回归大自然后的勃勃生机,更显生命不息,岁月静美的初衷。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木 南</h5> 于是,我成了那里的座上客,与动物大咖们分享乔迁之悦,和谐相处。女儿出生后,她也喜欢动物,我和妻子常带她去那里游玩,教她识别动物的习性,给她讲地球村里的童话故事……她有爱心,有追求,更有梦想。时隔二十多后,女儿为人之母,承继了思维惯式,甚至不惧当下疫情阴霾的笼罩,心心念念地想带自己的女儿去逛动物园。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夏 丽</h5> 相比之下,今天的秦岭野生动物园“阔气”多了,规模为西北地区之最。公园依山而建,占地二千多亩,放养着三百余种大小动物,上千多只。这里山水相间,植被青绿,生态环境优良,适合动物野外生存。2004年开园后不久,我曾经游览过。那时,已步入中年,完全是一种眷恋动物的情愫和故地重游的消遣,缺少那种儿时对动物的猎奇和亢奋。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童眼看世界</h5> <p>  如今走进动物园,带着不谙世事的小外孙女,从前憧憬大自然原始、荒古和无边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与她共同感受那份空旷和遥远,去见识和亲近一下地球村里的另类朋友,别有一番情趣。这里是动物的天堂,孩子们的乐园。</p><p>  刚坐上观光游览的小火车,外孙女的情绪就活跃起来了。只见她东瞧瞧,西望望,两只小手不停地舞动。虽然带着小口罩,但从她那忽眯忽睁的碎眼睛里,可以看出惊诧疑惑和全神贯注的神态,兴趣满满。换乘大巴专车,驶入猛兽游览区,女儿、女婿抱着她,一会儿从左窗边看虎,一会儿从右窗边看熊,指来点去,忙得不亦乐乎。好在天气炎热,动物们都在打瞌睡,既没有出现招牌式的风姿,又没看到“狮吼”或“狼嚎”的凶相。初出茅庐的她懵懵懂懂,神情茫然。随车匆匆而过,算是潇洒走了一回。</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快乐儿童节</h5><p><br></p> <p>  站在大象馆,饲养员忙着用橡胶软管给大象喷水降温。大象踱着方步,甩着长鼻,来回踱步,很有气场。眼前的庞然大物比图片中的大象有何异样?真猜不出她童眼看世界内心轨迹的变化。最有趣的是:她扒在幼崽馆的栅栏上,双眼盯着玻璃橱窗内小老虎,静看细瞧,丝毫没有怯意,真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劲儿。再看那百兽之王,虎皮斑纹,虎头虎脑,像个模特儿走秀表演似的,坐、卧、立、行,不停地摆Pose,表现得相当给力,以致小孙女入迷到手扒护栏,抱都抱不走。可见兽中王的魅力所在,童心不泯。</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陈 曦</h5> 来到天鹅湖,远望水中的白天鹅,女儿诵读起“鹅鹅曲项向天歌”的诗句。她侧耳听着,稀里糊涂,不知所云。她顺着大人们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扑朔迷离,不知所措。倒是蜂拥岸边的一群鸭子,争抢游客撒下的面包渣,左右着她的视线。突然,有只鸭子倒立潜水,鸭掌翻腾,溅起水花,令她为之一振,开心地四肢伸踢,犹如鸭子戏水般的兴奋,喜出望外。<br>  女儿说:“她很喜欢玩水,在家洗澡的时候,爱在浴缸里扑腾,活像个小鸭子。” <br>  喜好游泳的妻子一下“来电”了,她高兴地对女儿说:“那好呀!她像你。以后,我可以像小时候带你一样,教她学游泳了,她肯定比你强。”<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李 寰</h5> <p>  返回途中,我望着喜形于色的女儿、女婿和夫人,看着依偎在妈妈怀里的外孙女,像珍品馆里的熊猫抱幼崽似的,幸福无比。灿烂的笑容挂在小家伙的脸上,可爱至极。正如那首父母写给孩子的歌中所唱道的:“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整个世界全部的时光,美的像画卷。”</p><p>  很快,玩累的外孙女在大人们的谈笑中睡着了。她睡得很沉,也很香。我心底怅然升起“岁月轮回转,昔日又再现”的感触。此刻,我想对她说:长大以后,你就会变成我们……</p><p style="text-align: center;">2020年5月31日</p><p><br></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提供:胡学珊</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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