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

小耿

最近睡眠非常不好,每天都昏昏沉沉,精神不佳,很多时候感觉瘫软如泥,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单纯缺觉。补觉多奢侈啊,到点儿就睡不着了,总是醒得比闹钟早。<br> 最大的期望是能连续睡够七个小时。<br> 睡不醒情绪不好,郁郁寡欢,对一切无感,不想说,不想吃,不想动。<br> 昨天早上五点多,在睡梦中又被一跃而起关闹钟的的索先生吓得心脏狂跳,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撵人了!<br> 今天早上五点多,我听到他蹑手蹑脚地出门,我又听到了!又听到了!!!<br> 我的睡眠又丢了。<br> <br> 窗外的梧桐叶子又密了,对面屋子住进了一家五口,入户门突然就变成了一座城楼,楼道里的风都不肆无忌惮往屋里灌了,日子也变得隐秘起来。<br> 大院儿撒了一院子小孩儿,索知然有了固定的玩伴,上午一身土,下午半身泥,每天给他洗衣服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在排沙淘金。他还是脆弱些,小朋友推一把就委屈得哭了。之前小朋友不愿意分享玩具,他也委屈得哭。现在不会哭了,但还是茫然无措。想我一路成长所受的苦,他也会一一经历,只是形式不同而已。成长的痛,有时是切肤的,有时是蚀骨的,小时候可以哭闹,越长大就越隐忍,是谁教会了人们这个?遗忘功能真是免疫系统为了让人们活得更久进化出来的自保武器。我可以沉默地陪伴他,用肩膀包裹他的眼泪,或者把我的经历经验讲给他,但所有的失败和背叛都要他自己撑过,人生而孤独,即便是爱他胜过自己生命的母亲也无能为力。<br><br> 正趴在桌子上努力眯瞪,特别希望能陷入浅睡眠,小任优雅的钢琴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萎靡地接起大拿的电话,有气无力地对答,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我问你瞌睡不,她说我现在累,我说原来你也累啊。挂了电话,做了一通广播体操,想振奋一下精神,但效果只持续了几分钟。<br> 前几天在跑步机上跑20分钟,跑了将近2公里,浑身冒汗,气喘吁吁,相当于400米的操场跑了5圈,还跑出了汗,巨大的成就感撑得我飘飘然。然后浏览朋友圈,“睡前二十分钟慢跑完成,3.15公里”,我膨胀的自豪感荡然无存。<br> 昨晚的梦里,我生了重病,活不久的那种。我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患处漆黑、突兀,像死神的手一般紧紧将我攫住。我不能死啊,我死了孩子怎么办啊。<br><br> 听到一个令人遗憾的爱情故事。爱情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几乎可以让人体会到迄今为止人类能体会到的所有情绪。都有老的一天,年轻时荒唐的爱啊,愚蠢的情话啊,榨干精神的付出啊 ,腻在一起齁过的甜啊,心心相印窝过的心啊,吵架说过的狠话啊,背叛心头插过的刀啊,过了很久才敢抬头看的意难平啊,也都有老的一天。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但凡没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后来再听到就像听别人的故事。<br> 听到几首好听的歌,歌词真是神来之笔,爱极了,就单曲循环好几天,如果能听吐,就不听了,听不吐就一直听。沉浸在潇洒不羁又深沉忧郁的民谣歌词里,写着《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管理制度》《廉政防控分析报告》,在假寐和现实之间撕扯分裂,除了长时间面无表情保持沉默,真的无以为报。<br> 读到一首绝美的诗,“那就折一张阔些的荷叶,包一片月光回去,回去夹在唐诗里,扁扁的,像压过的相思”。<br><br> 如果真的有时光机,我想让过去的自己不那么狼狈。<br><br> 买五件同款的纯白T恤过一个夏天。推一推鼻梁上的镜架瞪着眼睛熬稿子熬一整天。<br> 困倦频袭,头眼沉沉,不知是晨,不知是昏,时间就这样木讷地持续下去。<br>  换首摇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