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故乡

继臣

———谨以此篇献给所有洪河人 太多的回忆，太深的记忆，太多的思念，太久的别离。洪河啊，我的故乡！离别三十年，弹指一挥间，多少疼爱、多少叮嘱，多少欢乐、多少期盼。故乡伴我走天涯。一别就是三十年。三十年日夜有多少梦，梦梦都是回故乡，亲人声声唤我回。梦中醒来泪两行...... 故乡啊，洪河！他乡有我爱，他乡有我情，你却牵去了我的一颗心，带走了我的梦。他乡的山秀丽，他乡的水也清，可他乡没有我故乡的“南大坑”，他乡的风景虽然美，可他乡没有我故乡的高粱红。月亮还是我故乡明，我要把你铭记在心头。 村头那个大喇叭，你怎么浑身全是伤？是因你太吵把人烦？还是谁妒忌你站的高？为什么火力都集中在你身上？我知道你有多辛苦，你也有功劳，不惧风雨几十载，就像战士在放哨。你让家乡的百姓想知道的、不知道的、该知道的、全知道。我的手伸得老高，多想抚平你的伤，问你还疼不疼？可是怎么也没够着，手一放又放到了床头上，睁开眼，天又亮。 洪河啊，我的故乡！离别三十年，以往的欢笑依然在梦中……房前几棵大杨树，树下井上辘辘响，屋后古树，似城墙。冬天城墙挡风寒，夏日我们来乘凉。村前那个南大坑，你装满了我儿时多少梦。不知深浅游过泳，害怕沉底儿丢小命儿。摘下帽子吹气球，狗刨刨的浪花舞，刨出多少欢乐声。回家路上风云变，屁股挨了一脚又一脚，可把我踢崴，到家不能坐板凳。 队里的“场院”多宽敞，麦秸垛里捉迷藏，你藏他找，他找我藏，藏的谁都忘回家，妈都找不着，忽听妈妈唤乳名，赶紧应一声，喊醒了我的儿，也喊醒了我身边的她。睡觉你喊啥？含泪回答她，“我又回了趟家”。 故乡啊，洪河！我的足迹踏遍了你每一寸土地，我熟悉你每一个地方，北二节那金黄金黄的谷穗，南二节那通红通红的高粱。村西路旁捉蝈蝈，绿树林里听鸟唱，村东路上我学会了自行车，骑完掏裆骑大梁。擦亮了我的车，也磨破了我裤裆。 家乡的黑土肥又沃，家乡的黄土黄又黄，土黑地肥多打粮，土黄托坯扒炕又抹墙。岁月啊，你若有情多行善，让我家乡的男人喘口气、歇歇脚儿，让我家乡的姑娘去梳妆。岁月不语无声响，似恶浪，吞没了爷爷和奶奶，也埋了咱爹和咱娘。家乡的玉米绿油油，家乡的麦穗又飘香，生产队里钟声响，又是一年麦收忙。男女老少齐下手，手上磨得全是泡，汗水脚下和泥浆，想要喝水哪里找？老牛车上一大缸。 兽医站院脖长，政府对门几十丈。儿时我常在这里玩儿，每天来喊爷爷回家去吃饭，爷爷总是说他忙，他忙，爷爷的患者可真不少，来了一群又一群，全是牛马和猪羊。爷爷牵我往家走，迎面大字在闪亮，爷爷告诉我，“毛主席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从此刻在了我心上。 校园里书声朗，老师的教鞭啪啪响，下课争先恐后往外跑，兜里的爆米花，边跑边往嘴里扬。这里有我多少情和爱，这里留下我多少好时光，这里有我多少脚印在操场，这里还有我和孩子们的歌声在回荡...... 洪河啊，我的故乡！你怎么能让我这样魂牵梦绕、日思夜想。因为我在你那里生，我在你那里长，那里有我长眠的先祖，还有我出生的产房，那里有我儿时的玩伴和同乡，那里有我的同学、老师和校长，让我今生怎能把你忘，让我怎能不把你深情的向往…… 冬日窗外白茫茫，举目望故乡，大雪啊，你能否把家乡的土地也像这样厚厚的盖呀，可别让寒冬把它给冻伤。春天的春雨贵如油，我望家乡天上的云是厚还是薄，好雨你可适时下呀，滋润我家乡的秧苗片片绿、颗颗壮，秋天多打粮。 洪河啊，我的故乡！离别三十年，这些年不见，我的老师，我的校长，你们现在的身体都怎样？我的同学啊，当年我们都是这里的娃，现在你又帮儿带娃挺累吧？你们都能一一答。我的洪河啊，你现在变得啥样了？虽然你不能告诉我，可我早知道。村西“大嘴”家的那条狗，还在门口汪汪叫。房后的大树林，正是小满雀来全。村前的南大坑，早就踢没了影。风沙早已把它给填平，现在已是大广场。绿树环环绕，绿荫下面有长廊。人们在那下棋、玩牌打麻将，老人舞绸、摆扇扭秧歌，姑娘小伙跳的跳、唱的唱，一片喜洋洋。 村东更热闹，又是一年春运会，中学操场哨声响，寻哨声，这边戴墨镜的是李成贵，那边肚子大的是马清江，球架子旁难得一见“二驴子”，满脸含笑看球场。抢篮板的孙显友，投篮准的赵石方。公路上检阅的队伍浩荡荡，红旗迎风展兴旺，鼓乐齐鸣奏辉煌。大喇叭呀，还在那里高声唱，“父老乡亲” “在希望的田野上”。 洪河啊，我的故乡！我的老师，我的校长，我的同学、同事和同乡。如今你们在何方？离别三十年，我们只能在梦中来相见，当年我们个个都是雄姿挺拔的帅小伙，姑娘就像那鲜花一朵朵，多少傻小子后悔啊，当时胆小没下手，醒过神儿来，岁月一去不回头。 洪河啊，我的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离别三十年，何时才能回到你身旁。艾青的眼里常含泪，我怎能和人“大家”一个样，我要让泪使劲的流、尽情地淌，我要让泪淌成河、流成江，我要疯，我要狂，我要江河接臂膀。我要把你们紧紧地拥抱啊，不放不放，我要让你知道，这些年我对你是多么的思念！不放啊，不放，我要让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对你是多么的牵挂！不放啊，不放，我要让你知道，这些年我对你是多么的向往…… 我们不要说谁住城里，谁住乡下。不说谁有啥豪车，谁房多宽敞。也不说过往谁的成功，谁的辉煌。更不要说曾经的坎坷与创伤。我要说，只要你我都安好，我们个个都快乐、人人都健康。莫道夕阳晚，哪怕近黄昏，还会有月亮，静候黎明迎曙光。看，红日出东方，彩霞万里飘，祖国大地换新装。听，国歌响彻台湾岛，五星红旗迎风扬。神州处处奏凯歌，到那时不论你是在天涯，不论你是在海角，天下洪河人，我们共相邀，一起回故乡，看洪河，一派好风光！ 田继臣 2023年3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