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流民》一

大土歌

《流民》 文图/大土歌 故事梗概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即我国改革开放伊始，六位相识或不相识青年男女，先后以相同方式顶替父母参加工作。他们中有的来自农村，有的来自城镇，但均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子承父业，共同奋战在我国公路建设第一线。他们生为同乡，为友情、家乡情共同结拜义兄妹，开始了他们修桥筑路，颠沛流离的生活...... 引子 草根一枚，因为爱好，所以创作。 二十多年前执笔，由于文字功底较差，又因养家糊口工作原因，时常长时间搁置，所幸当下电脑码字效率较高，得以继续。 一本绞尽脑汁，首先写给自己看的书。 1、少年奔向远方 　　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九年秋后的某一天下午，骄阳似火，秋老虎肆虐，由成都始发的“888”次旅客列车，呼啸着向川西南方向驶去。 列车上，一面黄肌瘦，看上去像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独自坐在其中一节车厢中部靠窗位置，说他独自一人，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一位亲人或朋友。 当然，车上的人还是蛮多的，就拿男孩乘坐的这节车厢来说，虽然不是很捅挤，但过道上还是有人因找不到座位，站着或斜站着靠在座椅靠背上，也有人干脆用自己的包当座垫，坐在过道上。 男孩中途站上车还算幸运，他牢记着常出远门的父亲对他讲过的话：出门乘车船，要抢上不抢下。 于是，男孩早早地买好车票，又早早地等候在车站候车室检票口。列车进站，男孩像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士，第一个抢先冲进站台，又第一个抢先冲入车厢。 男孩面前挂着个崭新的草绿色军用肩包，右手拎着个原本草绿色，但已洗得翻白不太大的、看起来明显用针线缝补过的、老旧老旧的，军用提包。 男孩着一身比他个头明显大不少的、崭新的老蓝布学生装。因为天儿热，上衣最上面两个扣子没有系上，也没穿内衣，裸露的胸部没啥搞头，跟人啃噬完后又扔给狗啃的腊肉骨头，只不过骨头外包裹了一张黑黄色皮肤而己。学生装衣袖和裤脚都向上褶了一截，我想男孩的父母还是有那么点远见的，这样的娃儿多半还要长宽长长的，虽然显得不伦不类。 男孩脚踩完全跟精致无关的平底布鞋，布鞋是灰色的，也是长长的、大大的，像衣服一样是为成长留有足够余地的，布鞋边的泥土，大致佐证了男孩的身分。 男孩是考取了什么大中专学校了吗？ON、0N，回答是否定的。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降临到像他这样“矮穷挫”农民娃娃头上，按今天的话说，男孩是要出门打工了。 不同的是，那个年代的工可不是想打就能打的，只要与工字沾边的事，就跟你纯种农民没半毛钱关系。工人是啥，工人是咱们的领导阶级啊！那时对工人有句超赞的称谓，叫: 工人老大哥。看看、看看，老大哥，多么牛逼。而农民算个啥呢: 农二哥。听清了吗？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农二哥。真他凉的，一听称谓就知低人一等。这也难怪，当年的农民就是: 穷不拉叽，一身臭味与愚昧无知的代名词。不用讲当然是社会最最底层、最最被人瞧不起的人。所以，农民娃儿想外出打工，告诉你：没门。 那他怎么要出门打工呢？世上的事肯定没那么绝对，夹缝中的路还是有一条的，那就是: 你至少得是个“杂种”。父母任一方必须工人，这样你才有个机会：顶替。 这种顶替父母退休参加工作的方式，虽说早已成为历史，但对那个年代的农民子弟来说，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父母都是工人，俺戏称‘双子宫’（双职工），父母一方工一方农，俺戏称‘工奸农’（工兼农）。‘双子宫’当然安逸，都端‘铁饭碗’，一家子还能团团圆圆。‘工奸农’就惨喽，饭碗铁不铁是一回事，一般工兼农都是男工女农，并且夫妻绝大多数长年累月分居两地，男人公把女人农‘奸’了，生下一群娃，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全靠农女撑着，并且还得下地干活，你说这叫啥事。假如是在今天，我看女人多半早就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了，谁还能长期忍受这种亳无人性的窝囊生活。男人同样也很委屈，一年四季，白天只有‘打望’（看美女）流口水的分，夜深人静只能‘自摸幺鸡`，跟婆娘娃儿热炕头几乎无缘，与孤家寡人没啥两样。 话又说回来，男孩儿真得感谢自己的父亲给他带来的这个机会，虽说男孩儿距离工作要求的最低年龄十六还差半年，但父母为了让他早一天工作、早一天挣钱、早一天让家人摆脱贫穷，就托人帮忙，将男孩户口年龄硬生生地改大了一岁。 话说男孩满头大汗，行色匆匆地在车厢过道上走着，一双瞪得贼大贼大的眼睛，随头部左右转动，搜寻着。 忽然一声：“哎哟。”一小女孩叫了起来，男孩感觉自己脚底，像是踩着了啥东西，摁了一下。 “干嘛踩我脚？”小女孩气冲冲地瞪着男孩吼道。 “我、我，对不起！对不起！”男孩显得有些慌乱，脸红经胀。 小女孩妈妈听到女儿叫声，下意识地向过道望去，只见女儿对着一个男孩吼叫，小女孩妈妈赶紧起身，跨前两步就给了男孩一个巴掌，嘴里还气呼呼地骂道：“你个小流氓，胆敢欺负我女儿。”转身将小女孩拉回座位。 被扇一巴掌后，男孩稚嫩的右脸呈现出深浅不一红红的指印，指印像座座山峰。男孩没哭，仍旧拎着包面无表情，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好像都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围不少人冷眼盯着男孩。 “妈妈，他没欺负我，他只是不小心踩了我的脚，他跟我说对不起，你干嘛要打他。” 小学刚毕业，头上扎着一对小辫子的小女孩对妈妈说道。 “是吗？”小女孩妈妈问道。 “嗯。”小女孩对妈妈点了点头。 听女儿这么一说，小女孩的妈妈抬头望向四五米开外的男孩，当看到男孩仍目无表情，呆呆地站在原地，女孩妈妈动了怜悯之心。 “孩子，过来先挤挤坐吧，一会儿再找座位，刚才阿姨错怪你了！”女孩的妈妈虽没向男孩说声对不起，但男孩还是感到了一丝温暖，但他仍旧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过来阿。”女孩妈妈又叫道。 男孩这才不由自主地移动到母女俩的座位前，女孩的妈妈脱下脚上的鞋站到座位上。 “孩子，把包给我。” 女孩妈妈说着向男孩伸出手来。 男孩傻不拉叽，木木讷讷，就像接到命令，将手中的提包乖乖地递给了女孩的妈妈，女孩妈妈把男孩的包放到了座位顶上的货架上，然后靠窗口坐了下来。 “呜。”汽笛一声长鸣，机车顶部的烟囱，向空中喷吐出浓浓的白烟，缓缓启动…… “哥哥坐。”小女孩向妈妈方向挪了挪，拍着坐椅对男孩说道。 “谢谢！”男孩小心翼翼地坐下，半边屁股坐座椅，半边屁股悬在过道上，生怕挤着小女孩。 “哥哥，往里坐吧，没关系的。”小女孩继续道。 男孩这才将屁股又往里挪了挪。 过道上，后上车的人仍在窜来窜去，总想寻到个座位。 这时，小女孩妈妈才扭头慢慢仔细端详了一下男孩，看着看着，小女孩妈妈感觉这个男孩好像自己曾经见过的一个人，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哥哥，看你脸都′花`了，拿毛巾擦一下吧。”小女孩关心道。 男孩从随身挎包内拿出毛巾往脸上擦了擦。 还没找到座位的乘客有的已安静下来，有的仍在努力。 未完待续 书友们好！ 创作不易，读后请予鼓励、转发，让更多书友鉴赏，同时满心期待您的评论和建议，由衷表示感谢！ 著作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用作他途，否则，依法捍卫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