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怪谈（S01白楼E06恋人）

汉斯的猫

放下苹果，我走到了窗边，看着病房窗外的夜景，默不作声。肖潇奇怪的问我“你怎么了？擦，你不会真喜欢我吧？”
“你还记得易晓缪吗？”我感觉自己这句话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甩出来的。虽然背对着他，但从玻璃的反射中，分明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最终，他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默。
我转过身来，“2012年，你从警校毕业，本来，你是那一年警校的优秀毕业生，可以去芙城的青羊分局，但是你没有。你选择了我们这座小城市。三年后，你又主动要求调到东湖山上执勤点，当时所里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你工作期间的表现一直优异，完全可以上调到市局刑侦队，可你却甘心当一名民警。为什么？”
肖潇不发一言，所以我只能自问自答。
“下面我说的，只是我的猜想，不保证真实与否。我们毕业于同一所警校，你是我的师哥，虽然我们那时并不熟悉，但是我昨天还是打电话找到了几个跟你熟识的学长，他们对我说，你在上警校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叫易晓缪，是武汉大学生物系的学生，你们的恋情从高中时期就开始了。那会儿，她经常坐周末的长途车去泸州看你，因此大家对她印象深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三那一年的暑假后，这个女孩再也没有来过。大家都以为你们已经分手，几次和你提起，都被岔开。他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你和易晓缪都是在德阳长大的，对于你返回德阳的反常行为，我很在意，于是我翻阅了2011年当年的所有卷宗，发现了两个案报案记录。”
说道这里，我看着肖潇，他也抬头看着我。
“第一个案件发生在2011年7月20日晚8点。当时，一对情侣在东湖山公园约会后准备离开。男方在去停车场取自行车时，一名劫匪抢劫并刺伤了他的女友，当男子返回时，劫匪已经逃之夭夭。该名男子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电话，但救护车赶到时，女孩已经因伤势过重而身亡。”我停顿了一下，“卷宗上，这个男孩叫肖雨，一年后，他大学毕业，改名肖潇。”
他没有反应，或者说，我看不出他的反应。
“第二个案件发生在东湖山抢劫杀人案的三天后，7月23日，那天德阳下了一场特别大的暴雨，雨量之大，以至于岷江西路的下穿隧道10分钟内就被雨水完全湮没了。可就在那一天，黄许火葬场的一辆运送尸体的灵车在青衣江路口附近处撞车，司机和工作人员都昏迷不醒，等交警赶到时，现场却没有另一辆车的影子，车上的尸体也不翼而飞，而这具尸体就是易晓缪。由于雨太大，肇事者也很有经验，许多关键痕迹被冲刷掉，警察无从下手，只能草草结案。”
“谁会去抢一个尸体呢？把两个案子结合起来，我开了一个脑洞，有了以下这种猜想，重申一下，只是猜想。东湖山抢劫杀人案后，作为当事人，你不忍心自己深爱的女孩被送进火化炉，从此天人两隔。于是趁着暴雨，开车撞坏了火葬场的灵车，夺下尸体。藏到了某个隐蔽的地方。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毕业后你又要求回到这里，就是为了能够跟她相守。我说的对吗？”
吐出最后一个字，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回答。
“晓缪，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她从高中时候开始就对生物特别着迷，所以她报考了生物学专业。除了我们相处的时间，大学时代她几乎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大三那一年的暑假，我们相约去东湖山上划船，因为东湖山公园有丰富的植物样本，她很喜欢来这儿。那天晚上，我们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又因为我毕业后的工作问题发生了口角。她想让我回德阳，我却想去成都。从西门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我去旁边的停车场取车，就留下她一个人在门口不远处等我，我真不应该这么做，当时那里没什么游人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让我懊悔不已。”肖潇一遍叙述，一遍沉浸在回忆中。
“我的自行车被守车人锁在了停车场的最里处，当我听到晓缪的呼救声时，已经晚了，我甩下车狂奔过去，发现她倒在血泊中，那个劫匪也消失不见，其实晓缪那天根本没有带钱，可能正是这一点激怒了劫匪。我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求救，手一直抖个不停，我叫着她的名字，告诉她挺住，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她会没事的。但这一切都没有用，最后她还是在我怀里停止了呼吸，她闭着眼睛，笑着对我说这是我抱着她最紧的一次，原来她在我心里这么重要。”
我睁开眼，看着肖潇，好像有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她突然拽紧我，用尽仅存的力气贴在我耳边说出诀别的一句话‘如果还能再见的话，我们就重新开始吧。’然后，我的心就和她的手一起陨落在了地上，我抱着她痛哭失声，即使警察和医护人员赶来，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三天后，当我得知她的尸体要在黄许火葬场火化时，于是就开着一辆偷来的汽车去抢回她的尸体。是的，那起交通事故的肇事者确实是我。我把她带回了租住的一处房子内，和我一起睡在床上，连续几天晚上我只有看着她才能入睡，跟她说那些没有来得及说的话。但是毕竟当时是夏季，虽然我开着空调，温度压倒最低，尸体还是很快有了味道，又没有冷库。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我就开始考虑把她转移到哪儿去，我曾今听过一位朋友提过，东湖山上的白楼，长期空置，那里阴气很重，可以养尸，空间也大。于是，我趁着天黑带晓缪上了东湖山，选了白楼里最高处的房间，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墙凿出一个洞，把晓缪砌了进去，只留下头部用海报挡住。”
“晓缪是学生物的，我决定把她的一些研究成果跟她一起陪葬，于是我借着去她家慰问的机会，把她遗留的一些生物制剂带回白楼，跟她的尸体放在了一起。那个暑假，只要我有时间，就会回白楼去看她。大四开学返校后，我放弃了去省城的机会，一门心思只想回到德阳，并最终如愿以偿。但，这不止是为了跟晓缪呆在一起，我还要找到那个杀害她的凶手。”
“然而，当我毕业回到白楼时，我发现晓缪的尸体不见了，墙里只有一整块绿色的的生命体，有坚硬的表皮组织和灵活的触须。我惊奇异常，想到应该是那些生物制剂和她的尸体发生了某种异变，我又敲开了白楼其他几处墙壁，发现也是这样的绿色生物体。我明白了，晓缪已经和白楼融为了一体。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高兴，因为她在某种程度上又复活了，于是我抓住各种机会要求到东湖山上当警察，只为陪伴她。”
我虽然有所准备，但也听得目瞪口呆。肖潇看到我这个样子，反而笑了“你知道那个凶手，后来怎么样了吗？我在回到德阳的第二年，就找到了他，他是个普通的无业游民，却有着抢劫的爱好，我秘密得跟踪了他两个月，在他准备再次下手时打晕了他。我把他带到了白楼，当着晓缪，肢解了这个混蛋，他被剧痛折磨时，不断地向我求饶，但我微笑着完成了这件人彘，然后把他埋在了白楼的后山坡上，作晓缪的肥料。”
“咣当”门外响起东西落地的声音，有人在门外？我冲上前去打开门，王雪莹小姐呆若木鸡得站在门口，我一把把她拉进病房，又关上了门。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该怎么办？肖潇会怎么做？一时间，病房里陷入了恐怖的寂静中。
就在孙昊和肖潇雨对话的同时，一个男人来到白楼前，他敲了敲白楼的外墙，“易小姐，我可以进来吗？”没有回音，男人继续走进去，楼内一片狼藉，阴冷的感觉让人寒毛直竖。
“易小姐，出来吧，我们该好好谈谈了。”突然，墙壁中浮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易晓缪，这个白楼里的奇绝鬼女终于现身。“林云先生，下一步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