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

宁静致远

阳江市摄影家协会第24期摄影培训班图/文：马实飞器材：富士XPr02 凤凰花开 人间五月，又是凤凰花开的季 节。 我对凤凰花，是怀有深厚感情 的，我童年的许多记忆，都与她有 着难以割舍的关系。 　童年的家乡，是一条小村庄，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村口的 那棵高大的凤凰树，却令我难以忘 记。 凤凰树婆婆娑娑，华阴如盖，每 当花开时节，娇艳的花瓣宛如凤凰， 顾盼生姿，楚楚动人。这是凤凰花在 我童年记忆中的样子。 　　奶奶说，凤凰花有个悲伤的传 说。 据传，有一个寸草不生的小荒 岛，一群白鹭南飞时经过这里，在 小岛上歇息，领头的见这里没有毒 蛇猛兽，没有猎人，便带领大家在 这里定居。经过辛勤劳动，白鹭们 把荒无人烟的小岛建成了一个风景 秀丽的家园。 东海蛇王知道了，便带领蛇妖 来犯，企图占领白鹭的家园。领头 的白鹭奋起抵抗，与蛇王作殊死搏 斗，最终打败了蛇王，赶走了蛇 妖。但领头的白鹭也因伤重而去 世，他的鲜血洒过的地方，长出了 一棵挺拔的大树，开的鲜花象领头 白鹭的鲜血一样鲜艳。人们便把这 棵大树叫凤凰树，开的鲜花叫凤凰 花。 　尽管是一个悲伤的传说，但家 乡的凤凰花却生机勃勃，她娇艳的 容姿，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她见证了乡亲们的悲和喜。 　　在我的家乡，大姑娘出嫁时，是 哭着出嫁的。大婚当天，新娘哭着从 家里走出来，媒婆为新娘托着雨伞， 伴娘撒着爆谷花，伴随新娘走到村 口。在凤凰树下，新娘便会止住哭 声，换上笑脸，和新郎牵手走向婚 车。那时候，所谓婚车，要么是单 车，要么是手扶拖拉机。可幸福的 笑声仍然那么响亮，传到很远很远 的地方。而此时，凤凰树总会翩翩 起舞，发出柔和的沙沙声，如动听 的乐韵，仿佛送给新人最美的祝福。 　　而当村里的长者去世，出殡队 伍经过凤凰树下时，仵作会抬棺绕 凤凰树一周。乡亲们这么做，是希 望逝者记得家乡，记住与自己朝夕 相处的凤凰树。灵魂不管漂泊到那 里，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年复一年，凤凰树就这样默默地 伫立在村口，与乡亲们一同喜，一 同悲，是我家乡历史的见证者。 　　没有人喜欢贫穷，也没有人讨 厌灯红酒绿的生活。虽然“日出而 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充满了田园 诗意，但这不是人们追求美好生活 的全部。 自改革开放以来，乡亲们为了 追求更美好的生活。通过读书、工 作、经商等方式，渐渐的搬离了家 乡，到城市里居住生活，直到最后 一户搬离。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谁 体会到凤凰树的无奈和悲伤，也没 法知道她流过了多少伤心的眼泪。 在乡亲们全部搬离后的几年时间 里，凤凰树渐渐的枯萎了，如一位 萎靡的老人，失去了往日的蓬勃和 生机。 难道，她因为乡亲们的迁离而 悲伤么？其实，乡亲们已经把她当 作血肉相连的亲人了。 　　当乡亲伤心地告诉我，村口的凤 凰树倒塌了的时候，我的心一阵震 颤，仿如失去了至亲，内心充满了难 以言表的伤痛。我想，凤凰树也许有 着人类的灵性，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情 感。她可能认为自己已完成了使命， 真的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在 伤痛之余，也释怀了，并为之感到 骄傲。 　 “深红莲子艳，细锦凤凰花。”家 乡的凤凰树虽然枯萎了，但漠阳大 地，处处开遍了凤凰花，红红火火 的，生机盎然。凤凰花以她特有的 气质，赢得了“阳江市市花”的称号 ，这是人们对她最大的褒奖。此时 此刻，我真想回到家乡，在凤凰树 枯萎的地方，敬一杯浊酒，以慰藉 她纯洁的灵魂。 　 “共理瑶笙，凤凰花外听。”安 然、从容、自信、尊严，是凤凰 花难能可贵的品格，这也是我努力 追求的人生境界。 望着娇艳欲滴的凤凰花，我仿 佛展开了梦想的翅膀，如凤凰般， 在一个凤凰花盛开的地方自由飞 翔。那里有我追求的诗和远方。 2020年5月24日于广东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