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水雾

燕京美术馆

方昭海 作

茫茫大海之中，有一座岛，岛上椰树成林。椰林簇拥着一座千年古寺。古寺后便是金色的沙滩。沙滩上有几顶遮阳伞撑在海边。

我坐在伞下的躺椅上，凝视大海。大海水天一色，波涌连天，水雾迷濛。海上波涛汹涌，后浪不断地推着前浪，前浪咆哮着扑倒在沙滩上。流沙被浪涛推上拉下，折腾了亿万年，折腾得沒有了脾气。

在海浪的碰撞中升腾起水雾。水雾随着南海的潮头，向岸边飘来，飘到了我的身上，将我的全身弄得湿漉漉的；粘在皮肤上，似乎与皮肤融合在了一起。

我仔细看着我的双手。手背上有一些汗毛。汗毛站立在毛孔中，守护着通向皮肤里面的大门。水雾就粘在汗毛周围。渐渐地汗毛周边干枯的皮肤被水雾滋润了。水雾钻进了皮肤表层的细胞，把那些老化的细胞融入了水雾的新生命。于是，皮肤湿润了，光滑了，用手一摸，吓死宝宝了，怎么就像婴儿的皮肤一样润滑得怀疑人生呢。

我朝水雾升腾的大海望去，好想看见大海中有神仙出来。望了好一会，突然看见有一只蓝色的风帆在天空中飘荡。风帆的线牵引着海面上一只冲浪板，冲浪板上有一位神仙在大海上飞奔。不一会，神仙就冲进了南海的水雾之中，再也找不到身影。

水雾继续向我袭来，皮肤已经与水雾融化在一起。感觉到水雾开始从我滋润开的皮肤毛孔里钻进去，像无数条细流涌进了我的身体里面，把沿途遇到的陈旧的细胞统统融化，使它们滋润起来，变成水雾的融合体，然后一起前进，来到一处永恒跳动着的地方；在那里欢呼雀跃，仿佛回到了大海。

我从躺椅上站起来，看一看巍峨的寺庙，望着永生的大海，仿佛眼晴突然明亮起来，看见大海水雾幻化成了一位天使，那不就是消失在水雾中的神仙吗。我竟然看见了神仙！哇，神仙似乎也看见了我，踩着波浪向我走过来，妈呀！越来越近！我已经清楚地看见神仙就是老子。我轻轻地问：”前辈岀函谷关后不知去了哪里，众人寻找两千多年，原来前辈在大海中啊。” 老子说，“函谷关就是大海，大海就是函谷关，正如人就是神，神就是人。” 我斗胆再问：“前辈，人怎么长生呢？” 老子说：“宇宙本无始无终，人也本无始无终也，忘悼始终，方得始终，忘掉长生，可得长生。” 我还想再问，忽然海风吹过，水雾升腾，老子隐于水雾之中，不知去向。海浪激动地互相冲撞，升腾起漫天水雾，突然间，我感觉到每一个细胞涨满了水雾，浑身充滿了无穷的力量。

忽然，我听到海面上飘过来一支歌，那是我少年时代最喜欢的一支歌，歌声贴着海浪飘来了，听: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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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昭海在南海。

方昭海在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