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本是乡间一叟翁</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十八牧童跃九龙</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从戎廿三商十九</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弹指六旬过勿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两参平叛曾经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京城铁甲我从容</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随笔涂鸦多少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满箱奖证记苍穹</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是我六十岁时写的《六十感怀》上半部分,本想再写一首总结一下从军的往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用这首《六十感怀》比较好。一是这八句把当兵二十三年的大事基本写全了;二是这首诗在我生日那天,儿子作为生日礼物放在国外华人报给发表了,我还是很高兴的。</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老家群山环抱。九龙水库一池清水引来九座群山如蛟龙吐珠,如战马归巢,恬静安祥。</span></p><p class="ql-block"> 我们村名叫“藤子树村”。儿时可见古藤缠树,炊烟缭绕,堪称风水宝地!可惜“大炼钢铁”后,树砍藤枯,只留下几株合抱粗的苦梨和枣树榆树,倍显沧桑!</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个家族在我们村可以算得上是旺族,崇学求进是我们这个家族的家风!</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七十年代初,文革还没结束。大学停止招生已有好几年了。这对我这个奔着上大学去的一班之长来说,何去何从成了问题。凑巧,毕业前,第二炮兵(简称"二炮"或导弹部队。现为火箭军)某部到我的家乡招兵。部队就是大学校。我在与父亲、叔父商量后,瞒着母亲偷偷报了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之所以不能让母亲知道我要当兵,一是她认为我就是个"书呆子",一定有书读;二是因为在她的脑海里,当兵就要打仗,打仗就会死人!我前面两个哥哥都因意外夭折了,她不能让我离开她的视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正因为如此,对我去当兵,母亲一直都在埋怨我,而且是提心吊胆。据我弟弟妹妹说,从1972年12月我当兵离家到1977年7月我第一次探家的这五年间,她一看打仗的电影,听打仗的广播,都会整夜整夜的哭,甚至会跑到我死去哥哥的坟上哭得不省人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她认为我一定会战死疆场、马革裹尸!</span></p> <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谁能想到这个瞒着母亲当兵的我,居然一干就是23年,直到她去世才脱下军装,由沙场转战商场!</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军营23年,从哀牢山脉到长白山下,从莽莽昆仑到玄武湖畔,跨长江过黄河,塞北黄沙试金戈,紫禁城里骑铁马!军营、院校,部队培养我长大,我为军营添砖瓦。</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2年12月18日上午,我在锣鼓声、鞭炮声和欢呼声中,离开了生我养我的这个小山村,乘解放大卡车到达江夏纸坊火车站,登上南下的铁皮闷罐火车。经湖南,过广西,穿贵州,23日到达昆明关上兵站。居住一宿后,转乘米轨火车,一路向南,穿山钻洞,缓缓而行。乘坐这样的窄轨小火车,我们是第一次,从而也领略了"云南十八怪"的一怪:火车没有汽车跑得快。12月 25日,经长达 7天的艰难军运,终于到达部队驻地:云南省建水县。</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建水县标志性建筑:朝阳楼】</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建水县是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下辖的县之一,位于云南省南部红河北岸。建水城最早为南诏时修筑的土城,后扩建为砖城。东门朝阳楼,虽历经多次战乱和地震,至今近六百年,仍旧巍然屹立。规模宏大的文庙,以及双龙桥(十七孔桥)、朱家花园等一大批极具特色的古建筑,被誉为“古建筑博物馆”和“民居博物馆”。建水崇学,先后建立了崇正、焕文、崇文、曲江四个书院,有“临半榜”之称,即云南科举考试中榜者中,临安府就占了半数左右,堪称云南之冠,在全国亦不多见。</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达建水县城,我们又分乘军用卡车运往新兵连接受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根据安排,新兵连以班或排为单位分散居住在一个叫"田军营"村的村民家里。我所在的班住在一个两层楼的木楼上,大通铺。班长是老兵,靠墙住单铺。我被认命为副班长,住在全班的最后一个铺位。</span></p> <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云南地处祖国的西南边陲。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虽然已是冬季,仍然天高云淡,树绿草青,鲜花盛开。在老乡的菜园,巨大的仙人掌密密匝匝,地里蔗林波浪翻滚,菜地里生长的白萝卜可以当凳子坐。民房大多为砖木结构,两层楼居多。青石铺路,井水和塘水并用。这里的风土人情和自然环境,让我们这些"江城"男儿颇有"异国他乡"之概。加之部队爱包饺子,炊事班常常把面粉、饺子馅分发各班,由各班自己包、自己煮。这可难倒了我们这些南方兵,每次吃饺子其实就是一锅汤、大杂烩。尤其是元旦、春节,想家加上吃不惯,只好约上三、五同乡,违犯连首长要我们"提高警惕,不在外面买东西吃"的规定,偷偷在驻地小卖部买些面包、饼干,躲在村前的干水沟里饱腹解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云南的季风和高原日照,早已把我们这些热血男儿打磨成"钢筋铁骨",我们期待沙场点兵,保国戍边!我们知道,"二炮"不是普通的炮,是军中骄子,大国重器!哪曾想,等待我们的却是繁重的烧制青砖、红砖的任务。从此,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每天汗流夹背却歌声嘹亮地走过一年又一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甘当革命的"镙丝钉"、革命工作不分贵贱......新兵连和老连队不停的政治教育课,使这些革命道理不仅深深地融进了血液中,并且自觉地落实在了行动上,在这所革命的大熔炉里,用我们的青春和热血筑起共和国的钢铁长城。</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遗憾的是,我们同期入伍的大部分的战友,身在"二炮"多年,直到复员回家,始终没有看到这个"炮"长啥样。但他们却始终以此为荣,以军人的忠诚和执着、责任和担当,在各自的岗位上书写着辉煌的人生!</span></p> <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新兵下连,大多分在基地(二炮军以上战斗部队的称呼)司令部直属队工兵营。对外称"总字122部队直属工兵营";通信地址是昆明某某信箱甲15-2。</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工兵营有三个连队,一连烧红砖,三连烧青砖,我所在的二连,又叫机械连,用大型制砖机做砖坯。</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入伍时,基地组建时间不长,营房和阵地建设用砖量极大。所以,什么"开门红"、"大战红五月"、"大战一百天"等竞赛热火朝天。三班倒。施工的时候,大家都象玩命似的。半夜里,只要听到制砖机巨大的轰鸣声停止,不管是装卸土的还是推车的、码砖的,所有人居然都能就地而卧,享受几分钟、上十分钟高质量的睡眠。待到砖机启动,又会象听到冲锋号一样,一跃而起,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那几年,全营官兵劳动强度极大,很少有固定的、连续的休息和休整时间。象我们连,也只有连续下大雨才有机会搞点训练、文化补习、保养机械枪械、组织理论学习。</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 </span>【这是我入伍后的第一张照片 】</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个年代连队战士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既有文肓又有我们这些应届高中毕业生。连队稍有点时间就会让我们教文化低的战友识字和上"理论课"。</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识字先从认自己的名字开始,再教他们写信。说来也有意思,我们给这些不识字的战友写家书读家书,甚至帮他们写情书读情书,也会"制造"一些"喜剧"、"恶作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连队也有"理论学习组"。会给战友们讲"批林批孔运动"、"继续革命理论"、国际形势和马列著作。至于讲不讲得清楚和听不听得明白,真的难说。</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8px;">【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建水县文庙"学海"】</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是一个充满革命理想的年代!在我的青春梦里,象张思德那样烧窑,象雷锋那样开车读"毛选",那就是无尚荣光的人生!</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也是一个全民学雷锋的年代!尽管战友们白天劳动强度大,但学雷锋的热情却十分高涨。比如每天早上给战友们打洗脸水这件小事,都被我们演绎得完美无暇!首先要抢这个机会。刚下连战友们是起夜时带着打好水,后来发展到刚吹熄灯号不久就有战友把全班的水打好,并把牙膏挤好摆在刷牙杯上。其次是不能"闹得水响"。为了不让水龙头放水的声音影响大家休息,战友们就用毛巾一头搭在水龙头上,一头放在脸盆里,让水慢慢的流,完全沒有丁点流水声。</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七十年代初的建水县城不大。我们连就在建水县农机站旁边的一个由养猪场改造的简易营房里。只要是节假日,大家都会抢着到城里给老百姓挑水扫地。我们称他们"老乡",他们称我们"大军"。我当班长时,也常利用休息时间带几个同班战友到"朝阳楼"北边的一个叫"人民饭店"的地方刷盘子洗碗。有时也拉上架子车到县图书馆前的池堂里,捞一车水葫芦回连队喂猪。</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说起捞水葫芦,还真有点讲究。刚出水的水葫芦,根部吸满了水,死沉死沉的。一旦把水滤掉,就轻松了许多。所以,我每次去捞水葫芦,总是先把它捞上岸滤着,然后跑到图书馆"泡"上一小时,系统地看点书。一小时后,眼睛也累了,水葫芦的水也滤得差不多了,可以轻松地回连队了。这样一个来回,刚好符合连队"外出不得超过两小时"的规定。</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我们那批兵里,我的劳动强度不算大。从新兵下连到1974年末,一直在连部当文书,比较轻松。只是在1975年至1976年上半年才认认真真的做了一年多的砖。期间,在操作切砖机时切伤了右手中指,至今还留下了伤痕。</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记得当文书不久,我参加了一次工农兵学员考试。招考学校是大名鼎鼎的南开大学。司令部直属队有几千人,我一个"新兵蛋子"被推荐,真有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是1973年的6月29、30日,复习一周后的我参加了全国语、数加物理化学三门考试。这年的考试,对我这个离开学校不到半年的高中生来说不算难,所以场场都是第一个交卷。</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深信,我的大学梦要实现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一直在期待着高考成绩单和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期待是快乐的!</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这是我们的新兵班。第二排右一是班长李栓成】</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3年8月10日上午,我刚从营部取完报纸和信件,高高兴兴地返回连队。途中,听到建水县城关的大嗽叭正在全文播报巜人民日报》转《辽宁日报》张铁生在考试时写的一封信。《人民日报》编者按指出,“这封信提出了教育战线上两条路线、两种思想斗争中的一个重要问题,确实发人深思。”继续用考试选拔大学生是“旧高考制度的复辟”,是“资产阶级向无产阶级反扑”。听完广播,我知道我的大学梦破灭了!因为与我一起考试的还有一位是比我多当三年兵的老党员、首长的警卫员,我俩"二选一"。</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场"陪考",尽管我被淘汰,但在首长们的心中,我这个人他们是记住了。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们都会想到我。</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4年底1975年初,一年一度的新兵集训开始了,我被选为新兵班长,训练从湖南浏阳来的新兵。这也是我从军二十多年训的唯一的一批新兵。</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对一名军人来说,那是弥足珍贵和永生难忘的。现在军歌中歌颂的"老班长",实际上大多描写的是来自新兵连对"老班长"的回忆。因为这是"老百姓"向军人转变和灵魂再塑、人生再造的关键期。这种情感,可能胜过几年、甚至几十年军旅生涯的累积而刻骨铭心。</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了,看着我训的兵被一个个接走,我是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他们都是靠着刻苦的训练分别被司令部直属队计算室、气象室和营部司机班挑走,能学到技术,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失落的是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的战友从此"天各一方"!四十四年后的2019年1月11日,当我带着老伴专程到浏阳看望这些老战友时,当年的这个新兵班,已有半数英年早逝!当年的新兵训练合影照,定格在近半个世纪前,成了永远的思念!几多惆怅几多感怀,当晚,我写下了《诉衷肠》:</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九曲天上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奔流润三湘;</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从来多人杰,</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伟大数浏阳。</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小城战友多,</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相见诉衷肠;</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开怀一杯酒,</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情益永难忘。</span></p> <p>【这是我现心情最为沉重的一张照片!图中熊代武、李凡兴、周华明、田斌成、廖啟录五位战友和连长王少荣均已作古,且都不到花甲之年!愿逝者安息,生者幸福!】</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5年3月,根据中央军委命令,我所在的营为配合昆明军区某部平息边疆叛乱,防止其他族民暴动,奉命对建水xx村实施武装包围。6日晚,我率全班前出至该村一片坟地,在指定的时间里,完成了掩体构筑、火力布置等战前准备。所幸的是,埋伏一宿,这个村十分平静。次日清晨,埋伏改为露营,一场大战悄然化解!</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半年后,我所在的特务营营部书记要参加一期业务培训,我被调到营部代书记兼通信班班长。不久,又被基地干部处选派到南京工程兵工程学院机械系学习,终于圆了我的大学梦!</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6年,是一个在共和国的历史上极其罕见和特殊的年份。1月8日,周恩来总理逝世;7月6日,朱德委员长逝世;7月28日唐山大地震……</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是在这年的8月28日离开昆明乘火车经江西鹰潭到达南京的。之所以沒有选择北线经武汉先探亲再去南京,是因为刚到营部,日常事务太多,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回家。尽管那时我已当兵五个年头了,完全可以享受探亲待遇。</span></p> <p>【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工程学院(现为理工大学)大门】</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工程学院(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理工大学)前身为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哈军工)工兵工程系。1969年组建。座落在六朝古都南京,校址是光华门外海福巷,紫金山下,中山陵旁,风景秀美,人文荟萃。由于到达南京已是新生报到的最后一天,没有时间逛就开学了。那个时候,所有的大学开学都要安排接受工农兵再教育,我们这些从部队选送来的也不例外。开学典礼一结束,学院就把我们送到南京市江宁县(现为区)长江边的一个生产队,帮农民收割水稻。记得那时长江的水还没完全退去,我们是在过膝的江水中抢收,实际就是只能割稻穗,再把这些稻穗集中起来送到地势比较高的田埂上。9月9日这天,天有点凉。吃早饭时,班主任通知我们收拾行李返校。返程中,大家都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谁也不愿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都在为共和国的前途担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中午,全系学员已静候在系会议室广播前。与过去不同的是,大家都显得十分紧张和出奇的沉重。不一会,哀乐低徊,播音员缓缓地播着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国务院、中央军委《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讣告毛泽东主席不幸逝世!顿时,整个会场一片抽泣声。我们感觉天塌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听完广播,战友们静静的离开了会场,静静的来到食堂艰难地吃过午饭,静静的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脸上写满了忧伤和迷茫!下午起床上课,校园里挂满"继承毛主席遗志"、"化悲痛为力量"等白底黑字的巨幅标语。也是从这天起,我们每天迈着整齐的步伐,手提学员包,开始了紧张有序的军校生活。我们立志刻苦学习,又红又专,为军队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span></p> <p>【1976年9月-1978年7月就读工程兵工程学院机械系 摄于南京长江大桥下】</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六朝古都南京,从政权史的角度看,它是一座极其悲催和极度缺乏帝王之气的城市。偏安、衰弱、短命几乎成了这座城市的代名词。历史上大明王朝虽有三百年的国运,但迁都南京仅几十年就寿终正寝;太平天国虽然轰轰烈烈,也在南京由盛而衰,灰飞烟灭;蒋家王朝更是风雨漂摇,不堪一击而逃之夭夭;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那是人类的历史之耻、之辱、之痛而刻骨铭心......但是它作为历史名城和宜居之城却是得天独厚的。正如著名历史学家朱偰先生所言,比较长安、洛阳、金陵、燕金,"四大名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及与民族患难与共,休戚相关之密切,尤以金陵为最"。</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所以,对一向喜山好水的我,当然是一次难得的游学机会。在南京学习的这两年,登紫金山,拜中山陵,游玄武湖,不亦乐乎。而最不能忘的,还数莫愁湖和秦淮河。前者因乡结,后者属添堵。莫愁湖因莫愁女而建。据史料记载,莫愁女本湖北钟祥人,名莫愁。能歌善舞,貌美如仙。莫愁莫愁,遇事莫愁。尽管莫愁女、莫愁湖的传说甚多,我仍独信钟祥莫愁女、南京莫愁湖为正宗。而极尽繁华的十里秦淮,已是人楼两空,不见当年模样,令人唏嘘。</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两年后,军校生活结束,我回到云南,重新开始了基层连队紧张而充满活力的军营生活。</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9年初,军务处到特务营选调军务参谋,我有幸入选。从此,在军以上机关军务参谋这个岗位一干就是近十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时,基地司令部、政治部和计算室、气象室、宣传队、特务营以及通信营一部分驻扎在离建水县城约20公里的一个叫"小关"的山坳里。后勤部和基地家属院均在建水县城。基地各部队则分布在红河、大理、楚雄等崇山峻岭。基地转运站、教导大队和通信训练队则在昆明关上、呈贡一带。</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戒备森严的基地司政机关,神秘而庄严!正课时间,除偶尔有北京212吉普或边三轮摩托穿行外,一片寂静。山涧的小溪在静静地流淌。山风吹来,可以听到桉树树叶的沙沙声;可以看到一蓬蓬翠绿曼妙的凤尾竹在微风中摇曳。不经意间,也会感觉得到山里的鸟儿在翻飞嘻闹。</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我这个"菜鸟"走进办公大楼时,则是另一番景象:严谨、严肃、紧张、有序,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好奇。我知道,全新的一页开始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77年放署假游庐山】</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七十年代末,基地首长和三大部首长大都经历过红军时间和抗战时期的战争考验,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处一级和大部分"高参"(在基地机关,我们通常称副团职参谋人员为高参),也都参加过朝鲜战争或东南亚作战。在他们身上,你一眼就能看到战争的影子、闻到硝烟的味道:沉着、坚毅、果断、顽强。如果你陪张司令下部队,你必须熟悉沿途的地名、地貌和高程,他会随时向你提问;如果你陪同赵副司令,他可能会突然停车,看看地形后吟上几句律诗让你修改或点评。所以有"张地图、赵诗人"一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刚到军务处,对越自卫反击战已经打响。尽管我部没有直接参战,但也根据战区最高指挥员的指示,抽调有部分汽车驾驶员、通信装备和人员直接充实到一线作战部队,派出有两个汽车营配合西线战区,运送作战物资。为了协调我部与参战部队的行动,我的同学,基地作训处杨承军参谋,一直战斗在云南开远前指。战后,杨承军有这样的回忆:1979年2月8日,军委召开作战会议,下达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命令。明确以昆明军区和广州军区部队为主,从广西、云南两个方向展开作战行动。明确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许世友、杨得志同志分别担任两个方向的司令员。在他们的具体组织下,很快形成了具体作战方案。2月12日,我随基地张英才司令员、蔡震副政委赴云南省开远市前指受领任务。此时,杨得志司令员刚从济南军区调来,首长们见面没有寒暄,也没有客套就直奔主题。杨司令问,“老张,你这个著名的全国战斗英雄,这次打仗你指挥的那个家伙用得上吗”?张司令回答:“首长,这次我们这个家伙用不上。两个原因,一是我们这是战略武器,打越南用不着;二是我们武器的最小射程是X百公里,但我们阵地距离河内才X百公里,拐不过弯来(现在可以拐弯了)。"杨司令员说,“这样,你们的通信装备不是还可以吗?给我些便携式电台配到每个连队。还有,你们不是车辆多吗?支援些运输部队,把弹药和给养运上去,把伤员带回来,这没有问题吧”?张司令员和蔡政委起立,敬礼并回答“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span></p> <p>【1978年6月在南京某化工厂工地实习】</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战场形势千变万化,为了应对时局,基地也曾发布过就近转入坑道的预案。好在我空军对敌构成压倒性优势,牢牢掌握着制空权,敌机根本无力升空,整个战局实际是一场我方占有绝对空中优势的地面战。由于我部各阵地和机关,离中越边境不足三百公里,战备任务仍然是当务之急。从2月17日到3月16日,作训、侦察、通信、机要等部们首长带着"高参"们穿梭于作战室、基地指挥坑道和"党办"(基地首长办公区),战报不时从作战部门传达到各部队。</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战争残酷而神秘!对我们这些新参谋而言,则是一次极其难得的锻炼和熏陶。</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军务处办公室在基地司政大楼的一层右侧。一天晚饭后,我正在基地值班室值班。突然,听到窗外人声嘈杂且伴有欢叫声。原来是几个处长在与基地政委下象棋,双方互不相让,引来观战者起哄。现在想起那时场景,仍然十分清晰,凸显伟大!大战时刻,首长们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这些"菜鸟",一个成熟的指挥员,应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个合格的参谋人员,必须提高心理素养,时时处处保持镇定和泰然。</span></p> <p>【中央慰问团慰问参战部队慰问品:纪念章、茶杯。还有一条印字的毛巾】</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八十年代恢复军衔制前,部队上下级之间、官兵之间关系极其融洽,首长们都没什么"架子"。记得那时基地司令和政委共用一辆"伏尔加",虽然老旧一点,但全基地仅此一辆,威武、铮亮!我们这些小参谋小干事陪司令、政委下部队,他们也会拉上我们,让我们过一下轿车瘾。下班了,晚饭后,首长们也会同我们一道挑粪种菜,打球下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基地司令贺进恒,山东蓬莱人。大高个,儒雅倜傥,风度翩翩,是我军难得的将才。</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贺司令早在抗战时期就是炮团团长,上甘岭战役任第七炮兵师参谋长。来基地任司令员前是郑州炮校校长。与他在一起,我们总喜欢缠着他讲上甘岭的故事。只是不久,他就升任二炮参谋长、副司令员、司令员了。当我再见到他时,已是三年后的事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是1982年9月初,身为二炮司令的他来基地视察工作。此时,基地司政机关已由建水小关临时搬迁至昆明呈贡大院。在陪同首长考察部队回到基地后勤部(仍在建水县城)时,已是9月11日了。当晚,后勤部大院放露天电影,首长坐在电影机正前方,我在首长的右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个年代看电影,有"三部曲",叫"听新闻联播"、"看新闻简报",然后才正式放影。在听新闻联播的时候,播报了中国共产党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的消息,贺司令当选中央委员。当时我一头"雾水",我旁边的这个中央委员没参加大会是怎么选上的呀?我鼓足勇气问首长:"贺司令,您没参会当选委员了,你事先知道吗?"他笑笑说,"我也不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从建水赶回呈贡,首长要赶回北京参加全会了。临行前,他到我宿舍欣赏了我在小关山上挖的"崖柏"。我说"首长喜欢那个就拿那个吧"。他笑着说,"时间太紧了,再说吧!"<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1978年在特务营工兵连任排长】</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基地政委熊志生,那更是一生传奇。他与林彪、秦基伟等是老乡,平时都老林、老秦地互喊。据说他也遭到过审查。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他与秦基伟互喊老秦老熊,我在我们阅兵村那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熊政委湖北红安人,是三过雪山草地的红小鬼。他常笑称自己是牵着马尾巴过草地爬雪山的人。老首长为人严厉又不失谦和。他用"老牛吃嫩草"警告个别干部注意生活作风;用"你这个裸人"这样一句"汉骂"拉近上级与下级的距离。你与他下棋,关键时刻可以悔子,甚至可以在手上抢子,闹得"一团和气",深受大家的爱戴。首长喊我们这些湖北兵,很少喊名字,总爱喊"来,小老乡"。</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记得有一次我起草了一份电文给首长签阅,因电文较长,写到后面时,明显有些潦草。他马上沉下了脸,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小老乡需要练性子"。这个话还是被站在旁边的秘书听到了。他也是我的老乡,就委婉地告诉了我。我深深地被首长这门阅人绝技所折服。我知道,我的确有这个毛病。尽管后来有所改变,耳旁也常常会响起首长的教诲,但也还是常常缺乏毅力,坚持不够,吃过许多亏。说来我与老首长还是很有缘的。1984年国庆阅兵,身为二炮副政委的他,也是二炮阅兵领导小组的首长,我又有幸在他的领导下工作了一段时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基地机关工作,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很多,不仅要谨言慎行,而且要耐心细致。编制军事实力(简称报实力)就是一项基本功。</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编制实力难在准确。司政后同时呈报,不得有任何差错。基地万余干部战士和军队职工、装备器材甚至每一粒子弹都必须清点造册,签字盖章后才能密送基地。所以每到报实力的节点,司令部军务处、政治部秘书处、后勤部战勤处一定是灯光通明。实力汇总时三个部门承办人更是处处小心,一旦有错,必须重来。好在军务处负责此工作的是德高望重的老参谋邹成为,所以,他发现的问题基本上是一查一个准。什么"军在政不在","政在军不在","军在后不在","后在军不在"等等术语,运用自如,如数家珍。他就象一部电脑,各类数据熟记于心;又像老师一样耐心施教,不厌其烦。呈报实力报表,司令、政委、参谋长只要说是邹成为汇总承办的,基本上只看总表不再看分表就会签署。</span></p> <p>【1979年摄于基地办公区。左上图为指挥坑道口】</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战时要靠作(战)、侦(察)、通(信)。他们伴随首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和平时期,军队管理工作任务繁重。如训练会操,大型集会,兵员调整补充,军容风纪整顿,纪律作风养成,事故调查处理,装备列装退出等等,这些抛头露脸的事,都是军务工作要做的。所以有军务就是部队的脸面,管理也是部队战斗力之说。对军务参谋而言,自身素养,尤其是仪表仪表还是有些讲究的。</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军务处来了个单身参谋,不少人关心起了我的婚姻大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大约在五月中旬,我们处保密室胡良金主任因病住院。胡主任安徽人,资格挺老。但为人低调,和蔼可亲,基地机关不论年长的年轻的,都很尊敬他也很喜欢他。趁着星期天不值班,我就跑去医院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基地医院座落在一个叫黄龙寺的地方。黄龙寺并无大的寺庙,但有一处溫泉,常年流淌,从不干涸,颇有名气。医院离机关不远,走小路翻过一座小山,步行大约四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五月的小关,石榴园里,花红枝绿,一派生机。含苞的石榴花象羞姑娘般迷人,半开的石榴花如火炬般骄艳,盛开的石榴花更似燃烧的红灯笼。山风吹来,满园的石榴花在绿叶的衬托下,妖娆妩媚,风情万种,好看极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云南盛产石榴。甜石榴甜如蜜,酸石榴酸似醋。在我们驻地,大多是甜石榴。它果大、皮薄、粒满、汁多、味甜。釆摘时节,只要给"老乡"三角、五角钱,不仅可以让你吃个饱,还能用军用包带一包走。所以,我部近千干部战士,还有家属小孩,尽管都生活居住在石榴园区,从没听说过有违犯群众纪律的。哪怕是一些连队的菜地就在老百姓的石榴园边,也绝无偷吃偷摘的情况发生。</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医院后,胡主任笑着跟我说,"黄参谋,跟你在医院介绍个对象怎么样?"我笑笑回答:"好呀!"他就给我介绍起了女方的情况。原来,他在住院期间,杨成武(原总参谋长)的侄女也在医院看病,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想给我张罗个对象。那个年代,中央各级领导的孩子在我们部队当兵或提干的很多。在连队时,老兵们就经常给我们讲李先念(原国家主席)的儿子在我们连当兵时装卸水泥的故事。胡主任说,杨保密员通过基地后勤部某副政委的女儿(内科护士长)在医院给你物色了一个,女方的爸爸是北京卫戍区某师政委。女孩不错,也是个护士长,你们见见吧!我说"行"。于是,我们就在护士长办公室见了个面,一起又逛了一下黄龙寺,看了看温泉出水口就回到了医院。一回到病房,胡主任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还行吧"。坐了会,聊聊天,我就回到了机关。又一个周末,我们见了第二次面。她说,你字写得挺好。我说给你写一幅吧!聊了一会,她就上班去了。当天,我回到宿舍,写了一幅岳飞的《满江红》托人捎给了她。不久,胡主任病愈回到保密室上班,他说想再给我介绍一个。我知道沒戏了。问明原委,原来是女方家人要求必须找父母是十三级以上的孩子,或者同意以后在北京安家。为此,女方还与家里闹得很不愉快。从此,我们就再无往来。因为我父亲沒到十三级,我也不会承诺放弃回到我的家乡,毕竟我是家里的老大。也就从那时起,我对找首长的孩子有了阴影,基本上都是回避。</span></p> <p>【1979年摄于建水小关大礼堂前】</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个年代,基地每季、半年和全年都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到北京报实力。实力设置为绝密,保密等级极高。进京呈报实力不仅可以乘座飞机或火车软卧(享受高级干部乘座交通工具待遇),而且是专车接送,报表不离身。1979年7月,我奉命去北京,邹永钊处长还特批了我休假一周。这次出差,不仅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乘坐飞机,更是第一次有幸来到祖国的首都北京。</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刚下飞机,二炮军务部派车把我接到保密室。办完文件交接,住进了二炮缸瓦市招待所。第二天,严肃而慎密的实力汇审在军务部大会议室进行。与此同时,二炮各基地兵员参谋或实力经办人员也在保密机前待命,接受各项数据的审核。所幸的是,这次实力汇审极其顺利。</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无事一身轻。</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晚,我就开始逛北京。首站,当然是天安门广场!</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游览天安门,那是儿时的情结。在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开学的第一课就是"上下来去","首都"、"北京"、"天安门";学唱的第一首歌也是"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城楼"、"金水桥"、"华表"、"人民英雄纪念碑",这些几乎就是我们那一代人的"图腾"!</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缸瓦市离天安门广场不远。北京的夜晚,十里长安街灯火辉煌。站在磅礴宽广的天安门广场,遥想毛泽东主席当年那气吞山河的一声呼喊: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那种神圣、崇高、骄傲和兴奋,至今难以忘怀!</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二天一大早,在沙锅居吃了碗肥肠粉就去了八达岭长城、十三陵。下午还赶着去了趟颐和园。第三天,我便乘坐37次列车回到了武汉。此时,离回昆明只剩五天时间。</span></p> <p>【1979年第一次到北京】</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9年,我父亲已经从干校回到武汉,安排在武昌区关山街工作。我们全家也由农村迁往关山,住进了华中工学院(现为华中科技大学)西二区特一号一个三室一厅的公寓楼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抽烟。平时一般都抽"游泳"或"常德"烟。云南是产烟大省,云烟享誉全国。平时探亲,我都"云烟"、"红塔山"、"红山茶"换着带,一次一条。这次回来,我给他带了一条"大重九",当时是三角九分钱一包。在那个物资还十分匮乏的年代,云烟可是紧俏商品。尤其是这些牌子的香烟,那可是拿钱都买不到的东西,老父亲自己是舍不得抽的。但上班时,他也会带一包这些好烟,給同事或邻居抽。有一次我去"华工"理发店理发,理发师付认得我,说"你爸给我抽的红塔山,烟灰都是白的,真好!"</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儿子回来了,父母最操心的还是婚姻大事。父亲在关山街上班,辖区大学、科研院所、工厂社区、商店很多。所以,帮我张罗婚姻的人也不少,有的还约好了见面时间。从云南调回二炮学院的几位领导、战友们,也安排了一场见面。</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回武汉的第二天,按预约的时间顺序,第一场"约会"在武汉长江大桥武昌桥头的汉阳门码头。见面后,双方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其实,我们都住在关山片区,父辈们也都认识,也没太多的什么要介绍。聊了聊天,就一起乘公交回了关山。后来反馈的情况是她一米七,我一米七二,她说穿高跟鞋会比我高。我说,那我不可能再长了呀?这次见面也就结束了。我想,反正还有一场,不急。那曾想就在当天,介绍人给我现在的岳母说,你们家二姑娘不是沒谈朋友吗,就是照片放在照像馆橱窗里当广告的那个,大辫子,年龄刚好,回去跟她说说看同不同意。因为大人们常在一起,都非常熟悉,就在办公室你一句,他一句,约定了会面时间。巧的是,可能是有缘和无缘吧,这次会面与二炮学院约定的会面是同一个时间。我跟父亲说,我跟学院那边约好了,这边能不能推一天。父亲说,"这个女孩大家都很熟,知根知底,还是不要推了。""你给学院那边打个电话,推掉或另约一个时间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又是一个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跑到父亲的办公室给二炮学院的一个战友打电话,请他告诉某某我有急事不能来。那个时候,既沒手机又沒的士,他马上骑个自行车赶到"中山公园",结果还是晚了半小时,女方已经礼貌地离开了,只剩下我的两个老领导在那干着急。次日,我专程到学院解释道歉,在得到一通臭骂后总算获得了谅解。</span></p> <p>【1979年摄于建水小关基地司政办公大楼前】</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军队干部职务晋升,有十分严格的考核标准和培训制度。除有编制外还必须经过相关院校或教导队的培训,先培训后提升。即使偶有破格使用,也要完成相应的补训。转业后,常听到一些同志说军队干部在转业时都提升了半级,是完全不了解部队的一种误传。其实,军队干部转业时间是卡得很死的。首先必须服满学历规定的最低年限,其次还必须在现职任满年限,两个条件同时具备才能转业。当兵多少年、相对应的什么职务,算都可以算出来,骗不了人的。</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0年2月,第二炮兵指挥学院(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军指挥学院)指挥系军事指挥专业(简称一队)招生,基地司令部分配有两个名额。军事指挥专业当时是学院的王牌之一(现在有了将军班)。二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高级军事将领都是从这里培养出来的,能进入这个队学习是二炮军事干部的梦想。作训处杨承军(后任导弹专家、量子专家、核战略首席专家、国防部新闻发言人)和我两位较为年轻的参谋被选派进修,的确是十分荣幸的。尤其是我,到军务处才一年就赶上这个班招生,而且学院还在我的家乡,当然更是高兴。</span></p> <p>【这是我1982年元月毕业时的合影。前排为院、部、系、队首长。后三排为学员。前排右九是武庚梅院长,右十是熊志生政委。我在第三排右一。第二排左二为杨承军】</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1年4月,我和老伴相识已有两年多了,就在武昌区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五.一放假,我们结婚了。没有办酒,也没通知亲戚朋友,只是她娘家送亲的几个人和我们家里的人,在家吃了一餐饭。结婚的第二天,我们班几个同学代表来我们家,杨承军还手书了"相敬如宾"四个大字以示祝贺,第三天我就上学了。7月,学院放暑假,我们开启了新婚之旅,去南京,走苏杭,到上海,登庐山,一趟下来,假期将满。</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2年元月,两年的学习生活结束了。春节刚过,我回到了云南我的第二故乡。而此时,基地机关已由建水小关,搬迁到了昆明呈贡。</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0月,儿子在武汉军区总医院(现为中部战区总医院)出生。同中华民族亿万家庭一样,长孙的到来,给我们全家带来无比欢乐。同时,也被寄予深深的厚望。谁曾想,当全家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时,父亲却已染重疾,终于在我儿子满月的当天突发,住进了解放军193医院。虽经两个余月的抢救性治疗,还是于1982年12月31日撒手人寰,离开了我们,时年不足六十周岁。而此时,我刚过28岁,我最小的弟弟年仅15岁。</span></p> <p>【1981年五·一我们结婚啦!摄于华工特一号公寓】</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就是一座山!如今,这座山垮塌了!父亲的逝世,给我们这个家庭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但父亲对党忠诚、艰苦朴素、勤劳节俭这些优秀品质对我们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办完父亲的后亊,我们静静地听着父亲临终前与单位领导谈话的录音。父亲說,他"一辈子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对党忠诚,问心无愧!"希望我们"不忘党恩,相互帮助,认真学习,好好做人。"听完录音,我们擦干眼泪,默默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组织上已给小弟弟安排了工作)。从此,也坚定了我调回武汉的决心。</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回到昆明,我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上。我知道,这几年学习、家事耽误了太多时间。回报军队的培养,唯有競競业业。我开始静下心来思考部队管理的一些问题,整理相关资料和数据,企图运用院校所学知识,回答部队管理中遇到的一些问题。</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可惜,一切都是盲目的,毫无头绪。</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早春二月,祖国的北方还是白雪皑皑,中原大地也是春寒料峭,而春城昆明,已是花红草绿,鸟语花香。高高的木棉,枝干挺拔,花儿灿灿,蕊红如焰。远远望去,一树橙红,生机勃勃。</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年一度的部队训练开始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根据二炮训练安排和全国铁路调度计划,基地将在规定的时间率某团(现均为旅)赴山西岢岚某试验基地完成实装实弹发射任务。军务处首长通知我作好准备,随基地铁飞副司令员行动,参与指挥组工作,负责实弾发射部队行政和装备管理。行前,基地张英才司令员下达了训练命令,于克政治委员、张敏参谋长分别作了训前动员。会后,各部门闻风而动,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部队长途运输前的各项准备,并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完成了人、装集结。</span></p> <p>【1983年全家在华工青年园】</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二炮部队实装拉动,时效性、隐蔽性、保密性极强,牵一发而动全身。公路运输和铁路运输,都有极其严格的保密规定,途经站点沿线路口,必须准时清场戒严,确保军列安全通行。从建水到昆明近二百公里陆路,山高林深;从昆明到岢岚,二千余公里铁运,穿山越岭。看着沿途公安、民兵持枪守候的背影,我们深感责任重大、使命神圣!</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从南国到北疆,迥异的地理和气候环境,对部队训练和管理都是一场严峻的挑战。为此,我们也付出了一些代价。</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军列刚进入四川,指挥组就收到气象部门发来的气象预报。根据预报,我迅速起草了关于做好严寒条件下人员、装备管理工作的通知,明令各级必须认真做好人员防冻伤、装备防冻裂等工作。结果到达岢岚基地的第二天,还是有三台发动机冻裂。</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南方部队如何防范风沙、如何应对北方灾害性天气,减少不必要的事故发生等,是部队管理必须面对的新课题。为此,我们走访了试验基地军务处,学习借鉴他们的管理经验,起草相关规定,下发基层执行。同时,在严肃训练场纪律,培养良好作风方面,也积累了一些经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次部队成建制独立完成实弹实装发射,"打"得出奇的成功。我们叫"扔拐杖"之仗。就是二炮作战部队第一次在离开航天部、机械部专家组的情况下,独立完成训练、故障排除、参数设置、实装实弹操作发射等任务,不仅直接检验和锤练了部队,而且模索了一套二炮部队从热带、亚热带移动到高寒地区恶劣条件下作战、管理、保障、补给等宝贵资料和技术参数、训法战法,得到二炮的高度认可并受到表彰。</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参与这次实弹发射,独立完成部队日常管理和事故预防,对我来说,是一次难得的锻练机会。尤其是对做好事故预防,探索事故规律问题有了更深的认识。即:在特定地区特定时期和特定事件,事故具有一定的规律性;在偶然事件中存在着一定的必然性。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作为管理者,认识和把握这些规律,对预防和避免不必要的事故发生,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为了论证我的判断,我整理了基地近十五个年头的事故统计数据,按时间、事件、气候等特定条件分类,撰写了一篇论文,在征得保密部门同意后,以《事故规律初探》为题,邮寄给了二炮《长缨》杂志社。</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长缨》是由第二炮兵政治部主办的综合性军事杂志,隶属《火箭兵报》,是全军首批军事学重点学术期刊之一。能够在这样的刊物发表文章,是我十分向往的。可惜,文章发出后,如泥牛入海。</span></p> <p>【1983年11月陪同邹永钊副司令员(前排右数第十五位)参加二炮装备整顿工作表彰会。我在邹司令的后面第三排。张敏副院长(前排右数第十二位)也参加了会议。摄于北京缸瓦市二炮礼堂前】</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3年,我军建设进入重要发展阶段,部队干部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建设步伐加快,一大批年轻干部破格提拔,走上了重要领导岗位。如:我的老处长在下部队两年后,直接晋升的基地副司令员。基地原参谋长张敏晋升为第二炮兵指挥学院副院长后,杨书龙接任参谋长。在和平建设时期,这样破格、大范围调整使用年轻干部,在军队历史上极其罕见。这次调整,极大地改变了战斗部队领导班子的年龄和知识结构,为部队正规化建设注入了新的活力!</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年也是二炮部队装备整顿年。新上任的邹副司令员亲自主抓了这项工作,主管部门就是我所在的军务装备处(原为军务处)。经一年的努力,部队的装备更新换代取得了明显成效,极大提升了部队战斗力。11月,第二炮兵在北京举行装备整顿工作表彰会,我陪同邹副司令员参加了会议。时任指挥学院副院长的老首长张敏也参加了表彰会。会议期间,我向他表达了想调指挥学院的愿望。</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时光流逝,岁月匆匆。1984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五周年的日子,改革开放进入关键节点。为此,中央决定举行国庆阅兵,高扬国威军威,展现改变开放成果,提振改革开放信心,并第一次作出二炮部队参加受阅的战略决策。</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二炮部队首次实装受阅,既是二炮的光荣,更是一次巨大的考验。从方队设计、人员选调、装备配备,到方队训练,包括训练场地选址、安全保卫等完全没有先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4年2月9日,春节刚过,二炮就专题召开受阅工作动员会,贺进恒司令员、刘立封政委亲自动员部署,提出了"严密、周到、及时、细致"八字方针和"以豪迈的气概,严整的军容,威武的雄姿,顺利地通过天安门,接受党和人民的检阅"总体要求。会后,二炮成立了由李旭阁副司令员、熊志生副政委和司、政、后、技四大部首长以及阅兵大队大队长邹永钊(时任基地副司令员)、政委靳永基(时任某支队政委)等组成的"第二炮兵阅兵领导小组"。成立了"阅兵指挥办公室"和"阅兵训练大队"。决定参阅部队以我所在的基地为主,分别从全国各基地选调一个型号的人员装备组成阅兵大队,航天工业部、机械工业部组成保障组同时进驻北京南苑阅兵村。</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根据二炮阅兵指挥部安排,各基地迅速开展参阅人员的选调、政审、筛选和装备检查维修工作。4月4日前,受阅部队整装满员进入南苑阅兵村。4月5日,二炮在阅兵村召开受阅部队誓师大会。贺司令要求全体受阅官兵"以革命和拼命精神,严守纪律和自我牺牲精神,大公无私和先人后己精神,压倒一切敌人、压倒一切困难的精神,坚持革命乐观主义,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精神,全力以赴、齐心协力,高效率、高质量地完成受阅任务",并宣布开训命令!</span></p> <p>【第二炮兵在南苑阅兵村召开誓师大会】</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参加国庆阅兵,"能在天安门前出个操",对一名军人来说,机会难得、使命崇高、梦寐难求。国庆阅兵,十年一次(这次是国家停止阅兵后的首次阅兵,是每十年一次阅兵的特例),不仅难得赶上,即使赶上,能不能挑选上,那也有许多硬杠杠。尤其是二炮方队,身高、体重、体质,个人和家庭政治审查等,哪一项不达标都无缘参训参阅。包括我,也因为处里一位参谋来自警卫连,个人军事素质更优秀,被选入阅兵大队指挥训练组。我则无缘进入阅兵村。</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人啊,有时是受制于无形之手的。比如我,暂时无缘参加阅兵,不等于就一定参加不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4年的春天,是基地机关,包括远在建水的后勤机关整体搬迁至昆明甘海子大院的日子。现代化的机关大院,经某工程团全体官兵几年的施工,终于落成并交付使用。我们基地指挥机关的整体搬迁,也标志着二炮部队基地机关彻底从小城市外迁进入大中城市,基地以下作战部队领导机关也陆续搬出县以下城镇,进入中小城市,二炮部队建设从此走向现代化、正规化。但是,组织如此大规模的整体搬迁,安全和营区管理工作是军务工作的重之重。在这个忙碌的季节里,我们处一手抓制度建设,一手抓日常管理,忙而不乱,紧张有序,不仅创造了基地机关、直属机构、家属整体搬迁安全无事故的奇迹,而且,大院正规化建设也很快转入正轨,部队精神面貌发生了可喜的变化!</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五月初,处长突然找我谈话,告诉我去阅兵大队的某参谋夫人(现役军人)高龄怀孕,反应极大,甚至有流产的可能,必须卧床保胎。为此,经阅兵首长同意,调我去北京,接替某参谋的工作。</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阅兵梦还是实现了!</span></p> <p>【这是参阅人员工作证标牌和阅兵指挥部慰问信原件】</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达阅兵村,一派新气象!</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刚刚搭建的简易营房干净整洁,参训官兵军容严整,军姿端庄,精气神十足,神圣感、荣誉感写满军营,用现在的词叫"曝棚"!</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阅兵指挥部,也忙碌得"曝棚"!万事开头难。部队如何集训,人、装备如何合训,间距如何把握,这些大型装备(堪称巨无霸)能否在城区胡同穿行,如何疏散,人、装通过天安门如何排列才能达到既威武雄壮又无碍通行等等,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要反复论证和实地实装考察再列入训练大纲。我负责的行政管理和军容军纪这块,如何落实贺司令"作风过硬"、"行政管理过硬"、"一点都不能马虎"的指示,也有一个建章立规、点滴养成的过程。加之邹副司令是老军务,火眼金睛、洞察秋毫,一点也马虎不了!刚到的那几天,我在某参谋先行摸索的规章制度的基础上,先后起草下发了巜受阅部队行政管理若干规定》、《内务卫生检查评分标准》。新服装配发后,又起草下发了《受阅部队新制式军服着装规定》,使阅兵大队的行政管理做到了有章可循。据了解,这些规定都录入了二炮阅兵工作手册,为 二炮阅兵积累了经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大约在五月末,二炮巜长缨》杂志社王天明编辑知道我到了北京,专程到阅兵村与我交流《事故规律初探》一文,并提出了非常重要的修改意见。很快,这篇文章在《长缨》发表了。可以说,王编辑是引导我走进论文写作殿第一人、导师。从此,撰写论文成了我军旅生涯的唯一爱好,并先后发表论文二十余篇,收获诸多殊荣:全军军队管理研究名人;军队心理学会会员;军队社会学会会员等。</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第二炮兵阅兵指挥部首长李旭阁副司令(左)、熊志生副政委(右)】</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二炮方队阅兵训练,不仅体力消耗大、责任重,而且缺乏经验。训练每向前推进一步,都得靠反复摸索和论证。所以,在训练中遇到的所有问题,二炮和训练大队两级都会在第一时间及时通报、及时研究、及时解决。负责阅兵工作的李旭阁副司令、熊志生副政委,更是常到阅兵村,听取工作汇报,当面指导工作。</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记得在一次阅兵月度训练工作会上,李副司令讲述了一段他所经历的往事,用以勉励大家珍惜荣誉、刻苦训练,为这支新型的战略导弹部队增光添彩。他说,二炮部队能有今天,凝聚了几代领导人、科学家的汗水和智慧,更是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拼出来的。来之不易。我们一定要百折不饶,精雕细刻,把最好的状态、最威武的方队展现在全中国、全世界的面前。</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是在五十年代中期和六十年代初,钱学森向中央提出研制核武器的构想,并建议成立"火军"这个新军种。很快,钱老的提议得到了高度重视,并由毛泽东主席亲自拍板,开始了核武器的研制工作。1962年,成立了以周总理为首的领导小组。他说,我当时在军委工作,从那时起,我的命运便与中国战略导弹事业连在一起了。他说,这就是我们这支部队的由来。只是我们不叫"火军",而是由周总理亲自命名叫"第二炮兵"。接着,他回忆起了第一颗原子弹爆炸试验的前前后后……</span></p> <p>【1964.10.16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64年9月,我国核爆试验的准备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试验前夕,周总理主持会议,布署首次核试验的空中和地面布防工作。总理对贺龙和罗瑞卿说,为防止敌人动核手术,西北一线,要调飞行师和高炮部队进去,形成对空防线和火力网。这时,张爱萍副总长站起来向周总理告假,说晚上外交部有一个外事活动,要提前告退。总理仰起头对外交部有关人员说,下不为例,以后再不要安排爱萍同志的外事活动,以便他专心负责核试工作。他转头与准备离去的张副总长说:"爱萍请留步!你带核试验的文件了吗"?张爱萍摇了摇头,"总理,没有带啊!"总理指了指张爱萍的衣兜,"搜一搜,看看里边有没有纸条。你参加外事活动,首次核试验的只言片语都不能带出去。""保密无小事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讲到这里,李副司令略作停顿后说,我当时是核试办公室主任,负责会议记录。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周总理的处事缜密。 他接着说,就在这次会后,总理给我布置了一个特殊的任务,那就是编制社会上广泛传播的核试密语。总理交待,“到了马兰后,你们与中央联系,全部用暗语密码。今晚就制订场区与北京通话的暗语,北京也就是我、贺总、罗总三人抓。你回去向爱萍副总长报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晚,张副总长参加外事活动回来,我立刻报告了总理的指示。副总长说,"旭阁,按总理的指示办。"随后,我与二机部办公厅主任张汉周,二机部部长刘杰的秘书李鹰翔,国防科工委的处长高建民一起就忙着编起了暗语。</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因为首次核试验的原子弹是圆形,我说给原子弹取名"邱(球)小姐"吧,此议一出,大家连声称好,说形象隐秘。于是就有了原子弹的平台叫"梳妆台"、连接火工品的电缆线叫"梳辫子"、装配为"穿衣"、装配车间为"住下房"、吊到塔架工作台为"住上房"、气象情况为"血压"、起爆时间为"零时"等等一整套的暗语。就连有关领导也有相应的代号,如周总理的代号是82号。</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把起草好的密码呈张副总长阅后,于9月24日正式报给了周总理、贺龙和罗瑞卿。</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离开北京时,周总理亲自给张副总长交代,以后罗布泊与北京之间就用专线暗语密码联络,现场的事情,你拍板。若有重大决策,你就不要回来了,让李旭阁送回来就行,我再呈报主席。</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64年10月9日,首次核试验指挥部根据场区的天气预报,建议正式试验时间选在15至20日之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0月10日凌晨3时,我将首次核试验的准备工作情况及试验时间的绝密报告草拟抄好后,送到张爱萍总指挥的帐篷里。张爱萍坐在箱子上签署后,仰起头来说,“旭阁,你飞一趟北京,将这份绝密报告呈送总理和主席。”“是!张副总长。”我说。“天亮了就走,赶到马兰机场。空军已经调专机过来接你了。”副总长交待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罗布泊的清晨一片死寂,唯有风在呼号。出发时,我将文件包抱在怀里,登上一辆嘎斯吉普,对司机说,"出发,去马兰机场!"</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浩瀚的罗布泊,曾是一片干涸的大海,海水沉没,海底凸露出来,黑茫茫一片。极目远眺,望不见地平线尽头,唯有留在河床上的车辙通向远方。几个月来,多次往返于核试验场和机场,路已经熟悉了,可还是险象环生。不知咋的,我坐的吉普车刚保养过,车况也不错,偏偏在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上疾驶时,居然跑掉了一个轮子。待我们修好车驱车赶到机场时,太阳西斜了。焦虑地在机场等候我的空军作战部恽副部长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李主任,你怎么才来啊!”我笑笑说:“我们在戈壁滩上将吉普车的轮子跑飞啦!”他说,“原来准备好的飞机不能夜航,天黑之前赶不到北京了。”我说,“那怎么办,张副总长说主席和总理都在等这份绝密报告,务必今晚送到。”“那第一站先落包头吧。我马上请示成钧副司令,再派一架专机到包头接你。”很快,成钧副司令员打电话与空司联系,另派一架专机飞往包头,接力飞北京。</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傍晚时分,飞机抵达包头上空,正是一场雨后,机场田鼠横窜,猎鹰乘机出来捕食。飞机在半空盘旋,朝跑道俯冲接地时,一只猎鹰朝着飞机迎面飞来,咣当一声响,撞在了驾驶舱的玻璃上。飞机一阵剧烈抖动摇晃,幸好飞行员牢牢把住操纵杆,才避免了一场灾难。</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我走下飞机时,发现空军调来的另一架飞机已经停在包头机场待命。11时,军用专机在北京西苑机场降落,走出舱门,二机部部长刘杰和空军司令吴法宪已在舷梯等待多时。吴法宪走过来,拍拍我的的肩膀说,听说一路险情不断?我点了点头,将绝密报告交给了刘杰部长。“总理还在中南海等着看哩!”刘杰部长接过绝密文件又说,“旭阁,一路辛苦了,回家好好睡上一觉。”</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告别刘部长和吴司令,我径直赶回家里。第二天早晨刚起床,接到电话通知,到总参参加罗瑞卿总参谋长主持的核试验场防空会议。</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过了一天,总理的军事秘书王亚志打来电话说,报告已由总理上报毛主席和刘主席了,林彪、邓小平、彭真、贺龙、聂荣臻都已经圈阅。总理说有些问题与张爱萍电话谈过了,你可以走了,但不要带什么东西。</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二天,我又乘专机回到了罗布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磨菇云升上天空】</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真是好事多磨啊!从10月12日起,首次核试验指挥部的指挥员和专家都在仰望天空,祈盼一个好天气。可是一连两天,罗布泊风云变幻,诡谲难测,狂风呼啸,沙暴遮天。指挥部专家和将军们望天长叹。到15日10时,终于天赐良机,狂风停歇。</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0月15日18时30分,张爱萍下达命令,原子弹开始装配。我向总理办公室发了第一个暗语,"邱小姐住下房。"16日凌晨4时,原子弹运到了铁塔架,张副总长下达命令,8点插火工品。我向总理办公室发了第二个暗语,“邱小姐在梳妆台,八点钟梳辫子。”火工品插好后,原子弹徐徐吊上塔架。我给总理办公室发第三个暗语,“邱小姐住上房。”</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铁塔兀立,像一个金刚,将第一颗原子弹高擎入云。一切都安排妥当,张爱萍对我说:“旭阁,走,回主控站。”</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吉普车从塔架下刚开出10米,张爱萍突然叫停车。“张副总长,有什么事情。”“开车吧,没事!”素来果断的张爱萍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照相机放了下来,挥了挥手,“走吧!”我明白了,将军是想在原子弹铁塔前拍照留念。可他在许多场所都要求部队保密,不准拍照,他不能破了这个规矩。李副司令讲到这,喝了一口水,说,什么是纪律,什么是规矩?这就是纪律,这就是规矩!这就是我军勇往直前,无往不胜的根本所在!</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他接着说,我们到了主控站,只见九院院长李觉将军已将主控站的起爆钥匙交到负责主控室指挥的张震寰(时任国防科委副秘书长)手里,张爱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我接到周总理办公室的电话,传达总理指示:“‘零时’后,不论情况如何,请张爱萍立即与我直接通一次电话。”</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4时30分,倒计时秒表在嚓嚓作响。10、9、8、7、6、5、4、3、2、1,只听一声起爆口令后,死寂的戈壁滩上掠过一片耀眼的白光,远处传来一声轰隆隆的雷霆巨响,大地震颤了!遥远的天边,一个火球缓缓裂变,红云般的蘑菇冲天而起,扶摇苍穹!一会儿红色蘑菇云在半空中翻卷,美丽的毒蘑菇绽放天地之间。此时,欣喜若狂的我再次接通了总理办公室的电话对副总长说:“总理就在电话旁,他在等你报告情况。”一向处变不惊的张爱萍此时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说:“总理,成功啦!”“是不是真的”?周恩来在电话里问张爱萍。张爱萍扭头问身边的核科学家王淦昌,“总理问是不是真的。”“是真的!”王淦昌肯定地回答。周恩来说:“很好,我代表毛主席、党中央、国务院,向参加首次原子弹研制和试验的全体同志表示热烈祝贺!毛主席正在人民大会堂,我马上去向他报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首次核试验尘埃落定,核爆铁塔究竟毁伤成什么样子,张爱萍总指挥仍放心不下。当天晚上,庆功宴过后,张爱萍忧心忡忡地跟我说,旭阁啊,也不知那铁塔炸成了什么样子。我说,“张副总长,我明天坐直升机飞到爆心,从空中看看铁塔倒塌的真实情况,回来向你报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不行!太危险。”张爱萍摇了摇头:“现在爆心核辐射和核沾染超标千万倍,对身体危害太大!”“我穿上防护服,戴上防毒面具,问题不大!再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第二天,我穿上防化服,戴上防毒面具,与马兰基地一位摄影员,登上直升机,往60多公里外的爆心飞去。十几分钟后,飞抵核爆炸的铁塔上空。此时,爆心废墟上仍旧弥散着核尘埃,探试仪器指针指向尽头,蜂鸣器在突突地叫。我让飞行员在空中悬停,只见核爆过后,铁塔倒成一片,化成铁水,凝固于地。为了让摄影员选最佳角度拍摄,我让飞行员从不同方向,飞掠铁塔上空。完成所有观察和拍摄后我们安全返航,降落到洗消站进行洗消。随后,我摘下防毒面具,穿着防护服,在直升机旁,照了一张大家都经常看到的那张照片。</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回到指挥所,我向张爱萍总指挥汇报了塔架毁伤状况,只听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晚,我写了一首词,《西江月·塔架》:</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身经百炼千锤,</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巧手精心装配。</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戈壁滩头昂然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任它雨打风吹。</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为了科学试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粉身碎骨何惜,</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雷声鸣时体化灰,</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为国扬眉吐气。</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是啊,雷鸣化作火焰和灰烬的壮烈,正是所有参加首次核试验人员的精神写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李副司令的回忆,把我们带入了二十年前的峥嵘岁月,也深深地感染着我们,鞭策我们刻苦训练,为国争光!</span></p><p>(注:本节参考了大量文献和回忆文章,在此谨致謝意)</p> <p>【李旭阁检查核爆现场乘直升机返回洗消站】</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几个月后,军委决定参阅人员一律着新式军服。从此,我军制服彻底告别"一颗红心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换装那天,阅兵村象过节一样热闹和兴奋,好几个二炮摄影记者也闻讯赶来"抢镜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看有摄影师在场,我给邹副司令说,"邹副司令,能跟我合个影吗?"他打趣地说,"合就合,不就是我的脸上多几条皱纹吗?"按规定,当时团以上军官才能穿将校呢服,营以下是卡叽布尉官服。我们指挥组杨智国(后任某基地司令员,少将)和高秀仁(后任某基地副司令员,少将)在旁边起哄,随手拿了一套将校服(参阅官兵身高体重差距不大)给我穿上,照了这张与老首长的半身合影照。这也是我与老首长照的唯一一张合影。可惜的是,因长期放在办公桌玻璃板下,把照片给粘住了,揭开时破坏了画面。</span></p> <p>【我与老首长长邹永钊。1984年9月摄于北京南苑北京村】</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邹副司令是老军务,后任二炮副司令员,中将,是军务干部的佼佼者。湖北麻城人。邹副司令的一生具有很多传奇。我当兵时就听到这个传说:一天,基地会操,各部队向担任值班参谋的他报告列队情况。"报告刁参谋,某某部队列队完毕……请指示!"报告完毕,引来一片暗笑(不敢笑出声),邹纹丝不动,一言不发。报告人则一头雾水,以为声音太小,又大声重新报告一次。邹参谋这才告诉他,"我姓邹,不姓刁!"原来,在机关,邹参谋以严谨严肃,文字能力过硬广受好评,且颇得基地"文将"参谋长李力兢(后任某基地司令员)赏识。那时,巜沙家滨》唱得正热闹,不知是那个好事者称邹参谋为刁参谋,传遍基地。这个带队干部不明就里,以假为真了。</span></p> <p>【在阅兵村隆重举行第二炮兵阅兵庆功大会】</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个故事是真是假,我也没问他。在我看来,老首长睿智、沉着、关爱部属,象长者般亲切,如兄长般可信,一点也不象"刁"参谋。所以,老首长的言行对我的军旅生涯乃至人生无疑具有重大影响。当然,对我影响比较大的还有我的第一任班长李栓成;第一任排长刘建法,第一任连长吴柯和副指导员刘玉山(刘玉山和刘建法也是我的接兵首长)。后来,我到军事科学院帮助工作时,课题组组长王安将军象导师般给了我许多指导和帮助,受益匪浅。</span></p> <p>【1984年10月,二炮在北京南苑机场阅兵村举行盛大庆功宴。二炮首长与阅兵大队全体干部亲切合影。前排左一为阅兵大队长邹永钊;左七为二炮李旭阁副司令;左八为二炮贺进恒司令;左九为二炮刘立封政委;左十为二炮熊志生副政委。】</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二炮部队参加阅兵,列装南苑,上至万里、杨尚昆,下至军委各大部和国务院各部委,都曾亲临现场,视察指导。</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配合公安保卫部门做好首长的安保工作,也是军务工作的重要内容。在国庆阅兵期间,敌对势力从来就没有停止破坏活动。尤其是台湾当局,一直都在寻找投毒、暗杀、爆炸的时机。但是,在我们安保部门严密的组织下,在人民群众的积极配合下,完全挫败了敌对势力的一切图谋,隆重、安全、顺利、圆满地举办了国庆阅兵和游行活动。</span></p> <p>【中央领导视察察二炮阅兵村】</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4年10月10日,二炮在南苑阅兵村隆重举行庆功活动,高规格表彰参阅部队将士。二炮首长不仅全体到会,而且分批与立功受奖官兵和参阅全体干部合影留念,共赴庆功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庆功会后,我收到二炮指挥学院调令,离开阅兵村,回到了武汉。从此,告别十二年的部队生活,告别我的第二故乡,回到家乡开启了十一年院校工作的新征程!</span></p> <p>【这是在执行万里委员长视察二炮阅兵部队安全保卫工作时的照片。摄于南苑机场。】</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二炮兵指挥学院(现为火箭军指挥学院)座落在武汉市江岸区工农兵路和二七路,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为办公区和家属区;西院为教学区。正军级编制。下辖训练部、政治部、院务部和指挥系、政治系(后列入指挥系)、通信系和工程系,代管第二炮兵武汉干休所。是培养第二炮兵指挥人才的最高军事学府和军事理论研究中心,担负着为二炮培养战役指挥军官、中级指挥军官、军事学博士和硕士研究生、部分初级指挥军官以及地方高校毕业生等培训任务。</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金秋十月,天高云淡。江城武汉,丹桂飘香。调回武汉工作,是我的梦想。这不仅仅是因为回到了母校,更重要的是回到了我的故乡!我可以在这里安心服役,报效祖国!</span></p> <p>【这是二炮学院西院教学楼、办公楼、图书馆】</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军务处报到后,我利用年休假带着老母亲和夫人、儿子去了昆明。一是办理工作移交和行李托运;二是想让老母亲看看我曾经工作的地方,顺便旅游一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七彩云南,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这里断断续续、摸爬滚打十二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风土人情,生活习惯,早已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我的精神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真的要离开,真的舍不得。我想和家人一起再好好地看看军营,看看昆明,与春城告别,与战友告别!</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省会城市昆明,西南重镇,名胜古迹众多,风和日丽,四季如春。五百里滇池,风光绮丽;大观楼长联,天下第一。过桥米线,昆明植物园、西山龙门等景区景点美食,又一次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母亲,一辈子第一次到云南,到部队营区,看到这些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军营、景点,显得十分高兴,心情也十分舒畅。她知道了,军营不等于战场;军人,也不都是牺牲!和平时期,铁打的军营和热血的军人,筑起的同样是和平的铁壁铜墙。</span></p> <p>【学员们在导师的指导下完成推演任务】</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离开昆明,我们又游览了风景如画的桂林。漓江漂流,阳朔观景,榕树对歌,尽管游得辛苦,仍然十分尽兴,流连忘返!</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这一辈子,勤劳节俭,任劳任怨,多苦多难。她十几岁丧母不得不嫁到我们家当童养媳,三十多岁又因意外接连失去老大、老二两个儿子,五十多岁我父亲又因病辞世,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经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所有磨难。父亲逝世后,母亲不仅要独自承担家庭经济压力和繁琐家务,还要帮我们带孩子,操着我三个未成家的弟弟妹妹的心,用伟大、坚强、勤劳、忍耐等等任何赞美之词形容她都不为过。我真的不能想象她这一辈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能从照片上看到她过早地衰老和苍桑。其实,那时母亲只有五十六岁!她太累了,该出来转转、看看,散散心了。何曾想,这竞成了她一辈子唯一的一次跨省旅行。母亲在世时,总以为还有机会,总想着以后条件好了再带她出去享受享受。结果,留下的除了遗憾还是遗憾。每每想到这些,真的后悔莫及。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尽孝、尽心真的不能等!</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从桂林回武汉,年假也快休完了。回家休整了几天就上班了。</span></p> <p>【1984年11月在昆明西山龙门】</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学院军务处编制不大,人不多,只有处长、副处长和三个参谋共五个人。三个参谋中,我是七二年入伍的,另两个是七五年入伍的。人虽不多,但要负责全院的日常管理及常规训练,军容风纪、兵员装备管理,士兵、志愿兵、在编职工管理和行政事故预防等。还要管保密室、收发室和警卫连的一些事务,是比较忙碌和责任比较大的一个处。别的不说,仅每天检查全院出操和打扫卫生情况都是很栓人的一件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记得那个时候的院首长都很勤勉。轮值院长毎天早上起床号还沒响就一定会从东院步行到西院,既不带秘书,也不带警卫员,更不要司机,要么站在操场检查各系、队出操情况,要么查看各片区卫生打扫情况,有时还与学员一起出操一起搞卫生。这样一来,我们几个军务参谋就一点也偷不了懒了。我在军务处的那几年,分管我们的院首长先是张敏副院长,后是万副院长,都是家属在北京的"单身汉",自然到教学区、学员队转的就较多,我们陪的也多。陪的时间多了,难免也会擦出一些"火花",闹出一些笑话。</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记得有一次早上陪万副院长到西院看打扫卫生情况。边走边聊,就谈到他一个人住"将军楼",不免有些孤单,生活也不是太方便什么的。万副院长山东人,从总参情报部调来不久。个不高,瘦精精的,但眼睛很大很有神。说话声音不大,慢条斯理。聊到这了,我说了一句武汉话叫"造业",就是事很多很辛苦的意思。加上湖北人"业"和"孽"发音差不多,他听不懂,听成了"造孽"!他突然停下脚步,瞪着眼睛问我,"你听到有什么不好反应吗?"我缓过神来,知道首长误会了。于是就给他介绍了一些武汉"方言",也教了他一些"方言"、"白语"。比如称呼方面的"拐子 "=哥哥;外外 =外甥;纠辫子=妻子的弟弟;麻木 =人力三轮车。日常生活方面的蛮扎实 =厉害;灵醒 =整洁或好看;打赤巴 =没穿上衣;条举 =扫帚;浮子=毛巾或抹布。聊天方面的么斯=什么;冇得=没有;耍拉 =麻利等等。后来,时间久了,他也能时不时地"冒"几句武汉话。</span></p> <p>【1985年在二炮指挥学院军务处单身宿舍】</p><p><br></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从昆明回来上班的第二天,干休所就发生一起严重翻车亡人事故。按照规定,凡发生亡人事故,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上报二炮军务部。预防和处理事故是军务处的一项重要职责,起草事故报告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我的身上。说实话,在基地军务处工作了几年,又曾研究过事故发生的一些规律,撰写事故报告还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所以,仅用半天时间就起草了报告。呈送处、部、院首长签批时,一路绿灯,而且还深得分管文字工作的副部长的好评。他甚至在部务会上讲,今后部里的文字材料可以交这个刚来的参谋了。这话传到张敏副院长的耳朵里,笑了笑说,调他来,就是充实院务部写材料的。哎,经他们这一说,从此,院务部的大材料,基本上都成了我的任务。全院也形成了训练部周欣(后任副院长,少将)、政治部石治宝(后调军事科学院)或雷道明(后转业到省水利厅),加上我组成的固定的写作班子,负责全院综合性报告、讲话、总结的起草工作。 军务处并入训练部前后,院务部从基地调回了喻善发,培养了曹启山,形成了训练部周欣、黄自雄,政治部石治宝、雷道明,院务部喻善发、曹启山六人写作班子。</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5年,冯俊生同志任军务处长时,提出了编制学院各级职责、规章制度及大事记(下称"管理章程")的构想,并成立了编委会和办公室。军务处是办公室单位。编修"管理章程"的任务落在了我身上。在那个年代,没有电脑,靠手写靠打字机打,全院几百个岗位重新厘订职责,所有场所都要有管理规定,任务极为艰巨。经一年多全院各层级的共同努力,尤其是上述几位"笔杆子"帮忙,加班加点,终于在1986年把一部三十余万字的"管理章程"(现仍存院史陈列馆)搞出来并印发各单位执行。这一年,我荣立了从军二十三年唯一的一次三等功。当然,嘉奖几乎是年年有,最高等级是由军委主席邓小平签发的阅兵嘉奖令! </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1985年二炮指挥学院军务处处务会】</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6年初,总参军务部、军事科学院军制部共同发起举办全军首届军队管理学术讨论会。二炮收到通知后下文由二炮指挥学院撰写,并要求必须入选参会。由于二炮军务部对我已经十分熟悉,也知道我发表了一些管理方面的论文,这个任务实际就是"戴帽"下达的。</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接受这个任务,对我来说压力很大。一是时间紧。二月份接受任务,五月份开会,中间有学院审核、二炮审核和军事科学院审核,这三审怎么也要搞个把月。二是要求高。这是全军首届军队管理学术讨论会,专家学者云集,二炮只安排我们"这棵独苗",写什么,怎么写,没有任何参照,也沒有任何提示,难度可想而知。受领任务后,我提出抽人和我一起完成这项任务的请求,院首长的指示是"你看中谁就挑谁"。于是,我从学员队挑选了有思想有文字能力的孙茂胜(后调济南武警指挥学院任教)。</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开始几天,我们一直在讨论"破题"问题,最后选择从作风建设入手,探索部队管理问题。我们把思路给院首长汇报后,专程到北京向二炮军务部和军事科学院军制部作了汇报,得到了充分的认可。也是这一次,见到了军制部四室军队管理专家王安(后授少将军衔)主任。</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1986年7月在桂林陆军指挥学院参加全军首届军队管理学术讨论会。摄于会场前。】</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方向找到了,剩下的就是调研了。三月初,我们到长白山下、到大兴安岭旁、到渤海湾边,下沉到连队与战士们同吃同住同训同聊,与部队机关、首长共同探讨二炮作风建设课题。这次调研,既开拓了我们的视野,又获得了大量的一手资料,增强了我们写好论文的信心。</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回到武汉,我们开始了论文的起草工作。很快,《战略导弹部队作风建设整体思考》一文得到了学院和二炮的肯定。提交到大会筹备组时,不仅被大会选取,而且还确定为大会交流论文,指定我作专题发言。</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桂林山水甲天下!五月的桂林水绕山环,美到极致。这里的山,如云中神、雾中仙;这里的水,象情一样深、梦一般美。座落于"甲天下"的陆军学院,敝开胸怀,迎接来自全军110位参会代表,共同探讨军队管理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新思路 。据统计,这次大会收到论文132篇,入选大会文集61篇,20名代表作了学术交流。济南军区李九龙司令员、成都军区傳全友司令员、海军刘华清司令员都亲自撰写了论文。全军各大报社、杂志社和国家行政管理学会、管理世界杂志等国家顶尖管理研究单位应邀出席。首届全军军队管理学术研讨会不仅取得许多重大科研成果,而且发现和培养了一大批积极投身军队管理研究的优秀人才,使全军军队管理研究跃上了一个大台阶。我们撰写的《战略导弹部队作风建设整体思考》也先后被军事科学出版社、二炮巜长缨》杂志、《第二炮兵指挥学院学报》等刊用,为二炮部队作风建设养成作出了应有贡献。</span></p> <p>【讨论会期间畅游桂林山水】</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桂林会议结束后,我一边工作一边积极思考军队管理中的问题,利用周末和节假日,撰写并发表了大量的学术论文。其中,参与撰写的《战略导弹部队战时核恐惧心理及其调控》参加了全军核战略研讨会,论文被收录军事科学出版社的巜作战心理》一书;《论军队院校管理育人的地位和作用》参加了武汉军队院校协作区学术讨论会。这次在信阳陆军指挥学院召开的研讨会上,时任学院警通连指导员的吴杰明(现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政治委员,中将)提交的论文,显露了年轻学者扎实的理论基础和独到的分析能力,受到与会代表的高度关注;巜嫉妒心理对军队改革的影响》入选全军军事心理学术讨论会,并被军事科学出版社和巜行为科学》杂志社收录。</span></p> <p>【1989年5月与吴杰明同志(第二排左一。现为国防大学政治委员)一起参加在信阳陆军学院召开的"军队协作区"学术讨论会】</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参加这次在西安召开的学术讨论会,我有幸认识了军队管理研究专家、诗人、辞赋家,西安空军电讯工程学院姚平教授。姚教授江西兴国人,著作等身,仅出版的诗、词就多达4000余首。会议期间,他提出合作写一本书,由他任主编并联系出版社。大约在1995年前后我们完成统稿后将文稿提交给了出版社。出版社审阅后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2008年我去西安看他,老教授身体已经欠佳,就把文稿和出版社修改意见函都交给了我,希望我能完成修改任务并出版。可惜,由于历时太长,变故太多,文稿一直未能脱手。直到2013年6月老教授因病去世,该书仍未出版,成了永远的愧疚永远的痛!</span></p> <p>【1989年3月在西安空军电讯工程学院参加全军军事心理学学术讨论会与全军著名军队管理学专家、军旅诗人姚平教授合影】</p><p><br></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衔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现行的一种军衔制度。军衔是国家给予军人的一种荣誉。军衔制以军官的职务、资历、贡献、才能等综合因素作为评定和晋升军衔的标准。在我军历史上该制度经历了1955年至1965年首次军衔制、1988年后恢复军衔制,两个历史时期。1955年首批授予的十大元帅、十位大将,都是战神级将帅,不仅彪炳史册,而且尽人皆知。但到1965年5月,运行十年的军衔制度被取消了。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随着国际形势的发展和国际交往的增多,尤其是新科技成果在战争中的应用,使武器系统、军队结构、战争方法、指挥手段及战争样式等各个方面发生革命性变化。1988年7月1日,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次会议通过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军衔条例》,中国人民解放军重新实行军衔制。</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的新的军衔制进一步理顺了军官的编配关系,有效地调整了军官队伍的比例结构,对于增强军人责任心和荣誉感,提高军官素质,加强军队的指挥、管理、保障和协同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和作用,是深化军队改革的重要步骤,标志着人民解放军现代化、正规化建设进入新阶段。</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8年在恢复军衔制后的二炮首批授衔名单中,我荣幸地被授予"少校"军衔。授衔文号是二炮政干衔令字第7号,由二炮司令员李旭阁,政治委员刘立封签发亲授,签署时间为1988年9月1日。</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此时,我已转任政治系基层政工队队长(后合并军事指挥系)。在这个岗位上,断断续续干了八个年头,从正营职队长一直干到正团职队长,直到1995年转业。</span></p> <p>【这是恢复军制后第一次授衔时二炮司令员李旭阁、政委刘立封签署的授衔令原件】</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9年,根据中央军委"修订中国人民解放军共同条令"的指示,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军制部牵头,分别从海军、空军、二炮、武警和空军指挥学院各抽调一名干部参与巜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中国人民解放军队列条令》(统称"三大条令")的修订。我作为二炮的代表被分到军制部四室的"纪律条令课题组"。组长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安主任。组员有四室的两位资深研究员(师级)和我,共四人。</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成立于1958年3月15日,座落在北京西山脚下,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直接领导下的军事研究机关,是全军军事科学研究中心和计划协调机构,是国家与军队军事思想与理论重要的“智囊团”、“思想库”和“信息源”。主要职能是军事基础理论和国防建设、军队建设重大问题的研究;编修军队的条令、条例和其他有关的军事法规;为中央军委和总部机关提供战略性建议和咨询,提供军事学术研究的相关信息;组织协调全军的军事学术研究工作,进行全军的军事科研管理工作。有幸能在全军顶级学术研究机构与这些国宝级人物一起学习工作,共同探讨问题,对我来说,不仅千载难逢,而且斩获得了很多研究成果和崇高荣誉!</span></p> <p>【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为修订好"三大条令",我们课题组去边疆、上海岛,到基层,反复召开座谈会、研讨会;也查资料,读原著,撰写文章书籍。在军委、军科首长的直接领导下,"三大条令"修改组全体同仁站稳了立场,使这次条令的修订,既保持了传统,又有了创新,为军队建设不变形不走样,作出了重要贡献。</span></p> <p>【全军最高奖:特别贡献奖原件】</p><p><br></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军队共同条令的修订,极其严肃严谨,哪怕是一个字的变动,都需要进行反复研究和论证。如恢复"纪律条令"中的"禁闭"的惩戒,我们不仅查阅了大量历史资料,而且还召集了无数次座谈会、讨论会,再由课题组形成提案提交军委共同条令修订领导小组。为造舆论,我还撰写了巜浅议外军禁止闭制度》在全军最高学术月刊《外国军事学术》发表,为条令设置"禁闭"条款,提前务虚。由此可见,新的条令的修订,的确凝聚了全军将士的集体智慧,也有参与编修人员的心血和付出。</span></p> <p>【军事科学院颁发的获奖证证书原件】</p><p><br></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付出终究会有回报。这一年,我在军事科学院收集整理了大量历史资料,与王安将军共同撰写并由军事科学出版社出版了《新时期从严治军讲话》一书;与军事科学院毛泽东军事思想研究室纪玉祥研究员(后转业到中央政策研究室)共同编写了百余万字并由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巜军队基层管理百科》一书……可以这么说,在军事科学院学习和工作的这一年,是我二十三年从军生涯里为军队建设作出的贡献最大、取得的科研成果最多、获得奖励级别最高的一年。尽管很辛苦,甚至忙得妻子和儿子到军事科学院探亲都没时间陪他们逛北京、爬长城。现在回忆起来,虽有些遗憾和愧疚,但也觉得十分荣幸和自豪。因为,我们修订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经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签署颁发全军执行了,我们真的"为军队建设作出了贡献"!1990年6月,军事科学院给我的颁奖词是这样写的:"黄自雄同志参加中央军委修订1990年颁发的巜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为我军建设作出了贡献!"1992年7月1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给我颁发的全军最高奖——"全军军事科研成品特别奖"奖励证书上也写着"黄自雄同志,你参加完成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经全军军事科研成品评奖委员会评审,被评为全军军事科研成品特别奖,特发此证。"</span></p> <p>【出版的部分书籍文本】</p><p><br></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条令修改完成后,军制部首长问我有什么想法,我在谢谢首长的关心和培养后,表达了回武汉工作的愿望。几天后,我回到了学院,回到了学员队。</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二炮指挥学院基层政工队,培养的是二炮营以下政工干部,是基层的灵魂和政治建设基础,是党支部建在连上的关键和核心。信仰坚定、政治正确、理论扎实、军事过硬、多才多艺既是培训他们的重要内容又是合格政工干部的基本素养。脑瓜子、嘴巴子、笔杆子和腰杆子必须过硬。</span></p> <p>【1989年家人在北京】</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我当队长期间,除积极配合课堂教学外,十分注重他们能力提升。如组织他们开笔会、朗诵会、诗歌赛;参加地方歌咏比赛、担任大学生军训教官、办《小菏》队刊等。尤其在实习环节,年年都亲自带队,把他们送到河南、安徽、江西等省基层连队担任实习指导员,又一个一个连队转,检查学员实习效果。从几年的反馈情况看,毕业学员还是很受部队欢迎的。据统计,我在担任队长八年间,共为二炮部队培养输送了近三百名基层政工干部和近百名参谋人员。这些干部,留在部队的,已封将授校,成为二炮高级将领;转业的,也大多走上了县、处以上领导岗位;有的还是全国闻名的企业家、作家、演员、导演、发明家、书画家等,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者、领路人。值得骄傲和安慰的是,在这数百人中,还沒发现有违法犯罪的,保持着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经受住了各种考验。</span></p> <p>【二炮指挥学院阅兵场】</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从军二十三年,迭迭撞撞,从一名战士成长为一名军事指挥员,得益于组织的培养和首长的信任,也有许多艰辛和付出。 现在的我已年近古稀,人生有限,心路无涯。</span></p><p><br></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1990年在二炮指挥学院介绍三大条令编写情况】</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人这一辈子,成长、放弃、梦想总是如影随形。</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回顾一生,成长固然重要,放弃和梦想也一样难能可贵。那是因为,如果说成长是一幕亮丽的风景,那么,放弃也可能是酸甜的回忆和奋斗的动力,共同构成各自不同人生的画卷!</span></p> <p>【与部分学员毕业合影及学员队活动】</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每个人都有觉得自己不够好、当初该如何,或者羡慕别人发光的时候。但人生的精彩就在于不可设计,不可模仿,不可复制。</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人生如同一次旅行。也如我在《我的故乡在哪里》诗中写的那样:</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人生其实是一艘奔驰的艇,</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故乡也是一座移动的城。</span></p> <p>【在部队期间撰写的部分文稿和发表的报刊文本】</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年轻的时候经历种种磨难并不是件可怕的事情。那些藏在细枝末节里的那种使你痛、使你恨、使你爱、使你终身难忘的一次次痛心疾首、刻骨铭心的经历,成功也好,挫折也罢,都会成为你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只要不迷失方向,脚踏实地,勇往直前,就能在奋斗中收获成功、品味人生。命运,绝不会辜负每一个用力奔跑的人。</span></p> <p> 【在二炮指挥学院获得的各种奖项奖证】</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对军旅生涯的回忆,写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从5月23号动手写到今天,如羊拉屎般断断续续写了一个半月。接下来是毫不轻松的扒堆和修改了。我不知道回忆这段历史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有什么功利目的,只是想回过头去看看,记个流水账。用儿子话说是防止老年痴呆。权当如此吧!</span></p><p><br></p><p> 2020年7月8日于神龙架大九湖镇完成初稿</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