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源：千岛要塞军旗飘 ——随舟嵊要塞区司令员王保臣巡查东南沿海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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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要塞军旗飘

——随舟嵊要塞区司令员王保臣巡查东南沿海纪实

唐金源

在祖国的万里海疆，有一个由1339个岛屿组成的群岛-----舟山群岛，是我国防御外敌从海上入侵的东南屏障。驻守在这千岛要塞的是一支身经百战的英雄部队，解放战争时期，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七兵团22 军，史称“头等兵团”，从山东挥戈南下，所向无敌，进击浙江，解放绍兴、宁波等大部分地区后，向东南沿海进发。1950年5月17日舟山解放。从此，八一军旗就高高飘扬在千岛要塞。

和平时期，多次粉碎蒋匪敌特的反攻袭扰，保卫了祖国东南沿海安全。以后，部队又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舟嵊要塞区（舟嵊守备区），隶属南京军区。

在新的历史时期，国家战略调整，军队精简整编，九十年代初，舟嵊要塞区撤销，我和许许多多战友，因此，离开了这支英雄的部队。

每当我回想起在部队的那段岁月，总忘不了当年在舟嵊要塞区（舟嵊守备区）政治部工作期间，跟随要塞区司令员王保臣到东南沿海巡查的经历。

东南沿海

自古以来，舟山群岛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是我国人民反抗外来侵略的一个前沿阵地。古人说，“守舟山关系天下，失舟山必丧东南”。作为这里的最高军事机关，负责东南沿海防务的舟嵊要塞，责任重大，对海防部队建设抓的紧而又紧。

舟嵊要塞区虽早已撤销，当时印有“秘密”的工作笔记本也已按规定上交处理。但当我翻开封存已久的军营日记，当年跟随王司令员巡查东南沿海的这段历史又历历在目——

司令员王保臣

1

海防巡查。

是要塞区（守备区）党委，针对老兵退伍离队，新兵集中训练还未补充到战斗连队，一些基层连队干部和班排骨干外出调训，人员缺位等情况。派出各级机关干部下连代职，各级领导带工作组下基层蹲点，确保海防战备等各项工作落到实处。防止个别单位“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放松警惕。一线部队的这些工作落实的怎么样？每当这个时候，要塞区（守备区）首长都要去巡查。

时任要塞区司令员王保臣带领工作组，要到一线巡查。

工作组由司政后抽调4名同志组成，司令部作训处和炮兵处、后勤部战勤处各派1名领导参加，政治部派我参加。

我的主要任务是，在巡查时，了解部队思想政治工作落实情况，掌握部队的思想动态，以及当地的社情民情，汇总巡查材料。

2

星期一早上8点，天阴冷，寒风凛冽。工作组的车，驶岀要塞区机关大院一路向西。

很快就到了要塞区侦察大队，码头上有大队领导和站岗哨兵，一艘侦察快艇，在波涛中荡漾。王司令员问了大队领导一些情况，听了海上风浪潮汐情况汇报后，就直接上了快艇。这时艇上的警铃响起，值班员手举三角红旗，我们也跟着上了快艇。程序如同电影里的镜头，很是戒备森严。松缆，起航，加速。快艇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这次王司令员重点巡查的是一线岛屿部队。

3

巡查嵊泗列岛驻军。

嵊泗列岛，位于杭州湾以东、长江口东南，由钱塘江与长江入海口汇合处的数以百计的岛屿群构成，大小岛屿404多个，其中有人居住的岛屿26个。最大的岛屿泗礁山，面积21.2平方公里。

它的军事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是东南沿海的天然屏障，是长江入口的第一要塞。控制了嵊泗列岛，就控制了华东沿海的水上咽喉。海上来侵之敌，要占领上海等华东地区，必先取嵊泗列岛。过去的嵊泗列岛有过被列强占领的沧桑历史。明朝万历年间，倭寇（日本海盗）猖獗，岛上居民深受其害。鸦片战争英军占领。日本侵华战争日军占领。1950年5月舟山群岛解放，扫除了败退这里的蒋匪，嵊泗列岛插上了“八一”军旗，从此，这片美丽的海岛回到了新中国的怀抱。解放军驻岛以后，开始建设海防，修建工施，垒建营房，打井取水，开山劈路，打坑道，进行艰苦的国防建设。帮助岛上居民发展生产，保护渔民海上捕捞安全。军民联防守岛建岛，嵊泗列岛成了东南沿海的钢铁屏障。

4

嵊泗列岛驻守的部队，是我刚入伍时的老部队，在调到军里机关之前，我在这个部队的政治部工作，对各岛上部队情况熟悉。嵊泗列岛隶属浙江舟山市，最早属于上海市管辖。行政区划虽属浙江，但通邮还是写上海，比如：上海嵊泗或上海泗礁83365部队53分队。

快艇在海面上飞行，绕过小长涂岛、大长涂岛、大衢岛、中街山列岛、穿越大衢洋海域，进入东海洋面，茫茫大海，一望无垠，海面时而波涛汹涌，时而浪花飞扬。在我们不远处的洋面上，三个灰色的弧型状的物体突显在海面，作训处的领导朱刚用望远镜观察，发现这是一群大鱼，我们以为是鲨鱼群，如果鲨鱼群围攻我们那是很危险的。我从船舱里取出冲锋枪，还有一位同志把随身携带的手枪也掏了出来。准备和鲨鱼群“战斗”。司令员从船舱出来，看了看，他很快就告诉我们，这不是鲨鱼，是鲸鱼，不会攻击我们。

陪同的艇长，也说，他在海上穿梭七八年了，这片海域没有遇到过鲨鱼群，鲸鱼是常能看到的。有时炮兵部队对海上运动目标进行实弹射击时，有大鱼群经过，撞上炮弹，被炸死的鱼，漂在海上看到过几次。

艇长说的让我想起，我在一个哨所采访时，哨所的战友告诉我，炮兵部队实弹射击后，第二天早晨在海面上发现了可疑物，开始以为是翻沉的小船，或橡皮艇，处置以后，发现是条大鱼，1600多斤，渔民用了两条机帆船才把它拖上海滩。

我们的侦察快艇避开前面的大鱼，很快离开了鱼群，天空也渐渐明朗起来，还不时露出一丝阳光。我的心情也愉悦起来，开始有点晕船的感觉也没有了，快艇在海天一线中飞驰。

很快进入嵊泗列岛海域。我在地图上寻找一个叫浪岗的地方。浪岗，是一个小小的礁岛，以前驻有一个小分队。在外海还有一个无人岛，平时虽然没有人居住，有时却有人上岛交易。有的渔民回港，把剩下的物资拿上去换自己需要的东西。也有外轮开着小船过来，用大豆换蔬菜，换老酒，用小家电换大米，蔬菜最受欢迎，以致一些出海捕捞的渔民，出海时便会准备一些蔬菜和生活用品带过去交换。后来有人称这里是“黑岛交易”“海上走私小窝点”。这些情况有关部门也了如指掌。

5

巡查嵊山岛驻军。

快艇向嵊山岛飞驶而去，靠岸时因浪太大靠了三次靠上岸。嵊山岛是嵊泗列岛最东边靠公海最近的一个小岛，面积只有几平方公里，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我们跟着王司令员上了岛，沿着崎岖小路，踩着乱石台阶，直接去了守备连，到了连队正好是部队开午饭时间。我们放好物品，稍作休息。就听到了开饭的哨音。部队在饭堂门口集合，值班员指挥大家唱《战士第二故乡》。我们跟在司令员后面也站在队伍后头。唱完歌，值班员宣布下午按计划继续补训。

与战士同吃。

我们进入饭堂以后，桌上已摆好四菜一汤，通信员已经把饭打好。司令员进入饭堂没有坐下，先走到战士的餐桌前，问一个战士:“你们平时几菜一汤?"

一战士回答“三菜一汤"。

司令又问:“伙食好不好?"

战士回答:“好。"

司令又走到另一桌问:“够不够吃?“

战士回答:“够吃"。

    司令员回到桌前坐下，一看桌上多了一个菜，炒鸡蛋，说，“小唐，把炒鸡蛋分给战士们吃。”我按照司令指示，把炒鸡蛋分给战士餐桌上的菜盆子。

      司令员对分队干部说，以后工作组下基层一律不准加菜，战士们吃什么工作组就吃什么。分队一名干部解释说，是炊事班的战士看首长来了，临时给加的菜。

      司令员又说，你们一定要把伙食改善好，让战士吃饱吃好，保证部队能按要求，吃上鱼肉蛋。

吃完中饭，司令员先来到厨房，边看边问，炊事班的战士一一作了回答，司令员点头表示满意。

司令员离开厨房又看了猪圈和连队储藏室 。

深入训练场。

下午，司令员来到训练场，官兵们正在训练，训练场的值班干部，吹响了哨音，发出了“停，立一一正！”的口令，部队原地立正，值班干部迅速跑向司令员，立正，敬礼：

“报告司令员，嵊山守备连，正在进行炮兵瞄准训练，请您指示！”

司令员回礼：“继续训练！”

“是！”值班干部回到训练场，下达继续训练的口令。

这个时候部队年度训练已经完成，守备连的训练是有关训练科目的“回炉”训练。

司令员听了连队干部介绍后，说，利用这个时间，抓紧补训，强化训练是对的。一专多能训练一定要落实好。让每个官兵都会熟练使用连队的各种武器，掌握各种武器的专业技术和战术，进行步炮合成训练和战术合练，形成战斗力。

王司令员还在当要塞区参谋长的时候，针对海岛部队防御作战要求，对战士多年来进行单一兵种训练的体制进行大胆改革，试行跨兵种多能升级训练制。要求连队官兵对连队的各种轻武器、重武器、火炮都要会使用。并在直属团进行了改革试点，改革得到南京军区的肯定，做法在要塞区部队全面推开。当年我正好在要塞区报道组，跟随首长在试点的团，蹲了一段时间，写了《要塞区部队改革海岛训练迈出一大步 试行跨兵种多能升级训练制》的稿子被人民前线报头版头条刊用。

所以首长对部队训练非常重视，走到那里首先是抓部队战斗力养成。

司令看完炮阵地，又检查了兵器室，来到战士宿舍，看了内务卫生，拉开战士床头柜，还翻开一个战士的学习笔记本，在战士宿舍里对排长的物品进行了检查。

6

找战士谈话。

接着司令与分队主要领导进行了谈话，听取了分队的情况介绍，召开了战士座谈会，座谈会开始前，司令指着一位从另外一个岛上过来的干部问： “这个干部你们认识吧，他是谁？”战士们回答说：“是团长”。司令点头。部队驻守在各个小岛上，点多面广。这是司令检查干部是否深入基层的一个细小的环节。如果战士回答不出这名干部是谁，说明，这名干部不深入基层，去连队少。还好，这次司令员的不经意考核，在战士的回答中，这名干部顺利过关。如果战士不认识团长，这名团长肯定够呛。

司令员问座谈会上的战士，老兵退伍以后，连队干部和下连代职的机关干部是不是和你们一样站岗值勤，战士回答：“是！”

......

7

晚上住在连队。

晚上，王司令员就住在岛上的一个连队，所在部队的团长觉得这里靠近公海，情况复杂，建议司令住到大岛机关招待所去。司令说就住这里。

以前这片海域出现过小股特务。公海上发现过橡皮艇事件。司令员对海防复杂性了如指掌。部队进击舟山时，司令员当时是特务连长，在海防前哨，他从团长、师长、到要塞区参谋长、司令员，一路走来，东南沿海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岛上部队熄灯后，司令员没有休息，他住的房间，是副连长住的，副连长调训外出，床铺正好空着。新放了一床被子。司令员住进房间后，通信兵安装了一部加密电话机，以保证首长，能随时接听总部和军区的机要电话，处理重大事项。其他没有增加任何物品。

我和工作组其他人员住在连队班排的空床位上。

8

哨位上言传身教。

晚上10点，工作组分两路，检查驻岛部队。出发之前我们先把晚上部队值勤的口令搞清楚。我背上手枪，跟在司令员后面，司令首先来到班排查看战士们就寝情况，然后来到哨位，接过哨兵的枪，背在肩上，说起在战争年代，他是怎么站哨的，他说，战争年代，部队行军打仗，一天下来十分劳累，让战友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安全睡好，防止敌人摸哨，偷袭，哨兵的责任极其重大。和平时期，部队不打仗，哨兵的责任一样重大，不能马虎。他说哨兵站哨的视线，要从远到近，由近到远，发现可疑目标时，快速辨别，迅速采取措施......司令员对哨兵的言传身教，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

9

部队紧急结合。

晚上工作组分头检查时，在一个分队发现了有几名战士被子没有打开，和衣而睡，原来他们是猜测工作组会拉紧急结合。工作组纠正后离开了分队。深夜12点工作组检查完另外一个分队，决定紧急结合，急促的哨音划破夜空，沉睡中的海防，正在考验守岛官兵的平时养成。不许开灯，不许讲话。穿衣、打背包、携带武器等规定物品，全连只用了3分半钟全副武装结合完毕，然后行进（在操场上跑三圈），检查结果，发现几个小问题：一人的腰带没扎，一人的物品没带全，在行进中一人用手捂住背上的背包，我看在眼里心里都在偷笑。心想如果再跑下去背包肯定就散了。这次最快速度到达结合点的是一名老兵，只用了两分半钟，叫他出列，他说，他在梦乡中听到紧急结合的哨音，立即穿裤，下床、穿上衣的同时脚穿进鞋子，打背包，放上必带物品，扎腰带，走向拿武器的方向，背背包，冲向集合点时，扣未扣好的扣子，到达集合点时迅速整理军容。听了他的回答，大家向他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对晚上的紧急集合，工作组进行了点评。

第二天，工作组检查完，离开时，司令员表扬了岛上部队。我们在连队交完伙食费，跟着司令员离开了嵊山岛。

   10

 巡查枸杞岛驻军。

司令员在枸杞岛上巡查驻军时，没有坐在会议室听汇报，是一边查看一边听介绍，对一个连队进行了抽考。对机关派下来的工作组和代职干部的工作情况进行了检查。工作组到各分队检查，还到驻地渔村走访了老百姓对部队的反映。司令在检查部队时，看到一个分队的青菜地长势喜人，便走进菜地，菜地拐角处有一个放肥料的大缸和一个大水缸。分队干部汇报说，战士们根据不同季节种上各种蔬菜，有时吃不完还送给兄弟单位，分队的伙食得到了很好的改善。司令员点头赞许说，利用空闲时间，因地制宜，搞好农副业生产，提高自给能力这很好，这是我军的光荣传统，这个传统要保持下去。这个分队不但军事训练好，政治工作落实，后勤工作也是连年先进。这个分队原本菜地少，是官兵们在坑洼地先用石头垒平再找来泥土平整起来的菜地，为了防台风还在周围垒起了挡风墙。菜籽是官兵们从老家带来的。官兵们以岛为家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我们。

司令员在岛上查看地形时，来到了岛上南端最高处的“山海奇观”。在明朝万历年间，东南沿海一带倭寇（日本海盗）猖獗，岛上居民深受其害。朝廷派浙江指挥使侯继高带兵将倭寇一网打尽，侯继高豪兴大发，写下了“山海奇观”四个大字。

司令员对岛上的官兵说，要记住历史，守好海疆，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在任何时候都要牢牢地守卫好祖国的东南大门。我们和王司令员还在“山海奇观”拍下了一张具有历史性意义的照片。每当看到这张照片，就会想起那段难忘的历史。

                      左一作者               左二王司令     

                   右一作训处朱刚         右二炮兵处王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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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花鸟岛驻军。

驻守在花鸟岛上的部队几经整编，但部队任务不减。司令员在岛上巡查时，称赞部队“守岛建岛，以岛为家，以苦为荣”教育搞的好，你们的老团长张广洪就是个守岛标兵，你们要以英雄模范为榜样，安心守岛，建设海防。刚上岛时部队用水有困难，老一辈守岛人为了解决吃水用水问题，满山遍野地找水源，打深井，架水管，解决了岛上军民用水问题。岛上没有电，你们自己发电，解决岛上军民用电问题。你们要保持和发扬这种艰苦奋斗的精神。司令员听了部队领导介绍军区学雷锋标兵刘小太的先进事迹后，专门到半山腰的坑道口看望他，鼓励他。刘小太是一名志愿兵在小岛发电一干就是8年。后来他的事迹还被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成新闻纪录片，在全军放影。

  花鸟岛上有“远东第一灯塔”——花鸟灯塔，处于我国沿海南北航线与长江口交叉之处，是中外船舶进入上海、宁波、舟山等港口的重要门灯，也是上海至日本以及经过太平洋的远洋国际航线不可缺少的标志。鸦片战争英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以后，为了从海上运走掠夺的中国财富，英国人从上海招来劳工建造，于1870年建成。此后灯塔由英国管理。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1943年，侵华日军占领花鸟岛并管制灯塔。1950年嵊泗列岛解放，东南沿海回到祖国怀抱，花鸟灯塔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管理，后交给地方海事部门管理。司令员对陪同的部队领导说，这是在个很好的爱国主义教育场所要利用好。部队领导回答说，每年新兵上岛都要组织他们到这里来进行爱国爱岛教育。司令说，做的好，我在《人民前线》报看到过新闻干事周永章写的新兵《逛岛记》，部队搞教育就是要搞的生动活泼。

花鸟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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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泗礁岛驻军。

泗礁岛是嵊泗列岛最大的岛，又叫泗礁山，是嵊泗县所在地，岛上面积21.2平方公里。是嵊泗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司令员在泗礁岛部队检查时，当地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向司令汇报了县里的工作和军民共建以及国防动员工作等情况。司令员对岛上的军地领导，就加强部队建设和发展地方经济，共同建设好海防提出了要求。

在泗礁岛部队检查时，工作组分头住在基层连队。司令住在马关，我住在基湖的一个炮兵连队，这个连队后来被南京军区授予“思想工作模范连”称号。一人住在石柱的一个分队，一人住在边角岙的一个分队。

基湖是一个村，以前是一个渔业大队。与基湖相连的有石柱村、高场湾村。辖区内的天然海滨浴场——基湖沙滩和南长涂沙滩，被誉为姐妹沙滩。炮兵连紧挨基湖沙滩。我的新兵连就驻在基湖村的山凹里，在基湖沙滩做队列，赛跑搞训练，训练休息时在沙滩上做游戏，摔跤，垒沙人，做沙碉。当时基湖沙滩还没有开发，人员可以随便进出。后来地方政府进行了旅游开发，打造成旅游风景区，被人们称为南方的“北戴河”。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

工作组把这里的部队分队都看了一遍。我还去老虎头山，又去了黄龙岛和金鸡岛。

检查完嵊泗列岛驻军后，工作组把情况作了汇总，并向部队领导作了反馈。王保臣司令员对部队建设作了指示。

基湖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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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的第二站是岱山诸岛驻军。

检查大衢岛部队。

大衢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原来这里是大衢守备区，还有一所部队医院。部队已精简整编。长期驻守在这里的部队，以岛为家，以苦为荣，守岛建岛，练武强军，出色地完成了各项战备任务。司令员首先，来到守备一连检查。

守备一连是一个先进连队，以军事训练成绩过硬而出名，全连个个练成“守岛虎将”而著称。这个连队的连长张书荣抓海岛训练成绩突出，荣立二等功。要塞区新闻干事郭立新组织人员到连队采访，，当时我也参加了。采写了《守岛虎将》的通讯，《解放军报》登了半个版面。这次巡查，司令员要检查一下连队的战斗力。连队所有人员进入阵地，对不同距离上的目标进行射击，枪响靶落，所有目标全部命中。被随意抽点的10名战士150米实弹射击弹无虚发。连队其他军事科目抽考91%优秀。过硬的成绩，受到工作组的一致好评。王司令员称赞说，好样的，部队就是要像你们这样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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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长涂岛的军民联防。

长涂岛东临公海，北靠岱衢洋，南频黄大洋，宛如澄黄色丝带的长涂港，把长涂分为两部分，港北为小长涂，港南为大长涂。长涂港全长7100米，港区中段宽度710米。是舟山群岛的天然渔港。也是岛上军民未来反侵略登岛作战的主要防御方向。当年戚继光率师长涂剿平倭寇，岛上还留有“平倭井”、“抗倭碑”。岛上军民不忘历史。自从解放军进驻后，这里就以军民联防好而出名。岛上的地方领导介绍，岛上有12 个行政村，其中6 个渔业村、3 个农业村、3 个后方妇女村。建有海上民兵连，后方民兵连。军民同守海防，共建海岛，军民一家，鱼水情深，全国开展精神文明建设的时候，岛上军民共建文明岛。1983年9月，南京军区这里召开军民共建文明岛经验现场会，推广岛上军民联防、军民共建文明岛的经验。

司令员检查完岛上的军民联防工作后，给予肯定，对岛上的军地领导就新形势下加强军民联防，共建海岛提出了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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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岱山岛部队。

对岛上的各部检查完以后。最后对机关进行了检查。机关的同志没想到会抽查他们。上下都有点紧张。首先检查部队党委议军记录，按照《军事工作条例》和《政治工作条例》规定，首先是党委议军。这个党委议军议了些什么？党委议军应该着重讨论部队训练、管理工作中带方向性、政策性、全局性、原则性的重要问题。是否从部队实际出发，制定部队训练的规章制度。党委是否统一认识，形成合力；是否正确决策，把握方向；是否协调关系，全面控制；是否严格督查，抓好落实；是否抓好自训，提高素质。我们作了认真的查阅，也听了汇报。司令员说，党委议军，主官上阵、机关合力，协调一致抓好军事工作，必须各尽其责，按章办事。主官上阵，就是各级主官要以主要精力抓训练和管理工作，要改进作风，亲临现场，靠前指挥。机关合力就是要按照《内务条令》《军事工作条例》《政治工作条例》要求，各司其职，要经得起实战检验。

检查过程中，还抽查了指挥机关指挥灵敏情况，检查机关综合快速反应能力，应急指挥能力。参谋干事助理员的业务水平。战斗文书拟定，沙盘制作和运用。检查机关的作战预案。检查未来战争中，我沿海小岛分队遭敌突袭的反制指挥能力。检查以后，王司令员对机关的指挥业务建设提出了新要求。他说，如何在未来的现代化战争中守卫好祖国的东南大门，指挥机关致关重要，首先一定要贯彻好仗怎么打兵就要怎么练的思想。要研究现代化战争的特点，研究外军的作战指挥，我们不仅要研究未来战争中沿海反侵略作战，还要研究登岛作战的新要求。

中街列岛的东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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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的第三站是普陀方向诸岛驻军。

我们还没有离开被检查的部队，其他部队的人员，就悄悄探听司令员巡查时，重点检查哪些内容。当他们得知司令员在第一站和第二站巡查时，批评了个别领导，对个别小散单位，管理松懈、纪律松驰、作风散漫的现象，进行严厉批评的情况后，都吓得够呛。他们都在抓紧迎接司令巡查的各种准备。巡查途中要塞区作战值班室，来电话通知司令员回机关开一个重要会议。我们也乘机回到机关处理了一些事务。一个星期后再出发。

  巡查中街列岛，这里是《战士第二故乡》歌的发源地。当年被歌唱家李双江唱响大江南北，唱出了海防官兵的心声。要塞区（守备区）的官兵，不管走到哪里，一听到这首歌，就倍感亲切和自豪。发源这首歌的是东福山小岛的一个连队，被官兵们命名为“幸福岛”。

庙子湖东极岛是舟山群岛最东边的岛，这里条件艰苦。王司令员登上小岛，下连队进哨所，看望官兵，问寒问暖，亲切关怀。去之前司令员还特别交待要带上一些文体器材和学习用品。司令员看到战士们精神抖数，训练有素，士气高昂，作风紧张，安心守岛。表扬说，守岛官兵就是要这样，今天我来看望大家，问大家好，感谢大家。还对一旁的部队领导说，一定要关心战士们的进步成长，他们有什么困难要认真解决，让战士们吃好睡好，平时让大家能看上电视、能有书看、有文体活动，要为官兵们创造一个安心守岛的好环境。

司令员对普陀方向诸岛驻军巡查后，对部队年前岁尾工作的落实，特别是战备值勤，对执行上面的指示要求，机关工作组下基层蹲点，机关干部下连补缺等工作的落实表示满意，但也发现了问题，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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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万丈的丰碑

巡查结束，返航的快艇很快就要回到军港，到了定海的竹山门海面，我们就远远地望见一座熟悉的洁白如玉的烈士塔，塔尖上一颗鲜红耀眼的五角星，庄严地耸立在舟山本岛的峰峦之颠。它又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直剌云天。在阳光的照射下又如同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在呼唤千岛要塞。在烈士塔的山脚下，就是“海山增辉”革命烈士陵园。王司令员深沉地告诉我们，当年解放舟山登岛作战时，他是特务连长，牺牲的战友就长眠在这里。没有他们的牺牲，哪有我们的今天。烈士塔上的“为人民解放事业而牺牲的革命英雄们永垂不朽！”是朱德委员长题写的。“海山增辉”是郭沫若副委员长1962年10月巡视舟山时题写的。意思是“陆海英雄无盖，丰碑光芒万丈。”先烈们为国献身的精神，不仅鼓舞人人向上，激励官兵守卫海防，而且为千岛要塞的碧海青山增添了光辉。

定海城关门北山上的烈士塔和“海山增辉"

我告诉司令员，我住在要塞区政治部北门的宿舍，就与“海山增辉”一墙之隔，政治部的同志和烈士们同住在一个山脚下，进出都要经过“海山增辉”。司令说，老一辈当年选址建造宿舍时，就是要让后来的守岛人不要忘记旁边的烈士，不要忘记为人民解放事业而牺牲的革命先烈。

难怪，这次巡查，每到一地，只要有烈士墓的地方司令都去看了，而且看的认真，看的动情。是啊，墓碑上用鲜血写成的事迹，是成千上万英烈为保卫和建设祖国海疆而浴血奋战的缩影，为东南沿海的千岛要塞谱写了光辉的历史篇章。

18

司令要一辈子留在海岛。

王保臣司令员离休后，组织上在繁华的上海部队干休所给了他一套别墅，让这位从战争年代出生入死走过来的，又守了一辈子海防的我军高级将领，能在条件好的大城市安度晚年。可是，他把上海的这套别墅既不给孩子住，也不给自己留下，给退了。他又回到了海岛，住在定海一个山坡上的简易小房子里，一住就是三十多年。

他的老伴潘阿姨也是一位老军人，告诉我，司令是从这支英雄部队成长起来的，从士兵到将军，他的身上流淌的是英雄将士们的热血，他热爱这支部队，他热爱他带过的兵，热爱祖国的海防，他的心永远和海防官兵在一起。

如今94岁高龄的王保臣司令员和老伴，仍然住在海岛。

19

2019年12月22日，舟嵊要塞新闻人回第二故乡采风。原舟山警备区政治部副主任周永章，把活动安排报告了王保臣司令员后，他和老伴来到我们住的酒店先来看望我们。当大家见到久别的老首长时，所有的战友们都为之动容，有的流下了热泪。王司令拉着我的手亲切地说，小唐，小唐，你也来了。我说，首长，我很想念您，司令员伸出温暖的右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老首长还和当年一样关爱着他的部下，站在首长面前，暖流直涌心头，镜片遮不住我的泪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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