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出门去散散步,重建一下与周边街景的联系。

小微文字

<p>  五一假期那几天,庄里的天气像是着了火,还没有到立夏已经进入了酷暑,好在连续几天的高温天气在一场风雨之后暂时结束,让人意识到现在的确还不应该是两个月以后的那种熬不到头的苦夏天气。</p><p><br></p><p> 那天下雨的时候,据说是电闪雷鸣和狂风骤雨,我在高楼上一点感觉也没有。早晨醒来,屋子中的闷热一时还无法散去,打开窗子,黎明的清新和凉爽一起到来,空气中含混不清的雾霾被吹散以后完全换成了清新清凉,向西山望去,山的轮廓清晰可见,我知道这样就是一级优良天气了。</p> <p>  楼下的树木在阳光下闪亮,杂乱的屋顶也不再显得那么面目可憎,潮湿的路面像洇湿的画布,依然没有醒来的万事万物,原来还可以是如此纯正。让一切都那么清晰,又让一切都那么缥缈,不论是清晰还是缥缈都似乎一尘不染,透彻见底。</p><p><br></p><p> 下午的时候,我出门准备下楼,刚走进电梯间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奥,没有戴口罩。电梯来了也没有上,反身回来,开门,拿口罩戴上,顺手扯一张抽取纸拿在手上。电梯里已经没有了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让人心生不安。以前电梯里的按钮上方粘着一层保鲜膜也没有了,大概他们已经不消毒了。</p> <p>  疫情期间,电梯里整天弥漫着消毒水里味道,当你觉得这样的场景已经常态化了的时候,现在突然就停止了,可是疫情并没有解除,还是让人觉得电梯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p><p><br></p><p> 我们楼的单元门还好,经常处于锁闭状态。那天高层停水,不得已去女儿住的2号楼内去洗澡,看见他们单元门被一块石头别着,处于打开状态,门禁形同虚设。</p><p><br></p><p> 住城中村就得忍受这些不文明的举止,你得耐心的等待从村庄人变为城市人的文明习惯养成的过程。比如,这次停水,也是在毫无预告的前提下,“咔嚓”就停水检修,凡高楼15层以上均没有水一整天,小区物业从不讲明原因,也不安帖告知提前储水的通知。物业是村里自治,没有什么道理可讲。</p> <p>  从小区出来,看见马路对面的蔷薇花都开过了,我记得前天的时候还看见花朵盈盈,只隔了两三天,这些花朵就像逃离一般地消失了。也许是这个春天下雨太少的缘故,蔷薇花都是极度缺水的样子,叶子上也都是一层土,有得被太阳晒得都卷曲起来。</p><p><br></p><p> 走到熟悉街道,看闭门许久的小店重新开张,街道又逐渐恢复了烟火气,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随便走走也好。</p><p><br></p><p> 那天出去拍蔷薇,在街边一处停留,有三个孩子骑着他们的小单车过来,一个瘦瘦的女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她望着我说:阿姨,你在照花吗?我已经可以当她奶奶了,她仍喊我阿姨,我心里喜悦地说:是啊,我拍花。她说:那边有大朵的。我随着她的手指望去,那是一家没有开门的门脸儿,院子里种着月季,枝蔓越过了篱笆,花朵在夕阳下开着。</p> <p>  小女孩说:阿姨,你可以揪一朵大的花。我说:人家看见了会说我的。女孩说:你可以跑,跑快一点。我噗的笑出了声儿。她手里拿着一朵刚折下的月季让我看,那朵花快败了,花瓣洒落一地。</p><p><br></p><p> 女孩推着她的小车,可能是玩了好一会儿了,额头的刘海被汗水浸透,贴在脸庞,红扑扑的小脸,亮晶晶的眼睛,她觉得我拍的那些蔷薇花朵太小了,告诉有大朵的花。我重新给她折了一枝大朵的花,放在她的小车筐里,我想反正这家门脸也没有人,这些花朵也无人欣赏。我对她说,不要再揪了,花朵长在这里很好看。三个孩子各自揪了大朵的花,心满意足地走了。这个疫情的春天,这些花朵也许是他们最大的快乐吧。</p> <p>  相比于远足的长途旅行,散步也许少了一些“厚重感”,但更轻松随意。我着意看着那些小店,开门的也是门可罗雀,仍有几家门店紧闭,玻璃门上已经落上了灰尘,大约从春节前到现在一直没有开过。</p><p><br></p><p> 那家新开不久的布店也是紧闭,透过玻璃,看见里面一片狼藉,货架空了,想必是商家开不下去了。想起前两天去槐中路,找那家绿世纪棉品店,也空了,门口歪歪扭扭贴着一张“转让”的字条。这家绿世纪棉品好像还是家连锁,以前我上班的时候,离单位不远的地方也有一家,我们中午闲暇时光经常光顾,我家很多的床品都是在她家做的。</p> <p>  我们搬家之后,我在体育南大街边也发现了一家绿世纪棉品店,店面比原来的小,就一间门脸,里面只有一个姑娘。由于是新搬家,我在她店里做了很多东西,窗帘、床罩、棉被、枕头等等,和那个姑娘慢慢熟悉起来,后来见她又搬到了槐中路。每次路过,我都要进去看看,和她聊会天,看看时兴的室内装饰新面料,现在也不知道她是搬家了,还是干不下去了。</p><p><br></p><p> 疫情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状态,一些行业受冲击,能挺着的还行,挺不住的就消失了。</p> <p>  马路隔离带的月季树开了,大朵大朵月季在枝头摇摆,火红一片。这种嫁接的月季树第一季的花朵开得特别的大,开过一季之后,再长出的就没有那么大了,后面越开越小,一直开到秋天。月季是这座城市的市花,这种嫁接的月季树不知别的城市是否也有,还是我们庄里人自己的独创,我不知道。</p><p><br></p><p> 美国诗人在《草叶集》里说到,“散步是最人性的生活节奏”。在乡间散步的时候,可以将自己交到自然中,与土地树林草木融合为一,从城市的烦乱中脱离出来,与自己独处,将灵魂与身躯融为一体,都交给自然的元素。</p> <p>  而我在这初步复苏的街道上散步,完全感受不到自然明景,只是满足眼睛的需求,也只能算得上生活里需要的喘息吧</p><p><br></p><p> 民国才女林徽因说过:“真正的淡定,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我还没有修炼到这种境界。</p><p><br></p><p> 街上的光景一如往常,除了人们带着口罩,与疫情以前看不出其他。所有生活都逐步回归,可是仍有许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已经改变,就像雨后的黎明:天亮了,就淡了;人多了,就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