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韵——重回下界头

凯哥

永明中部厂子铺地区为平缓的山岗，却形成了一道奇特的地理现象，长江与珠江在此分流，经过这里的人们根本感觉不到“分水岭”的存在，难怪新湘桂运河拟选择从此通过。

　　“分水岭”下来的警水汇入潇水，百转千回流入长江。警水上游，神口、周家塘的高姓人家建有两座乳王庙，祭祀高姓始祖高士评、高士谓，母为宋室皇宫哺乳建功，子因母贵，得封高乳一、二大王。乳王庙国内闻所未闻，实在罕见。警水串连上、下界头，上界头属于十四都，下界头属于十三都，姓氏不相同，语音有差异。

　　我对于下界头应该说一点都不陌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所在的宣传战线联系厂子铺公社，公社左近就是下界头，印象最深的在村里住过几夜。记得由于当时的条件差，为了安置我和另外一位同事，新婚不久的村主任黄建平，竟然腾出他的新房让给我们住，弄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足见这里的人们淳朴、热情，可惜这次没有见到黄建平。

　　时间一晃三十多年，再次注目下界头，是听说这里的古建筑群列入了县级文物保护。下界头的古建筑我没有丝毫的印象，说明那时对乡土文化认识的肤浅和漠视。初夏时节，芳树成荫，花红映日，永明古文化研究会一行四人走进厂子铺地区，来到下界头。

　　永明黄姓族人聚集的村庄不多，下界头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据黄氏宗亲网介绍，始祖黄应昌育有四子，其中二子黄启德、黄启明，当年随雷氏太婆回湖南永明下界头村定居。由于没有看到黄氏族谱，黄氏何时定居下界头无从知晓。

　　下界头古建筑群整体来看比较破败，但列入保护的黄家书房、青石板路和祠堂，还是有一定的价值。黄氏祠堂名仁厚堂，古朴厚重，凝聚着族人的共同追求和记忆。通往仁厚堂的青石板路虽然没有精雕细琢，但胜在宽敞笔直。贡生黄礼福在祠堂前立有四块贡石，“品秩已居州里翰院，才猷应是庙廊班联”。

　　最期盼参观的黄家书房，铁将军把门，精美的照墙砖雕无缘一见，甚为遗憾。后由村民带路，经过多番寻找，在一个转角处，终于发现一处小小的砖雕墙，稍有弥补这次的遗憾。残存的砖雕墙已经坍塌了一半，楹联字迹有一些模糊。据祥禄先生回忆，那一半里有“天官赐福”和半幅楹联。

　　传说，黑门楼，白门楼是富人区，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们只看到黑门楼。在八甲门楼旁建有一座惜字塔，六方形，塔尖为葫芦顶，砖结构，村民用水泥粉砌外墙，始建于清代，上世纪八十年代重建。永明惜字塔原来分布较多，现存的已经寥寥无几。

村南田洞边有一条永明通往桃川的官道，古皇凉亭正好立在古驿道的桥上，过去南来北往的人们常在此处打尖歇息，喝茶消暑。据八十五岁的黄国煦老人介绍，民国三十三年，骑着东洋大马的日本兵路过古皇亭，野蛮地将阻挡行军的凉亭门框拆卸。如今重建的新式凉亭，内用四根罗马柱头支撑，显得不伦不类。

　　重回下界头，木园消失了，人也分散了。时光流逝，心境已变，再也找不回记忆中的感觉，徒增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