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心台(散文)

桂林

摘心台（散文）

许桂林

中国历史上最聪明的人大约就是比干了。传说他的心肝有七个窍。以敢言善谏被害而名满天下。比干死后，被纣王挖出心肝，挂在摘星台上。后人为了纪念比干的忠心，将摘星台改为摘心台，上面建造一座石坊，上书'忠烈坊'三个古朴苍劲有力的大字，中间石柱上刻着悲壮的楹联:'刚之忠之仁之勇之，惨也酷也悲也伤也!'高度概括了比干的忠与悲。

比干在商代的职务不低。他是商代帝乙的弟弟，被封为相臣。帝乙病亡后，纣王继位，比干便以相位辅佐。他励精图治，勤政恤民，使殷商王朝日益富强。但纣王后来沉迷于酒色之中，重用奸臣，疏于忠相，使殷商王朝很快的走上了颓败之路。比干看见纣王的荒淫游佚。便叹气着说，皇上暴虐得这个样子。不去劝谏。那就是不忠了。为了怕死。不敢说话。那就是不勇敢了。于是比干就到纣王那儿去强谏。纣王就很生气，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圣人的心究竟有几个窍。于是杀比干剖视其心。那一年比干才64岁。从此，整个商朝'微子去之，萁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最后终于走向了末路。

但是，后人始终记住了这个叫比干的忠臣。在今天的河南省卫辉市，就有一座比干庙。这是中国第一座含墓祭人之祠庙，称为 '天下第一庙'。又因为比干墓为中国第一座有记载的坟丘式墓葬，墓葬以其历史悠久、布局完整、规模宏大、文化积淀丰富等特点，占有举足轻重的历史地位，被称为'天下第一墓'。在墓地与日月石牌坊之间，有一亭子，亭内竖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殷比干莫'四个大字，相传为孔子挥剑所刻，被世人尊为'天下第一碑'。他还有三个称号，一是文曲星；二是太一天官文财尊神；三是比干心被挖空后成了无心之人，所以他无心无向，办事公道，又被后人称为'天下第一仁'。

比干庙建于北魏，为当时的孝文帝感念其忠心而建。现存留的建筑群为明代弘治7年重建。比干庙是庙墓合一的建筑群，是中国第一座有记载的坟丘式墓葬，墓地呈圆形，像心形，寓意丹心呈现宇宙之意，墓前有一石牌坊，上边的左右分别有石刻的日月，中间有一心形石刻。其寓意为比干公忠心报国，'日月照丹心'。

穿过正殿便是比干之墓，墓前有座日月丹心坊，是明嘉庆年间修建的。上写6个大字殷太师比干墓'，顶脊上有醒目的'飞云日月捧心'的石雕，寓意'忠心昭日月，浩气万古存'。石坊上的楹联虽已风化剥蚀，仍可辨读:'孤忠心不死，故社柏犹存。'意思是，比干对纣王的忠心和柏树一样万古长青。上面东边是太阳，西边是月亮，代表着比干的精神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在，中间的心代表比干的忠心。穿过丹心坊，是一座飞檐凌翘的墓碑亭。亭内竖立一块心形残碑，上刻'殷比干莫'，落款'宣圣真笔'，为乾隆皇帝所书。

最值得一提的是孔子剑刻碑。相传孔子周游列国时，来到比干庙，他非常崇敬比干，拔出佩剑以大地为土，有意省略'墓'字下的'土'字，寓意比干是大地的儿子。后来，一位不学无术的县令，以为孔圣人一时疏忽，竟有这笔下之误，遂命手下人在'莫'字下添刻一个土墩儿。不料这画蛇添足之举，竟引来晴天霹雳，一声炸雷轰掉了'土'字，至今碑上仍留有雷痕。根据专家鉴定，这是目前国内发现的惟一一处孔子真迹。

跨出墓碑亭，面前豁然开朗。在空旷的天宇下，便是比干丞相高大的墓冢了，它静卧于郁郁青松之中，沐浴着日月之光辉。冢的四周砌着青石，墓顶隆起，高20米，占地20亩，冢的四周铺有小径。墓周古柏森森，虬枝老茎，一尽千年古柏的风姿和心中之豪情。令人惊奇的是，那株株柏树竟没有顶尖，有的还枝干开裂。据传说这些树在比干去世后，痛惜比干的离世，树的顶部全部枯死，好像在为比干脱帽致敬，表示对圣人的尊重，后被世人称为'平冠柏'。 还有主殿前的'开心柏'，它从根至每一枝树梢全都是裂开的，中间呈现一'心脏'的形状，据传说是柏树有感于比干的为人，为了要救比干将心掏出，使比干重返人间，继续伸张正义。但可惜树木有情天无情，比干是无法复活了，但开心柏却留在世上，成为比干庙的奇景之一。

比干庙内最有特色的植物是开心柏、板柏和没心菜。'空心菜'是比干庙最有名的传说。据说比干惨遭纣王剖心以后，忠魂触动天庭，玉皇大帝差遣姜子牙前来搭救，让比干缄口不语，骑马南行，到达心地(即新乡)，就可长出新的心脏。于是比干掩袍不语，面似土色，策马南行，不料行至牧野，遇上妲己变成的老妇拦路叫卖空心菜。比干忍不住的问:'菜没心能活，人没心如何?'老妇答曰:'菜没心能活，人没心该死。'比干听后，口吐鲜血，坠马身亡。至今，比干墓冢上和庙周围的田野里仍然生长着一丛丛空心菜。空心菜，三片叶，没有心，人们认为是比干的七窍丹心化成。形成了奇特的自然景观。

《红楼梦》里有“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之句，是夸林黛玉比比干还要聪明。其实人太聪明也未必就是好事。林妹妹确实是心太多了，所以多愁善感，早早的夭折了。比干在传说中有'七窍玲珑心'，也就是有一颗天生七个洞的珍奇心脏，因此聪明无比。但比干偏偏刚正不阿，最后以死谏而亡。

历史的飞逝，抹去了人们对古代史实的记忆，却抹不去时代对比干的记忆。清风拂过了几千年，但象征着比干精神的摘心台今天仍然高高的屹立在中原的大地上，给后世人的岁月增添着熠熠的色彩。

(作者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