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诗如画田家沟

杨好学 枕山听水

     今天是5月3日，明天是五四青年节，清晨打开手机，闪出一行字“我们将渐渐老去，岁月依然年轻＂这话很切合我的心境，于是我和老伴想去田家沟看一看。走在路上，看着老伴花白的头发及略显苍老的样子，我的心有些颤动，这和四十多年前我初次遇见的她己判若两人。那是1976年吧，我参加路线教育到泾川城关镇兰家山，一次去田家沟植树，在路上碰上了一高一矮两位美女，一位是她，一位叫史月珍。她问我，你是哪个单位的？我直言不讳，说是平凉地委的！她有点诧异，看我穿着补钉黄外衣，土里土气。又问，地委也有零时工吗？我说不是，我是正式的。她听后再没有细问，但从那时，她就成了我心目中追慕的那个人！而今岁月靖好，我们己成了一对老人！正想着，叫的车来了，我俩便一同开启田家沟的行程。大约五分钟，我们便到了田家沟门，一下车，田家沟生态大观园的大字赫然入目。游人不少，正在排队检疫，我一摸，忘了带口罩，正在手足无措时，梁颖丽女儿的女婿带了备用的口罩，这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进入景区后，好多人排长龙等旅游观光车，我俩选择了步行。因为在这里步行才能移步换景，那感受也截然不同。不知是冻还是病的原因，今年这沟里的柏树枯死的不少，那刺槐大面积至今没有吐芽，只有个别的叶儿繁荣，花儿稀疏，看了叫人有点心疼。在树缝间，我们看到了沟对面的亿年地质裸岩，一层一层的页岩，述说着地质变迁，证明着沧桑悠远。自然的威力真是巨大啊，硬是把黄土高原冲蚀切割成了一条条深沟巨壑。看着这绿树满坡，游人如梭，你很难想象四十多年前，这沟里草稀树少，一刮风，黄土满沟，一下雨泥流滚滚。

    记得当年植树时有人说，这荒沟栽活一棵树比养活一个娃娃还艰难。不曾想几十年过去了，这里己是绿海一片。这些年，我们再也没有听说过黄河泛滥，再也没见到黄泛区沿门乞讨的逃难人。短短几十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瞬间，但在新中国建设史上，却是奇迹。这田家沟的水土流失治理，就是这一奇迹的明证，黄河几十年无灾，这是黄河上游几代中国人愚公移山，治理山河的结果。

    想着这些老掉牙的故事，我们沿沟右岸的水泥路一直前行，远眺对面，山顶有一凌空飞亭，檐牙高啄，似欲飞腾，沟两边山峰高耸，树木森森，崖壁上有几方名人题刻，接着是一座小桥，过桥后到了沟的左岸，岸下是淤泥水坝，坝内有浅浅的水，青青的草，两边山坡上仍是绿树繁荣。这沟的确有景深，来了好多次，每次感觉总是不同。又走了好一阵，路有了分支，有一条上坡，噢！我记起来了，那是两处田园山庄，很美，青砖青瓦，古典家什，前些年有黄羊美味，农家小吃，今年由于疫情，暂时没有开放。路的对面是动物园，也没有开放，那可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地方！路下是水景，曲廊小亭，小岛游艇，能让你玩个尽兴。

     我们只是看了看，接着向沟里走，很快到了游客中心，路过呐喊泉，吆喊了两声，没什么反应，快步到了我最喜爱的景前，你知道我最爱什么吗？是土箭，也叫土笋。这土笋的形成可能有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年了，最靠近路的那个高大孤立的土笋百尺有余吧，它象天翁插在地上的一根神针，四周浑圆，傲视苍穹，岁月的鬼斧神工把它锻造成了一个万年屹立的土笋。在它对面的深沟处，有并排三个土笋，像仙人望海，又像桃园结义的刘关张三弟兄。这沟里的土笋还有多处，有的一峰独立，有的四指相并，有的父辈一家亲，想什么像什么。看这土笋，你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云南的石林，雁荡山的石峰，甘肃永靖的土箭林。它们的形成原理是一样的，岁月浸蚀，雨水冲涮，软的土石冲走了，硬的地方留下来，便成了石林土笋。有人会问，同样的黄土，这儿为什么硬呢，这不很好解释吗，同样一块地方，由于水流沉淀，风刮方向不同会软硬不一，土话说，软处好取土，硬处好打墙，不就是这个理吗！我这是乱猜，无科学依据，你千万别信以为真！

    再看土笋下，浅浅一泓水，似流非流，太阳一照，五色斑斓，水中的小草连根也清晰可见，有小鱼穿梭，有土蜂嗡嗡，水中有无数水泥墩，我原以为这是少林寺武生练功的梅花桩，左盘右绕，十分有趣，试着在桩上走了一会儿，仔细一看，沟边牌上介绍说这是沟内保持水土的一种“锁定模式＂有了桩，水流不会轻意冲开缺口，带走泥土，这是劳动者的智慧与创造，是几十年治理的经验结晶。

     回头再看，身后是一级级拦水堤坝，有的坝内水色清幽，有的己成了平展展的儿童乐园，有的开发成水上运动项目，有的成了鱼塘。今天这里有钓鱼比赛，垂钓的人很多，他们整齐地坐在岸边，伸钩垂钓，谁也不出声，单怕惊跑了鱼儿。

    临近中午的太阳，把这沟里照得如熏似蒸，好在绿树有荫，柏塔如堵，拣荫凉处走着，似有凉风。我们路过了跑马场，要骑马的人不少，热闹腾腾，但这对老翁老妇恐不适应，马虽温顺，但万一有闪失，来个套镫也会惊险万分。于是我们又走向纵深。不久见向右有一路向上延伸，说是展览馆，因疫情也暂不开门。于是向左一拐，到了乘直升飞机游玩的地方，走近一看，凉棚下聚集着好多人，等着登机游玩，我们也在棚下歇息，面前小广场内，机声轰轰，螺旋浆扇起阵阵強风，四面树枝随风东倒西倾，飞机一会儿升起了，过一会儿降落了，看了一阵，我们决定要登上拦洪大坝之顶，路很宽，很快到了坝的顶上，望坝里，绿色滟滟，游艇点点，一会儿离岸远荡，一会儿返回靠岸。问游人，往里走有路吗，人说，沟还很深，正在开发。

    回身远望水坝的前方，平阔的广场，清静的花园，中间点缀者闲亭游廊，两面山上绿色如波，一派田园风光。我们登上坝顶左边的一个高台，这里有茶室，门也锁着，向前走，见有台阶，便走了下去，台阶很陡很窄，但两边有铁索可以抓住，待下去一看，这里叫夭梯，直到坝底。坝底中央有一亭，安放着一个美丽的根雕。我们在一旁的游廊里休息了一下，返回走，走到呐喊泉边，见水柱冲无，仔细一看，一间小钢瓦房中有音控设施，买了票，高声喊水才能射起来，这才意识到土老毛儿早晨是白喊了！顺泉左边而下，到了早上看到的小岛上，才知这岛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桃花岛，从汉白玉曲栏走到对岸一望亭下，回身而望，水中游船不少，岛上游客不断。

    这时有一群游人从身边经过，有说的，有笑的，也有抱怨的，这山沟沟看什么看！老伴说，这人不知要看什么？是啊，百姓，百姓，脾性不同。于是我随口编了一串顺口溜：

        十里景不断，玩点紧相连。

        土笋美如箭，山壑绿色掩。

        牡丹笼晓日，月季花争艳。

        槐花一串串，桐铃如蜜罐。

        白杨夹绿柳，桃杏挂枝间。

        春来有花赏，秋有采摘园。

        垂钓青涧边，打猎到沟圈。

        可来骑骑马，也能划划船。

        攀岩更有趣，游乐水上园。

        沟中有真趣，一时说不完。

        久在闹市中，难得在田园。

    这也是自娱自乐吧，这一生难得这么悠闲，记得2005年我陪示范性高中验收的专家在沟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专家不住赞叹，真是人间仙境，没有一点闹声，不是清晨鸟鸣，我真不知天色已明，几十年来，这一夜才叫幽境！也是，那一夜我一觉天明，想着有一日闲下来，一定要到沟里清静清静，没想到今天美梦成真！

    想着这些，天已接近黄昏，我们也结束了一曰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