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65年8月29日我们铁道兵12师58团在吴金城团长的率领下奉命离开北京驻地,南下执行中央军委下达的援越抗美任务。</p> <p class="ql-block">全团4个营,6个直属连,4677名官兵分乘7个专列依次由北京开出,上前线!上前线!!战友们无心欣赏沿途美景,人在列车上,心已抵达那烈火熊熊的战场。</p> <p>9月初,全团抵达云南边睡的小城开远。</p> <p>各营连分驻在昆明军区兄弟部队腾空的营房,并开始战前动员,训练工作。</p> <p>在那山地,田野中,战友们开始练习对空作战,防空袭等训练科目。</p> <p class="ql-block">期间,中央和云南地方政府还派出了多路文艺慰问团体前来我团驻地,用精彩的歌舞,京剧慰问即将出国的全团官兵。</p> <p class="ql-block">出国前,出于保密工作的需要,战友们奉命脱下绿军装,摘下领章,帽徽,换上海军兰军便装,戴上盔式帽,随身携带的绿色军装,衫衣一律在连隊架起的投满兰染料的大锅中染成兰色。因保密工作需要,兰军便装和染过的绿军服钮扣上的"八一″标誌要一律磨掉。</p> <p class="ql-block">9月25日由我团各连抽调指战员组成的先遣部队告别祖国入越,以便为后续大部队各连营地选址,并实施简易营房的搭建工作。</p> <p class="ql-block">10月上旬大部队入越的准备工作紧张的进行中。我把不准带出国,自己珍藏的铁道兵兵种苻号,帽徽,领章,团徽偷偷地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裹成了一个小包。</p> <p class="ql-block">在一天晚上,我偷偷地把这个小包埋在军营的一颗大树下。我天真地幻想,战场归来再取回我埋的的宝贝。我那知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入越就是三年半,先后征战越南的安沛,萊州,谅山。西线进去,东线出来,我根本没有想到我那包宝贝会永远地留在了开远军营的大树下。</p> <p class="ql-block">10月上旬,大部队开拔,我们4营是10月9日登上火车由开远向河口进发。临近河口,我们15连连长柴绍下令关闭闷罐军列的所有门窗,战友们在车内也不准出声,不准说话。</p> <p>车过河口边防口岸。</p> <p>跨过中越边境的南溪河大桥。</p> <p>列车进入越南老街。</p> <p class="ql-block">一声哨响,大部队快速下车集结,立正,向右转!跑步走!向南,向南,踏上征程,奔赴战场,向指定的驻地快速行进。</p> <p class="ql-block">离开老街,天已完全黑下来,四周死一样的寂静,偶尔几声鸟叫,几声蛙鸣。战友们也都屏住呼吸,很少说话,整齐的隊列只有脚下那齐刷刷的脚步声。</p> <p class="ql-block">战友们相互间以命相托,大家默默无声地用实际行动来关爱战友,抢夺着战友的背包和重武器,负重前行,无怨无悔。一路走来,几十公里,脚下的血泡,水泡接连鼓起,谁也顾不得劳累,顾不得疼痛,向前!向前!!</p> <p class="ql-block">我那天发着高烧,打着"摆子″,柴绍连长命我随运送炊事班炊具,粮油的车辆前进。越南的路况极差,加上美机轰炸所造成的大小弹坑,一路走走停停,摇摇晃晃,不时地还要修路,垫路,绕道。我因发烧,身上躁热难受,欲睡不能。</p> <p class="ql-block">昏昏沉沉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已蒙蒙发亮。为防敌机轰炸,不能再走了。大部队,车辆都急忙躲进山中的密林,在先遣战友搭建的简易竹棚下休息。一夜的急行军,战友们累倒大半。因病号太多,第二天晚上的急行军,我已失去跟车前进的特殊待遇。我只能咬紧牙关,打起精神,拖着病体,拚命地跟上队伍。</p> <p class="ql-block">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又是一夜的强行军。只是这夜较前夜路更难走。好多地方根本就没有路,要靠突前的战友用砍刀在植被,荒草中砍出一条小路,战友们才能急急地通过。</p> <p class="ql-block">行进间,突然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响起:"吱扭,哗,咣当″的声响从近处传來,杨兆德营长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并派出两名战友循声侦查敌情。一会儿,侦查战士跑來报告:原來这是越南百姓架在小溪上的木制自动舂米机的水槽接水,倒水,舂米柱舂米所发生的声响。真是嘘惊一场。</p> <p>前进!前进!重任在肩,无畏前行。</p> <p class="ql-block">第三天拂晓,我连终于到达位于越南安沛的指定驻扎地点,一场更艰苦卓绝的修路,防特,防空袭的战场大幕被徐徐地拉开了。</p> <p class="ql-block">战友们在修筑7号战略公路,抡錘打炮眼,开山。</p> <p>铺路。</p> <p>1966年5月31日下午,我团对空作战,击落美军F一105战斗轰炸机一架。</p> <p>全团包抄美军跳伞降落的飞行员。</p> <p>活捉美王牌飞行员甘诺德。</p> <p class="ql-block">在修筑7号战略公路中,我连李造栓战友不幸于1966年6月14日下午落井牺牲。</p> <p class="ql-block">连里为李造栓战友开了追悼会,造栓战友出国作战仅249天就倒下了,他是我团参加援越抗美战争的三年半中,牺牲的第一位战友。</p> <p>李造栓烈士墓,他被安葬在越南龙福烈士陵园。墓碑因越方译文错误,误写成李早川。</p> <p>出国作战后,好多战友都幻想着回国时重回出国集训地的开远,但都未能如愿。</p> <p>我连出国后,唯一重回开远的战友是林庆波。</p> <p class="ql-block">不幸的是他未能走回去,而是因误饮被污染的水,造成长期腹泻不止,被紧急送回国内战地医院抢救,但终因抢救无效,于1968年3月13日牺牲在开远战地医院。</p> <p>林庆波战友安葬在开远白龙坡烈士陵园,与他同葬在陵园的还有中国援越后勤部隊的其他4名烈士。</p> <p class="ql-block">我连另一名积劳成疾,患严重肝腹水病,被急送回国抢救的战友王朝林,也因抢救无效于1968年2月23日牺牲在云南省宜良陆军58野战医院,并被就地安葬在58野战医院墓地。56年来,我们一直惦念着牺牲的王朝林战友,虽然我们多方努力,但都未能找到朝林烈士安葬的墓地。时至2020年9月我们才在云南藉苏显忠等战友的大力协助下找到王朝林烈士安葬地。墓地荒凉荒芜,杂草丛生,无人管理,我们曾呼吁将烈士遗骸迁入烈士陵园,还烈士以尊严和公正。</p> <p class="ql-block">我们将王朝林烈士遭遇的不公正待遇向国家、云南省及河北省晋州市三级退役军人管理部门发出信函,请求领导们给予关注。</p> <p class="ql-block">很快国家退役军人事务部与云南省宜良县退役军人事务局作出回应,但因当年朝林烈士被误按病故军人下葬,至今未能还朝林战友以烈士的称号和待遇。</p> <p>往事历历何曾忘怀!铭记英烈,继往开来!</p> <p>各位老战友们:请珍惜当下,多多保重,携手前进,共唱夕阳红,祝愿参战老兵永远最年轻!</p> <p>诚如毛主席题词,参战老兵永远是"坚强的老战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