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大爷起晚了》——颐和园里的童年

joan

天长了，夜短了，耗子大爷起晚了 …… 小女孩丫丫，在偌大的颐和园里跑来跑去，满目水光霁月，却也充满着成长中的喜怒哀乐。与小耗子对话，遛小乌龟，去北宫门外老宋奶奶家串门，在堤岸边编故事，与乡下孩子老多数房檐上的走兽，与江南女孩梅子姑娘在长廊追寻古典文化的悠长气韵，在昆明湖挽救落水者的生命…… 天真烂漫的童年故事中透出自在旺盛的生命力，就如那首老北京童谣,悠远绵长。 　　在《耗子大爷起晚了》这本书中，我们追随作家对童年的回忆，最先认识了住在小主人公耗子丫丫家顶棚上的小老鼠，小老鼠是丫丫的伙伴、朋友、宠物，不仅如此，他还是丫丫在寂寞而又随性的童年生活中的精神寄托。 丫丫生长在一个相对复杂的家庭，母亲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哥哥们与她都是同父异母的手足，妈妈生了小妹妹，丫丫被送到在颐和园工作的三哥家。三哥比丫丫大很多，是正在恋爱的大小伙子，对丫丫既很关注又不很上心，于是，丫丫在偌大的园子里过上了自由自在的“散养”生活。 　　丫丫不仅和“耗子大爷”交朋友，不仅从烂泥里挖出大乌龟005并把它变成自己的玩伴，她还很擅长与颐和园北宫门外五行八作的大人们交往，如此，我们沿着丫丫奔跑、淘气、探险的路，认识了卖酒的老李、卖烧饼的老宋夫妇、在颐和园当过修工的李德厚、李德厚家不那么讲理的小孙子，再然后，来自北方农村的、爱尿炕又特别喜欢探究颐和园历史的男孩老多成了丫丫短暂相处的朋友，来自苏州且特别懂得赏鉴园林、会讲很多历史故事又格外多愁善感的姑娘梅子也成为丫丫童年的美好记忆……最后，长大了的丫丫、如今已经古稀之年的老作家再一次把笔墨绕回到“耗子大爷”——成家当了家长的“耗子大爷”不见了，丫丫要回到城里上学了。 　　读《耗子大爷起晚了》的过程充满惊喜和期待。首次阅读时没人能猜到丫丫接下来又会到颐和园的哪个角落去“捣乱”，又会因为自己的顽皮而掀起什么样的波澜，更猜不到丫丫马上将遇到的朋友是怎样的脾气秉性，他们的结局会天长地久还是一拍两散……没人能猜得出。 这种追随着作家的笔触忍不住要猜下去的阅读过程，证明了这是一本好看的书，也证明了书中的那些“人物”的命运，多么让人揪心又多么让人好奇。 　　也许正是因为作家从小在颐和园里“疯跑”，作家在厚重的皇城背景上书写日常的同时，也为读者呈现了很多关于颐和园的知识。这些知识是耗子丫丫一点点探索得来的，绝不是那些刻板的教科书、说明书中所有的生硬介绍。 你想知道颐和园的牡丹是怎样开成无敌绚烂的吗？你想知道屋脊上的那些可爱的小兽来自何方吗？你想知道曾经把一位渴望变法的皇帝关起来的那个院子长得什么样吗？你想知道长廊彩绘中那些故事都是怎样的曲折迷人吗？…… 很多你想知道的关于颐和园的知识，这本书都贴心而自然地娓娓道来。 在园子里,你会和他们相遇文叶广芩 《耗子大爷起晚了》是我第一次涉足儿童文学创作，我不知道这个尝试会成功还是失败。 起因很简单，2017 年春天，北京出版集团邀请我到在捷克布拉格设立的“十月作家居住地”居住，布拉格这座城市本身色彩斑斓，如梦如幻，身处其中如同进入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我感到年龄变小了，心变开阔了，有伸开臂膀从房顶窗户飞出去跨越那些尖塔古堡的冲动。有一天，我到德国哈瑙小镇参观格林兄弟的故居，那座精致的小楼，宽展的草坪和有着高大树木的院落给我印象很深。两只小松鼠在林间追逐嬉戏，并不避人，我走近了蹲下来对它们说：“嗨——”松鼠们看着我，闪着晶亮的眼睛…… 房子的主人格林兄弟是两位了不起的人物，他们搜集整理了《格林童话》，其中包括《小红帽》《渔夫和他的妻子》《灰姑娘》《白雪公主》《大拇指》……许多耳熟能详的故事伴随着我们长大，成为我们人生认知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随便问一个身边的孩子，谁能不知道“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呢！ 离开格林家那两只小松鼠的时候，我突发其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写写孩子的事情，写写在北京曾经生活过的颐和园，写写曾经与我有过交情的房顶上那窝小耗子呢？还没返回布拉格，书的名字便取好了——《耗子大爷起晚了》，对，就叫“耗子大爷”，这个称呼带有北京人的戏谑调侃，带有满满的京腔京韵。就在这时，我收到了北京少年儿童出版社的稿约，这真是不谋而合的缘分。 故事在布拉格开始酝酿，回国后在动笔之前我去了颐和园两趟，带着几个年轻的网友，他们叫“窝头”、“馒头”、“龙女”和“大老虎”。当然他们各有各的名字，平时网名叫惯了，喊真名反而生分。叫上他们是因为我想观察一下年轻一代对颐和园的感觉，想看看今天的年轻人是怎么欣赏这个大园子的。我们细细走了颐和园的角落，走进了它的皱褶，我们看了我曾经住过的红门小院，看了大戏台、延年井、四大部洲，去了北宫门、六郎庄，我们的感受果然是不一样。在小院门口，隔着木门我听到里面传出来我的歌声：“天长了，夜短了，耗子大爷起晚了……”；在紧锁的东宫门房屋里飘散出炝炒土豆丝的香味；在仁寿殿檐下闪出老多儿一双探询的眼；卖酒老李倚着北宫门的老榆树说：“丫头，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老宋奶奶给我的粉蝴蝶结吹落在拆迁后的瓦砾中；四大部洲辉煌的殿宇叠印出昔日的破败与苍凉……园里的亭榭假山，鲜花湖水，在我的记忆里通通成了背景，这些美丽的背景衬托着一个个鲜活的人物，生动而有色彩，他们每一个都是那样与众不同，成了生活的独特，成了颐和园的独特。 这是“馒头”、“窝头”、“龙女”们不知道的。 颐和园的景物，颐和园曾经的街坊四邻，让我初识人生，那里的精致大气、温情善良奠定了我人生的基调，让我受用匪浅。走南闯北，变大变老，也会时时想着那里。 我呼唤着他们，和他们一起走进这本小书。 拿着这本书，走进颐和园，相信你会和他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