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觉醒来，霍然想起今天是母亲节，自去年母亲一天中午喝了两小杯酒不小心从凳子上跌倒后，我感觉母亲的身体与日俱下大不如从前了！通过父亲的描述和我回家的观察，发现母亲真的是老了，以前那个能干、敏捷、好强的母亲不见了往日的风姿……</p> <p> 母亲属虎，今年虚岁八十三了，八十岁前的母亲在我眼里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能干，成天在田里忙碌着，每次休息天回家，总是父亲一个人在家里，我进家门的第一句话也总是问：爸，妈呢？其实我知道母亲没在家肯定是在外面的田地里忙碌着，因为母亲平时很少去邻居家去串门，母亲和我说过，她不喜欢和别人说那些家长里短，会遭惹事非，一个人在外做事安心。</p> <p> 母亲姊妹五个，四男一女，她排行老二，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外公挺宠她的，尽管如此，因外公家条件不好，母亲一天学也没有上过，七八岁就开始放牛做家务了。小时候的母亲虽然不识一个字，但她聪明灵巧，所有的事一学就会，嘴也甜，村里的老人都挺喜欢她的，十九岁那年，母亲嫁给了一个逃荒落户在村东独门独户的沈姓人家。那人对母亲很好，一家人过的虽然清苦但很幸福！第二年就有了大哥。厄运始于“五八年”，三年的天灾人祸饿死了不少的人，母亲的丈夫就因为在家煮了一个南瓜（那时候吃食堂，不允许家里烟囱冒烟）被村干部天天批斗，他又是个外乡人，在那个没有天理的年代，最后尽然被村干部活活打死，那时大哥还不满二岁！可怜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叫天不应，记得我小的时候母亲还在向村干部讨说法，她哭诉时的情景到现在仍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p> <p> 大哥3岁那年，母亲带着儿子和婆婆一起改嫁给了爸爸。母亲嫁过来没几年，爷爷因为“退赔”，母亲一句话也没说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给爷爷抵债。持才自傲的爷爷从此改变了对母亲的态度。后来有了三个姐姐和我，家里就更拮据了，一大家子人日子过的尽管很苦，但很和谐。母亲让大哥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后去参了军。三个姐姐也都读到了初中毕业。记忆中的我家，年年“超资”，过年别人家能“分红”，而我家经常是借米过年。爸爸在外做瓦匠，一家老小，压力都在妈妈一个人身上，妈妈总是和我们说日子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话，我曾在朦胧醒来的夜里看到过几次母亲一个人在悄悄的流泪。那时家里的衣服大姐穿了二姐穿，二姐穿了三姐穿，虽然补丁连着补丁，但母亲总是洗的干干净净，而家里最好的永远都是我的……</p> <p> 家里条件稍有改观是三个姐姐毕业开始参加劳动拿“公分”的时候，每年过年，家里人也都能买得上一两件新衣服了，母亲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多了起来。随着共和国的成长，我们家的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姊妹五个在妈妈的操办下前后都成了家。 </p><p> 母亲最开心的时候是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我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母亲虽然目不识丁，但母亲很懂事理。走上工作岗位以后，她总是提醒我要认真工作不要马虎，在单位要听领导的话，人要勤快，要和同事搞好关系云云。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是安照母亲的话做的。</p> <p> 母亲是一种岁月。儿时，母亲是一种依赖；少年，母亲是一种依靠；而到了中年，当我自己两鬓也开始有了白发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母亲何时起已经是满头银丝了！现在母亲总是说了上半句等她半天已等不到下句了，看着日见日老的母亲，心底总感到丝丝的痛，母亲已有了老年痴呆症前兆，总是担心有一天她会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认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儿子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了……</p><p> 都说娘在家就在。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父母不求子女为他们做些什么，我现在懂得，陪伴是最长情的安慰与温暖，是最好的“孝”。来日并不方长，我不会留下“子若孝而亲不在”的遗憾，愿我们的父母都能健康长寿！</p><p><br></p><p><br></p><p> 写于 2020年5月10日 母亲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