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母亲

青青河边草

<p class="ql-block">引子</p><p class="ql-block"> 2011年在父亲节到来之际,我写了一篇《父爱如山》的文章。转眼2012年的母亲节就要到了,我这个不孝之子,怎么也要写篇文章来悼念我的母亲,以此来忏悔我的不孝,缅怀长眠于地下的母亲。在我心里,母爱永恒。</p><p class="ql-block"> 祭 母 亲</p><p class="ql-block"> 青青河边草</p><p class="ql-block"> 转眼又到母亲节了,这不由让我想起了已去世三十多年的母亲。母亲是50年去世的,那时我才十几岁,很多事都不懂,只知道我永远见不到母亲了。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开了我们,但心里清楚,母亲生前我们忘记她实在太多。</p><p class="ql-block"> 母亲出生在南辛圩小王村的一个贫寒家庭,很小就被送到大户人家做童养媳,成人后与养家一个在国民党军队当团长的儿子结了婚,按理说也应该是一个官太太了,可惜,好景不长,这位国民党团长在战场上丧命,丢下一子,可怜母亲20来岁就守寡。后来遇到了我的父亲,父亲的勤劳打动了她,于是就和我的父亲成了亲。</p><p class="ql-block"> 后来,家乡解放了,父亲母亲并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过起了普通老百姓那种“男耕女织”平凡而安定的生活,尽管我还没有出世,但现在想来,经过那个时代的人对眼前的生活是相当的满足的。于是先后有了兄弟姐妹四人。再后来,是人民公社,又有了大跃进,再加上三年自然灾害(这些我没有什么记忆,有的是听老辈人说的,有些是在历史书中看到)。父母虽然勤劳,也是无法抗拒自然灾害,养活四个年幼的孩子,灾难和痛苦相继而来,我的一个哥哥夭折,一个姐姐被迫送到芜湖市孤儿院(听说这批孩子都送到了青岛)。三年自然灾害结束,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三年后,我又有了一个妹妹。</p><p class="ql-block"> 我真感叹,我们中国老百姓那种世界上任何民族都不具备的顽强的生命力,任何艰难困苦都压不倒、折磨不了他们。</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没有闲暇的时候,即使是农闲,她也要熬夜为我们兄弟姐妹做鞋,把我们穿破了的衣服缝补好,我们那时穿的衣服通常是哥哥穿小了弟弟穿,绝不会扔掉的。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常常是父母争的工分不够,分的粮食就少,因此,我很小就帮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能是我很小就分担父亲的忧愁,因此我也感觉母亲是很疼爱我的。</p><p class="ql-block"> 在我幼小的记忆里,最难忘的母亲带我到芜湖去玩。我家离市区有30多公里 ,那时候交通不便,要走好远才能坐上车,至今我都不知道母亲到底到哪里坐车,只记得每次走时头天晚上就把该带的东西带好。然后一晚上都不敢睡觉,就怕误了坐车。那时没有钟表,看时间只能凭估摸,夜里起来看三星。看三星一过屋拐角就赶紧收拾东西上路。没有路灯,四周黑漆漆的,一路村子也稀,到处都是荒冢野地,“鬼火”闪闪。不是母亲领着我走,我断然是不敢走的,后来听母亲说每次经过坟地的时候,她也害怕得要命,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不敢回头,同时也不把害怕的情绪传给我,常常是一路下来,一身冷汗接一身冷汗地冒。</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再苦自己扛着,到了我该上学的年纪,母亲还是把我送到了学校,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女因为没有文化被人低看,他们这代人太吃没有文化的亏了,同时她也觉得我们这个家庭应该有一个读书人,将来能为家庭撑起门面。于是就拼了命地干活挣工分,母亲既要干生产队的活,又要给我们做饭,还要照看我和妹妹,忙得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那年头没什么除草剂,收割机等现代化工具,地里的活全凭人薅,劳动量大。为了记个高工分,母亲什么脏话累活都不顾,以致积劳成疾,最后过早地离开了我们。</p><p class="ql-block"> 可是这些,都被她的儿女们忘掉了。我们忘掉了她的辛酸,也忘掉了她的悲苦,漠视她的病痛,让她像一个无根的浮萍在水面上随风飘动。所有这些,她都从没有责怪过哪个儿女一句,总是默默地孤苦而毫无哀怨地承受着。</p><p class="ql-block"> 母亲走了,带着她一生的痛楚和辛酸走了,什么也没给自己留下,哪怕是一句对自己的子女责骂的话。</p><p class="ql-block"> 母亲走了,在我们还没有尽一点孝心的时候就走了。我想,母亲在天之灵有什么期盼的话,那就是希望儿女们别忘了她,别忘了在另一个冰冷的世界,还有一个孤苦无依的、飘荡的灵魂。这或许是母亲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们这些儿女提出的微薄的要求吧。 </p><p class="ql-block"> 安息吧,母亲!天堂里没有贪婪的儿女,天堂里没有那么多的苦难,天堂里父亲会与你相依相伴(几年前,我们兄妹几个已经将你的坟和父亲的坟移到一起)。</p><p class="ql-block"> 安息吧,母亲!而今,你已是子孙满堂,我们也不再忘记你的养育之恩。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母亲大人,另一个世界一定要过好!</p><p class="ql-block"> 2012.4.17.草稿;</p><p class="ql-block"> 4.29定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