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刘佐成老师的退休生活

杨好学 枕山听水

     2020年5月1日，风和日丽,天高云淡，我们一中工作过的几个老同事去泾川县荔堡镇地庄村看刘佐成老师养的牡丹花。一路上麦苗青菜花黄柳荫成行，车在刺槐花的甜蜜中穿行，人的心也沐浴着春风，约有一个小时，到了刘老师的家门前。下车瞬间，见园中一人，手执花洒，全身贯注浇花侍弄，一看便是护花主人，匆匆寒暄之后，几个人便一齐拥进花园中。我稍有迟疑，举目四望，这里小小庭院，绿色四环。门前一园，绿围翠掩。青松如盖，柏塔似伞，龙槐曲盘，嘉木竞秀。一园牡丹，疏密有致，浓淡相依。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芳容舒展。满园姹紫艳红，遍地浓香扑面。黄红紫绛，黑绿墨蓝，一花一色，九色齐全。海黄呈王者之相，黑豹显富贵之色，色彩浓艳欲滴，花瓣油光发亮，无论远观近视，早己胜过魏紫姚黄，真是国色天香绽芳容，不由观者动惊魂。

    边看边问，才晓这里有曹州红、鲁荷红、百园红霞，红光潋滟，似霞铺大地；这里有魏紫、烟笼紫、葛巾紫、大宗紫，紫色浓郁，似紫气东来；这里有白玉、白丝光、白雪塔、月宫烛光，色如花海明珠，熠熠生辉。这里有春柳、春绿、豆绿、蓝田玉，绿色绕绕，辉映蓝天。这里“太阳泛金＂“墨玉冠世＂二乔一株三色，岛锦一花双色，有的如乌龙探海，有的似紫凤朝阳，有的像贵妃出浴，有的像胭脂点玉，百看不厌，留连忘返。我们进园不多时间，就有两波慕名远道而来赏花的客人！听刘老师介绍，这园中有170多个名贵品种，来自河南洛阳、山东荷泽以及临国曰本，凡看之人，无不有啧啧赞声，有人赞誉说，这是西北一景，刘老师堪称陇上牡丹之王。

    跳出花丛，再看小苑布置，真是颇具匠心。园中心有假山一座，喻意三十三天，前后有日月争辉，中间显洪福洞天，上有观音布施雨露，下有莲池清波荡漾。月牙边上有神牛逼鼠，又有小爱神丘比特。若进入傍晚，月映泉水，水摇圆月，雅韵清幽，别有洞天。池南边有茂竹修林，竹林边有贵妃出浴，含情万般。池北有牡丹仙子，葛巾司花，风韵迷人。园北入口处有一中西合壁式的美人魚，美人手捧谷穗、元宝，以示钱粮丰盈，年熟民丰，广迎来客游人。园中还有还穿插有乌龟、小猪、玉兔等小品，最值欣赏处是一个油桶似的蜗屋，此是刘老师听雨观风，赏花品月之处。园门口有嶙岣磊石，上书“颐馨苑＂三字，这名 字真好，有颐养天年，德馨香远之意！这不正是刘老师这些年的追求吗？退休后，他不慕喧闹都市，不羡高楼大厦，毅然退居农村，种花画花，修心养性，颐养天年，一住就是十七年，这里有多少艰辛，又有多少坚守啊！

    看完花园，我们进到院中，见正中是简易车棚，西边是住人的房舍，装饰简单，但十分洁净，客厅中间挂着刘老师钟情的牡丹，两边是“牡丹艳天下，高贵冠人间＂的对联，往左是一牦牛头角骨，下面是一镜框照片。山墙上是两幅醒目的奖状，都是泾川县妇联2017年评的“最美环保家庭＂和2019年评的“最美庭院＂奖状，听说今年被推选评甘肃省最美庭院评选。大家围坐在一起，又谈论起刘老师的退休生活。

    刘老师1944年生人，读完中学后碰上文革，就在村中当上了赤脚医生。那时的刘老师聪明勤奋，懂艺术，会照相，戴着墨镜，骑着飞鸽车子，胸前挂着照相机，身后背着保健箱，在荔堡原上纵横驰骋，风流倜傥，小有名气。1975年推荐工农兵大学生，他本想投身杏林，但由于名额受限，偏偏学了美术。悬壶济世的志愿落了空。学成归来后，成了一名辛勤的园丁，先是在乡下，后调入一中，在教导处工作，兼教美术，一直干到退休。

    改革开放初期，刘老师是泾川县唯一受过高等美术教育的宝贝之一。这时许多人下海捞钱，一字千金，一画万元是常见现象，然而他没有与时俱进，执着地固守着清平。后来，他教的学生有的成了美院院长，有的成了全国著名书画家，他仍然是一个园丁。他经常作画写字，投缘者举手奉送，不取分文。在他看来，功名利禄与已无缘。由于家在农村，有四个儿子要成家娶媳妇，加上心脏有病，生活压力太重，一度使他力不从心，所以常有怨气叹声。身体也苍老多病。回到农村后，他一边为生计苦诣支撑，一边以种花造园苦度光阴。如今看来，他完全走出了困难，儿子都己成家立业，孙子也一个个成人。刘老师和十七年前相比，倒像多了几许笑容，略黑的脸上多了几份红润，谈论中也多了几许笑声，假如不是深知。看不出他已是七十六岁年龄的人。真是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刘老师的退休人生还真让人刮目相看。退休----退休，退而不休，守一处清静院落，养一园四季花木。忙时披星戴月，闲来泼墨弄彩。饥时粗茶淡饭，渴饮清幽矿泉。仰观日月星辰，俯视花开花落。有贤妻为伴,有儿孙绕膝。少车马喧哗，无人声鼎沸。不欲名而名满山川，不计利而利在家国，此人生之真味、真趣、真情也！

    常言道，人养花，花养人，这肯定有一定道理，十七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十七栽多少次风霜雪雨，刘老师以花为伴，用心血哺育，用汗水浇灌，终于培育出一苑胜景。有苦，一见花就笑了，有愁，一看花就喜了，这不就是淘治性情吗？

    刘老师酷爱花，春有牡丹，夏有月季丶玫瑰，秋有各种名菊，三季花开，四时有景，置身园中，能不身旷而神怡？刘老师爱种花，也爱画花，花园旁有一书画间，名曰<凌云斋>现在院门口北边又修建一彩钢瓦书画室，佳作满墙，案几墨香，小孙女在三中就读美术，可谓后继有人。看了这一切，我们一行不约而同地对刘老师的生活发出赞声，在清新的空气中，在和谐的家庭氛围中，在美丽的花苑中愿刘老师如坐春风，醉美夕阳红！

    我们在刘老师家吃了香喷喷的手工面，每人又获刘老师牡丹画一副，满载而归！一路上，大家不时谈着刘老师的退休生活，同感是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愿我们的老同事都在这盛世岁月，有属于自己的晚年幸福生活！

                                   杨好学于2020年5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