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今年二月,本家鹤龄兄向我推荐了卢军斌的微信,说他是三州人,也是卢姓本家,但在外地工作。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卢军斌这个名字。于是,我加了他微信,浏览了他的朋友圈,发现大多是他自己写的诗文,以及别人评论他诗文的文章。看起来他诗文书画印俱修,各方面全面发展,很是了得。</p> <p>之后不久的一天上午,我们约上鹤龄兄一起,到县委党校张校长那里喝茶见面。他因为到的早,就在门口等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不高的个子、腼腆的笑容、儒雅的眼镜、谦逊的谈吐、随意的衣着。我左看右看,都觉得他很平常,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玄。</p><p>那天,几株红梅开的正盛,在初春的阳光下散发出淡淡幽香,我们主要谈三州潭风光以及他老家村庄卢氏的一些情况。中午在党校吃过盒饭后就各自告辞,也忘记拍个合照,但我内心告诉我,这个人是可交的朋友,也值得我深入了解。</p> <p>军斌来自于三州乡白岩山村,这是个依山傍水、山明水秀的小山村,几年前我曾到过两次。一次是与老领导洪显周主任、梁兄立新一起,先去了梁兄老家、离白岩山很近的岭下贾村,再去了白岩山村,我和梁兄都笑谈洪主任是到过这里最大的官了。另一次是参与朋友主持的高山西瓜节策划,又到了白岩山村。军斌出生于此,他的先世系明朝时从新昌彩烟山迁过来,在白岩山繁衍生息,至今已历五百多年,有卢氏人家八、九十户,我对其中一个老道地和卢氏祠堂记忆犹深。</p> <p>他的工作单位是新昌的绍兴园林公司,由于受疫情影响,公司还沒有正常复工,所以呆在天台的时间就多了起来。有一晚上,我们一起到泰和开元大酒店喝茶。在听了我几曲洞箫后,他书兴大发,随即起身为我们表演书法。只见他一下子凝思摒虑起来,完全沉浸在书海世界里泼墨抒怀,一气呵成,隶行草等字体样样都会。</p> <p>得益于天台山水的灵气、公司派他主管成都分公司而受到蜀地文化的氛围影响,以及公司经常承建寺庙宫观而受到佛道文化的洗礼,他的书法博采众长,收放自如,该凝重的凝重,该飘逸的飘逸,整体看起来融古合今,奔放灵动,如行云流水,有自己独特的思考,与他的诗人情怀完全相符。</p> <p>军斌人称"浙东诗客"“江南才子”,诗意纵横,文笔清新,且充满禅意。</p> <p>他写诗心灵手巧,落笔飞快。往往我们白天一起游玩,晚上他就佳作诗篇发出来,我估计他在游玩时就已经在偷偷构思了。《浙东天台山访仙五首》即是如此,其中一首是这样写的:</p><p>琼宇朗月松风下,</p><p>碧水楼台净似烟。</p><p>四海云游诗梦客,</p><p>仙踪影迹九峰巅。</p><p><br></p> <p>在参观我老家上卢村后,他随即写了一首古风诗发我:“才绝东南十万里,春风许我三千年。一曲乡音箫声漫,天台白鹤是仙家。”这不禁使我想起卢照邻,这位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诗人。卢照邻是与王勃、杨炯、骆宾王并称为“初唐四杰”,后因不堪重负,投水自尽,卒年四十岁。著有《卢升之集》。我甚至怀疑他是卢照邻转世而来到天台的。而在天台卢氏历史上,诗人文人不乏其多,最有名的就是明朝黄州知府卢浚,著有《卢黄州诗集》。今日看来,军斌横空出世,可望成为第二个传享盛名的卢氏诗人。</p> <p>军斌为文也是如此,文思敏捷,以文寄情。有一次,我们同到吴伟茂的黄精基地考察,他对黄精的生长期、属性、功效很感兴趣,拿出手机对晒在竹垫上的黄精左拍右拍。当天晚上,他就写了一篇有关黄精的文章,发布在《今日头条》上。在这里,我不但惊讶于他的勤快文笔,更感受到他浓浓的爱乡情结。天台,山水神秀,物华天宝,黄精和铁皮石斛、乌药都称得上是人间“仙草”。人生得益须黄精,天台黄精,精益求精。我和军斌有一种共同的情愫:今生有幸生天台……</p> <p>蒙军斌抬爱,赠送我寿山印章石一对并为我治印。他的篆刻,曾受教于孙新龙、汪永江、程风子三位老师。孙新龙先生是著名的篆刻高手,天台石梁景区号称天下第一印的“法华晨光”出自他之手。我对篆刻艺术不太懂,以前看过秦汉印章的书,觉得与秦汉印章很象,古风十足;而且融书法于印中,书印合一,相得益彰。</p> <p>这些是他的篆刻作品:“浙东厚土”“”漏之”“国士之风”“花好月圆”等等,而“漏之”是他的字。</p> <p>军斌喜欢交友,善于听取朋友的雅见精论,也从中表达自己的思想观点,时有思想碰撞的火花。我们与天台和合文化园园主沈中明先生的会见是令人愉快的。沈先生是天台山和合文化的宣传者、收藏品的集成者以及博物馆的建设者,称得上是弘扬天台山和合文化的代表性人物。是夜,沈先生侃侃而谈天台山和合文化的形成历史,以及“一根藤”的缘起与传承。我俩钦敬沈先生这种投身和合文化研究和文化产业发展的奋斗精神。军斌因为长期在外地工作,可以站在天台以外看天台。他说,天台山文化在我们本地名气很大,但在外地并未被许多人所知,主要原因是缺乏领军人物和优秀团队,如果能有沈中明先生这样的人多一点,那天台山文化的影响力会更大。</p> <p>他与天台文联主席陈益民纵论诗文书画以及佛道文化,许多观点都非常新颖,充满异彩。当初,他从别人朋友圈转发的文章中读过我的几篇文章,把我当成了“陈益民”,以为我在文联工作。哈哈,其实真正的陈益民,那才是真正的天台大家。他说当代中国写诗的人几百万,甚至几千万,但诗人凤毛鳞角,诗人是贵族。古代文人的思想与境界是从小受学如血液深入骨髓,当代诗人是浮浅的,偶然性的明星,根不深,叶不茂。才情是种子,环境是土壤,才情与土壤都很重要。儒释道是人间文化,人间文化唯在心在性,心生万物,万物皆有思想,万物生长在天地间。天地间有灵魂的物质便是仙或魅,凡夫俗子如蝼蚁,只争朝夕,闻道不了。中国的传统文化到民国后基本断代了。当代的文化是缝缝补补,片甲鱼鳞,残缺不齐,琴棋书画,诗词文章都缺乏系统的一脉相承……</p><p><br></p> <p>我陪他拜访了胡兄明刚先生。他对明刚为人为文都非常佩服,说看了明刚的几篇杂记文章,觉得写的很不错,生活中有困顿,困顿中有理想,各种百姓生活阶层故事典故,光怪陆离。尤其是明刚文笔中涉及故乡人情世味又纯朴洁净,一派天真,不失秉性,道修禅理圈融。军斌最后评论胡明刚是天台陆蠡之后又一散文家。对他的评论,我完全赞同,真是文人惺惺相惜啊!</p><p>明刚兄是我老党,他一篇《江南蓑衣》风靡大江南北。每当他从北京回乡后,我总要到他家里喝茶,有时我吹箫,他和歌,有时一起外出走路。他写的《石梁纪》一书,在前几天举行的华顶云锦杜鹃节上首次发行,书中有好几处提到了我,还有我的照片,也让我“扬名立万”了一把。</p> <p>在桐柏山,军斌对我说,他非常羡慕唐时仙宗十友那种生活情调,我们能否也约几个志趣相投的人组个仙家八友十友什么的。我在心里想,我们事实上已根本无法超越仙宗十友,但作为文人雅事,能聚在一起走走路、喝喝茶、写写文、吟吟诗,也未尝不是好事;我也荣幸忝列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只是现在人在公门,冗务缠身,心可江湖之远,然身不能疏忽庙堂之责,唯盼日后致仕步其仙尘。</p> <p>“读千古文,友天下士,静心逸事”是他的追求与向往。目前,军斌正在工作地不远的平顶禅寺内打造平顶书院,由著名书法家刘正成老师为他题写的“平顶书院”将是展示他才华的一方平台。但我知道,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天台是他的精神家园,相信天台山文化会让他走的更远。</p> <p>“云龙出水风声过,海鹤鸣皋日色清”。</p><p>我发现军斌是内心丰盈的人,相遇一个人、一座山、一片云、一棵树、一朵花、一块石、一寺一庙、一间老屋,他都能找到生活的真趣,写出流溢于心灵深处的诗篇,发出充沛于乾坤无际的思想。当然,军斌人还很年轻,如龙,又如鹤,我对他尤为展望。“微斯人,吾谁与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