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天,吃完晚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妻递过来一张纸。我一看,是两首诗。面对我诧异的神情,妻笑着说:“瞎写的,你给改一改。”</p><p> 妻大学毕业后,先是在一所中学任老师,一直代的是数学课。后来,进入政府机关,说是在办公室,但从事的是接打电话、收发文件、迎来送往的行政工作。家中有一个书柜,里面多是些杂物,仅有的几本书还是女儿的课业书。结婚三十多年来,真不知道她喜欢看什么书,也没见她动过笔。不经意间,怎么突然竟喜欢上了写诗? </p><p> 过了两天,妻将她的诗发手机朋友圈中,很快赢得了不少的点赞。我便撺掇她选一首试着投给报社。不想,居然还登出来了。小试成功,妻很兴奋,创作热情高涨,妻的诗时不时地能在朋友圈晒出。</p> <p> 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在朋友圈中不见了妻子的诗作,便问其故。妻淡淡地说:“与人家的诗比起来,我写的顶多算是打油诗。人们点赞,只是出于礼貌而已。还需努力啊!”此后,妻每每写出新诗,便只在身边几个喜舞文弄墨的同事和朋友间互相交流,切磋推敲,共同提高,也不再热心往报社投稿了。同时,家中的沙发、床头、饭桌上随处可见《唐诗鉴赏辞典》、《宋词鉴赏辞典》、《中华诗人》之类的书刊。、</p> <p> 填词作诗要审音用字,讲究和体现节奏美和韵律美。我们俩都来自晋南农村,上小学时汉语拼音就不标准,底子太差,农村土话、晋南乡音、工作地方言与普通话一嫁接便更是个“怪胎”。有很多字发音本身就是错的,尤其是“z、c、s”和“zh、ch、sh”不分,“l”和“n”、“eng”和“ang”、“uang”和“ong”难辨,声调也是混搭乱用。时常为了一个字词音,妻又是查词典,又是翻书、上网,音不合就换字词,实在难替换又只好上下反复变句子,写就一首诗,不能说“二句三年得”,但静思默想精雕细琢总要好长时间。经常半夜间,妻轻轻打开床灯,蹑手蹑脚到客厅。原来是妻突然想起一句话或一个词,怕忘了,赶紧记上。后来,索性在床头放一张空白纸和一支笔,想起了啥,就先黑灯摸索着盲写下,第二天再整理。</p><p> 两年多来,妻已写诗七八十首。妻作诗的内容包罗万象,多来源于生活,有描写自然景物,有赞美大好河山,有歌颂祖国发展,有笔记雪泥鸿爪,有感悟岁月人生……妻经常与几友人结伴外出游玩,近者东西山、汾河公园,远者赣南、辽东、大西北。回来后,大家就以诗文的形式配上帧帧美照记录下行程和感受,在微信群中共赏互评,还真有点《红楼梦》中大观园赛诗的味道呢。 </p><p><br></p><p><br></p><p><br></p> <p>(上图为前年妻参加文化馆组织的剪纸培训班的作品。剪纸上方的诗为妻所撰写)</p><p><br></p><p><br></p><p><br></p> <p> 妻的精神自然也感染、激励了我。过去在家闲来无事,便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看电视,几十个频道,反反复复倒来倒去,总有一个感兴趣的节目,沙发上一坐二躺三卧,不知不觉中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演的是啥记不住,倒整出了腰椎间盘突出。自从妻喜欢上诗词后,我也不再无聊的打发时间了,钻研不了平平仄仄,便看看书或写写散文类的小玩意。平日里,擦抹洗涮之后,我们或是各自静静地看书、写作,或是热烈地讨论、切磋。晚上,常常我们躺进被子里还互相提醒着、纠正着背诵某一首诗词,常常因某一首诗词的某一句或某一个字词“卡壳”而又起身亮灯翻书,常常我们默念着某一首诗词在恍恍惚惚中渐入梦乡。</p><p> 在诵读交流练笔的过程中,我们越发感到自己知识的匮乏,同时逐渐消除了“识字不识字,先认半个字”而又浑然不觉其错的陋习,订正了好多字的读音;好久以来凭想当然望文生义以至贻笑大方的字词,终于知晓了准确的解释;似曾相识的修辞、词性、语法这些术语和典故、成语、出处这些词汇,成了我们经常谈论的话题;好多我们搜肠刮肚难以用语言文字表达的意思和情感,在老祖宗的古诗词中竟能找到很精练而达意的字词句;每每穿越时空,与李杜谋面、讨教,沉浸其中,或喜或悲。吟诵古诗文,使我们对阅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阅读已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p><p><br></p><p><br></p><p><br></p><p><br></p> <p> 一笔一划著华章,一诗一词抒情怀。填词作诗,丰富了妻子的精神世界,也装点了我们的家庭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