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职业人生中第一位校长

我住长江尾

<p> 我职业中第一位校长</p><p> 刘仰之</p><p> 我从教职业人生中第一位校长—张国孝已经离去了,当然悲伤,悲伤的一个原因是这种校长形象也随他离去了。已有人写了老校长的文章,值得一读。我写的他——重复的不再重复,纪念的还得纪念。</p><p> </p><p> 一个矜持的人。他师范文凭,学历不高,但谦虚又修养好。他做校长少架子,少老资格,未见他盛气凌人的样子,相反是一副做校长自己不够格的样子。对我们刚入校二十岁的年青人也尊重有加,有时让我们难免为难。说话办事,先征求意见,后商量决策,管理的事总在跑操时闲聊时和老师沟通,春风化雨,把管理融入日常。很少开会,开会只讲政策文件和一般要求。</p><p> 为人风趣,爱好秦腔。讲话时眼珠子滴滴打转,满脸笑容,年令大了,红脸颊还在,特别会讲一些人文典故的段子,绘声绘色,我那时刚二十岁,总爱听他讲一些,以致于我一听见马路上他在和其他教师说什么,赶紧跑过去认真地听了起来。他的上下门牙上有豁,笑的时候就露了出来,很深的,据说是会宁北乡人多是这样,瓜子产地的人常年吃瓜子吃出来的。那时教师节元旦节照例是要办文艺晚会的,老校长和几位老师会吼几曲秦腔,画了脸,一手一足地唱,戏味十足,可惜,我不会唱,怪羡慕的。生活就这样,平凡才是真味。</p><p> 勤快而具体。我进校门时黄老师给我抬行李,老校长给我收拾办公房间,当然办公室还不如现在乡间拆掉的危旧农舍,早我一年的老师在防空洞和城门楼子里办公,条件更差。时代就那样,不想怪谁。总会看到他在校园里边走边拾起学生扔掉的废纸和垃圾。清晨很早师生起床之前,他端着尿盆走向厕所,而年青人却会偷懒乱倒乱洒。学校写材料都躬亲写,字写得工整而潇洒。那时学生交作业放在教师办公室的外面窗台上,上面压块砖以防大风翻作业。有次我在里面休息,听见外面翻书的声音,一看是校长翻作业,红笔修改了我遗漏批改的地方。他嘴里常说“做事要具体”,工作要细致,教育学生要“悔人不倦”,因此他得个代号“老具体”。我们那时正年轻贪玩,是有点厌烦他的具体细致。</p><p> 不妒才。老校长可能会有许多让人不太生厌的地方,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不妒才最让我印象深刻。他会鼓励教师学习进修甚至考研究生,不会穿小鞋的,以至于当时学习之风盛行,许多老师升了文凭,也考出去几位研究生去大学里当教授,可惜最近几十年鲜有老师考上研究生了。多年后我们去白银监高考时,他已在市教育局做领导多年,亲自跑到考点邀我们考完后去他家作客,还念念不忘表扬爱学习上进的教师。当年他叫我做政干,说我的字写的好,不幸我拒绝了,原因是我是想升学离开的那一族,但后来家里变故未能如愿升学,他那天还在为我遗憾。</p><p> 不计个人功名。记得那时学校初建,先前文件划给学校办学的地皮又被政府划走一部分挪作其它用途了(现在又在拆迁这些私用商用的地方来归还学校扩大操场),因此学校没了操场。老校长上下呼吁,还散发了书面材料给相关领导与部门,似乎在揭露什么,最终结果是地皮仍被划走,人也得罪了。我记得起他每天出外奔波回校会告诉大家他的进展,我们会群情兴奋地议论此事,并支持他。这件事情成为他结束他校长生涯的因素。许多年过去了,他不计个人功名的形象还在我们的脑海里。当然现在也没人敢把学校的土地划作私用商用,那时是算不了什么的。</p><p> 许多情节都遗忘了,几十年风云变幻在这个星球是看不到了,只有在几十光年外的地方可见到当年的光影;许多伟人的故事也会被人遗忘,何况我们都是平凡的人。还是引用臧克家的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人都有一死,死后有人怀念,有人写文章纪念也就值了,也就永恒了。</p><p> </p><p><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