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冬天的雪

一
 
一棵杨树，很突兀地闯进了视野。另一棵杨树，依然很突兀地闯进了视野……。“婆娑”这个词也就闯进了脑海。杨树不稀缺，屋前院后、道路两旁，随处可见，记忆中的它们总是特别挺拔，带着傲气直指苍穹，即使是狂风加身，也不过点个头，不失“君子”风度，很有贵族气度，与“婆娑”二字没有半点关系。然而,这几棵杨树却一改往日的形象,打着弯儿立在那里，像是偏偏起舞的少女，就着西北的寒风，张牙舞爪地摆成向东南的姿势，婷婷袅袅地立在那里，自然柔美而不缺野性。是什么压弯它的脊梁却塑造了它的野性? 
 
二
 
风刮过,像刀一样刮过。小草伏低了身子，整个大地瑟瑟发抖。杨树依然昂着它的头，尽力地保持着向天的姿势。风压弯了它的腰，撕去了它的枝叶，可它依然一下一下地把头抬起来，拧着脖子瞪着眼。风发狂了，把那千钧的力气一下子撒了下来，终于，它胜了，成功地斩下了杨树的头。风满意了，带着得胜的呼喊走远了。
小草抖去了尘土，挺直了身子，为自己的“识时务”而庆幸，然而它惊奇地发现，已经“挂掉”的杨树没有枯萎，它的旁枝昂起了头，依然保持着向天的姿势，依然挺在荒野中，依然是这片土地中最大的绿意。狂风没能打倒杨树，只不过在它身上留了一个疤，让它笔直的身子打了个弯。
 
三
 
老农摩挲着杨树的打弯处，呢喃着：“可惜了!可惜了!”
老农的腰已不再挺拔，他的手很粗糙，满是裂纹，已经被岁月洗成了灰褐色，与树皮很接近，放在杨树身上很和谐。夕光照在他们身上，只不过是加了点亮度，没能打出绚丽，很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