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 ——为纪念高中毕业六十年而作</b></p> <p>岷江河畔,翠屏山下的犍为老城。</p> <p class="ql-block">犍为新城区建在原黄旗坝上</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上一个庚子年(1960年)我们从犍为一中高中毕业。一轮甲子转瞬即逝。2017年4月中旬,在汪忠信会长和一些热心同学的倡议下,我们犍为一中高60级同学举办了以“相识六十年”为主题的聚会。数十位年逾古稀的当年同窗学友相聚于峨眉山麓。会后,我们编印了一本《纪念册》,基本上囊括了全年级的各种资料和图片。三年时光飞逝,欢聚的场景彷佛还在眼前。我们于1957年进入高中,1960年毕业,所以,2017年的聚会只能称为“相识六十年”。其实,在筹备之前,大家就已达成共识:活在当下,最为紧要,坐而思,起而行,什么事情想好了就要马上去做。年事已高的我们这个群体,已经没有必要等待“毕业六十年”才举办聚会。实践证明,提前在2017年聚会的决定无比“英明”。最近三年又有好几位同学离我们而去,还有好些同学也体力渐衰有心无力。何况在如今的这个庚子年,新冠病毒正在肆虐,我们已无聚会的可能。若是当初固执于“毕业六十年”而不知变通,那将是我等的终生遗憾!</b></p> <p>2017年4月,“相识六十年”聚会合影。</p> <p>“相识六十年”聚会,宁永正同学的题诗</p> <p>罗永昌同学的题诗</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一个多月前,汪会长给我下达指令,让我为高中毕业六十年写篇纪念文章。我感觉三年前似乎就已把要说的话说得差不多了,再写无非重复,没有必要,很想抗命不遵。然而,这新冠疫情却让人成天隔离在家,时间多得难以打发。觉睡多了,常常午夜梦回,无法成眠,难免东想西想,浮想联翩,思绪便禁不住回到六十年前,回到故乡,回到我们曾经的校园,回到当年学习、生活和劳动的场景之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 六十年的回顾,六十年的畅想,六十年的情思,六十年的凝望啊!那梦一样的场景,花一样的年华!</b></p> <p>母校旧址犍为文庙大成门</p> <p>犍为文庙大成殿,母校当年的礼堂。</p> <p>犍为文庙入口</p> <p>文庙巍峨的琉璃屋顶</p> <p>文庙泮池,俗称月咡池,我们当年的教学楼就在图中它的左侧。</p> <p>文庙灵星门</p> <p>无论从哪个角度观看,这宫殿式建筑都是那样典雅庄重。</p> <p>我们高中三年就读于此,对犍为文庙这当年的校园满怀深情。</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我的故乡,还留下有哪些印象?那生我养我的地方,有生之年总是铭刻心房!那柳枝飘拂的龙池春涨,那碧波荡漾的清溪渔唱,那翠绿掩映的凤岭梧荫,那节孝扬名的孝渡流芳,那船型建筑的罗城古镇,那煤藏丰富的石溪嘉阳,那盛产花生的龙孔大兴,那稻花飘香的定文舞雩场……</b></p> <p>位于龙池中的原县总工会</p> <p>80-90年代龙池中尚可泛舟。可惜这犍为第一景被后来一位徐姓书记下令填平。</p> <p>龙池一角</p> <p>盐关旧貌</p> <p>犍为岷江大桥远眺</p> <p>岷江对岸的上渡口</p> <p>下渡乡</p> <p>岷江河畔的油菜花</p> <p>缓缓流淌的清溪河水</p> <p>罗城古镇</p> <p>虎吼坝春色</p> <p>文峰山上文峰塔</p> <p>梯田人家</p> <p>桫椤,一种珍稀濒危植物,在犍为却很常见。</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似睡非睡中,我仿佛随着缓缓南流的岷江河水重回故乡,我彷佛在俯瞰那座宁静的小城,再次登临翠屏山上。我彷佛看到飘浮在小青瓦房顶上的晨雾炊烟,我仿佛看到了文庙金色琉璃瓦反射出的缕缕阳光,我彷佛听见了母校旧址传出的钟声隆隆轰响。我彷佛再次仰望着奎星楼,绕过万仞宫墙,穿过灵星门,来到月儿池边我们的课堂。我彷佛看见砖木楼内昏黄的灯光,我仿佛听到了早读时的书声朗朗。我彷佛看到同学们专注的神情和有些人身上缀有补丁的衣裳……</b></p> <p>犍为文庙一侧的奎星楼</p> <p>犍为文庙万仞宫墙</p> <p>灵星门侧视</p> <p>迁建在翠屏山上的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抗战期间犍为县曾有6万多子弟奔赴抗日前线,伤残4000多人,阵亡600多人。</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联想得最多的倒是那最没有诗意的劳动,那多得数也数不清的劳动。铁山挑矿石,那稚嫩的肩膀红肿了好多天,终于不再疼痛了。到乡镇上挑铁巴,那泞泥的乡村公路,就像一条蜿蜒的长蛇,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南岸沱抬焦炭,一晚上两趟,迷迷糊糊中不知如何到了塘坝。陈家山伐木烧炭,茂密的原始森林被我们砍伐殆尽,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岭,变成了凹凸不平的荒丘。龙孔场点小麦,塘坝乡收稻谷,翠屏山种蔬菜,启圣宫埋死猪……劳动留下的印象似乎比课堂还要深刻许多。艰苦的体验,饿肚子的滋味,同学间的互助,苦中作乐的嘻哈打闹……六十年后记忆仍然如此清晰。那天看金一南将军讲共和国的“苦难行军”。少不更事的我们,同样是在苦难中成长。</b></p> <p>高六O级一班毕业合影</p> <p>高六O级二班毕业合影</p> <p>高六O级三班毕业合影</p> <p>高六O级四班毕业合影</p> <p>报考三类专业的同学合影</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我的同窗,一个个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浮现。那两位和我形影不离成天伙在一起玩耍、争辩,好事坏事都有份的小伙伴,如今可好?那个带着我爬上屋顶吆麻雀,在劳动中处处照顾我的好友,身体可还硬朗?那个挑铁巴时帮我拣去一小半,身体超级棒的兄长,为何这么早就去了天堂?那个经常让我帮忙证明几何题的大哥,不晓得还在不在世上?那个回答老师提问时总爱引人发笑的家伙,不知道现在的性格是否还如此开朗?那个被我的死党暗恋的扎着辫子的漂亮小姑娘,怎么转瞬之间就白发苍苍?那个与我一起长大的发小,好得“打伙穿一条裤子”的挚友,为什么提前弃我而去,忘记了友谊地久天长?!那几个初高中同窗六载的好朋友、老搭档,为什么总是聚少离多,天各一方?!</b></p> <p>初高中同学6年的姐妹们</p> <p>毕业前夕一班共青团员合影</p> <p>毕业前夕二班团支部合影</p> <p>毕业前夕三班几位女同学合影</p> <p>毕业前夕四班几位同学合影</p> <p>来自马边的几位同学的合影</p> <p>考入四川大学的犍为一中同学合影</p> <p>考入西南师院(今西南大学)的犍为一中同学合影</p> <p>考入四川师院(今四川师大)的犍为一中同学合影</p> <p>考入成都电讯(今电子科大)的犍为一中同学合影</p> <p>考入成都大学(今西南财大)的犍为一中同学合影</p> <p>考入四川石油学院(今西南石油大学)的犍为一中同学合影</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那些早逝的同窗学友的名字,一个个从我脑海中流过:蒋志珪、费信成、彭定才、费朝应、谢廷泽、胡立惠、萧洪全、刘兴友、萧汉臣、石定义、杨石泉、李贤育、唐秉渐、李静聪、戴明德、陈永江、王骏华、王国华、秦育权、周大兴、于秦芳、喻嘉琪……无限怀念啊,你们将永远活在还健在的同学们心上。</b></p> <p>二班女生与熊启珍老师的合影</p> <p>四班几位同学与李道宗老师的合影</p> <p>五班女生与冯达人老师的合影</p> <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我的师长,教师的群像,一帧帧在眼前流淌。王文贵校长瘦削的脸庞,胡承宽主任睿智的目光,施米聆用残疾手臂划出的抛物线,郑品纯用竹千和纸板搭建的立方体,徐大庭的叶子烟杆和善意玩笑,“吾妻吉儿鲁”大舌头弹出的俄语颤音。……冯达人的儒雅,陈荻生的谦和,罗由道的知性,万千里的豁达,李道宗的潇洒,帅培富的跋扈,刘耀煊的健壮,陈嘉凯的慈祥。……熊启珍和善的笑容,魏伯伦严肃的诘问。……吴伯让的精明干练,刘继伦的机智幽默。……杨大年苍蝇要拄拐棍的头发,邓亲德汽水瓶底似的眼镜片……多么好的一批老师啊,我们遇上了,真是三生有幸!</b></p> <p><b>三年前编印《纪念册》时,为了缅怀为国育才的师长们,我们下了很大功夫收集到这些照片 ,它们拍摄的时期参差不齐,多数已不是老师们当年执教时的形象,而且还有余君武、万千里、陈荻生、龚建国老师的照片未收集到。此处再次展示于下,以寄托我辈学子的怀念之情。</b></p> <p>在成都就读的同学与王文贵校长的合影</p> <p>住蓉同学探望吴伯让、熊启珍老师时的合影</p> <p>三班同学探望徐大庭老师的合影</p> <p>在蓉犍为一中校友欢迎罗由道老师时的合影</p> <p>1998年七十五周年校庆时三班部分同学与徐大庭、魏伯伦、谢惠生、郑品纯老师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六十年的回顾,六十年的畅想,六十年的情思,六十年的凝望啊!那回不去的场景,留不住的年华!</b></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故土的滋养,师长的教诲,同窗的携手,艰苦的历练,我们终于长大成人,奔向四面八方,成长为祖国需要的人才。我们的同学中,有博导,有教授,有企业老总,有党委书记,有工程师,有设计师,有农技师,有记者,有教师,有医生,……还有各行各业的普通劳动者。谁也无法否认,我们这代人曾经是业界的骨干、社会的精英。共和国的大厦上有我们增添的砖瓦,社会这部庞大机器中,我们是一个个离不得的齿轮和螺钉。我们带出了一个个硕士、博士。我们教出了一个个学者、将军。我们造出了无数电子管、晶体管。我们生产出了无数起重机、拖拉机。我们让一幢幢高楼平地而起。我们让无数病人治愈出院重返岗位。我们开采了亿万方石油天然气。我们发出的亿万度电力照亮了祖国的城市乡村……</b></p> <p>1993年高中毕业后首次同学聚会在新都举办时的全体合影</p> <p>参加新都聚会的三班同学及家属合影</p> <p>1994年相聚于成都金牛坝</p> <p>1997年在成都聚会时的合影</p> <p>1998年母校建校75周年高六O级返校同学合影</p> <p>参加建校75周年庆典返校的高六O级校友</p> <p>1999年11月成都同学聚会时的合影。高59级学长,罗由道老师的女儿杨沛乐也与会。</p> <p>2005年4月欢迎杨兴易陈永江同学来蓉时的合影</p> <p>2006年在成都望江公园聚会时的合影</p> <p>欢迎王林文同学来蓉,摄于望江公园。</p> <p>2007年欢迎曾咏裳同学来蓉时的合影</p> <p>2009年欢迎沈定釗同学来蓉时的合影,熊启珍老师也到会。</p> <p>2010年高中毕业五十周年返回母校的高六O级同学与尚健在的谢惠生老师合影</p> <p>来自犍为二中的几位兄弟。</p> <p>在京的犍为一中高六O级校友聚会时的合影,摄于“鸟巢”。</p> <p>2013年欢迎马俊容同学来蓉,摄于望江公园。</p> <p>2013年傅超仁及其老伴首次与同学聚会时的合影</p> <p>2017年4月参加“相识六十年”聚会的部分同学摄于峨眉山麓</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如今我们已经退休养老,回眸逝去的大半生,我们无怨无悔。个人的命运总是和国家民族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我们高中的同学大多出生在上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初,这是中华民族的命运“触底反弹”的年代。我们看到了平常时期几百年难以看到的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我们生活的这七八十年,中国和整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是这段历史的亲历者和见证者。我们见证了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我们见证了抗美援朝打出国威军威,我们见证了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我们见证了一穷二白的中国如何逆袭崛起,逐步走向富强。如今我们又见证了抗击新冠疫情中国和欧美两个月内的惊天大逆转。我们也亲历了探索的迷茫,折腾的代价,以及在实现国家工业化的“苦难行军”中,全国人民做出的巨大奉献与牺牲。</b></p> <p>红日高照</p> <p>山乡晨曦</p> <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每一代人都生活在各自的历史时空之中,都会受到时代的制约。其实我们算是幸运的一代。比起父母师长,因为迟出生几年,我们受到的政治冲击更小。比起弟弟妹妹,因为早出生几年,我们没有受过上山下乡的磨难,学业从未中断。虽然人生际遇中曾经有过有种种不如意,但我们的生活总是随着国家的发展、社会的进步而不断改善。</b></p> <p>古郡新貌</p> <p>昔日闭塞之地,如今四通八达。</p> <p>昔日运煤的小火车,如今成为旅游观光的一个景点。</p> <p><b>各位同学可否还记得家乡的味道?从网上找了几张图片贴上,看看可否喚起大家的回忆,勾出各位的馋虫。</b></p> <p>犍为名食双麻酥</p> <p>犍为名食酥芙蓉</p> <p>罗城牛肉干</p> <p>清溪叶儿粑</p> <p>龙孔大头菜</p> <p>蒸笼咡牛肉</p> <p>豆腐干卡丝丝</p> <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我们这代人的经历可谓丰富多彩。我们曾经生活在短缺经济的年代,使用过至少十种以上的票证,但如今在超市和购物中心看到的却无不是“物质极大丰富”的景象。我们推过鸡公车、拉过架架车,步行几十上百里路是常事,但如今乘坐大巴、小车、地铁、高铁、轮船、飞机已是家常便饭。我们曾打着赤脚,衣服上满是补丁,但如今谁家的鞋柜、衣柜不是五颜六色、五花八门,装得满满?我们曾经遇上饥饿的年代,课堂上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如今许多人想的却是如何减肥,哪家吃肉不是断过顿没断过天?我们曾经烧柴草、煤炭、蜂窝煤做饭,但如今哪家不是使用天然气、电饭煲?我们曾一家人挤住在一二十平米的破旧木板房或筒子楼中,但如今多数人都已住进了电梯公寓、幽静小区。我们曾长期使用信笺信封邮票与远方的亲朋通信,但如今好像固定电话都快淘汰,因为手机已经人手一部实现了普及。我们曾经用手巾包起一些皱巴巴的纸币,后来又用皮包装上若干张“大团结”,但如今许多人出门已难得带上现金,有了微信、支付宝,连买菜都只需要扫扫手机……早年看苏联电影《列宁在1918》,那句台词“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常常被作为笑谈。如今想起来,它倒成了精准的预言。</b></p> <p>昔日莘莘学子求学地,如今已成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p> <p>犍为一中新校园外景 </p> <p>高60级校友捐赠给母校的大树</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六十年前,少年轻狂,常常抱怨生不逢时。如今回想,若论个人遭际,也许有几多挫折,几多蹉跎,几多彷徨,几多感伤。但总体而言,我们与整个国家前进的步伐大体同步。最为可喜的是,进入晚年,国势日旺,我们衣食无忧,万事不愁,而且搭上了科技昌明的末班车。看看闲书,打打麻将,弄弄电脑,玩玩手机,耍耍微信,在网上逛逛,与千里之外的朋友聊聊,或者“淘”点需要的东西,……我们的同学中没有高官,没有大款,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些人的日子过得有多奢靡、豪华!我们非常满足当下的生活。如果天上真有神仙,也不见得比我们今天过得潇洒。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健康了。此事说来话长,就此打住吧。谨以下面这段话向同学们致意:</b></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生理老化难以抵御,心理衰老却可避免。心态良好,乐观豁达,或许可以益寿延年。我们无法做到长生不老,能做到的是选择一种自得其乐的活法。让我们活在当下,得过且过、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吧。衷心祝愿全体同学有生之年天天快乐!</b></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 罗永昌 2020-4-12</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