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山里红·七集厂史纪录片《山楂花开山里红》完成絮语

李志吉

<p>公元2017年4月15日,对我来说是一个既普通又特殊的日子。说普通,在当天我还是跟往常一样操持家务,没有特别之处;说特殊,这一天有14位老同事在聚会中做出的一项动议,深度影响了我后来近三年的生活。那一天,六四四四厂的14位老同事:曹建平 王学东/葛淑琴(聚会东道主)郭庆生/张淑华 王春普/郭燕 张洪顺/刘淑静 侯淀生/王超 周洁 沈克让 梁润平,在唐山迁西的一个度假村聚会。在尽享老友重逢喜悦的期间,王春普给大家分享了一个网络视频《小三线》。这个纪行性质的视频是天津三线厂的一位职工制作的。该厂也在兴隆县境内,反映的也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兴隆县三线工厂的生活。由于共同的地域和相似的生活,《小三线》视频引发了14位聚会者的兴趣与共鸣。曹建平、郭庆生、王春普、沈克让等人提出,我们也可以制作一部类似《小三线》的网络纪录片,来反映和纪念六四四四工厂当年三线工厂的生活。</p> <p>这个最初的动议得到了聚会者的一致赞同,当即决定成立一个筹委会,推举曹建平任会长,与郭庆生、王春普、沈克让等人共同发起并筹备制作一个六四四四工厂的《小三线》。这个创意使发起者们非常兴奋。在兴奋的同时,他们也深知制作这样一部片子难度非常之大。他们最初的分工是曹建平负责整体策划与组织,包括制作费用的筹措,郭庆生和王春普负责图像采编与人物访谈,沈克让负责人员联络、资料收集与会务安排。至于文字脚本首先考虑由六四四四厂的才女李小芹担纲撰写,但由于李小芹当时远在英国,后来才选择由我来撰写纪录片的文字脚本。考虑到我的家务负担比较重,不知道我能否参加,沈克让专门给我打电话介绍情况并表达了邀请意向。因为写文字不需要外出,加上我对兴隆工厂的生活念念不忘,我当即答应参与此事。</p> <p>过了两个月,到了2017年7月份,曹建平来电话,说专程来天津召开筹委会第一次会议。我们在天津鞍山道的一家餐厅里召开了首次会议,有曹建平 郭庆生 张淑华 沈克让 李志吉 刘铁立 杜庆辉 陈佑仁 刘子江 刘淑文等10人参加。在这次会议上,曹建平首次介绍了他的整体构想:在广泛收集整理厂史资料的基础上,拍摄一个视频片并制成光盘;同时编写一本厂史回忆录,以纪念我们共同的兴隆生活。在两个项目里,资料共享,“一虾两吃”,使收集的资料最大化使用。后来建平把他的这个构想浓缩成“一带一录”的说法,得到了大家广泛的认同。在这次会议上建平还提出:在两个项目的创作上,要以收集的厂史资料为背景,“编年体与纪传体相结合”,“纪实性与生动性相结合”,广泛发动老同事参加回忆,努力表现六四四四厂当年激情难忘的岁月。为了使两个项目在创作上更为集中与简约,郭庆生提出将两个项目表述的时间界定为从建厂开始,到铁道兵撤编结束,即集中表现六四四四工厂的铁后岁月。这次会议为此后的“一带一录”工作定下了基本方针和基调。</p> <p>六四四四工厂虽然是个只有五六百人的团级小厂,但十几年的铁后阶段,进进出出的职工也有上千人,期间发生的事情不计其数,纪录片该如何写呢?从接下任务我就开始思考:纪录片写几集?从哪儿写起?都写什么?都写谁?什么主题?象征物是什么?一大堆问题山一样地压下来。更头疼的问题是:尽管我在厂里工作了10年,但只是一名普通的车间工人,对厂里的整体情况根本不了解;又因为厂里后来的巨变,基本没留下有关厂史的记述资料,这个文字剧本让我如何写啊?正在绞尽脑针无计可施的关键时刻,郭庆生给我提供了一条异常宝贵的信息:原厂政治处黄干事主笔编写过一个六四四四厂的《大事记》,该《大事记》的手稿应该保存在黄干事的公子黄霄川手里。我大喜过望,顿时有种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的感觉。联系上黄霄川,他把《大事记》手稿一页一页用手机拍下来,再用微信发给我;我用手机抽空再将《大事记》一字一字敲下来。真心感谢黄干事和编写《大事记》的参与者,感谢黄霄川,甚至可以说,没有他们当年的编写和霄川的手稿保存与拍照传发,就没有现在的这个纪录片的文字脚本。</p> <p>有了《大事记》,建平提出的“编年体”的纲要就有了,但“纪传体”的资料还没有着落,特别是纪录片的主题和基调如何体现呢?此时,王春普在微信里跟我多次交流了他的感觉和想法。他谈到了他离厂后多次回厂的感受,谈到他又爬到工厂后面的山上,看满山橡树时的心路历程,谈到了老革命家陶铸的文章《松树的风格》,谈到了著名作家茅盾的《白杨礼赞》,等等。受他思考的启发,我决定用山楂树、山楂花和山里红,来寓意表达六四四四人平凡而独特的创业生涯。直到2017年9月宣传队在承德聚会我们见面时,他还抱病参加筹委会工作会议,继续跟我们探讨纪录片的编写。此时,阿普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直到他生命最后的时刻,还在为这部纪录片《山楂花开·山里红》出谋划策,并抱病到兴隆拍摄外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们都没想到他走得那么突然,没有看到这部片子的面世,甚至都没留下一段他的访谈,这成了我们筹委会永久的遗憾!多少次我在深夜写稿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个遗憾,每思到此,都忍不住潸然泪下……</p> <p>经过反复且曲折的思考与交流,纪录片《山楂花开》的文字稿基本定下来写六集,后来又因为访谈人多而拆分为七集。纪录片以人物访谈为基本样式和主体,动员更多的老领导、老师傅和老同事出镜访谈,共同回忆当年的兴隆生活。纪录片基本框架确定以后,我和郭庆生兄同时操作,我编写剧本,他采访录制访谈,随时沟通和修改想法,基本同步进行。制作这部纪录片,工作量最大,最辛苦的当属郭庆生兄。因为王春普的生病与去世,拍摄工作都压在了庆生兄的肩上。他一个人担负起一个摄制组的工作:既是制片、导演、摄像,又是选景、服装、灯光,等等,除了前期拍摄,还要后期制作,还要收集老照片,还要与访谈人联系,还要与我反复沟通文字与画面的协调,还要考虑有限资金的节省,等等。总之,制作中的大事小情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处理。</p> <p>在最初一年多的时间里,庆生兄利用各种机会到昆明、徐州、株洲、郑州、石家庄、承德、秦皇岛、北京、唐山、兴隆、盘锦、天津等地,给近百位六四四四的老同事录了像,并根据剧本需要,在多个城市拍摄了外景。其中许多地方都是庆生兄公事私办,自己花钱利用聚会、探亲的机会去完成的,为此花费的时间、精力以及交通费、住宿费等就无法计算了。在此期间,庆生兄还担负着宣传队聚会,徐州老同事聚会等摄制任务,并编写各次活动的《美篇》。庆生兄的工作量之大令人咂舌,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就是铁人也有金属疲劳的时候。到了2019年,庆生兄积劳成疾,颈椎出了问题。即使这样,庆生兄也坚持先完成了两集纪录片,并于2019年8月1日将前两集先行发布,然后一边治疗,一边继续编辑、制作余下的五集。这其间的一波三折,种种不易,苦辣酸甜,本文实在难以尽述。若非庆生兄的超人毅力,这部厂史纪录片不可能完成。在此,对庆生兄长达三年的辛苦付出,致以深深的敬意!</p> <p>同时,感谢建平三年来坚持扛着“一带一录”筹委会的大旗,统筹并处理纪录片和回忆录两个工程的所有繁杂事务:多次到天津、北京等地召开会议,确定活动主题和程序大纲;牵头和沈亚平、李志吉、李敏等人一起赞助了最初的制作资金,解决了启动“一带一录”必需费用的燃眉之急。后来我爱人病故,建平又与小芹姐牵头和老同事们一起给我送来慰问金,言明“不能让志吉又出力又出钱”。所以,“一带一录”的经费实际是由更多老同事的赞助而来,而建平是“出钱又出力”的第一人。三年来,建平殚精竭虑考虑全局,两赴兴隆协助庆生兄航拍外景,还搭进去一架摄影无人机。为了回忆录和纪录片的成功编辑和制作,他多方寻找厂外高人助力,提升“一带一录”的水平,如为回忆录作序的何申、为纪录片配音的王海洋等人,都是建平搭人情特邀而友情参与。建平“扛旗”统筹周密,调度有方,奔赴北京、天津、石家庄、秦皇岛、承德之间,找资料、查档案、拍外景、做访谈,其间五下天津协调进度,及时处理棘手难题,等等。因关键时段过度劳累,建平也一度住进了医院,吃药、打针、吊瓶。因此,说他为“一带一录”呕心沥血不是夸张,确是实情。从项目发起到现在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建平当初的承诺都兑现了,而支撑他坚持下来的根本动力,就是他对6444厂如山似海的深厚感情。</p> <p>感谢沈克让兄热心组织“一带一录”的每一次活动,多方联络,反映情况,出谋划策,东奔西走;感谢刘宝成与建平、克让兄一起到北京多个机构收集有关资料;感谢丁玉祥、赵喜民与建平、庆生兄一起到天文台调查核实有关历史情况;感谢张淑华精心管理来之不易的制作资金,每一分钱都省着花,使制作得以持续进行;感谢段成喜厂长多次在电话里提供工厂发展的背景资料,详细介绍厂里领导、职工特别是老师傅以及工厂发展的许多背景情况;感谢参与访谈录像的近百位老同事积极参与;感谢所有提供情况和提供老照片的老同事们;感谢每一位参与纪录片制作的外单位朋友,特别感谢承德铁路俱乐部杨利民主任、承德电视台尉晓勇先生同赴兴隆支持兴隆外景的拍摄,特别感谢友情配音的承德市应急管理局的王海洋女士,她的专业配音给纪录片增色很多。可以说,如果没有上述说到和没说到的所有人的支持与鼓励,也就没有这部纪录片。在此,纪录片编委会真诚地向大家说一声:谢谢!</p> <p>尽管编委会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因为各种原因,纪录片还是留下了许多不足与遗憾。许多老领导和老师傅如刘世隆、李润普、张知新、王冠卿、吴自强、张嘉彬、谷全喜、孙兆华、岳德龙等都已经过世,再无拜谒机会;许多老同事或因年久失联,或因路途遥远,费用有限无法采访等等,这些都令我们常常扼腕长叹。总之,因为年代久远,记忆力和其他条件有限,加上我们只是业余爱好者,毕竟水平有限,纪录片肯定会有许多不足甚至错谬,表述的人与事相对于当年的兴隆生活也是挂一漏万。但只要这部片子能引发老同事们美好的回忆与怀旧的共鸣,怀恋我们曾经的青春时光的诸般美好,珍惜我们现在“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的晚年生活,多走动,多联系,继续我们几十年的友情,筹委会的目的就算达到了。</p> <p>青春忆,最忆是兴隆。大灰窑边听溪水,八楞山上看叶红。何日再重逢?谨以此片献给永远的铁道兵,献给永远的六四四四工厂!</p><p><br></p><p>—— 2020年4月15日 天津杨柳青</p> <p>说明:本《美篇》照片由郭庆生兄提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