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脚下的女人

光影的背后

编前语文/阿春 如果你读过10月10日发布的《珠峰脚下的孩童》，就一定能在这组图片里，认出几个熟悉的孩童的身影。 是的，这组图片中的女人，就是那些孩童家里的长辈，母亲、奶奶、或者外婆。 摄影师海平为这组图片，写了一段标题为“她们的目光”的文字。这段文字，是迄今为止他写得最简短、也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文字——寥寥数语，竟然没有一个字提及“她们的目光”…… 所有的信息，矛盾而混乱，包括我自己的直觉。 这令人感到困惑。 几番探讨之后，海平写下了后面的补充文字。文字虽稍显零散，但我们决意不做任何修改整理或加工，因为我们所期望呈现的，就是最初的、最真实的状态与感受…… 珠峰脚下的女人图文／刘海平 见到她们，我才真正懂得人如何与恶劣环境共生。 喜马拉雅山区风光，吸引我来到这不毛之地，然而，真正留住我的，则是这里的风土人情。 这些女人，很坦然地接纳了我35mm的镜头和我打量她们的目光。 这些照片都是用35mm的镜头拍摄的，这种视角的镜头包含的内容更丰富一些，蓝天、白云、荒山，而且定焦镜头的成像质量也更细腻些。 镜头前的她们，略显羞涩、拘谨。周围的小孩也慢慢朝她们聚集，十分渴望出现在镜头中。……………………………………………………………………………… 以上是在微信朋友圈里发“珠峰脚下的女人”这组照片时配的文字。 其实，我一个字都不想写，因为任何的文字，都无法准确描绘出我当时的心情。但现在流行的就是图配文的东西，不写会很吃亏，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写了以上的文字，标题为“她们的目光”。 写完之后，连自己都觉得文不对题得连狗屁都不如，文字里哪有一句话涉及到了她们的目光？ 这也是我咬着牙攒出来的最短的文字，还差点跑题写成一篇关于摄影技术的内容。 图文发出来后，依旧一贯是好评如潮，对于图片中珠峰脚下的女人，能用的褒义词，诸如：善良、纯洁、阳光等等，都用上了——这也难怪大家，都是被我标题给误导的。 我只回复了两句话，一是“这些照片是五年前的今天拍摄的”，二是“她们的眼里就没阳光”，除此之外，没有回复一个字。 说点实话，地缘环境恶劣的确是的，但比起三大无人区的恶劣程度，这里还差远了。 相对而言，她们并不贫穷。毕竟，珠峰是世界级的旅行圣地，这里又是每天进出珠峰游客的必经之路。 她们的职业，就是坐在路边伸手要钱。估计50％以上的车，出于猎奇也都会停下来施舍，比起西藏的非旅游区，这里应算富裕地区了。 卫生，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这是民族习性，改变不了的。 在宁夏的西海固地区，富裕的标志，是比谁家挖的水窖大，缺水到了联合国农粮组织把它称之为“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我走过西藏很多地方，有一件事情始终搞不明白：西藏地处西南并不缺水，随便找个河沟都能洗个澡，可他们就是不洗，像豢养宠物一样，培育着满身的滋泥。 儿童除外，我不做过多的评价，透过镜头，我看到这里人脸上写满了：贫穷、落后、愚昧、麻木、无知、世俗、贪婪、狡诈、凶残，唯独没有“善良”二字，因为他们并不善良。 旅游地，都是钱闹的，再加上自持是少数民族边远地区。在这里，你开车如果轧死一头羊试试看，没有一万块钱，你是绝对走不出来的，你说这里的人善良吗？ 上面的四段话，回复在了别的西藏相关的帖子里，引发了一场大讨论。 没有结果，更没有答案。 其实，这组图文早就提供给了“流年转身”，阿春对着这组图文发呆了整整一个月，愣是无从动笔，因为涂脂抹粉不是我们的职责，这样做，也会背离人文纪实摄影的准则。 我们讨论了多次，她都想探寻并表现出我拍摄这组图片时的真实感受，但我真的无法准确地表达。 于是，我就用最差劲的办法，写些断断续续的补充性文字，顺便把皮球踢回给阿春，看看她有什么样的高招应对吧……😂😂😂 ◆ 赞同！6月去西藏都听说和看到了，痛心！在欲望横流的年代，这里的人们已不再善良，其中不乏有政府导向问题，但同时，也是来这里的游客把这里的人们纵欲坏了。他们只是用简单的方式，让自己的心理得到安慰，看似施善，实则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贫穷，反而使惰性得以膨胀。——来自评论 ◆ 你的镜头和内心的情感是矛盾的。从拍的照片看，你对他们充满同情，从你的文字表达看，你对他们充满憎恶。奇怪。看过电影《无人区》，那里没有法制，只有贪婪、暴力、凶残，但没去过西藏，旅游区的情况不了解，不妄加评论。——来自评论 ◆ 我还是喜欢你拍的这些内容的照片，真实、自然、接地气！人与自然共生！太有表现力了！这分明是雕刻！油画般的画面。镜头的运用，色彩，光影，人物的表现力……怎么就组合得那么好！——来自评论 ◆ 如果再回去，我会把照片带给她们，也许不是美丽的，但是真实的。人像由远及近、目光由探寻转而微笑，无需语言。来自镜头的交流。——来自评论 ◆ 她们虽然贫穷，但，从她们的笑容中看到了无争，满足，幸福。心灵应是如她们生活的蓝天一样纯净。当你今后去采风，试着在闲暇之余写一点，事后的心境，往往不同。当老的时候，不能再天南地北的跑了，写一本回忆录。静静的欣赏，饱揽年轻时的激昂和澎湃。那，该多好啊。——来自评论 ◆ 他们的贪婪、愚昧、世俗、狡诈，是社会风气助长出来的。如果那里路过的文明的人们学会高贵的施舍，让他们懂得付出劳动才能得到，那么，今天看到的依旧是纯朴的民风。相对的，我更加鄙视所谓的文明行为。——来自评论 ◆ 说实话，你拍得非常棒！但是，从她们的眼里，我看不到阳光。她们过于朴实，过于羞涩，让我心里感到的还是痛……如果我们再不注重教育，保护我们的资源，越来越多的地方，就真的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了！——来自评论 ◆ 我去年去西藏的时候，在纳木错湖的景区里，有一个大哥闲逛，看了几眼藏民的首饰后没买走了，那个藏民竟然拿着他们吃肉用的刀，追上我们的大巴车，边挥舞着手中的刀边说让大哥下去，我们在旁的几个女同胞由于高原缺氧也不敢言语，场面十分粗野，最后还是导游解了围，弄得虚惊一场……由此可见你总结的真是。——来自评论 ◆ 民族整体文化素养得不到提升，当需求得不到满足时，发生动荡几率相当高。可惜毁了孩子们，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对他们的影响是长远且深入骨髓的。我们国人的意识，在某些问题的看法和处理上，尚属浅显和表面化。——来自评论 ◆ 朴实的藏民！瞧那灿烂的笑容、满足的神色。儿女绕膝，简单生活，自得其乐。生活条件不好，但她们与世无争，不累呀，羡慕。所以，不能以我们的价值能来衡量她们，或许我们还不如她们。她们一生这样渡过，也许并不苍白!——来自评论 ◆ 真实自然。透过你的镜头，让我看到令人震撼的另一个世界，令人心痛，让人反思，这大概就是纪实摄影的魅力。尊重事实，其风格自然无任何粉饰。好作品需要用心审视！——来自评论 ◆没有去过西藏，深入到最底层体会过的人，绝对会把那里想象为人间纯净的天堂，只有看到了你的图文解说，才让我对那里看的更加现实，脱离了不着边际的幻想，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你的片子如同你的人一样的真实！——来自评论 编后记文／阿春 皮球踢到我这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做珠峰脚下的孩童和女人这两组图文故事时，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思维混乱，找不到感觉。 其实，也不是找不到感觉，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表达，才能真正做到恰到好处。 每每看着图片中的这些女人，总会有一句话，不受控制地从我脑子里冒出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事实上，我非常不情愿将如此刻薄的语言，用在这些女人身上。 内心深处涌出的巨大悲悯，混杂着同样发自于心底的厌恶——这两种矛盾的情感，一只纠缠着我，令我难以下笔。 一方面，我不愿以一种粉饰太平的笔调，去写那些人们已经习惯了的关于高原的诸如纯净清澈、洗涤灵魂之类的辞藻；另一方面，我更不愿摆出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姿态，去过多渲染她们的贪婪自私、愚昧狡黠，凡此种种。 我想起今年4月回成都时，在街道上见到那乌泱泱一大片、如蝗虫般倾巢而出的电瓶车时的心境——烦躁，憎恶。我甚至会在某辆电瓶车冷不丁地从你正常行驶的车旁突然蹿出时，忍不住地破口谩骂。 后来与朋友聊天时，我说：其实，静下心想想，能怪罪他们吗？ 怪他们不在家好好种地，都挤进城里来瞎混？ 大片大片的土地被征，他们还有地可种吗？他们不到城里来讨生活，他们吃什么？ 怪他们不讲卫生？ 他们所拥有的经济条件及居住条件，能让他们每天都如同你我一般，洗得干干净净、打扮得人五人六的吗？ 怪他们不懂交通安全，怪他们乱闯红绿灯？ 在他们的成长经历中、在他们所得到的有限的教育中，有人教过他们这些规矩吗？甚至，他们得到过受教育的机会吗？我们所谓的文明社会，给予过他们接受文明洗礼的环境吗？ 同样，这些生活在珠峰脚下的女人们，我们能对她们说三道四些什么呢？ 她们在环境恶劣的大自然中，凭着人的生存本能，活着。当外面的世界，裹挟着一大堆新鲜的物质欲望，风风火火而来，她们原始而蒙昧的内心，能有多大的力量，去抵御诱惑？ 我甚至设想过，如果我就是她们，我会怎样？ 我的确不知道答案，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从未被文明驯养过的我，是否真的能保持人之初的善，而不被激发出潜藏的人性之恶…… 我不想过多评价这些女人。 我真正想说的，是那些孩童、那些每天跟在这些女人身边的幼小的孩童。 这些孩子没有学校，他们的母亲奶奶外婆们，就是他们的“学校”——他们日日在这样的“学校”里耳濡目染，他们每天都在学习着如何伸手向过往行人乞讨，学习着如何费尽心机去讹诈别人的钱财，学习着不劳而获是多么顺其自然的生活…… 很快，他们就会学会那一切——无知、愚昧、贪婪、狡诈、凶残…… 无需想象他们长大后的样子，他们的母亲奶奶外婆们，就是且一定是他们明天的模样！ 难道，他们命中注定就该这样？！ 所谓崛起的大国，为自己国土上的孩子办一所小小的学校，有那么难吗？让孩子们获得受教育的机会，有那么难吗？ 将文明之光，散播铺洒到这样的贫瘠之地，真的有那么难吗？这所谓的礼仪之邦，那些生长在偏远的、贫瘠的土地上的孩子，他们的未来，将在何方？ 用一张照片讲述一个故事用镜头记录下一个瞬间这些转瞬即逝的画面背后都包含着快乐、悲伤、成功、失败、信仰、恐惧、死亡……每一个瞬间发生的地点或许不同不论它们与此相距数千公里还是就在同一条街上我所要做的就是捕捉并保存它们向人们展示出不可能有机会亲自看到的故事告诉这个世界我们的身边正发生着什么 作者微信号：lhp_000000

珠 峰 脚 下 的 女 人

光影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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