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患者历险记(一)

长江龙

<h3><br> 公元2020年2月1日,岁次庚子正月初八,常言说“要得发,不离八”,谁知偏偏就是这“大发”的日子,厄运降临到了我的头上。<br> 早晨,我正准备开启客厅的空调柜送暖。没想到老伴却拉开了阳台的窗户,只觉得,一股阴风袭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呀,是我怎么恶寒了呢?只怕会有感冒哟”。果不其然,到了下午,真的觉着浑身酸软,热烘烘想睡觉。一量体温,37.6度,属于低烧,于是我立即去“马应龙药店”买了一盒《感康》。第二天发烧症状有所缓解,但开始伴有干咳,并无意中发现嗅觉失灵,此时我还在深呼吸几次后戏言,“这下可好了,到处都是新鲜空气”。于是,立即向儿子通报了这一情况(嗅觉的事不在通报之列,是后来才知嗅觉失灵与冠毒有关)。<br> 那几天,正是新冠肺炎肆虐的疯狂期,武汉市的传言沸沸扬扬,到处医院的发热门诊人满为患。儿子听我有发烧现象,立马有了联想,并送来了《连花清瘟胶囊》、《布洛芬胶囊》、《白+黑》、《急支颗粒》、《胸腺肽》等药(儿子是中、西药师)。吃药后,症状有所缓解。但晚上还是发烧38.5度。<br> 3日,儿子担心我染上新冠肺炎,就带我到和平街卫生服务中心初诊,医生查过指血后说没问题。此刻我心里的石头落地,觉得十分轻松。谁知回家后的当天夜里,又开始发烧了,体温逼近40度,并干咳不止,腹肌抽搐的发痛。服药除《布洛芬》能退烧外,其它药则效果甚微。<br> 4日早晨,儿子又来要我和老伴一起,到儿媳所在单位的老年病医院以家属的名义做CT检查(非对外医院可随到随做)。检查结论,我就是新冠肺炎患者。为了不传染家人,我立即申请社区隔离,当即将我送到了仁和路“汉福林宾馆(武汉店)”隔离。<br> 宾馆门前,一番酒精喷洒消毒、体温枪检查、氧饱测试、核酸检测后,我拿到了261门匙。<br> 推门入室,眼前二十多平米空间显得有些阴暗,好久没人光顾了,床上的被子发潮,厕所水管破落,几个插座无电,找不到开水瓶和开水壶。拉开窗帘望外,淫雨菲菲,满目萧然,感极而悲!好在室内空气还算新鲜(因我嗅觉失灵)。<br> 离开农村到城市40多年了,虽然乡音未改,本质未变,但生活习性多少有些“修正”。于是我一边打开空调,一边通知儿子送电水壶和被子。一边使劲回忆农村夜晚打麦场上睡草堆,抢修湖坝睡田埂的情景。由此觉得,这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况且这都是国家花钱,有什么理由挑肥拣瘦呢!就这样,心情平和了许多,欣然住下。<br>  隔离,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人限制在规定的空间活动,不得与外界接触。每天只能定时下楼领饭。<br>  隔离期间的饭菜没得说,一日三餐有晕有素,有鸡蛋、牛奶、水果等等,营养丰富。开始两天,我总是以光盘行动相报,但因持续发烧,外加拉肚子。渐渐地对饭菜开始生厌,直到2月6日,粒米难进,浑身乏力,大有支撑不住的窘迫。<br>  汉福林宾馆隔离点,没有医生,只有卫生员,除了统发的中药汤剂外,没有人询问病情,更没人能采取任何治疗措施。一切由被隔离者个人提出申请,隔离点再派车去定点医院。<br>  鉴于此,我申请去了武钢二医院,只见那里排了好长的队。后来方知从隔离点来的有专门窗口挂号,待我挂号后才知道,这里只做核酸检测,不解决病症。<br>  从测试处出来,自愿者的车早已回了酒店,正执行其它任务,要来医院接人尚需久等。有气无力的我,站在绿化带的石径上,顶着细雨寒气,一种无助的悲催感油然而生。好在我有儿子还听指挥,于是即令其开车把我接回了酒店。<br>  咳嗽依旧,通宵不停;体温逼近40度;平均1.5小时喷射般拉一次黑便;呼吸开始急促。<br>  7日上午,我随志愿者的车来到武汉市第九医院发热门诊,儿子也来帮我办理就诊手续。<br>  发热门诊在四楼,接诊处排起了长队,走廊里塞满了东倒西歪的男女老少。足足两小时后才轮到叫我就诊。好在我的CT片核酸检测等各项检查资料齐全,很快,医生便开了两天的吊瓶药以缓解症状,等待入院治疗。另外,再次做了核酸检查。<br>  注射室里,人员密度更大,排椅上人挨着人坐着蔫头搭脑的患者,透着无奈的苦像。经常还出现需要抢救的骚动。那场面,我看即便是健康者也很难避免交叉感染。点滴,我排队好久才见一空位。坐下来输液,点滴期间,儿子找医生借了测血氧饱和度的指夹对我进行测试,结果86。这时,看得出儿子的眼神有些恐慌,“爸,没关系,坚持住。”听得出,他是在安慰我,说着便出去找医疗器械店买了两个充了气的氧气包,和一个小型制氧机。回酒店后细细地吸氧,一夜无恙。<br>  八日上午的输液照例排队,直到下午才完成。回酒店时门卫测氧饱和只有70。这时,儿子二话没说,叫我上车,立即折回九医院急诊观察室。(待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