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生涯(152)

陆剑岐

<p class="ql-block">  彼此相处好长时间了,彼此依然惜字如今。确切地说,彼此尚未打破拘束无言的枷锁。人说:“此时无声胜有声。”虽说金口未开,心灵是相通的。</p><p class="ql-block"> 那天发现仓库里稻谷被人偷窃,门窗不破、铁将军把门,明摆着是监守自盗。</p><p class="ql-block">我是仓库保管员,钥匙在我手里。照惯例,是我作案。但,我在开河这段时间内,钥匙在金发叔手里,又有多少人会怀疑他呢?</p><p class="ql-block"> 人们多窃窃自语,却没有一人发表看法。有人把怀疑的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任凭我再三申辩,也难洗清嫌疑。</p><p class="ql-block"> 我站在大石桥上,悲愤、颓废、难掩屈辱。我哭了,泪水跌入河中,随流而去……</p><p class="ql-block"> 她来了,靠在我身边,好久好久,默默无言。她知道我是清白的,不会干那种违法的事。她知道我是个好心肠的人;对她父亲那样的人,有着深深的同情。</p><p class="ql-block"> 最好的助人,在于一个人处于逆境之中。尽管她没有说过一句话、从未表明自己的看法。她陪着,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对我忧伤的分担。</p><p class="ql-block"> 好一个体贴的女子!我真想把肚中积愤宣泄殆尽。最终无言以对,但内心已轻松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那天她给了我一个地瓜,青皮中</p><p class="ql-block">泛着金黄。这是一种野生瓜,种子,随风飘来,也许;来自狗屎堆。</p><p class="ql-block"> 是她的随意?还是有着深刻的寓言;瓜熟蒂落,我们呢?瓜,清脆香甜,猛然有了苦涩,原来,瓜的顶端总是苦的。</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多政治运动。村里来了工作组,粮管所主任孔守刚担任工作组组长。</p><p class="ql-block">工作组抽调了二队的袁某,党员、瘸子。五队的阿仁,党员、歪子。一个瘸子、一个歪子。虽说都有残疾,却是根正苗红、政治斗争的老手。</p><p class="ql-block"> 二位政治战将识不了几个字、半文盲一个。调查、审问在行,要写调查报告难以胜任。我和另外二位知青借到了专案组,担任记录工作。</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运动叫做“清理阶级队伍。”即对所有有历史问题的农民逐个进行调查,并写好调查报告。</p><p class="ql-block"> 比如,红旗五队农民宋某。他,人高马大。脸上有麻点,人们叫他“麻子阿弟。”</p><p class="ql-block">解放前,死了男人的女人要守贞洁、不能嫁人,称之为“守寡女人。”一些贫穷的男光棍没有钱讨老婆,有的去抢守寡女人。</p><p class="ql-block"> 抢守寡女人有二种情况,一种是不管女方愿意不愿意,硬吃硬做、强抢。第二种是双方有意,谓之“抢”,装装样子。</p><p class="ql-block"> 据说,麻子阿弟的老婆是抢叶榭的守寡女人。孔守刚要求我们调查清楚,麻子阿弟是属于哪一种情况。如果是强抢,老帐今还,他吃不了兜着走。</p><p class="ql-block"> 照金叔当过丁锡山的贴身警卫,当时丁部尚属土匪部队。照例,解放后,象照金叔这样历史问题,不是反革命分子就是坏分子。但,照金叔什么都不是。</p><p class="ql-block"> 照金叔也成了调查对象。我与歪子阿仁搭班,先调查同为丁锡山贴身警卫的某男。某男在东乡靠海边某生产队,路远。下了车,我与歪嘴阿仁走了好几里路才到大队部。</p><p class="ql-block"> 大队干部去叫人,我们在大队部等着。</p><p class="ql-block"> 某男年岁与照金叔相仿,人高马大。上了年纪,有病、体力不支,在队里负责养牛。他是反革命分子,唯唯是诺中,透射出昔日的彪悍。</p><p class="ql-block"> 歪嘴阿仁详细询问了照金叔的情况,着重关注是否作恶。某男态度好,对所提的问题如实相告。</p><p class="ql-block"> 歪嘴阿仁差人(差役)面孔,一扳就扳、一副严肃、威势相。常奏效,也踢到铁板。</p><p class="ql-block"> 丁锡山最终投奔解放区加入共产党。后返沪发展革命武装,因叛徒出卖,受围剿牺牲,现安葬于《龙华烈士陵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陆剑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