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日记】057 最忆亲人母连心

剑客

2020.4.5 星期日岳阳晴 　　 —01.— 今天，去了母亲的墓前祭扫。 高山之上，母亲安详地躺在坟茔里面，春风徐拂，坟头草微微摆动，还有一些开得灿烂的野花。母亲应是很高兴看到子孙来看她的了。 这是母亲离开我们的第12个年头。 说来奇怪，母亲已不在身边，可对母亲的理解和认识却越来越深。总是让我不经意地想起，以前的往事，以前母亲的做法，总是让我思索良久，久久难以释怀。 前几日，老婆问我，能否抽出时间去母亲墓前祭拜一下。这是大事，是马虎不得的。岳母离开我们也已有13年了，她走时尚不到54岁，可说是英年早逝。可在相处的两年多时间里，她的好让我这个当女婿的永远也忘不了，让我觉得，为母如此，子女弗有何求？ 还是先从岳母说起吧。 岳母是穷苦出身，兄弟姊妹10人，幼时便锻炼出吃苦耐劳又勤俭持家的秉性。她为人极和善，虽文化程度不高却极明事理，也非常能干，可说是集善良、勤劳、贤惠、精明、能干于一身的美丽女人。 岳父来自干部家庭，他的父亲是位参加过南征北战的部队干部，转业后职掌一家国营商业部门。这样的出身却没让岳父染上半点纨绔习气，朴实真诚的岳父对岳母情有独钟，违逆父母之意与年长2岁的岳母结了婚。 岳父是个倔脾气，岳祖丈和岳祖母虽不喜，却也无法，只好由他。但重男轻女的两位老人对岳母生育三个女儿很是失望，更加剧了对这个媳妇的厌恶。 但岳母忍辱负重，侍奉公婆尽心尽力，痛爱丈夫和抚养三个女儿全心全意。她的努力和付出，让这个家日渐丰实，充盈了爱意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四邻都非常尊重和喜欢这位“女能人”。 我来到这个家是受到命运的感召，也是因了岳母的诚意接纳。不然，很难想象，我将如何解决我当时的难题。 　　 —02.— 我当时已有34岁，仍没有将婚姻大计提上日程。我觉得倒不是我有多差，而是命运总在捉弄我。人生无常，上苍让我见证了一只无形的手导演出太多的悲喜剧。 在和妻子结识前的一段时间，我曾先后处过两个女朋友，一个梁姓女子，一个李姓女子。 小梁是经朋友介绍的，长得还算周正，处了约半年时间，总对我有些不冷不热的，她父母也便是这样。我说不出为什么，她大概是嫌弃我的家世吧。 记得第一次带她到父母家，她看到低矮简陋的平房时，眼里似冒出怒火质问我：“你怎么骗我？！”我想我是没有骗她的，是她想象得太美好，现实不过有些无情罢了。 不久，很是痛爱她的姐姐遭遇了车祸，很惨，当场就走了。我去了殡仪馆陪了她一晚，她已经心如死灰。她在前两年刚失去一位兄长，现在，姐姐又没了，留下一个不足6岁的女儿和尚在医院的姐夫。我尽力宽慰她，可我觉得我的语言是如此的无力。 出完殡后，她父亲正告我，家里已做好决定，将由她代替姐姐去照顾外孙女，而我，只能对我说谢谢了。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我早有预料，也坦然接受，心里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之后，心焦的母亲托人帮我物色了一个对象，家里是省总工会的，在老家临湘帮着照看家办企业鱼标厂。 小李人挺热情，对我挺好的。交往了2个月，见面不多但彼此还算情投意合，我想这次应是定了。她父母对我也挺满意，决定在春节后的5月长假期把婚事给办了。 谁知春节前，小李从长沙赶到临湘小住，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她姨妈打来电话，说她快不行了，让我速赶至医院。 我连忙坐车赶到医院，医生告诉我，她来时已没有心跳了，是吸毒过量的结果。我讶然，之前是全然不知，她竟然是一位吸毒女！ 生命是值得尊重的，我无意诽谤和渺视任何人，我只是感到痛心，那是对于家庭和生命毁灭性的打击呀！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小李的母亲那仰天的长嚎和无助的恸哭……。 　　 —03.— 那时单位分房已是最后一批，如果不能在最后期限拿到那一纸婚书，对于我这个贫寒的剩男，将只能凑合着和自己过一辈子了。 这就是严峻事实，于我来说，我是随遇而安，随缘而定，于母亲来说，将可能是她一辈子不能释怀的痛！如果是这样，那也将是我一辈子无法原谅的痛！ 是岳母替我解了这个难！及至后来，每每想起，我都心有余悸，如果没有当初岳母的决定和对女儿的开解，我的这已经走过的15年会是什么样子，还有这将来的日子又该会是什么样子。 老婆和我的约见是二嫂和她姨父努力的结果，而二嫂的姨父也便是岳母的弟弟。说到底，我和老婆的姻缘是“出口转内销”的结果。 老婆初次见我是在她舅舅家里，大约半个小时，她对我的印象是不满意的，一句话，看不上。倒不是因为我家穷，而是身小个矮，除了五官稍显端正外，其它一无是处。岳母倒挺中意，耐心给女儿做工作，说人踏实，真诚、善良，是个好人，值得托付。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硬把女儿说动了心。 说来也怪，以前怎么着都不行，谈及我的恋爱史写一本书可能还不够，就是成不了。但这次却进展异常的顺利，我想这要拜岳母之赐！ 岳母的好也不是简单就能说完的，她的为人、她的善良、她的能干，即便多年后，远亲近邻谈及岳母都扼腕痛惜。 我见证了岳母对我的好，她待我象亲生子女一般，非常的宽容，非常的仁慈，让我时刻感受到她的那份对子女深深的爱意。 岳母的去世是因为一场病魔，三个月便走了。临走那晚，老婆号哭着把后脑往墙上撞，幸亏我在身旁护着，我清楚地记得岳母临终前那无力而有深意的眼神，它的意思我能懂——“把我女儿照顾好，我的女儿都是我掌心里的宝。” 可怜天下父母心。呜呼！ 　　 —04.— 母亲晚年也染有病症，不过她比岳母要幸运一些，和病魔博斗了14年，至70周岁才步入天堂。 母亲和父亲都是从老家湖北通城的山区走出，来到临湘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谋生。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大抵如此，是没有太多选择的。 父亲尚健在，我常向父亲问起往事。父亲告我，本来还希望生养一个女儿的，但母亲不肯，私自去做了节育手术，因为担心不能给子女一个好的未来。 母亲极护家，也非常努力地去养家，哪怕自己没文化，也总是去拼搏，努力前行，让三个儿子的道路更广一些，也更远一些。 母亲总是告诫我：“人，要争气，要活出自己，不要看不起自己。”我谨记教诲，让自己活出尊严，活出阳光。 母亲对我的爱是偏袒的，这应是我比较弱小之故，也是因为我总让父母操心。她晚年信了基督教，在教会里颇负众望，一众兄弟姐妹竟随着她来为我祷告，求我早得姻缘，求我早生贵子。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母亲的心却很是能懂。 母亲离开我们的时候，她内心很是坦然。其时老婆已怀孕四月有余，母亲心里也没多少挂碍了。她对自己的后事办理亲自做了安排，考虑之细令我感到难以想象。 母亲走的时候，连呼三声：“快走啊！快走啊！快走啊！”言毕已魂归天国。这使我深信，母亲不是凡人之命，她应是接了哪位天仙的度，到仙界去领命受封去了。 而我终归是凡人，我还在凡间领受着人间烟火和骨肉亲情。两位母亲的深沉的爱，都在心间不时漾起，泛出阵阵涟漪，让我记忆犹新，让我回味深远。这情，是一种沁入骨髓的深深的爱，这爱，是一种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精神。 母爱如水，如涓涓细流，长流不息，入脑入心……。 清明时节，最忆亲人母连心……。 撰文：剑客图片：来自网络 　　我是日记星球994号星宝宝，我正在参加43期日记星球21天蜕变之旅，这是我的本期第2篇原创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