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血脉里的眷恋

小秋

<p>  <b>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又是一年清明到,每到清明,天空总是飘着如丝如缕的春雨绵绵,清明时节,自觉不自觉得想起许多人许多事,关乎一些逝者,也关乎一些生者 ,掀起许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勾起对往事的怀溯追念,对已故亲人的哀思祭奠,挥之不去的乡愁,血脉里对故土故人的眷恋,无奈零落在外羁旅天涯,已有十多个年头,没有回去祭拜先祖,想想心生愧疚,庆幸双亲俱在,去给太公太婆,爷爷奶奶烧香点蜡上坟用不着我上心牵挂,只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想起清明时节的故乡应是挖笋采茶正当时,记忆中的味蕾倾巢而出,想想都垂诞三尺口水直流,故乡的笋名不虚传的北山笋,口感清脆甘甜,口感最佳的笋是那种还在泥土里欲出将出,小时候跟小伙伴们或是跟着父母去挖笋也学到了很多门道,先看竹阴黑不黑来分辨大小年,接下来就是细细搜寻看有没有自然开裂的土,铲掉上面的土,惊喜的看到有黄灿灿毛茸茸的头冒出来就是挖到笋了,那时一挖到笋就大声疾呼如获至宝,发现新大陆似的喜悦,同去的小伙伴呼啦呼啦的围观过来,前后左右同时开挖,笋最美味的做法就是炖腊肉,那种味道丝丝入扣甘甜爽口,想想现在都是唇齿留香,更想念清明的时令小吃清团,软糯清香,里面包有腊肉春笋各种时蔬味道至美,晚上还在跟老婆寒暄明天我们也来动手做点清团,想念小时候故乡的味道,老婆说不要放青不喜欢那种草味,做成油炸的吃,我说这还叫清团吗?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由于习俗文化的差异,关于儿时的味道我们找不到共鸣,清团吃的就是青的自然气息清香韧劲,她才是清团的精髓所在,是清团的灵魂。就像老婆的至好螺丝粉,于我却是索然无味。</b></p><p><br></p><p><b> 如今,故乡的茶园已不复存在,开山造田不知是开发还是破坏?还是所谓的政绩工程,前几年回去走了走,看到满山荒废的梯田,此情此景揺头叹息黯然神伤,承载我童年记忆的茶园就这样消失不见,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如今的田间地头勾勒出曾经的茶园,曾有个少年拿小竹篮坐在小板凳上愉快的采茶,一切依昔在前又来无影去无踪。谈指一挥间,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还记得什么是清?什么是明,或许,清明自在心间……</b></p> <p><b>  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父母安康俱在的时候,子女的心永远是欣慰的 ,骄傲的,还带着一点点娇宠的,活泼泼的欣欣然,但一想到父母年岁高,自己膝前尽孝的日子不多了,就会忧惧丛生。人世间悲哀的莫过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有时,道理都懂,实际施行起来困难重重,母亲一生凄苦,从小父母双亡,受尽同伴的欺辱白眼,每当听母亲讲述童年过往,听的如哽在喉潸然泪下,那时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伺奉在前,造化弄人如今跟母亲相隔千里,两三年才回趟家,父母把我养大,我却不能陪着他们变老,虽然隔三差五的通电话,家长里短的聊个没完,但最好的爱是陪伴,我这子女做得亏欠内疚,给父母买了触屏手机,给他们下载安装了微信,可以时不时的视频语音聊天,无奈每次连线他们都接不上,一次次耐心细致的讲解他们还是一知半解不会操作,罢了罢了还是通通电话听听声就得了,花甲之年叫声爸妈还有回应已经是很幸福的事,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走,人生只剩归途。想想小时候寒暑假归校,同学们都会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个没完,说去外婆外公家小住玩了几天,外婆外公亲切的称呼我一生都没机会开口,那时还曾疑惑的问母亲为什么我没有外公外婆?跟她们素未谋面,不曾相识,记得有次在舅舅家的老相册里看到二位老者的相片,还曾好奇的问那是谁?怎么从未见过,舅舅娓娓道来这就是你的外公外婆,向我讲述了他们的生平过往,那个年代的生活过得都是凄风苦雨,外公外婆都是积劳成疾死于哮喘跟肺痨,舅舅无不惋惜的说要是能活着当下这些病都是可以医治的,而在那个缺医少药贫穷的年代,却是不治之症,那时的我似懂非懂,恍然大悟原来外公外婆长这样的,百年之后,谁还能记得谁?想若这就是根之所在,亲情血脉的延续,而如今大舅二舅都已驾鹤西去,有时想着他们一定存在于另一个世界,跟我们活着人的魂魄是相通相依相偎,我们一定会在某个节点交融,去延续那份血脉亲情。外公外婆在我的记忆里是留白的,爷爷奶奶却在记忆里留有很多生活片断,奶奶好像是在我八岁的时候仙然长逝,清晰记得奶奶出殡下葬的场景,大人们披麻戴孝,舅妈牵着我的小手送奶奶走完最后一程,那时的我不懂生离死别阴阳两隔,懵懵懂懂神情呆滞不哭不闹,大人叫下跪就下跪,磕头就磕头。记忆里忘不了这样的场景,在奶奶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好像是不慎摔了一跤,走路都踞偻着背,揺揺晃晃扶着凳子走路,奶奶的音容笑貌现在已模糊不清,真不记得奶奶的样子了,奶奶一生还是过得比较安定富足,奶奶也是出生于大户地主之家,嫁给爷爷已经是二婚,前夫也是地主家的儿子,生下两个伯父后就留下她们娘仨病死亡故了,爷爷那时好像是个绝顶聪明的手艺人,看一眼就学会了还什么都做得有模有样,爷爷那会是个走村串户的织布匠,就是这样跟奶奶相识带回来,爷爷那会家中也是有妻女的人,听说是卖了前妻,卖了八十大洋才娶奶奶进的门,而且奶奶比爷爷整整大一轮十二岁,太公太婆还曾强烈反对说是你要娶个妈回来,听爷爷奶奶的故事真像小说里的情景,荡气回肠一波三折,奶奶进门后就接连生了四个儿子,那时总是捋不清爸爸兄弟姐妹们的关系,有同父异母的,有同母异父的,而爸妈又是表兄妹结婚,二舅跟二舅妈也是表兄妹结婚,我就奇怪堂兄妹他们叫姑妈,而我又叫舅妈,反正是脑海一片凌乱 ,很庆幸他们表兄妹成婚没生出个傻子出来。而爷爷走的时候,我已成年十八岁了,爷爷走的时候多种疾病缠身,食道癌伴随老年痴呆,在他清醒的最后几年时光里,有一年是给他的八个孙辈发了一人十元的压岁钱,往后几年是一人发十个铜板,爷爷家里是有些古董好像是是奶奶陪嫁过来,还每户每家分发了一把太师椅,太师椅也是民国时期的古董,以后就代代相传,还记得爷爷曾在工厂做过门卫,爸爸带我去看过几次爷爷,记忆犹深的好像爷爷有次带我去逛县城,去了县府大院公安局,最后还去了一个堆满麦秆草垛的地方,好像是有个同村的老头在那里做门卫去看他,那个地方应该好像是早就消失不见了的造纸厂前身,爷爷从门卫工作退下来后,存了些钱把奶奶的坟墓迁葬修葺一新,最后来又重修了墓道。每次回家,都会去爷爷的墓前小坐会,有时去村口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的来到爷爷的墓前,爷爷在世时没有好好的跟爷爷促膝长谈过,没有好好的陪他抽支烟,喝过一次酒,总觉得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爷爷最后是家里谁也不认得,十年后终于随奶奶而去,每次回去,随手触摸爷爷的墓碑,一座墓碑一个故事,有时,坐在那里静静的凝视,我想我们一脉相承泉下有知一定能感应到,有时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会说当天的天气,心情以及对你的思念,就这样,我说你听,互不干扰,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根之所在,下次回来一定带子女来祭拜磕头,让他们认祖归宗,知道根之所在。</b></p> <p><b>  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今天,是全国悼念日,山河悲痛,举国默哀,追思逝者,致敬英雄,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逝者已去,生者祭奠,活着的人又有几人能看破红尘?笑看人生,一世风流。清明,多少人能清?多少人能明?又有多少人能悟出其中的人生哲理?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死去的人没有多痛苦的死去,活着的人也没有多快乐的活着,苟活于世,好像都是个孤独的牧羊人,有的人无话可说,有的话无人可说,幸好,还能与文共舞,与字相爱,在字里行间吐露心声,互诉衷肠。又是一年清明纷纷雨,年年春草绿,等燕子归来,等陌上花开……</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