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兵的故事(1)

丑子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六师当兵三部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一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子承父业当小兵</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作者:邢疆楠</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这一群人,从父辈开始为共产党打江山,建立新中国,第二代儿女们生长在军营大院,接过父辈的枪,继续为共产党、为人民的国家从军戌边,艰苦奋斗。”父子两代无愧于党和国家,可以说真正践行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现在我们还把过去的故事反复的讲,念念不忘,不是为了炫耀摆功,而是要不忘初心,教育子孙,我们的事业一定要传承啊!</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下面照片是我们军区发小当兵前留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前排左起:郑亚斌、赵力、贾江波、李江元、李江彬、李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后排左起:刘稚子、陈国富、雷宏江、邢疆楠、李卫、黄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下面这张照片是我十六岁当兵时留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下面照片是我和姐姐1970年10月部队留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下面这张照片是我与发小、战友,王晓南部队留影。</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明天就是建军节,中国人民解放军走过九十年的光辉历程了。作为这个无上荣光队伍里的曾经的一员,在节日里思绪万千,有太多的回忆和话想说。左思右想,还是从我当小兵的经历开始讲起,把它献给我们的老部队,献给我们当兵一辈子的父辈,献给南疆军区大院的发小们。不求扬名当世,只图老来欣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0年,一股到部队当小兵的风,刮进了军区大院。据说风源是来自南京军区司令许世友,他见大院里的孩子们,因文化大革命罢课造反,都是青春年少,无所事事,于是决定把他们送进部队严加管教,锻炼成长。当时,学生上山下乡已经开始,部队子女都去当兵,地方上意见很大,但都惹不起许世友。意见最后反映到毛主席那里,主席批示:子承父业,理所应当。有了尚方宝剑,就掀起了军队子女当兵的风潮。我们南疆军区大院70年当小兵这一批,主要是到新疆军区陆军六师十八团和炮团,都是手持张朋父亲(当时六师副政委)写的一张介绍信到部队报的到。我们到十八团的共11人,有王晓南(小四),邢疆楠,张叶敏(小毛),韩和平,刘稚子,黄小平,张永林(凡凡),陈国富,蔺新荣,王建中,雷宏疆,报到时间记得是1970年5月中旬。到十八团后,就给我们明确了:当年接兵时间已过,先当见习兵,等下一年招兵开始再补办入伍手续。当时的心情是只要能当兵,见习就见习,不管那么多。现在回忆起来,真是特别,我国军队历史上有见习军官的先例,如林彪就曾经是见习排长,可是见习兵怕是空前绝后了。到十八团报到后,先是自己交钱买了全套军装,被褥(也不贵,共几十块钱),穿上了日思夜想的国防绿军装,那个美,那个神气!其实,因为年纪小,身板瘦弱,好几个的军装都是后改了的,不改架不起这军衣。然后团军务股就分兵了,一个连队一个,通知连里来人各自领走。我是分到了二营四连,连队当时驻在喀什市区一座营房里,担负的任务是“联检部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联检部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怎么会有这样的部队任务?这还要从喀什的文革武斗说起。喀什的文化大革命造反组织,分为“喀什工人阶级造反总司令部”为首的一派,另一派是“新疆革命工人大联合促进会喀什作战总部”为首。1967年8月,双方武斗升级,造反总司令部攻打市委大楼,用喷火器把大楼烧毁。他们用武力迫使大联合促进会“三促”一派退往疏勒县,还从喀什棉纺厂拉来棉花包,堵死了七里桥。喀什城里的造反派又组成“喀什文攻武卫联合指挥部”,武装攻打喀什市东高营房里的农三师基建大队群众组织,造成一次死亡24人,几百人受伤、被抓,逼供拷打的恶性事件。因七里桥被封锁,交通大动脉阻断,严重影响了南疆军区的战备、国防和中巴公路建筑等任务的执行。在一次南疆军区的联合会议上,几大部门汇报重大任务无法完成,特别是阿里,天、空防区的战备受到影响,刘发秀司令员都急哭了。情况紧急,后来是周总理指派新疆军区及新疆各派组织代表到喀什,会同南疆军区和喀什四方群众组织协商,解决开放七里桥交通问题。正好又遇到修筑中巴公路的巴基斯坦施工人员因大雪封路无法回国,要绕道中国新疆和田乘飞机回家,也被堵在喀什过不了桥,造成国际影响。周总理亲自打电话给喀什造反总司令部的马福贵,要求拆除路障,卡子,工事,开放七里桥。由于惊动了国家最高层,喀什“文攻武卫联合指挥部”给周总理回复电报,“革命造反派最听党中央的话,总理指示,我即行动”。10月15日凌晨,喀什四大群众组织在南疆军区的协助下,双方各自拆除了七里桥两边的路障,开放了交通。为避免封桥封路事件再次发生,由南疆军区和空九军组成“联合检查部队”,各派一支部队进驻喀什市区。我当小兵去的连队,就曾是“联检部队”的一部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红色战士红思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十八团四连是一支有光荣历史的连队,在文革形势最复杂期间,驻守喀什城区,担负起制止两派武斗,维护地方治安,保卫地方革命委员会的艰巨任务。到连队后的当天晚上,就学会了部队教我的第一首歌,还记的歌词是“红色的帽徽红领章,红色的战士红思想,全军上下一片红,颗颗红心向着党”。我在连队参加的第一次重大活动,是庆祝毛主席发表庄严的“五.二O”声明大会,知道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的深刻道理。我参加的第一次夜间紧急集合,手忙脚乱、狼狈不堪,最终是班长帮打的背包。全连半夜奔袭几公里去抓叛乱分子,一路上心里激动的不得了,到最后才知是连里出的假情况,豪情万丈顿时化为了丧气。学走队列,咱从小在部队大院耳濡目染,一学就会走;学投手榴弹,咱从小一伙大院孩子在老城墙上扔土块打仗(曾经打破史远浩的头),知道挥臂蹬腿转腰的动作要领,出手就是40米。让老兵,农村兵刮目相看,称赞咱的小细胳膊是“钢筋杆”;学射击,咱自小懂得“三点成一线”的射击原理,,尽管视力不太好,打胸环靶,优秀没的跑。团里办游泳训练队,咱被连里选去参加。两天后,就被教练员批准可以不用练岸上的“蹬勾夹”,直接下水给全队示范蛙泳动作。其实,我们都是从小在城墙下的大涝坝里学的游泳,根本没正规训练过。当时,我最发怵的就是站岗,全副武装,一个基数的子弹,手榴弹背在身上,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还要求肩枪,不准持枪。我那时还不满16岁,人又瘦弱,站一班岗2个小时,真是要咬牙坚持。连队的伙食也不尽人意,油水太少,一星期只能见到2次肉丁丁,萝卜丝莲花白大白菜窝笋叶换着水煮,你不大口吃就只有饿着。尽管觉得有些苦和累,暗自也流过眼泪,可从没想过要回家去。为什么?现在细想,还是那时候思想单纯,牢记着大人教导的“到部队要好好干,别怕吃苦受累,别给大人丢脸”的话,对将来没什么幻想和人生规划,只有一种子承父业的使命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连队除了军事训练,政治学习,执勤站岗外,和老兵的日常生活接触,向他们学习,交朋友,使我真正受到了教育。我的第一个班长是吴向东,新疆军区大院职工子弟,军事技术好口才好为人正直,和我有较多共同语言,对我教育帮助最大。一排二班副是唐解放,他爸是新疆军区的老红军干部,新疆军区大院里一说“唐歪嘴”,大家都知道。解放人很聪明,啥事都不落人后,尤其打兰球投的特准,在连队威信高。他姐和我姐都在叶城152医院当兵,有一次两位姐姐一起来连队看我们,还一起到相馆照了相。从此,唐解放对我很关照,遇事帮说话,使我少受不少夹磨。马跃华一班长,是上海支边青年从和田入的伍。他多才多艺,兰球打的出神入化,教我写稿子,写黑板字,闲时讲点兵团的趣事,大家最爱听。马跃华后来提干,调到师部当干事,专带师兰球队。1975年来十六团打球,我和师球队的曾在一个大院长大的贾江波正亲切会谈,马跃华过来说:贾江波,你比邢疆楠大,人家兵都当老了,你才入伍。江波回复的好:革命不分先后。其实,贾江波入伍前在叶城县医院,都能上手术台给人做小手术了。我的副班长,68年河南农村兵,开始最看不起我了,说我是后门兵,娇气,当我有点成绩时,又说是故意显能。慢慢的,在训练执勤生活中彼此熟悉后,我们的关系改善多了,他也不再挤兑我,野营拉练帮我背枪最多。我们的连长李德财,1960年兵,陕西人,64年大比武的尖子,军事技术过硬,带的连队生气勃勃,士气哇哇叫。指导员潘华昌,1959年兵,湖南人,能力强有文化,讲政治教育课深入浅出,组织革命大批判有声有色,让我在以后的政治生活中受益匪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3)为革命委员会站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0年,喀什地区的文化大革命已经实现大联合,成立了革命委员会。我们班有几个月轮换到为革委会大门站岗。这个大门原来挂的喀什地委,行署的牌子,后来是革命委员会的大牌子,为它站岗,我当时好自豪。虽然两派群众组织已经不武斗了,但集体到革委会来上访闹事的经常有。上级指示,大门哨兵可以盘问,不能硬性阻拦激化矛盾,有情况及时电话报告接待室。其实我们挺为难的,有的一伙人来了很凶,根本不理哨兵,直接就冲进去了;有的来了,几个妇女围着哨兵声泪俱下,控诉冤情,要解放军给作主,让你束手无策。我在站岗时,还常有人来看小兵,指指点点的。咱是装作老兵样,挺胸抬头一脸严肃,见到熟人认识的,也只能点头示意,可心里美着呢。喀什地委和行署机关的家属院也在院子里,出入大门的人员很杂。上级要求,哨兵见到不认识的可疑的人员进门,要认真盘问。记的有个女的,当时看十八、九岁,长的不咋样,但人很傲气。进出大门,从不拿正眼看我们哨兵,带陌生人进入遇到盘查,也带答不理的。有一天我站夜岗,都晚上十点多关大门了,这个女的回来要进门,喊叫着敲的铁门咚咚响。我在里面装不认识,就不开门,憋的这女的只好喊:解放军叔叔请开门。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喊我叔叔,心里真叫一个爽,为自已长大了而兴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兵见习到11月底,当时正在野营拉练路上,走在伽师县的乡下,连里通知我,搭车回团部到军务股有事。去后才知道,团里要给我们体检,办入伍手续,不回连队了,回家等通知。于是,去喀什拿了全部行李,依依不舍的告别我的连队,我的老兵战友,我的几个月的见习兵生涯。尽管我们的父辈都是南疆军区的领导或干部,但他们没有给团里提过任何私人要求,团里也没有给我们任何照顾优待。短短几个月的连队生活,已经锻炼的不是那个初中生的我,那个幼稚的我,已经象一个战士了。</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b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nbsp;&nbsp;&nbsp;下面这张照片是我与发小、战友,十六团服役期留影。</b></p><p><b style="font-size: 20px;"> 前左起:陈国富、张叶敏。</b></p><p><b style="font-size: 20px;"> 后左起:邢疆楠、刘稚子。</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这些军区子弟,十五六岁的发小,从见习兵开始从军,成为集体战友,经历过风风雨雨,高原生死考验,我们无悔的可以说无愧于军人后代。</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