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原新疆兵团温州支边青年 戈壁胡杨</p> <p class="ql-block"> 此文2017年刊登《兵团战友》网</p> <p class="ql-block">( 图一 )1987年摄于新疆天山。</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逝去的时光,回不去的日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60年代,怀着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决心和信念,我来到新疆兵团,默默地奉献了自己人生宝贵的青春年华。而今留下的记忆,尤如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一首被遗忘的古诗、一曲姗姗来迟的晚唱⋯⋯</p><p class="ql-block"> 支边前,我是在校的学生。那年代,学校上课,没有像现在那么普及普通话,老师和学生课间都用温州话交流,甚至有些课文还用温州方言来朗读。从没离开过家乡的我,到新疆后,和人相处交谈,有些方言用语,一下子还𣎴知道怎么用普通话来代替表达,我将温州方言,按字句翻成普通话,以为就能让别人能理解其意思。而成为了笑话,沉淀了这些年后,成为了我人生不会忘记的轶事。</p> <p class="ql-block">( 图二 )五连部分温州支边青年赴疆一周年,合影于叶城。</p> <p class="ql-block"> 初来南疆,因气候、饮食习惯等原因,容易上火,喉咙疼痛。我去连部医务室就诊,那时不知道"上火"普通话怎么说?我用翻译好的温州普通话对卫生员说:"我热起来了"("上火"温州方言土话叫"热起来"),请你给我开点药。时逢冬天,医务室有烤火保温,室内的温度比室外温度要高的多,四川籍的卫生员尹世光,叫我把外面穿的棉衣脱掉,就不热了,我按照他的意思,也把棉衣脱掉了,他仍然问我那里不适服,看什么病,我还是说"我热起来了",他说,你真的很热,先到室外凉一下再来就诊。他不懂我的意思,我又无法表达我的病情,没有办法,开不了药,得不到治疗。那几天,只好苦熬着"上火"之苦。</p> <p class="ql-block">( 图三 ) 时任排长徐振林(温州支青)2019年赴新疆看望原五连指导员赵丰来。</p> <p class="ql-block">( 图四 )2019年徐振林和夫人朱瑛,赴新疆石河子看望原五连卫生员尹世光(左一)。</p> <p class="ql-block"> 看病,表达不出"上火"的普通话用语,吃了哑吧亏。而在其他方面,也按温州方言,来翻译成普通话,还引发出一些误会。一天晚上,班里交流学习毛主席著作心得体会,轮到我发言,其中一段话,我用温州俗语说不能"躺在草地上被蛇咬"( 其意思是:碰到不顺心时,不能死心踏地,任其肆意躺平)翻译成普通话,来形容表达励志之意,山东籍的班长刘文学,很认真听我发言,可是,他听不懂我比喻的意思,莫名其妙地以为我在开玩笑。当场,批评我发言不严肃,一头雾水。我怎么解释都没办法解释清楚,假如在温州,就没问題了,大家都能听得懂,而在这里就没办法了。</p><p class="ql-block"> 夠冤的,都是方言惹得麻烦事。</p> <p class="ql-block"> 一天清晨,出于无聊或好奇,我们在出工的路上,看到冉冉升起的红太阳,让人触景生情,不知道是谁问道:刚出来的太阳是圆的?还是扁的?(当时看去太阳是扁圆的),排在我队列前面的余金龙说是扁的,我接着说是圆的,我俩从开始争论到脸红耳赤。因为,我们俩人谁也无法说出正确的答案,谁又不服输,说着说着,我和他丟下铁锹,竟在路上打起架来,釆取武力来解决无法辩清的答案。在他人劝桇后,平息了这场"文攻武卫"的战斗场面。而在这意外、无聊的爭执后,我们俩人断绝了老乡关系,矛盾持续好长时间,互不说话,成为了不同戴天的"敌人"。</p> <p class="ql-block">( 图五 )扎根于戈壁荒漠的连队。</p> <p class="ql-block"> 余金龙现还在新疆。前几年,他回温州参加支边五十周年纪念活动时碰到,不約而同地都笑谈起这段终身难忘的"儿戏"。我俩为那次所谓太阳"圆、扁"的争斗,也被大家当笑料,流传到现在。</p><p class="ql-block"> 俄罗斯诗人巴尔蒙特的一句诗:“为了太阳,我才来到这个世界”。这位詩人,𨚫为我俩争论"太阳"正了名,因为我们打架都是为了太阳 ?</p> <p class="ql-block">( 图六 )我们用独轮车,苦战五年,修挖"东岸大渠"</p> <p class="ql-block"> 每逢星期天,连队休息,我们都很喜欢去叶城县城赶巴扎(赶集市),大家除了闲逛外,买些生活日用品和吃的零食。一天,我和郑金杰。林瑞凎( 温州支青 )三人,找到县城唯一的一家卖猪肉商店( 叶城是维吾尔族集居之地,信仰伊斯兰教,绝食猪肉 )想买点肉。可是买猪肉要凭票供应,我们兵团人是没有地方上的购肉票,知道商店里的猪内臟是不凭票的,而且价格很便宜,同行的林瑞凎( 已故 ),他说猪肝是吃补身体的好东西,营养丰富。在他的鼓动下,买不上肉,我们就买了好几块钱的猪肝。</p><p class="ql-block"> 回到连队,我们没有锅和加工的工具和食料,我去伙房要了点盐巴,拿着装猪肝的铝饭盒跑到离连队住地较远戈壁滩上,拣了些柴火,用几块石头叠起小炉坑,把饭盒架在火上煮烧。 </p><p class="ql-block"> 戈壁滩,是沒有东西遮挡视野的平地,生起的烟火,大家都可以看的到。</p> <p class="ql-block">( 图七 )温州女战友坐上马车去赶巴扎。</p> <p class="ql-block">( 图八)2017年和原五连的战友出游越南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当时,跑来俩个上海人,看到我们在烧吃的食物,馋嘴,也想能分享吃几块,这可急坏我和郑金杰,不是我们小气惜不得,而是猪肝量实在太少了!料不到林瑞凎,他很自然地突口而言:我们烧的是狗肝。因为,大家都知道狗的肝是不能吃的,他俩听说是煮狗肝,不用打发,他俩自己就走掉了,还劝我们不要吃。骗走了老实的他俩,我們三人就地饱餐了这顿美味猪肝"宴"。讲谎话,故然不好,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得不使出这一招,才保住了自己的嘴巴"利益"。</p> <p class="ql-block">( 图九 )战友年夜饭合影,右二为本人,右一为郑金杰。</p> <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吃猪肝有沒有营养,反正,有了这次的经验后,我们也就经常使用这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搞猪肝"野炊"。而后,温州人都三五成群地流行起我们这套"野炊"活动。"野炊"品种花样也随之多了起来,开始自已糊面做面条、包饺子、烧煮鸡和羊肉了。"野炊"不但䃼身体,还给星期天休息的日子,添加了不少的愉悅和乐趣。</p> <p class="ql-block">( 图十 )团文宣队在连队演出。其中俩人是温州支青:左一罗祖灿、右二童刚谷。</p> <p class="ql-block"> 文中提到林瑞凎,我除了悼念他外,想再谈谈他的一点值得回忆的小事:林瑞凎家住温州小南门胜利路,逝世至今,已好几十年了,我对他的印象特别的深,他比我年长几岁,外表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显得老些,但他头脑非常好使,还有一身做炊具的技术,平常省吃俭用,特別能算帐,从来不乱花一分钱。记得在五連七班时,去伙房买菜,我们买一角,他只买五分。他说,一餐省五分,一年可省下多少钱?当然,勤俭是美德,可是为了钱,他节省到这个程度,让我不解,我认为他早年离世,和他忽视了自己的身体营养和健康有关,特別是在那个食品非常缺乏的年代,就算储蓄再多的钱,沒有健康的身体,又有何用呢?他现在另外一个世界,不知道他还是不是那么地节约?愿他能改变旧习,改善生活,愉快生活。</p> <p class="ql-block">( 图十一 )战友相聚于青田。</p> <p class="ql-block"> 人生往事,就像一瓶陈酿的老酒,年数越长越是醇香纯厚。不论经历多少岁月,不论路途走的有多远,我都深深地怀念着,怀念着我支边新疆兵团工三师23团五连的那些日日夜夜。</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图十二 )2018年,部分温州支青参加浙江长兴上海支青纪念活动。</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020年3月18日初稿温州鹿城</p><p class="ql-block"> 2022年3月19日重稿美国肯塔基</p>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