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秦淮

雪茶

　　春风轻拂，转上十里秦淮长堤，蓦然发现长堤上，柳树已挂满绿丝绦，“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在秦淮风光带亮灯的晚上，绚丽的灯光映着柳叶透出清新的绿。波光粼粼的秦淮河水面上，倒映的两岸在流金溢彩地闪动。

　　往南望去，一条绵远的金黄色灯光线，勾勒着古老的集庆门城墙的轮廓，平行于它的是镶嵌在宽阔的虎踞南路西侧的秦淮河堤岸上同样的金黄的灯光线，它们如同两条平行绵延的黄金链。这两条黄金链中间平行夹着的五彩连绵变幻的霓虹灯光带，伴着城墙上等距悬挂的红色灯笼，映入水里，红灯笼在水里竖起串串编钟般的光柱。放眼北望，通体亮着金灿灿灯光的水西门大桥静静地平卧在水上，悠然前行，水西门大桥东岸的养心亭金顶辉煌，每层塔身之间以金色灯光线勾边，塔身一层层闪着银白色的柔美朦胧梦幻般的光辉；随着距离角度的变化，塔身的色泽正悄悄变幻着。

　　穿越金陵城的秦淮河，河上每百米左右就建有一座桥。沿着秦淮河行步道，水西门大桥再往北行百米左右，就是亮着宝蓝色灯光，富丽温馨的拱形石桥，在这座名叫“建邺路桥”的石桥洞下居住着一群猫咪。

　　在这里，水上蓝色霓虹灯装扮出一座富丽晶亮的桥，在水下也灵动着同样一座绚丽梦幻的桥；水上延伸着长长的亮着金色灯光的堤坝，水下也灿然荡漾着一条绵延的金色堤坝；水上一个灯光辉煌的世界，水下也有一个交相辉映的世界。水里更像是一个灵动的梦，一个熠熠闪亮的梦，也或许水里的是闪亮的历史留下的莹莹碎片。这群猫儿就生活在桥下这两个世界交界处。

　　盏盏霓虹灯辉煌着静静的历史悠久的秦淮河。灯光勾勒着秦淮河两岸的建筑，岸堤上散步的行人、河边孤独的吹箫人、树木、草地、还有猫咪，一切的一切都活动在这熠熠生辉之中。对岸城市大道车鸣声隐隐飘来，这里却独有着繁华中的宁静。夜晚，微波荡漾，静谧中唯闻水闸下的响水声，偶尔一艘秦淮观光游的游船驶过，拍起一岸浪涛。历史就在这涛涛浪中，在粼粼的光里。绵长的秦淮河，流传着历代文人的咏叹。唐代，杜牧“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又有刘禹锡“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五代亡国后的李煜抒怀道：“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至宋代贺铸：“秦淮两潮西复东，淮边杨柳酣薰风。”清代王士祯“年来肠断秣陵舟，梦绕秦淮水上楼。现代唐人的《金陵春梦》有：“十里秦淮生春梦，六朝烟月荟金陵”。现代散文家朱自清与友人俞平伯同游秦淮河时所作的散文名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广为传颂。历代文人字字描述，句句咏叹，代代传承，秦淮河是一条满载着人文史的河流。

　　月华的夜晚，橙黄的灯光里，绿树掩映的河水闪着道道涟漪，月光、灯光、波光交相辉映，沐浴着生灵万物，此时的世界是那么地柔美。

　　或遇蒙蒙细雨后的晚上，河水微漾，岸边的垂柳、天地万物皆透着幽柔的光，柔光下的步行道石板路，好似抹上了历史的青苔。鸟儿立在河畔石墩上，似乎在享受着雨后新鲜空气。悄悄地想靠近鸟儿，鸟儿展翅飞向河心。

　　这里是城市的繁华腹地，取其“闹中取静”，且“静而不僻”。两岸边一幢幢住宅楼，比邻着秦淮河，即便入夜，岸边步行道上，也有零星的溜狗人、垂钩的夜钓人。此时，如在农村乡里，早已杳无人迹，鲜有星点灯光，四野唯有鬼神。至于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怕那是一时的心境而已。

　　在秦淮河风光带那些不亮灯的夜晚，水西门大桥河畔的“养心亭”变回了素颜，蕴着时代侵蚀的痕迹，静默肃立，依稀散发着历史的沧桑。沉沉静谧的夜，好似一卷静静舒展的水墨画卷。盈盈的圆月嵌在天际，夜仿佛把桥、亭、窗里星星点点闪烁着灯光的住宅楼、河畔的杨柳树静静揽入怀抱。杨柳长长的新发芽的枝条，在夜色里纹丝不动，沉沉入梦了一般。此时仿佛水上水下一切都是沉沉入睡的梦，一切的一切似乎静止了。夜自然不会忘记居住在堤坝上桥洞下的猫儿们，温柔地拥着它们。

　　一路的秦淮河长堤上，不时有猫咪出没，它们在散步，在晃悠，也在悠闲地赏着秦淮河美景。还记得19年盛夏那只蹲在建邺路桥下观赏台边纳凉的小橘猫，暑热未尽的傍晚，它专注地望着波浪微漾的秦淮河水，任由路过的人抚摸它后背。常常想给它吃些，可我带着猫粮时，它没来；它来了，我却没带着猫粮。当时也不知道它住在哪里。这猫其实就是居住在“建邺路桥”下的一群猫中的一个。转眼，2020年春节，因于新冠疫情，一路鲜有行人，新冠疫情后，也暂时没有人捕食猫儿了，猫们相对安全一些。此时秦淮河风光带真正成了猫们的世外桃园。其实人和自然万物应该和谐相处，我们应该学会敬畏自然，珍爱生命。

　　随后缘于一只大狸花猫，我得以结识“建邺路桥”下在河边生活生存的三只各具性格的猫儿。

　　那只大狸花猫，不知它怎么认识我了，神奇得很，每看到我时，大狸猫立即迎上来叫唤着。起初常常我路过这里时，忘记这里有这样一只狸猫。而它会出其不意跑到我腿旁，温婉地一声声叫唤。

　　眼前这座横跨秦淮河的建邺路桥下，从秦淮河堤坝的步行道登上台阶，是一块停车场，停车场前一排冬青树掩映着引桥，上桥的石梯在引桥与主桥的交界处。冬青与石梯之间就有了一个洞口，向我叫唤的狸花猫就住在这里面。

　　狸猫带着我来到引桥前冬青与石阶交界处的洞口，只见引桥的桥洞里整整齐齐放着猫粮和水，虽然桥洞破旧简陋，却打扫得干干净净，于是明白狸猫是每天有人喂着。我掏出自己带来的猫粮给狸猫吃，狸猫吃几口，又去郑重地吃几口桥洞里放着的猫粮，然后抬头似乎自豪地告诉我，它也有自己的猫粮吃，是有主人喂食的。看得我目瞪口呆，忍俊不禁地乐了。

　　渐渐地，只要我走到这里，我也一定记得唤它了，并且我开始常常特意绕道来此喂它。听到我的呼唤，这只狸花猫就会瞬间神奇地跑到我脚下。它从草丛中、小树林里、停着的小车旁疾跑而来，尾巴竖得高高的，尾尖还弯着小圈，仿佛咱俩是千年好友。夜色中，胖胖的它，急速跑来的身影好似一只矫健的雄鹰。它边跑边高声地“喵呜喵呜”开心地叫唤着，仿佛在说：“哎呀哎呀，你来这么迟啊，我等得急得不得了啊。”又仿佛在说“哎呀哎呀，你来啦，太开心啦～”大狸猫的叫声，是猫中最标准的叫声，不似“金鼻子”、“小二黑”叽叽的小鸡般叫声，也不似“玳瑁猫”那公鸭般的嗓子。我也一边乐着，一边学着它的叫声，一边伴着它跑去喂食点。当我从包里拿猫粮时，狸猫围着我打转，依着我的腿反复蹭，就像重逢的亲人，不停地“喵哟喵哟”叫着，一声声响亮的有节奏的喵声，唤醒夜晚的梦。

　　再后来，一先一后来了一只长着一身豹纹的小黄猫和一只瘦小的小狸花猫，它们也跟着大狸猫来吃食。先来的小黄猫身上长着和豹子一模一样的豹纹，很是特别，很多路人也喜欢它，常常有人逗它撸它，小黄猫一点都不怕人，而且很亲人。再过了些日子，来了小狸猫，小狸猫和大狸猫长得很相像，只是瘦小很多。小狸猫和人自来熟，也和小黄猫一样非常亲人，活波可爱，小狸猫就连趴在地上也不老实，它的睡姿是完全充分舒展。把院子里金鼻子它们喜欢吃的罐头拿给它们吃，看出来它们也很喜欢吃。猫多的时候，大狸猫总是不急不躁，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等着喂食，然后不紧不慢地吃。有时候大狸猫吃食时候，豹纹小黄猫和小狸猫跑来抢食，大狸猫马上让开，也不争食，这点和金鼻子一样。还有些猫躲在黑暗处窥伺着，大狸猫察觉后，也留些猫粮，给暗中窥视的猫儿。

　　每次，一见到我，不怕人的小黄猫会迫不及待地扒我的包，急切地叫着闹着要吃，情急之下不在意之中，踩到了小黄猫，它一声都不吭，还是那么粘人，那么听话地跟着。慢慢时间久了，我也喜欢上牵挂着这小黄猫了。有它在，猫们吃食都是热热闹闹的，也不用担心猫粮吃不完，小黄猫生机勃勃，喜欢吃肉，对食物有着吃不完的干劲。

　　晚上，小黄猫常常蹲在桥下堤坝陡坡平台上，悠然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河边的垂钓人和三三两两的散步人。远远地，只要看见我，小黄猫飞也似的跑来，路上不明白原委的行人看得诧异。漂亮神气亲人的小黄猫，喜欢它的人也很多，不时有在河岸散步的行人捋小黄猫一把，小黄猫很是享受着人们的喜爱。但不怕人的猫，是没有警惕性的，这开朗活波的小黄猫反而更加令我担心。

　　相较小黄猫，大狸猫吃食从来没这么急不可待过，性格更显忠厚温敦。大狸猫和金鼻子性格比较接近，对周围敏感警惕，很是自尊自重。特别本事的是，识人，对陌生人很是警惕，对信赖的人亲近。狸猫它们住的桥下是如梦如幻历史悠长的十里秦淮，西边引桥下，隔着一条马路，就是万科金色家园圈住的莫愁湖，月光下，名闻古今的莫愁湖湖水闪着星星点点光亮。

　　于是给疼爱的大狸猫取了个名，叫它“莫愁”，它就像一路之隔的莫愁湖里的“莫愁”一样端庄高雅，有情义。给喜爱的小黄猫取名叫“秦淮”，它们居于秦淮河畔，日夜受着秦淮河畔的日月精华滋润。给与大狸猫长得相像的小狸猫取名“小莫愁”。三只猫儿相伴着秦淮河畔生长，这是一段幸福美妙的时光。

　　只是小莫愁和大莫愁性格一点都不同，没有大狸猫的稳重谨慎。小狸猫天真无邪，亲人，初识小狸猫，它给我的印象就是：远远看见我，马上飞奔而来，边跑边就地打滚卖萌。和人自来熟的小狸猫，看见食物和小黄猫“秦淮”一样兴奋🥰。时间一长，对这三只有性格的猫，是越来越喜欢了。

　　只是，一直未见过天天定时喂食狸猫它们的那个人。那时正是yi情正始，武 汉封诚，有些人避猫狗犹不急之时，每晚看着桥洞下，放着整整齐齐的猫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猫窝，我想象着那人应该是一个慈善、做事利索的中年阿姨。

　　直至有天晚上，我巧遇了这些猫咪的真正喂食人。意想不到，喂食人不是中年阿姨，竟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姑娘告诉我，她住在旁边小区，每天都会来照顾这些流浪猫。姑娘说了大狸猫“莫愁”的身世，“莫愁”之前是小区里的另一个女孩喂养的，那个女孩唤大狸猫为“猫妹”，后来因为那个女孩结婚生宝宝了，无暇顾及“猫妹”，大狸猫就来到小区旁边这桥洞下生存。

　　姑娘教了我一些给猫咪营养喂食及己所能及的照料它们的经验。姑娘打开带给猫们喂食的食物，是尽心搭配的营养配方，太高兴猫们能有这样一位姑娘的呵护。

　　而我只要在南京，不论多迟，我都会来看它们。每次来河岸找它们，它们看到我，马上直奔而来，尾巴竖得如同旗帜，喵喵得叫着，全身透着欢快。三只猫相处得很好。年龄相仿的小黄猫和小狸猫成了好朋友，它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睡觉，两小无猜，形影不离。但确确实实，粘人的流浪猫会遇到危险。只是当时以为疫情中，会少有人猎杀，猫们应该安全些，殊不知在这风光绮丽的秦淮河畔，暗藏着意想不到的危险。

　　每次喂过食，我往东从石阶梯上桥，大狸猫“莫愁”送我上桥，在桥边转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远远走去。我往西边，从引桥转上桥，大莫愁它们也跟着我走到引桥边，在那里，大莫愁望着我上桥，懂事地不再走了。而懵懂的小黄猫“秦淮”和小狸猫“小莫愁”会一直跟着我走，每次反复往回带它们回桥洞下，不让它们跟着，怕这两只小猫走远走失。

　　这天乘着猫们自己玩耍，我悄悄走了，想着从东面的石阶快点上桥。此时巧好后面来了边走边说的两路人，心想小猫这下不敢再跟来了吧，头也不敢回，直往前走，就快下桥了，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声长长的猫啸声，荡气回肠啊，回头看去，小狸猫“小莫愁”追来，横站在桥上人行道中间，仰首发出一声声长啸，不敢挥手让它回去，只能倒行，边倒行边看着小莫愁，渐行渐远，这时小莫愁才一溜烟飞快地往桥洞的家跑去。此情此景，很是震撼，眼前不停闪过《狼图腾》中最后长啸着融入苍茫草原里的狼。

　　此后有晚，食后，小狸猫跟着我，无奈之下，我只能站在桥上，小狸猫却顽皮地跳下十厘米左右高的桥面人行道路牙下，伏在行车道玩耍，尽管快入夜了，此时车辆少，但也危险，我急唤着小狸猫，它就是不上来。这时一直看着的大狸猫“莫愁”过来了，大狸猫“莫愁”猛然迅速跑到路牙边，匍匐着身体，伸出爪子急速紧挠小狸猫几下，小狸猫居然随即老老实实跳上来了，看得我惊奇万分。太神奇，它们之间有语言吗？

　　5月29号一个星期五晚上，刚到河边，远远地就看到小狸猫从桥下迎来，奇怪怎么没看到和它形影不离的小黄猫“秦淮”，那天小黄猫一直没有出现，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小黄猫。微信问了喂它们的姑娘，姑娘说小黄猫不见了。我猜测，一是有好心人带小黄猫回家，再者是小黄猫走丢了，或者小黄猫对人不防备，遇到坏人了。一星期后发生在小黄猫“秦淮”好朋友小狸猫“莫愁”身上的事情，又让我担心胆大神气的小黄猫会不会因为吃了钓鱼人的鱼，给人扔河里，却没有遇到好心人的搭救。

　　那是小黄猫不见后的一个星期，也是一个星期五，很晚了，快入夜了，秦淮河岸边，空荡荡的，平时钓鱼的人大都也走了。看不到猫儿。我一声声唤着猫儿。这时有一个领着狗，看着钓鱼器具的妇人迎来，问我是不是找猫。接着她说，有个钓鱼人，把一只狸花猫扔到河里了，猫扒在垂直的水泥堤坝下哀叫着，上不来，如果不救它，明天这猫肯定只有死了。我脑子急速转着，判定应该是小狸猫给人扔河里了，因为大狸猫会和陌生人保持距离的。妇人说：猫也是一条命啊。她老公已经用鱼兜救猫去了。说话间，只见她老公从前面走来了，说：猫已经救上来后，受到惊吓得躲起来了。妇人说起事情原委，可能小狸猫去碰了那人的鱼，那人马上用渔竿把小狸猫打到河里，还炫耀得洋洋得意告诉妇人他们，说让小狸猫到河里吃个够。这样老夫妻俩才知道小狸猫掉河里，找到小狸猫位置，听到小狸猫的一声声哀鸣，老公拿着长鱼兜救小狸猫。牵着狗的妇人反复念叨着：这也是一条命啊。救起小狸猫的长鱼兜给小猫挣扎时划破了，夫妻俩说，鱼兜坏就坏了，猫救上来就好。

　　躲起来的小狸猫看到我，跑出来了，一副惊魂未定状。尾巴湿漉漉的，变成一条细细的麻绳。下半身也湿透了。我安抚着小狸猫，忽然一个念头上来：小黄猫是不是也是同样遭遇，却没有遇到好心人救助，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这时心里凉飕飕的。

　　如果说这是流浪猫的命运，认命，难免心里总是生生着痛，这些人下手时难道就没有恻隐之心吗？一个国家底层的素质，才代表着这个国家的素质。这个把小狸猫扔下河的钓鱼人，素质不如秦淮艺妓。

　　小狸猫自此，性格变了，变得沉闷胆小，每次我来，它静静地跟着，没了之前的无忧无虑地天真活泼。而小黄猫“秦淮”也一去不返了，就这样三只猫，变成了二只猫。

　　2020年夏天的水特别大，7月的第一个星期的星期天，秦淮河河水已经涨上平日里行人散步的步行道，猫们活动的空间也小了很多。这些步行道平日里给行人散步赏景，但到了雨季，涨大水时就变成了疏水的河道，此时台阶下的平时猫们出没的步行道已经给大水淹没。几天没能来，不知道猫们怎么了，忐忑中，远远看到，小狸猫蹲在离河水只有一步的台阶上，呆呆地望着水面，看着小狸猫的安安静静的背影，不由地又惊又喜又心疼～唤声咪咪，小狸猫欣喜地飞奔而来。

　　7月第二个星期日，河水依然涨着，只是稍稍有了退汛的迹象。但遍找小狸猫不得了。

　　一同生活的三只猫，只剩最聪明谨慎的大狸猫了“莫愁”了。大狸猫也是通人性，每晚等着我，那激切地一声声叫唤，那开心地就地打滚卖萌的模样，让夜晚静谧的空气也甜起来。一直不那么担心大狸猫，知道大狸猫的谨慎聪明。没想到10月13日喂过大狸猫后，大狸猫也没有出现了。连续几天，一圈圈找过后，还心存侥幸地以为：或许大狸猫“莫愁”在喂猫的姑娘那里吃过了。几天后当看到喂猫姑娘在朋友圈里状态：大狸猫你在哪里？心里一惊，知道肯定是大狸猫找不到了。其实只要大狸猫在，它不会不等我的；只要大狸猫在，唤它，它不会不出来的。10月下旬，江南的深秋，天气微凉，淡淡月光下，我沿路轻唤着猫妹“莫愁”，持续好多天，后来，我不唤了，但每路过这里，都要停下脚步，四处望望～

　　秦淮河畔，河水依旧荡着涟漪汇往长江，秦淮河晚上的灯光依然绚丽，秦淮河风光带仍旧如诗如画，只是那三只以秦淮河畔为家，各具性格的小猫不在了。只能说，相比生活在善待小猫的小区院子的小猫，外面生活的小猫生存环境太动荡险恶。

　　桥下，其实还有猫，只是有的猫来了，但不久就不在了；还有些猫，只是它们怕人，不和陌生人接触，只是窥视着，但它们认识那个喂猫姑娘，喂猫姑娘一来，猫们都围上去。喂猫姑娘仍然日复一日地喂着它们。喂猫姑娘也真是不容易，一人在南京工作，一天都不能耽误地喂猫，有猫生病了，姑娘也去救助它们，很累很辛苦，这是真情，人间的真善美。

　　我曾参加过秦淮风光带的竣工费用审计，那时看到的只是数字；之前也常常在秦淮河岸风光带散步，那也只是走走路，这些一直都在不经意间。与秦淮河畔这三只猫的相遇相识后，真正感受到秦淮河岸的这份闹市中的宁静，繁华中的优雅，动静结合，人与自然万物的和谐。但是这三只猫儿的无声无息地消失，让我感到心痛。好消息是，喂猫姑娘后来得知亲人的小黄猫是给喜欢它的人领养了。但小狸猫和大狸猫，一直没有音信。愿在历史文化悠久长河里的南京人，都有些爱心，南京会更和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