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的兄弟姐妹

蜗牛

<p>  2017年4月13日,这一天是我外甥的生日也是我搬离外文局大院的日子。记得装完最后一车家俱,我坐上老武的货车在夜幕下缓缓驶出大院,出了大门右转就上了大路,感觉老武要加油提速,我慌忙提出让他靠边停车,我想抽支烟再走。</p><p> 驾驶室的烟头呼明呼暗,我的思绪也此起彼伏。望着大院里各家各户的灯光,虽然已经是物是人非,但我依然会有一些依依不舍。人生就是这样,总会遇到逗号和句号,我想我在外文局大院的生活到了划句号的时候了。但是这院里的一花一草,一人一物对我来说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每每想起又是如此的美好和温暖。毕竟我在这里经历了五十二个春夏秋冬,留下了数不清的美好回忆。这里有看着我一点点长大的大爷大妈,有为我人生树立榜样的叔叔阿姨,有同我一起长大的发小,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虽然如今我们大多已是天各一方,但过往的所有经历和对所发生的一切的记忆是把我们永远串连在一起的纽带,可能会成为我们每一个人终其一生的追忆!</p><p> 车再次启动,我将去我的新家开始我新的生活,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很快忘记这里的点点滴滴,我想应该是不会,我知道我自己是一个念旧的人,特别是对大院里我所熟悉的人,还好我们有一个发小群,我们还可在那里经常交流和见面,想到这我不由的有些心安了。</p> <p>  记得我妈说我们家是一九六五年的冬天搬到外文局大院。搬家那天北京正好下大雪,我妈说是卢凤先(我平时称他卢叔)蹬三轮车把我们一家从甘家口拉过来的,卢叔对我一直很好,见面就叫我小章凡,一直叫到我长大成人。后来我有了儿子,他又管我儿子叫小章凡。卢叔退休后主动在院里干起了种花养草的工作,现在院里的很多桃树,竹子都是他当年种下的,就在我家一楼晾台的外边,卢叔也种了一小片竹子,虽不成林确也让我感受到了门前千棵竹的味道。每到夏日里,夕阳的余辉照射在竹叶上和冬日里初雪撒落在竹林中我都会想起卢叔,一个普普通通的好人。他走的时候九十二岁,可惜我没能送他。只好在心里感谢他当年冒着大雪拉我们到家,感谢他几十年来一直笑咪咪的叫我一声小章凡,感谢他在我家窗前种下的小竹林。</p> <p>  从六五年冬搬到大院到一七年离开,我在这个不大的大院里生活了五十多年,在这五十多年的交往中,我们这些住在院里的孩子们(北京人把这种关系称之为发小)已经相互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2013年原来住在二楼一单元六号的张东良检查出得了肺癌,东良当年五十来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可以想像东良的病对他的家人来说由如晴天霹雳。记得有一天李路翔(他是我们发小群的群主,我们都称他村长)从香港来京,发小们在一起聚餐。当时有人提出大家是否可以为东良筹集点钱帮帮他,没想到不到一周的时间发小们自愿捐助了六万多块钱和一些物品,当我们把钱和物品送到东良家的时候,东良只说了一句“还是发小们的情义深”。这让我想起了我姐姐在生病的时候也得到了大院里很多很多兄弟姐妹的关心和帮助,邻居王大鸣不仅出钱而且到医院帮了我很多忙,三单元的玲玲姐和纪小京姐妹俩还有楊丽霞、林建美姐妹也都伸出援助之手,并且到医院看望,我当时真的觉得好感动,这就是北京人常说的发小情吧!如今东良和我姐巳经走了很多年了,但我想他们应该是带着人世间的温暖走的,他们在天堂也会与我们守望相助。</p> <p>  </p> <p>  其实在我们这个院里还有许许多多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我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每次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谈到很多往事,只是这些往事伴随着我们的年龄的增长在记忆中一点点地失去,为了能将这些美好的时光永久留存,我想一点点地将这些写下来,等我有一天真的老了,也许会帮助我打发时光追忆往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