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鸡爪河杨木山

新周庄人

<p>  1970年3月31日1000多名69届初中生坐上专列从上海出发,直到4月4日到达目的地北大荒。其中有五十多名上海知青和上海老干部与当地十来个老乡,来到了人迹罕见的小兴安岭深山密林之中,创建的奋斗15连,进行开荒伐木盖房种粮。连队就建在名为鸡爪河的一条小河边。</p><p> 鸡爪河名曰小河,其实就是一条小溪流,它宽不过2米深不及膝盖,最浅处也就没过脚踝。往上游200多米处便是源头,四周大山渗下的地下水聚集在一起从一个地洞里涌出,也就是泉水。水很清澈冰凉刺骨,口味绝不比农夫山泉差。</p><p> 老干部曾把水样带到上海去化验,结果是水质优良,富含多种矿物质有益健康。这倒也是,上海知青下乡生活多年,饮用此河水,生活再苦再累也没得过什么病,没鱼没肉没吃的也没有什么营养不良,反而是男青年膀大腰圆力大无比,女青年风姿绰约妩媚动人。</p><p> 鸡爪河沿岸是一片塔头甸子,千百年来草生草死,枯萎的草叶并不很快腐烂,如女子头发般散倒,形成一个个如披头散发的头颅,故名草塔头。草塔头之间铁锈的颜色的积水终年不干,滋生着蚊子孑孓。</p> <p>  连队盖房和生活用水全靠这条小小的溪流,全凭青年肩挑两只铁皮水桶,走过50来米长的塔头甸子,担满水回返必须眼盯着脚下,准确地踩在塔头顶上,一脚跟看一脚如练功走桩,不得半点分心。不然一脚踩扁滑入水中,定是袜湿鞋脏,泛起阵阵瘸臭够你品味。</p><p> 挑着满满的两桶水,足有七八十斤重,在塔头甸子上一步一晃跳走着,从远处望去好像在跳芭蕾舞。等挑回宿舍差不多晃去小半桶水。男青年力大腿健还能对付,姑娘们杨柳细腰就苦不堪言了。后来有些男女之间达成一个协议,男的帮女的挑水,女的帮男的洗衣服,互帮互助各取所需。</p><p> 鸡爪河是南北走向,东边沿岸并行着一座山峦,因山上长满杨树,取名杨木山。杨木山山顶上有一条小道,原是日本人占领孙吴县后修的一条运输密道,从龙镇一直到逊克,故称龙逊关道。</p><p> 刚到连队时,全连人都住在新建点的北面,也就是龙逊关道北边密林中几幢战备草房。每天要走差不多有十里地的路到达新建点。这儿有一大片盖房用的木料,如柞树、椴树、黑桦树白桦树和杨树。原始森林当然有取之不尽的木材,连墙都用木段替代砖。靠山用树靠河喝水,我们这些男女知青就要在这片林地中自力更生艰难地生存下来。</p> <h3>  一个多月后,为节省来回赶路时间,连队全部搬迁到新点,这时我被安排到食堂做饭。简陋的食堂就搭建在河边草甸子边上,挑水方便一点嘛。但是河边水汽太重,用树杆枝条编排的小屋,墙面连个泥巴都没有抹点,透光透风倒像个凉棚。</h3><h3> 夜晚草甸子里的青蛙求偶声此起彼伏上演着蛙声大合唱,呱呱呱的鼓躁声催人昏昏欲睡却难以入眠。水气透过墙缝与你紧紧相拥,一早起床满头露水,上下被褥都是湿漉漉的,只能每天晾晒。</h3><h3> 清晨站在山岗上朝小河望去,整条山沟笼罩着一团团白茫茫的雾气,在晨风的吹拂下上下翻滚左右飘动,树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太阳从山峦后冉冉升起,雾气反射着阳光发出奇异的光芒,有时候会形成一道小小的七色彩虹,像是迎接七仙女下凡到河中沐浴搭的天桥,让人看得如痴如醉,仿佛身处仙境。没过多久雾汽在阳光的抚托下会慢慢升腾漂浮在空中,紧缩成一团团白云,随风飘荡遨游在蓝天之中。哦,原来云彩是这样形成的。</h3> <h3>  小河边生长着一丛丛的小白桦树,它与山上长的白桦树不同,喜欢在湿草地上生长。一个根上会分叉出了多根细细的枝杆,像是营养不良。春天时分各种树木白桦树是第一个爆出嫩叶的,等长到铜钱般大小时,整个树冠一片翠绿,白白的树杆顶上一头茂密的绿叶是非常赏心悦目。 </h3><h3> 经过烧荒后的大草甸子也长出了茂密的青草,开满了五彩缤纷的野花。在城市里长大的我根本就叫不出什么名字来。后来也能认出几种,如野百合马兰花野菊花山芍药等。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黄牛黑马白羊在草甸子里悠闲地啃食着青草,绝对是一副不加修饰的原野风貌美景。只可惜我们每天要为生存辛劳着,哪有闲心去欣赏啊。</h3> <h3>  爱美的姑娘们在收工后常常会到草甸子中采上一把鲜花,放在瓶罐中装饰一下简陋的宿舍,让乏味的生活充满一点乐趣。</h3><h3> 大草甸子里除了花朵还有很多野菜,如野韮菜野菠菜明叶菜猫耳朵菜都能吃,快两个月了除了每天吃海带黄豆窝瓜干汤,嘴里都淡出鸟味了,能喝上一碗绿色无公害的野菜汤,那滋味算是美味了。我常常烧上一大锅野菜汤,淋上一点儿油,那也被一抢而光。</h3><h3> 在山里还有一种叫鸡瓜菜的厥菜(如今超市里有卖)味道最为鲜美。它已在地球上生存几百万年了,称得上活化石。</h3> <h3>  那新出土的芽尖像卷缩的鸡爪,故名鸡爪菜。树林中大片大片长着,釆回来用开水一烫,放点化开的固体酱油(当地没有酱油卖,只能从上海带点固体酱油)一拌,那味道绝对鲜美。</h3><h3> 在小河东边有几处平缓的青草地,盛开着一大片黄灿灿的黄花菜。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却是人们喜欢吃的金针菜。这时,知青们提着用枝条编制的土篮子,结伴到地里采摘着一朵朵的含苞欲放的花蕾,花蕾中有香味开的花就没有了。回去后放在笼屉里蒸一下,再凉晒干变成了金针菜,那还舍不得吃,要等到回沪探亲去孝敬父母家人。</h3> <h3>  草甸子里还长着一种红杆茅草,有半人来高,正是盖房苫顶的绝好材料。身强力壮的男青年在老乡的带领下,手挥着长长的芟刀用力挥舞着,足有2尺来长的利刀将茅草整齐地挥割下来,一束束堆放着。女青年则在后面将茅草归拢成堆捆扎好,装上牛车拉回建房处。</h3><h3> 此草韧性极好结实耐用。我在06年时只身回返连队,当年我们亲手盖的一幢土草房,仍顽强地耸立在道路旁,用的茅草铺就的厚厚屋顶并没有破损,几十年来风吹雨淋日晒雪压,早已把松散的茅草紧密结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大草被子撕都撕不开。背阴处的屋顶长满了苔藓杂草,好一个房坚强!</h3><h3> 它见证了连队的发展,见证了上海知青在这片黑土地上撒下了无数汗水和勤劳勇敢。它不甘心消失在这片土地上,它仍默默地在等待它的主人进入它的怀抱。</h3> <p>  </p> <h3>  夏天日落黄昏小河边也热闹起来,干了一天活都累的腰酸背疼汗流浃背,收工后赶紧挑水的挑水,劈柴的劈柴,烧水擦洗身体。有些男青年干脆跑到冰冷的河水中,用毛巾沾着河水擦洗着油亮黝黑的肌肤,强健的肌肉显示出不畏艰难的气魄,让在河边洗衣服的姑娘们瞧见,引起内心深处阵阵骚动。有姑娘轻轻哼唱着俄罗斯民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水面映着银色月光,一阵清风一阵歌声,多么幽静的晚上。……或唱着《山楂树》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的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灯光……此时男青年也会一起哼唱。最后变成了合唱:啊,茂密的山楂树呀百花满树开放,啊你山楂树呀,你为何要发愁?</h3><h3> 此时此刻歌声真的轻轻地荡漾在黄昏的小河上,暮色中的男女知青忘了一天的劳累,沉浸在忧郁伤感却又美妙的歌声中,给一个个空虚的心灵有个别样的安慰。</h3> <h3>  北方的夏天要到9点左右太阳才落下山峦,天边漂浮着点点云朵,在西斜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五彩的奇幻晚霞,煞是好看。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h3><h3> 知青们趁着天色还亮,便拿着脸盆到宿舍前方小河边的一片漫坡地,去采集都柿果。都柿果现在称蓝莓,属小灌木。草地里长满着密集的都柿小灌木,结着一串串成熟了的都柿果,泛着诱人的蓝黑色光泽。</h3><h3> 都柿果酸甜可口有股酒味,吃多了会醉人。半年来尝过水果味的知青如获珍宝,每天都会上地里采上大半脸盆浆果大饱口福。吃的满嘴都是黑紫色,晕晕乎乎的倒头便睡。只可惜这片宝地来年就被开垦种上了小麦。只能上更远的地方去寻觅。</h3><h3> 再往山上走,又有一大片1米来高的權木丛,那是珍贵的榛柴棵。结出的青果就能吃,肉质有点像南方的菱角,成熟了也是上海人最喜欢吃的榛子。</h3> <h3>  榛子青果就能吃,果肉白白的味道像南方的菱角。这也是青年的最好的零食,干完活去采上一大把解解馋。到秋天榛子完全成熟了,青年们都会去采上几斤带回上海,去孝敬父母家人。只可惜这片榛柴棵很快也成了庄稼地。如想摘采只有到更远的山岰里去寻找。</h3><h3> 小兴安岭到6月份就到了雨季,时而大雨倾盆,时而绵绵细雨。这雨水有利于小麦生长,更有利于各类植物争相生长。尤其是山里的蘑菇和木耳,一下雨一夜间就能长大不少。反正下雨天也不出工,不少人就上山去采集。</h3><h3> 有一次我只身人拿着一只小布袋去了很远的大山深处,那儿人迹罕至木耳肯定多,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竟然给我找到一片木耳场,也许是哪个人在这儿偷伐的木耳场,却忘了或找不到地方了,因为木耳要在倒地的死树上三年后生长。</h3><h3> 这一片木耳场横七竖八倒着几十棵柞木,上面长满了如人耳般模样的木耳,故名木耳。</h3><h3> </h3> <h3>  这可把我乐坏了,忙不迭尽拣肥大的采摘,直到把面口袋装了大半袋,足有十来斤。代价也很大,浑身被雨淋透,几十里山林穿行衣服都被刮烂了。幸好没有感冒。十来斤木耳晒干后也就一斤来重,当然也带回上海。</h3><h3> 釆木耳风险也不小,有一个连队做食堂工作的知青,也是在下雨天渡过茅兰河去大山里釆木耳,收获虽然不小,可是回返连队过茅兰河时山洪暴发,不幸淹死了。真可惜,才十七岁啊!</h3><h3> 除了木耳,树上还长有一种更珍贵的菌类猴头,就像披着长毛的猴子头,雪白的肉质味道非常鲜美,但非常稀少,在山里转上一天也不一定能采到一两只。</h3> <h3>  除了木耳猴头,还有一样鲜美的菌类就是蘑菇,有榛蘑椴蘑元蘑白蘑和草蘑。草蘑最多,在稀疏的草林中到处长着白中带黄的平顶蘑菇,化上半天时间釆定能釆上半土篮。把木耳蘑菇猴头菇三样山珍放在一起炒了吃,这炒三鲜的味道绝对鲜美,那叫一个打耳光也要吃啊。</h3> <h3>  大山里除了山珍,也有不少野味。有野兔野鸡野猪傻狍子,还有狐狸狼和熊瞎子。老虎早就绝迹,早已被鄂伦春猎人干掉或逃到西伯利亚去了。熊应该有,也极少,曾在在其它连队出现过,我们连队却从来没有遇见过。狼也少见,它也怕人啊,因为人比它历害,看见人早就跑得远远的。不过晚上常常能听见狼的嚎叫 ,像婴儿的哭声,让人毛骨悚然。</h3><h3> 有一个冬天,一头饿极了的狼闯进村子里,把一匹马的大腿肉咬去一块,后来我们就把这匹马叫了“狼掏”</h3><h3> 还有一回我骑着自行车上公社,穿过十三连上小架子路上真的遇上一头狼。当时我害怕死了,要是进了狼肚子那不冤死了。我赶紧将自行车挡在身前,至少狼扑过来还能抵挡一阵。那头灰色的狼二只三角眼紧盯着我,呲牙咧嘴的却一声不响。我又不敢跑,手中又没有棍棒,只能对持着,心却怦怦跳个不停,差点跳出喉咙。</h3><h3> 可能这头狼并不饿,只是巧遇并不想吃我,僵持了一会,狼掉头走了。这才我那颗悬着的心回到了原处,赶紧骑上车飞驰而走。</h3> <h3>  山里最常见的还属野猪,什么都吃草根果实橡子。最爱吃的还属小麦,一到麦子快成熟了,每到黄昏时,一头老猪领着一家大小十来口下山跑进麦地啃食。吃就吃呗,反正也吃不了多少,可气的是边拱边吃边踩,吃倒没吃掉多少,却被拱掉了一大片,麦子全被踩进土里糟踏了,气得连长派人拿枪去守麦田。</h3><h3> 守了几天还真打到一头大公猪,足有两百多斤重,用牛车拉了回来。当夜开膛破肚,准备分给全连人祭祭五脏庙。没想到割肉时发现肉中有白色的虫痘,那可是闻之变色的痘猪啊,万万吃不得。那虫卵烧都烧不死,在肚子会长成一米以上的成虫,全身乱钻,有时钻进脑子里那就一命呜呼了。无奈之下只能挖个坑埋了。可惜了啦!</h3> <h3>  九月中旬,西伯利亚冷空气开始频频南下,在寒风霜打中树叶凋零草叶枯黄。整个森林各种树叶呈现黄红绿不同的颜色,成一副美丽的画卷。背上有几条褐色的条纹小花鼠穿梭在灌木林中,寻觅着坚果储藏着过冬的食粮。 只要有人一靠近,机灵的小花鼠立马窜到树上,爬在树枝上傻傻的看着不速来客,煞是可爱。</h3><h3> 有一回一个青年逮住一个想当宠物饲养,却被老干部制止,说是这小花鼠可能带有鼠疫病毒,那是要人命的。命当然是最重要了,害怕之下只得把小生灵放了。</h3> <h3>  天气越来越冷,清早草叶上都蒙上了一片白霜。小河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只剩下挑水的身影。国庆节后,几场大雪一下天寒地冻大雪封山,果然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好一派北国风光,极寒的天气把奔腾的黑龙江水也冻成了一个坚实的大冰売,连几十吨重的坦克车也能在冰面上碾过。</h3><h3> 有一回气温下降至零下40多度,把宿舍里能装十桶水的大缸冻成了一个大冰砣,把缸壁都冻裂了。青年们头戴棉帽,把所有衣服大衣盖上蜷缩在被窝里还冷得发抖,差点没把人冻死。幸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山里有的是烧柴,只要你够勤快。</h3><h3> 谁也不想冻死,男女知青自发做了小爬犁,大清早拉着爬犁上山,满山去寻找那些枯树和被火烧死的杨树,这些杨树虽死却威武不倒,被风吹日晒早已干透了,即轻又好烧。一个小小的爬犁竟然能装一人多高的烧柴,幸好都是下山路,爬犁在硬实的雪地上拖拽倒也不累。</h3><h3> 下晚收工回来也一样进林子找干柴。后来附近林子里干柴都拉尽,就伐大树截断拉回,反正干柴不扛烧,要放上湿柴才能取暖长久。</h3><h3> 经过青年们半个来月的艰苦努力,每个宿舍门口都堆起了如小山似的烧柴,足足能烧到开春,让老乡羡慕不已。</h3> <h3>  这时奇迹发生了,在极寒下浅浅的鸡爪河水竟然没有冻住,仍欢快地流动着。水面上弥漫着一层雾气,手伸入水中还略感温暖。原来水从泉眼里冒出水温有4度,往下流了三四里地水温降至零度,这时水才被结冰,而且连底也冻住了。无处可走的水便四处漫流,将一个大草甸子变成一个巨大的溜冰场。这种奇特景象在整个小兴安岭也是难得一见。</h3> <h3>  此时的小兴安岭已是一片雪原,任何动物在雪地上行走都会留下脚印。这时也是打猎的好时机。虽然连队都有十把半自动步枪,那是备战用的不能当猎枪使用。不过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就能逮到猎物,那就是套野兔。这野兔子外出觅食,总会沿着出去的足迹返回,这一来一去时间久了便踩出一条兔道。</h3><h3> 只要用细铁丝做一个话套圈,绑在兔道边上的树枝上。那兔子跑过时会一头钻进铁丝圈里,但是这傻兔子不会往回缩,而是朝前拚命地想挣脱,可想而知那活套是越拉越紧,最终被活活勒死了。因此有些人就做了好几个套子到林子里去找兔道,绑定套子就等第二天一早去查找。幸运的话能套到一两只,改善一下伙食。有时虽然套到了,却被狼捷足先登给吃了。恨得我们咬牙切齿,恨不得拿枪毙了它。大自然就这么神奇,也算弱肉强食吧。</h3> <h3>  美丽的小兴安岭原始大森林就那么神密,千百年来动植物就那么和谐的生活着,直到有人类侵入了这片土地就一切变了。时隔三十多年的06年我只身再次踏上这片黑土地,曾经养育我们多年的杨木山鸡爪河早已变了样,河水泛浑了,黑土早已变成了黄沙土,大片的森林早已不见了,开垦成了庄稼地,没有肥力的沙土地长着稀疏矮小的大豆。没有了走兽,缺少了鸟鸣,显得死气沉沉的。有句古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青山没有了,山珍野味上哪去寻找。愚蠢啊愚蠢啊!看着败落的大森林我只能仰天呐喊。</h3><h3> 记念下乡五十周年创作 </h3><h3> 查国平2020年三月三十一日完稿</h3> <h3>  这张照片是从东山上看连队的全貌</h3> <h3>  这张照片是曾经的鸡爪河。</h3> <h3>  这张照片就是当年我们盖的一间房子,屋顶己长满了杂草和苔藓。</h3> <p>  这张照片是连文清带我走上杨木山顶去寻找老点,照片中的人就是老连长。原来的森林已开垦成农田,一片荒凉,谁也不会相信这片土地原来是原始森林。中间那一条土路曾是我们每天要从老点走上十里地到新点的龙逊关道,曾经两边都是参天大树。还有这片被毁林开荒的土地还是属于十三连的。人的破坏力实在太强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