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陇上走过 (十六)

Voller

<h3>  生命中,总有一种心动可以缱绻,总有一丝温暖可以揽怀;安然一份初衷,守候一程相伴,感谢岁月对我的恩宠;那些或深,或浅的痕,在梦里梦外,凭借清风的气息,都透着晶莹的澄澈 。</h3><h3> - -题记</h3> <p>3月14日好特别</p> <p>5岁的Candice 和3岁的Chris自发制作的生日礼物。</p> <p>  1977年,中央决定恢复高考,消息一出,举国沸腾,其热烈程度从电影《高考一九七七》可见一斑。那时我正好上高二,于是自然而然的投入到了高考的备战中(当时国家的学制是9年,小学5年、初中、高中各2年)。</p><p><br></p><p> 理快班是一个充满朝气的班,在备考中大家都卯足了劲,有个同学的母亲高考后对我母亲说,孩子每天要学到下半夜2点,瞌睡了就喝几口醋(没见过咖啡呀)。</p><p><br></p><p> 说到理快班,健同学的意外死亡是一个绕不过的话题。有天上午课间操,我们一群男生做高杠运动,这是我们不久前刚学的动作:跃上、握杠、后倒、挂膝、上、360度大回环、落地。前面同学都很优美的完成了动作。轮到健了,万没料到,健在做大回环时头下脚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鲜血顿时汨汨而出,满脸皆是。</p><p><br></p><p> 健被送到医院己是半小时以后了,虽然学校与医院只有一墙之隔,但要绕着围墙到医院对我们几个抱着他跑着的少年来说也不能算近。到达医院时,大家已是气喘吁吁。班主任老师是后赶到的,和我们一起站在急救室外等着,下半夜2点左右,健不治身亡。救治的医生镇静地(可能这种事他见的多了吧)出去拿来一付担架,对班主任说:"人已经死了,送太平间去吧"。</p><p> </p><p> 那天的夜真是黑呀!我和另一同学抬着担架跟在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后面,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腿抖得厉害,我默默地对自己说:"怎么还不到呀!"伴着极度恐惧我们进入了太平间,匆匆把担架放在地上,起身时才发现傍边另有一个担架,上面直挺挺的躺着一具尸体,天哪!</p><p> 出了医院,我越发恐惧,拚命地向家的方向奔跑,家离学校有6里多路,到家的时候已是临晨3点多了。父母听到我敲门,急忙迎出来,见到我,母亲的泪一下流了下来,原来父母已去学校找过我两次了,说是学校漆黑一团,没有人,也没处打听我的消息,担心我遇到了什么不测。</p><p> </p><p> 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看到母亲流泪。显然,父母已经为我担心急了。我给父母讲了学校发生的事,我说我很害怕。母亲烧了一洗衣盆水让我洗澡(那时谁家都没有淋浴设备的)。母亲又忙着剥桂圆,为我做了我最爱吃的桂圆荷包蛋,之后把我脱下的沾满血渍的衣服拿到马路边烧掉。母亲还是不放心,用红枣烧了一锅水亲手给我洗头,说是驱邪!</p><p><br></p><p> 第二天一早我去上学,班主任早己等在了教室,见到我就说:"你赶紧去把你们铁路上的领导请来,今天学校要和健的家长及家长单位的领导开个会"。我知道家里没人,于是直接去车站找了站长张秉义,张是40年代参加工作的老革命,看着我长大的。</p><p>"张伯伯,我班一个同学在学校出事故死了,学校叫他爸爸单位去一个领导商量一下后事。""谁家的孩子?""不知道,他家不在铁路大院住,这有他爸的名字。"我把班主任写的名字给他。站长说不认识,我说不认识你也要去,我要请不到人,老师肯定批评我。就这样,我硬是把站长带去了学校。</p><p><br></p><p> 晚饭时我给父母说了这件事,母亲一楞,问父亲这不是一个单位的怎么办?父亲说,站长己给车务段汇报了,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运转室的车长,段里己同意让站长代表段里参与事故处理。之后父亲对我说:"车务段除了管辖下属十几个车站外,另外还有客运室和运转室,客运室管旅客,运转室管车体,你同学的父亲是运转室的,不是火车站的。明天的追悼会你去请站长助理成国椽叔叔参加。"</p><p><br></p><p> 成叔叔也是上海支边的,成家据说解放前是上海的大户人家,现己退休回沪,住在上海北京西路的祖宅。</p><p><br></p><p> 在我的印象中,父母从未表扬过我,不过也从未因我打着他们的旗号给别人办事而责备我。那些年,考上大学的同学假期返校买火车票是一大难事,尤其是春运的寒假期间,若是买卧铺票那就更难了。(通常一个车站每趟车只有一组3张卧铺票)所以大家都会找我,客运主任吴佳泉总会给我买,(吴也是支边的,祖籍南京,现退休住在南京)我知道他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有时候为帮人买卧铺票我会到其它火车站,最远的一次是乘火车去金昌车务段找周段长,因为这次要把张掖到北京的三张卧铺票都买下。买火车票倒也罢了,有时敢答应我根本做不到的事。记得一次,有个朋友说他的朋友与广州人谈了一笔100吨的硅铁生意,苦于要不到车皮计划,我说:"你去找我父亲,就说是我的朋友。"他们果然去了,父亲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找调度要了两节货车。后来妹妹嘲讽我"广州的车皮你也敢承诺?"时,我才知道给父亲找了个大麻烦。(妹妹夫妻都在铁路局机关工作)</p><p><br></p><p> 我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据说当时甘肃省委书记张仲良为向中央表功,谎报荒情,造成大量人饿死,直到周恩来总理得知这个情况,中央紧急调拨粮食,这场天灾人祸才被遏止(这件事在后来我读的小说《夹边沟记事》上被证实)。母亲把我送到宁波外婆家,很可能是为了不让我挨饿,外婆又给我请了奶妈。母亲、四舅妈和阿章、阿文表哥都曾告诉过我,奶妈叫王凤英,有个孩子和我同月。这样,我在外婆、几个舅舅舅妈及嬷母、阿姨,尤其四舅妈的精心哺育下,在所有表哥、表姐的宠护下健康地成长起来。</p><p><br></p><p> 母亲是一个勤劳的人,很能吃苦,不知道的人不会想到,其实母亲是大户人家出生,祖上在河南荥阳为官,北宋南迁时随朝廷到了浙江,从此定居宁波,现在宁波的旅游景点郑氏十七房就是母亲祖上的产业。</p><p><br></p><p> 母亲的字写得很漂亮,尤其是那手蝇头小楷,常常让我羡慕不己。从16岁离开家上学到后来的工作,我再没和父母在一个城市,母亲每两周总会给我写封信,有时会在信封里夹10张邮票,告诉我回信不需太长,只要报个平安就行。每当这时我会有一丝内疚,又是很久没给父母写信了。</p><p><br></p><p> 唉!</p><p><br></p><p> 这就是我的亲情,清纯而淡雅,素洁而安然,默默地,常常地会像泉水一样流过心灵的深处,像甘饴一样在心底回荡,萦绕在心头。那么入心,那么恬淡,宛若初春的水仙,丽而不艳。</p><p>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会想起亲情。是呀,亲情是我笔下永远写不完的诗,缘在心上,情落诗行,缱绻与共,绽放着温柔的幽香……亲情是灵魂深处的重逢,是心灵相惜的一树繁花。心在,念在,情在!</p><p> </p> <p>  第一次手握真枪。这是一把当时比较先进的六.四式手枪,少年时的好朋友封保忠的父亲时任十九军军长,有一天去他家玩,他父亲给我和保忠各拍了一张,用的是海鸥120相机。后来封军长调任大连警备区司令员,封保忠也随家迁走了。</p> <p>  当时新式冲锋枪,据说是当年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时我军的主战冲锋枪。(那时候太喜欢枪了,记得初中军训时,优秀学员可实弹射击三发,我的射击成绩是8,8,7环)</p> <p>一九五六年外婆家的全家福,那时母亲应该还没结婚吧。</p> <h3>今年因新冠肺炎,没搞生日宴。</h3> <p>每年一入冬我都会养一盆水仙,水仙是母亲的衷爱。</p> <p class="ql-block">亲家在我生日那天特地赶来给我过生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