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英国行(九)：霍华德城堡

荣钰

　　2020.1.30 早晨睡到自然醒，用过早餐，自助退房后，我们驱车前往霍华德城堡。

霍华德城堡(Castle Howard)并非城堡，而是一座300多年的贵族宅邸庄园，Castle之称源于原址曾是一座城堡。其位于英格兰的北约克郡，距离约克24公里，占地1000英亩，整座建筑内共有145间房间。最早于1699年由第三代卡莱尔伯爵查尔斯委托约翰·范布勒设计建造，历经三代人、耗时超过一百年才最终完工，为历代霍华德家族所拥有并居住。

1982年由伊夫林.沃(Evelyn Waugh)的著名小说《旧地重游》(Brideshead Revisited)改编的11集英国电视剧《故园风雨后》，以及2008年片长两个多小时的同名电影，均是在霍华德城堡内拍摄。世外桃源一般的园林风景、混合着帕拉迪奥和巴洛克风格的建筑、精致的室内装饰和壁画、艺术收藏，意外使霍华德城堡比起虚构的故事本身更引起人们的追捧。对于中国游客而言，霍华德城堡的名气则与周杰伦不无关系。2015年周杰伦和昆凌在英国约克郡塞尔比镇(Selby)同名教堂举行基督教结婚仪式，仪式后在霍华德城堡与亲友举行派对，并于婚礼第二天在城堡外面和等待的粉丝见面拍照，使这个城堡在华人圈中知名度陡增。

我们驶入霍华德城堡时，前方是一条悠长笔直且绵延起伏长达五英里的大道，视线能延伸至很远，梦幻而浪漫，这条大道被英国古堡专家蒙哥马利-马森博德称为是前往古堡路程中最激动人心的。车子通过一道将将容纳一部车通过的拱门后，眼前出现一座埃及方尖碑状的建筑。驶过方尖碑，将车子停在霍华德城堡停车场，走进售票处。

　　🔻网上俯瞰图下的这条“最激动人心”的路。

　　霍华德城堡的参观入口是一个四面围合的庭院式建筑，中间展示着一部漂亮的老爷车。这里有纪念品店、餐厅和售票处。穿过入口庭院走进去，视野可及全是广阔的草坪和大片的树林。

　　🔻下图停车场相邻的四方庭院即售票处和入口，处于城堡主楼的西面。从入口庭院到主楼还要走一条长长的碎石路（图中笔直的黄色道路），道路右侧即位于城堡西南侧的围墙花园。游览完围墙花园，穿过那片茂密的树木将到达城堡正南侧的后花园。

　　穿过一道小门进入围墙花园(Wallcd Garden)，这儿是园丁培育鲜花蔬菜之地，是大庄园里的一处小景致。花园面积不算大，但园林设计和修剪颇具匠心，秀雅小巧。看得出地上一块块不同形状却十分规整的区域，是为培植不同类别花卉和果蔬所留，想象着春夏之季园子里各式各样的鲜花果蔬，一定喜人得很。

　　用绿植精心修剪而成的围墙和拱门，是西方园林的典型特色，这座拱门的后面是玫瑰花园(Rose Garden)。冬日里玫瑰花园一片萎靡，但一人多高的树丛依旧修剪得一丝不苟，绿植围墙将花园分隔成不同区域。

　　园中种植有多品种的松树，还有一整条甬道的葡萄架，可惜此时只能凭想象构造一幅铺满整条道的茂密葡萄藤下，挂着串串诱人葡萄的美好画面。

　　花园中心有一个圆型的喷水池，为这冬天的小花园增添了不少灵动的气息。池中一大群五彩斑斓的鲤鱼在欢快地畅游嬉戏，看见有游客靠近，都纷纷聚拢过来求食。钰宝外头捡的一路不离手的枯枝成了她姜太公钓鱼的道具，把可怜的小鱼哄得团团转。

　　花园中唯一的建筑是城堡中园丁们的居所。屋子面向花园的窗户下方，以及花园两侧精心用植物搭建出奇特造型的休憩区，都放置着白色的长椅。坐在长椅上，闭上眼就能想到春夏之际万木葱茏的繁郁盛况。

　　我们从围墙花园出来，穿过一排树林，来到霍华德城堡主楼南面的后花园。

　　霍华德城堡建筑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主楼前是开阔的英国式园林，主楼后则是精致的意大利式花园，整座建筑完全被融入人工美化的自然之中。

🔻网上找的俯瞰图，可以清楚看到主楼前后花园的概貌。上方(北)为前花园，下方(南)为后花园。

　　后花园里修剪整齐的花丛围绕着中央巨大的雕塑喷泉，是英国园林设计师纳斯菲尔德(William Andrews Nesfield)设计、雕塑家约翰·托马斯(John Thomas)制作的阿特拉斯喷泉(Atlas Fountain)，与城堡遥遥相对。喷泉中间雕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擎天巨神阿特拉斯以肩擎天，周围是四个半卧神祗特里同(Triton)吹响号角。夏天时，天球、号角，以及下方的贝壳会同时喷出泉水，形成一种层叠错落之感，为偌大的园子增添磅礴气势。

　　建造霍华德城堡的第三代卡莱尔伯爵查尔斯·霍华德是一位富有、高傲的人，常常喜欢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他能建造出这样一座豪宅一点也不令人惊奇。最令当时人不解的是他要建造一座耗资巨大的建筑，却选择当时名气还不大的约翰·范布勒作为如此重大建筑项目的设计者。约翰·范布勒在建造霍华德城堡之前并没有太多实际的建筑设计经验。但他并没有辜负伯爵的期望，在建筑设计的图谋构阵上显示了超人的天才，他总能通过错落的搭配组合，表现出建筑的起伏节奏。

然而和许多城堡一样，霍华德城堡建成后也遭受过火灾，最大一次发生在1940年，大火不仅烧毁了中央圆顶建筑，超过20个房间也遭到了不同程度毁坏。因为战争，城堡修复资金奇缺，中央圆顶修复工作一直无法顺利进行，前后拖延了近20年。如今，作为欧洲最伟大的建筑之一，每年有超过22万名游客前来参观。

　　这个季节属于英国旅游淡季，加之地域开阔，人员密度小，这么多天来自驾去哪里游玩都像包场，方圆几里见不着几个人，对于如今国内疫情阴影笼罩下的我们也算求得一丝放心。此时，我们一家人在城堡后花园亦是如入无人之境，恣意游逛。

　　我们在花墙间玩起了捉迷藏。置身童话般的后花园中，仿佛化身为梦游仙境的爱丽丝，追随着那只白兔穿过城堡、庭院，绕过喷泉、雕塑，然后消失在某处花墙中。

　　站在这空旷的园中极目远眺，任风吹过脸颊，眼前的一切彷佛一种幻像。越是云团密布，越令庄园彰显出无尽的空旷开阔、辽至天际。

　　霍华德城堡是英国18世纪建筑设计奇才约翰·范布勒的第一件作品，这位剧作家此前从未设计过建筑，却由于卡莱尔伯爵三世慧眼独具的邀请，不仅打造了一座令人惊艳的巴洛克风格英国庄园，更开启了一段英国建筑史的传奇，留下了一系列杰出的建筑作品。据说，正是看到了范布勒设计的霍华德庄园，权倾一时的马尔伯勒公爵才决定邀请范布勒设计布莱尼姆宫(在之前第二篇游记中有详细介绍)，而布莱尼姆宫如今名列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庄园里各处草坪上散落着经典的古希腊神话雕像。后花园里左上图这尊仿制的是著名的“望楼上的阿波罗（Appool Belvedere）”，下方中间这尊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制服安泰俄斯”。

　　从后花园后方继续向东行，来到了南湖边。

　　🔻网上找的俯瞰图，左上角的湖即南湖(South Lake)。

　　湖边树上飘落的枯叶铺在绿色的草地上，别有一番意境。

　　造型奇特的参天古树，让我们忍不住投身其怀抱，化身树林里调皮的小精灵。

　　围栏的另一边是广阔的牧场，远远还能看见一座霍克斯穆尔建造的金字塔。

绕着湖边漫步。湖中央有一眼以威尔士王子命名的喷泉(Prince of Wales Fountain)，但此刻未启动。

　　对枯枝烂叶、石子沙砾有着谜之爱好的钰宝，从入园捡到这根枯树枝便一直带着，一路玩到出园才恋恋不舍抛下。

　　城堡的外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气势不凡，有着奥斯汀笔下英式乡村庄园风情的即视感。

　　不知不觉已绕到了湖对岸。

湖对岸若沿着丘陵小路向东走(图一父女俩身后)，小路尽头，丘陵的最高处就是著名的一座希腊式神庙四风寺。

因已到午饭时间，我们没有继续往东延伸走下去，而是绕着南湖一圈返回主楼方向(下图二)。

　　🔻网上找的四风寺照片。四风寺(Temple of the Four Winds），顾名思义，这座神庙四周由古朴的多立克柱廊坐拥，加上简单的三角楣饰和中间的穹隆顶，庄重而大方，可以四面来风。“四风寺”最初叫黛安娜神庙，地势较高，在那里能眺望四周秀丽的乡间景色，牧场、树林以及远处的维纳斯神庙都尽收眼底。四风寺是庄园主藏酒、会客和品茶用的场所，现在可以单独出租。在电影《故园风雨后》里两位绅士就是坐在四风寺的台阶上饮酒交谈的。

　　一路走来，居然没见到一个其他游客。弟妹后来感叹我们这次的英国之行，说她从来就没遇上过游人这么少的时候，平时去这些地方想拍照还要选角度避开其他游客。

　　终于与主楼建筑来个近距离的会面。主楼外立面的砖砌痕迹清晰，拱形的窗户布满整齐细密的窗棱，与砖痕的风格统一。巨大的拱形壁龛内设有精美的雕像，与檐顶一起体现了巴洛克风格。顶部的巨大穹顶为建筑增添了非凡的气势，侧楼通过拱券结构的曲面自然延伸，线条流畅。

这座巨大宅邸的华丽典雅令人神往，室内装饰有卡纳雷托(Canaletto)、霍尔班(Holbein)、根兹巴罗(Gainsborough)和Reynolds等人的画作，古宅大厅中有齐本德尔式的家具。但有了温莎城堡和克莱尼姆宫的珠玉在前，时间有限的情况下，我们没有进入霍华德城堡主楼内参观，而是重点参观其出色的园林景观。

　　🔻主楼南面的后门。

　　经过南门，我们继续向西，往城堡入口的四方庭院走去，准备在那里的餐厅用午餐。

　　在马路右侧经过野猪花园（Boar garden），位于城堡西翼配楼的西侧，可供举办婚礼、宴会等，2015年周杰伦婚礼后的派对就是在这里举办的。夏天，庭院里还会举办音乐会，吸引大批当地居民和游客前来。花园名字由花园中心一头野猪的雕像而来。

　　🔻下图白色剪头所指之处正是我们目前所处位置。从图上可看出城堡四周被面积不知是建筑多少倍的山丘、湖泊、草场、花园、丛林包围着。

　　我们在游客中心餐厅用的午餐，据说这里有名的是山鸡，可惜我们点餐时已售罄。

　　上午逛了城堡的后花园和南湖，用完午餐，我们走在上午进来那条沙石路平行的靠湖边的小道上，继续前往城堡主楼前的花园游玩。

　　来到霍华德城堡正立面。城堡一反英国17世纪建筑一律朝南的规则，而将正立面朝北，大厅则位于整座建筑的中心，占地515平方米，高20米，中央穹顶是典型的巴洛克样式，北部的前廊使用了许多多利克式的立柱。厅内由当时著名的建筑师卡本特设计建造。入口大厅在建筑西北侧，华美异常，圆形楼梯环绕在楼顶上方。立柱、拱顶，周围墙壁布满了精美绝伦的雕饰、绘画。西翼的小礼拜堂中的彩色玻璃更是建筑中的精品，晴天光线从高窗射入，内部流光溢彩。

　　🔻网上主楼建筑的俯瞰图。

　　开阔的英国式园林在主楼前展开，如绿毯般的大草坪往北一直延展到一片湖面上，湖的名称为Great Lake，中文译名居然为大明湖，我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夏雨荷同志🤭。

🔻网图中北面的湖即大明湖。

从这个角度回望，城堡的东西两翼并不对称。据说，范布勒最初设计的霍华德城堡是以主楼为中心东西向对称的，但在东翼建筑完成后卡莱尔伯爵花了大量的精力和收入用来先完成周围花园的美化。而在范布勒和第三代卡莱尔伯爵于1726和1738年先后去世之后，第四代卡莱尔伯爵亨利·霍华德放弃了范布勒最初的巴洛克设计，采纳了托马斯·罗宾逊的方案将西翼建设成了保守的帕拉迪奥风格(Palladian Style)，这也就是霍华德城堡两翼的设计风格明显不对称的由来。目前霍华德家族的后裔就住在城堡东翼建筑里。

　　城堡主楼前的花园，风景丝毫不亚于南侧的后花园。如果说城堡南侧风景是人工雕饰之美，那么城堡北侧的风光则更偏向自然之美。远方是迤逦低矮的群山，山坡下平静如一面银镜似的湖泊，岸边一直延伸到城堡近前绿油油的大片草坪，还有悠闲地在湖水中和湖岸边嬉戏的成群大鹅，这风光，怎一个“美”字了得？！

然而美好之下往往有着你想象不到的真相，踏上草坪，近前才发现这番美景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草坪上遍地是大鹅留下的粗壮粑粑😂😂，脚下要时刻提防一不小心就“踩雷”。

　　站在花园里回首这幢华丽的巴洛克式建筑，有那么一刻，竟会产生一种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的超脱之感。

　　大明湖再往东是大片的森林，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光束丛林(Ray Wood)，丛林中古树参天，虽是冬天时节，深山里的树木依旧橙黄苍翠层林尽染。不过我们没再深入此地，而是直奔小朋友喜欢的冒险乐园。

　　冒险乐园其实是一个儿童乐园，孩子们可在这里荡秋千、跷跷板、滑滑梯，大人们也可过来找寻童年的乐趣。我们在乐园中更是享受了包场待遇，三代人都玩得好疯。

冬日的萧条和冷清被我们几个人开怀的大笑声打破。

　　肥硕的身躯从小朋友钻的狭窄通道艰难爬行，一边傻乐一边膝盖痛得嗷嗷叫，中年人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

　　这个小朋友兴致勃勃地玩吊桥，结果走到一半吓哭了😂。主要还是因为妈妈很没义气地一溜小跑先过了对岸，留她跟爸爸在后面，最终还得灰溜溜回来陪她一起走🤭。

　　我们从冒险乐园返回，此时大明湖畔绝大部分大鹅都已上岸来休憩，几乎布满了整个草坪。这也就能理解我们之前下来时为什么草坪上有如此多的“雷”。

　　霍华德城堡是一座富有传奇色彩的私家庄园。游客或观众几乎可以从中对应到迄今所有最经典的关于英国庄园的电影、电视剧以至小说的画面，是真正的英国庄园缩影。除了前述的《旧地重游》，比如根据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改编的电影《蝴蝶梦》、1965年电影《L夫人》 、1975年电影《巴里·林登》 、1995年电影《海盗》 、1966电影《冷鼻子间谍》 都曾在此取景。福斯特1910年出版的小说就取名《霍华德庄园》，1992年改编成了电影。

　　英国的庄园闻名于世界，至今还保留着很多上个世纪贵族遗留下来的庄园。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英国人为什么不喜欢繁华的都市，反而喜欢远离市区，回归宁静。有些人甚至开玩笑说英国人就是一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喜欢平平淡淡。但是当我们去过克莱尼姆宫、霍华德城堡，就彻底理解了英国人为什么那么喜欢乡村生活，这样的乡巴佬谁不想当呢？

天色不早，我们必须返回，因为接下来还要驱车近4个小时前往布里斯托城。返回停车场途中，前方又看到了高高矗立的方尖碑。

　　迎着夕阳前往布里斯托，一路欣赏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晚上八时许，抵达布里斯托。堂弟带着我们前往提前预约好的一家店里吃海鲜大餐。

　　这家餐馆食材特别新鲜，菜单根据每天捕到和采购的食材情况进行更新，所以几乎每天的菜单内容都不一样。

　　路上经过一所教堂，被夜晚灯光映照下的精美花窗所吸引。

　　晚餐后，入住希尔顿旗下的欢朋酒店(Hamp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