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槽

宁静致远

<p>作者简介:宁静致远,原名:王祖法,1978年生于安徽省肥西,热爱生活喜爱文学!</p> <p>虔石</p><p><br></p><p> 昨天晚上发朋友圈许多人都问我这是什么东东,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青石,当然因为它曾经存在过的意义让人赋于了情感,所以才觉得它难能可贵意义不凡!</p><p> 这是一块青石,质地坚硬表面光滑,长80宽50厚10公分的长方形板石,四围略带坡度约5公分。我小时候在现在的李小庄东,前大塘南这个位置,现在名叫‘解家大山`的一个高岗地上,曾经有一个寺庙这个寺庙比黄花庙墩上的"六合寺"存在时间更早,庙也不是很大只三间茅房,破四旧时遭到铲除,小时候曾经听过母亲说过,这块石头正是寺庙里供人参拜佛像的参拜石。因我的祖父当时很有影响力,从而这块青石板最后落在我家。想当年所有来寺院向佛祖袒露心事和有所诉求的善男信女,都曾无比虔诚地将双膝跪在这块石板上,祈祷佛祖照他们的心愿予以成全。</p><p> 也许是跪拜的人太多,这块石板极为光滑,明显一股汗渍浸润出来的光亮。儿时这块石板放在母亲的床前供踏脚用,夏日的午后我便躺在上面,体验它带来的凉爽。听着母亲讲着那个故事:古时候,一个穷小子家里养了一群鸡,一个来自背着上界下凡的仙女,白天变成母鸡,小伙子出去干活时偷偷地为穷小子做饭,直到被穷小子发现,最后喜结姻缘的故事。那些乌七八糟的神话,让我联想到背下的这块石板,会不会因为聆听了佛祖的训导,也会修炼成一个美貌的仙女,成为我以后的女人,这想法果然太过荒谬,没有成了真,但的确是我儿时的神游之想。</p><p> 如今物质条件已经大好,青石板早已失了它的价值,也逐渐逝去了岁年的光鲜风华。而我因为从母亲处知晓它的来历,毕竟它曾经也算是圣物,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糟蹋了它。但任何东西都有荣有衰,时世如此不必哀叹!</p><p> 吾今略以数语记之,也没枉与我的这一段缘份!</p> <p>天气晴好心情不错,继续宅25天</p><p>正月25,晴</p><p><br></p><p> 今年因为疫情一直没回王小庄,往年也不知道回去多少次了,想回去了。一个庄老小在门口聚着咋唬咋唬,搬张桌子找个背风的墙拐比比小鸡,想想都爽[呲牙]</p><p> 早上问妻:油菜花是不是要开了?可能还没有,拔节的快速期。自从杂交稻出来以后,这几年种油菜的越来越少了。记得小时候屋前房后漫山遍野到处都种,除了浪田没有一块闲田,过了正月初七八家家户户都开始浇油菜。父亲总是从沤着大粪牛屎的粪池里挑一担倒在油菜田头临时挖的小坑里,一担粪水里一瓢大粪加一小碗化肥,父亲专挑担,姐姐们一棵棵浇,那时间真是辛苦!</p><p> 这样的天气蜜蜂开始出来,钻在泥巴墙上的小洞里,四五岁,六七岁,八九十来岁的小家伙们一人手里一个雅霜瓶一根草木棍,一个个洞里掏,再找几朵开了的油菜花放在里面,这便就是最可乐的游戏了。</p><p> 那时间三姑奶奶家养了几十箱蜜蜂,正月里奶奶去她家拜年的时候会用盐水瓶带一瓶,我经常偷着喝,味道特别的甜但夹杂着一股腥味,到了嘴里能回味很久,过好久用舌头舔嘴唇外面依然甜蜜,真是好东西,让我怀念了这多年。去年从家回上派的路上买了一瓶,我却一点也没尝,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失了当年的味道。只有儿子喝了一点依然还剩半瓶未动。</p><p> 油菜没有了,蜜蜂也没有了,黄花油厂也倒板十几年了。再也看不到人工压榨的菜油,一家烧油一个村都能够闻到油香,真的不是传说,可是再也没有了!</p><p> 盼着疫情快快过去!没有油菜花,但可以挖‘地拐',拔‘茅衣`,昨天在抖音上还看到了!实在太闷了!外面世界不晓得变成什么样子了。真是: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p> <p>猪槽</p><p><br></p><p> 墙根下的猪槽来历已久,连父亲也不知道它的具体来历,想必在我家已不止百年。</p><p> 猪槽是那种风化的表层黄石凿成的,做工粗糙体型较小,一看就让人想到了是穷人家的器皿!石槽长70宽35高15公分,壁厚7公分,其中一侧中间位置有一个小小月牙形,应是当年我的父辈或祖辈磨刀剪留下的痕迹!这猪槽来路遥远,因本地无山石可凿,距离最近的山也有好几十里,这七八十斤的猪槽落在我家,先祖当年一定是大费了周章!</p><p> 小时候家里猪养到七八十斤的时候,便开始使用猪槽喂猪。废弃的大钢筋锅装盛的淘米水、涮锅水兑两碗稻米糠加一锅剩粥,满满一二十斤,端到猪槽前,猪嗷嗷地乱叫一头扎进猪槽猛口狂吞,手里拿着的猪食棍不停搅拌,聪明的猪懂得从上层吃剩粥细糠,如果不搅拌,底下的粗糠一定会淤在槽里厚厚一层。</p><p> 很多穷家小户大都只能养一头猪,一来猪仔的没钱买,二来没有东西喂,全靠碾米的米糠根本不够一头猪食量。我家是个大户,老老少少七口人,但糠依然不够猪吃的,父亲往往多多碾米换糠供猪喂食。(曾经看过一篇清华女生写的《卖米》,之所以会卖米,大部因为如此,文章倒是无比现实的诠释了当时农村的境况,可以一读!)猪长到二百多斤的时候,父亲便将家里晒干的花生秧和山芋秧,挑到“合龙坝"电站的粉碎机打成粉,兑在猪食里。</p><p> 当时的猪肉卖7毛3一斤,当然我是不记得的。后来卖到1块2毛8,我是深有记忆的。平时不卖猪,一般赶到传统的三大节或者庄稼需要肥料才会卖,因为猪需要在磅秤上过重,所以卖猪又称为“磅猪"。屠夫一般会在上午八九点或者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来赶猪,庄户人家脸上都挂着一张皮,乡里乡亲的都抹不开面子,我知道你三顿添料,你晓得我来时肚瘪。对于养猪户来讲,这是大牲口,一家主要的经济支柱,攒的每一分钱都是可观的。那一年我家里磅的一条猪,赶猪的时候它在门口'四斗`(田地名)里撒欢,四五个壮汉拿它不住,望着它累的屎尿俱下,我特别地心疼,那些屙出的屎尿都是一张张钱币,是我的作业簿和铅笔,怎能不让我心疼。</p><p> 我家大多养一条猪,凡是养俩头便是家里有大事发生。清楚记得母亲对我讲:养猪赚不了钱。我问她不挣钱干嘛还养,她告诉我是因为可以聚少成多,可以把家里每一点劳动力和废弃食物转化成钱财。让我知道什么叫:持家尤如针挑土,败家宛如浪淘沙的过日子理念。只是这些年来,我仍旧做我的败家仔,不懂得勤俭持家的道理。曾经家里磅猪最重要的两次都在我约摸五六岁的时候,第一次是翻新房,另一次是家里有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都是在我记忆里极为深刻的</p><p> 如今再不养猪,猪槽早已无用,每年从这个屋拐转到那个院角,但却始终舍不得扔。那些食不果腹的日子,小户人家有了猪槽便有了希望,便有可期的盼头,相信好日子会在辛勤的双手创造出来!我忽然觉得人生譬如猪槽:厚重纯朴默默无言,甚或粗鄙不堪。但那些过往自己都曾奉献过重用过岁月也曾赋予过,至于最后的归宿是什么并不重要,毕竟曾经经历过!</p>